作者:海岸边的船只
“你们懂个屁,老子是为了寺里着想。余少卿多少次想来找我,是老子让他不要来的,专心替寺里办事。”孙守成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
“厉害。”两人同时竖起大拇指,然后脸色又一起肃然下来,认真的说着,“守成,这事情的严重程度你现在也知道了。
现在退出还来得及,真不是跟你开玩笑,回去就老老实实的带新人就好。没必要沾这件事。你父亲早逝,老母亲又年迈,你要是有个好歹可怎么办?”
孙守成愣了一下,脸色变幻不定,最后直接咬牙道,“没事,真有个好歹我堂叔一家会照料好的、
再说了,我孙守成岂是那种临阵退缩的人?真当你孙哥只会带新人是不?”
两人轻轻摇了摇头,不过到底没再劝说什么,只是重重的拍了拍孙守成的肩膀。其中的意思很明朗,守望相助。
如孙守成这样的一幕大大小小的在这百人之中上演着,但是愣是没有人站出来说要退出之类的话。
褚峥也在上面问了这个问题,对于想退出的人完全是秉着自由的态度,并且不会有任何事后的追究或者说日后发展上的打压。
但还是无一人选择退出,一百号人满满当当的坐在那。
“二十五人一组,这四位老部长会带你们去往各自所需要坐镇的地方。”褚峥最后指着那四位白发苍苍的老部长说着。
底下一百人看着这四位陌生的老部长级别的大理寺元老,然后默默的分成四组。
这四位老部长一句多余的话没说,什么雄言壮语,什么打气的话都没有说。风风雨雨这么些年,一直都是在刀尖上游走。
只是这次的刀明显格外锋利,但是那又怎么样呢?最差不过身殉罢了。
四人就这样默默的各自带领一组就往外走去。白发苍苍的老态模样,步伐却稳健无比。
褚峥和柯镇邦两人侧身在一边,默默的看着这四组人员有序的走出大理寺。
老人和青年的组合怪异且和谐。
很快,四组人悉数离去。偌大的广场只剩下褚峥和柯镇邦两人,两位老人家很有默契的一起坐了下来。
“之后呢,杀阵立起之后呢?”柯镇邦问了一句。
褚峥摇了摇头,“全力对冲,希望有用。”
“那位太祖若是破关又如何?”
“那只能是柯老你去顶,我肯定是打不过的。”
“你个老小子算盘打的不错。”柯镇邦黑着脸说着。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走了,去国师那边看看吧。总要盯着这座杀阵、”柯镇邦站了起来。
褚峥亦跟着站了起来,再次看了眼这空荡荡的广场,然后便和柯镇邦一同化作惊鸿飞去。
很快,两人就来到摘星楼这边。
国师齐甲清的布阵之地的核心点便选在这里,此刻的九层之上,齐甲清,李洵,空如,东平沉以及那些方才在地下灵脉那边的二品修士和太安城那些大势力或者世家的领袖都在。
不过这些二品修士都在打坐疗伤,毕竟刚才的反噬之力还是非同小可,每个人均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势。
而柯镇邦又如此警告他们,让他们哪里敢就这么跑路,只能过来等候使唤。
齐甲清此刻穿着一件宽大的麻衣,长发披肩在狂风中猎猎作响。双手不停的掐着灵决,一道一道的没入下方。
东方沉在一旁通力的协助,其他人则都离的稍远,围聚着看着他。
天上的猩红色天幕愈发的浓烈起来,底下太安城更是陷入极为动荡不安的情况。
若非所有禁军捕快以及大理寺之类的官方势力在那拼死调节,恐怕整个太安城都能在这极度压抑的情况下彻底崩溃。
褚峥和柯镇邦落在摘星楼上的时候,齐甲清恰好徐徐收了回来。
他转头对李洵道,“陛下,安排好了。”
李洵轻轻点头,然后直接对身边的人说道,“诸位,维稳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了。一切就按刚才说的。
特殊时期,望能通力合作,不要藏私。”
“是。”那些领袖纷纷抱拳应声,然后一个个的飞离开这摘星楼。
现在也确实由不得这些人藏私了,要知道,刚才在天幕扣下的第一时间,那些鼻子灵敏的势力就已经往外摸了,打算逃离太安城。
可是最后发现根本就不出去,这血祭大阵的威力远不是人力能抵抗的。以灵脉为基,七十二小周天为辅的血迹大阵直接把整座太安城弄的铁桶一样。
根本无法进去,现在的太安城就是侧彻底的一座孤岛。
所以,现在城内的人自然要守望相助,谁也不敢拖谁的后腿,一切都是自救的行为。
整座城也是立城之后唯一一次能做到这般同心协力的时候。
转瞬之间,随着那些掌事之人的离去,这里便只剩下核心的这几个人以及那些打坐的二品修士。
“大理寺坐镇阵脚的人都到位了吧。”齐甲清转头问着褚峥。
“嗯。”褚峥只是点了下头,“国师这边呢?”
