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废纸桥
可以视为一种方向,却绝不能视为正确的答案。
既然看透了万界竞技场的底细,那么这一处地方,自然也无法再成为曹柘的牢笼。
曹柘要走出去看看。
哪怕,他要面临暴露的风险。
哪怕他有可能,遭遇一些想象不到的遭遇……甚至是打压、征服、毁灭。
他依旧是要走出去,用最直观的方式,去看一看,去碰一碰的。
闭门造车,永远不可能踏足第四步,也永远无法获知,他所要的真相。
自以为是,自以为谨慎的故步自封,实际上却是在不断的因为胆怯,而错失良机。
纵观历史,从未有过任何一名成功者,是持之以恒,永远谨慎到类似于胆怯的。
该当奋勇时,都不失胆魄。
谨慎,只是为了更好的蓄势待发。
而不是当发是不发,当断是不断。
跳出了设定好的‘思维’限制,曹柘几乎没有挪动脚步,便出现在了虚空之地,宇宙中心。
庞大的万界竞技场,此时在他眼里,变得竟如玩具盒般大小。
而就在万界竞技场之外,一道道各异的身影,正漂浮在那里,纷纷审视着曹柘。
祂们看起来,各自的形象都是依照所属文明来规划的。
这只是肉眼给予曹柘的反馈。
不能说是虚假的