“准备好了,等人到位之后,立刻激发。”齐甲清亦是回了一句,而后带着些许感慨的语气说道。
“希望这个办法能有用,否则我就对不起褚公和大理寺这么多的英勇之人。”
褚峥不再说话,只是默默的走到边上,然后望着下方这座危城。
柯镇邦则是全力的将自己的感知之力外放,观察着现在太安城的任何风吹草动。
空旷的摘星楼九层一时之间陷入了静默,就余下风声。
此时,下方西南城区里,孙守成所在的小组正在那位带头的老部长的指挥下各自分散开来。
孙守成被分配到了三元坊的一处民居里,里面的百姓已经被清退了,院子也都被夷为平地。
正中间的位置上正漂浮着一块散发着白色幽芒的玉符。
这里便是他要坐镇的阵脚所在了,孙守成不疑有他的走到阵脚边上,盘膝坐下,从怀里掏出两样东西。
一个是能接受到负责这个城区的老部长的实时指令,另一个是一个药瓶子,里面装的是最好的疗伤丹药。
能短时间内管住最严重的伤势,并且能恢复一定的灵力。这样的丹药极为珍贵,孙守成这辈子都还没服用过这么高品级的丹药。
再次侧面证明这次任务的残酷性,而这两样东西都是路上的时候老部长分给他们这些人的。
一起的还有刚教的用来控制阵脚的灵决,灵决倒是很简单。哪怕孙守成他这种天赋都能很轻易的在极短的时间内掌握。
等一切走准备好了之后,孙守成就默默的坐在那,然后安静的等待着指令。
片刻之后,玉符里传来了老部长中气十足的声音,很简单的一句话,让所有人同一时间出手。
孙守成想都没想,直接激发起全身的修为,将灵决打入眼前的阵脚之中。
很快,阵脚就被激发出来,一道白茫茫的光柱顿时冲天而起。
就在同一时间,那股子阵脚被激发时候所带来的强大的反噬能量直接像是一座泰山一样,狠狠的压在孙守成身上。
“噗、”
巨大的灵压几乎可以说是直接把孙守成压成重伤,体内的阳脉更是受到了极为严重的伤势。
鲜血根本就止不住的从嘴里狂喷出来。
“他姥姥的,这特么也太疼了吧。”孙守成忍不住破口大骂,就在骂的这一句的功夫,他又吐了好几口鲜血。
整个人像是被千万根银针同时扎中一样,他左手颤颤巍巍的打开药瓶,从里倒出一粒丹药丢进嘴里。
强大的药力瞬间压制住他的伤势,整个人这才缓过来,身上已经是大汗淋漓,浑身都已然湿透。
孙守成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可是气息根本没有喘匀,通讯玉符里再次传来老部长那同样喘息的声音。
还是只有一句话,再按照灵决一起出手一次。
孙守成顾不得许多,体内的伤势也半点不管,他现在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能拖后腿。
于是毫不犹豫的直接再次驱动修为注入阵脚之中。本已经伤痕累累的阳脉愈发残破起来。
鲜血再次从孙守成的口鼻之中涌出,体内的疼痛已经到了让他麻木的地步、他嘴里再次爆了句粗口,然后又丢进两粒丹药进嘴里。
看着光柱延伸到猩红的天幕之下,他紧绷着的弦直接松了下来,整个人更是直接瘫倒在地。
大口的喘气着,每一次呼吸,都像是钝刀割过喉咙一样。
他驱使的阵脚所激发出来的光柱已经成功的稳定下来,与此一样的光柱也接连前后的冲了上去。
然后这整整一百零四道光柱的顶端慢慢延伸融合、
孙守成躺在地上,龇牙咧嘴的看着这白色天幕走在这融合的过程里。
~
随着那一百零四道的光柱冲上猩红色的天幕之上,摘星楼上的齐甲清长长的舒了口气,“杀阵已转,现在就等着这一百零道光柱彻底连接在一起就好了。”
“要多久?拖太久禁地那边想出应对方法该如何?”柯镇邦直接问道。
“柯老放心,这和血祭大阵一样,发动了就阻止不了。而且用不了多少时间。”齐甲清解释道。
“希望能有用。”柯镇邦的表情难得松弛下来一些。
可是事情的进展总是不尽人意,就在这边话音刚落一会的时候,整座太安城再次发生了剧烈的震动。
震源是从皇城的方位传来的。
只见在这轰隆隆的声音之后,一道巨大无比的虚幻黑色人影直接从皇城上方腾空升起。黑色虚影脚踏地,头顶天。
像个远古的巨人一样,浑身上下散发着恐怖至极的气息,身上黑色雾气更是散发着如同九幽之地一样的冰冷气息。
偌大的躯体加上这狂虐的气息直接把太安城冷下三个度。
随后,只见这虚影伸出两只同样巨大无比的手掌,直接扒着那即将要融合在一起的杀阵,硬生生的拦住了融合交汇的脚步。
摘星楼之上,柯镇邦他们看着远处那尊巨人,脸色全都无比凝重起来。虽然这不是真身,但这种神通就足以彰显出其强大。
他们也是第一次如此直观感受那位太祖的实力,这样的实力展现,让柯镇邦他现在都生不出半点把握。
齐甲清此刻脸色极为难看,但是这个时候容不得他多想,他直接再次四道传讯下去,让主持四个城区的核心老部长再一起全力催动一次。
命令很快就再层层传达下去。
西南城区那里,孙守成依旧躺在地上,现在的脸色相当痛苦。可就在这时,老部长的第三次命令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还是只有简单的一句话,毫无保留的最后冲击一次。
孙守成脸色垮了下来,眉角眼梢都挂着痛苦之意,嘴里骂骂咧咧的但还是以最快的速度爬了起来。
随着老部长的倒计时落下,孙守成便继续最后拼尽全力的压榨着自己,铺天盖地的反噬之力再次由阵脚传到他的体内。
五脏六腑如翻江倒海一样,体内阳脉更是几乎可以说是寸寸碎裂的那种。
巨大的疼痛让他几乎整个人昏厥过去,但是孙守成死死的咬着舌头,咬的满嘴鲜血而不自知。
他的脑海里还是只有刚才那个朴素的念头,撑下去,不能拖了后腿。
短短几瞬息的功夫,落在这边却漫长无边际。
终于,孙守成将灵决彻底催动成功。天上的那一百零四道光柱以最璀璨的亮度闪烁着。
他颤抖着将最后的那些丹药一股脑的丢进嘴里,然后整个人就这么大字型的再次躺在地上望着天上。
望着上头白色璀璨的天幕,就彷若银河倒悬一般,好看极了。
没想到有一天孙哥我也能参加这么大项目,这以后能吹多少牛逼!
太安城的杀阵知道不?孙哥我主导的!
当初自己的父亲给自己起名守成,两点含义,一是入大理寺,守住祖宗基业。而是入大理寺之后,守城,守护太安城。
自己现在这两点全都做到了。
想到美处,孙守成的笑的愈发灿烂,就哪怕是笑容牵扯的弧度都让他疯狂的咳嗽起来,嘴角里再次不停的喷出鲜血。
地上流血汤汤,早已被孙守成的鲜血浸润透了。虽然他吃下这么多疗伤丹药,但终归是饮鸩止渴。
体内的伤势依旧以极快的速度恶化着。
感受自己体内那驳杂不堪的气息,以及寸寸碎裂的阳脉,孙守成不由得露出苦笑。
“奶奶的,这下真的完犊子了,孙哥我怕是真的要交待在这。早知道刚才来的路上喊两个姑娘一起来。
还能在死前享受一下人伦之乐,该死,这不是血亏。”
孙守成有些懊恼的自语了一句,在大量丹药的支持之下,他强撑着自己坐了起来。现在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只见他摩挲了一下右手的小戒指,一套整齐的茶具和炉子便凭空出现在这。
这枚小型的储物戒是家传的宝物,容量很小,只能放下这些东西。但就算容量这么小,也是很极为珍贵的储物戒指。
要是让人知道孙守成把这么珍贵的储物戒指都用来放茶具,非得被人说败家不可。但是对孙守成而言却不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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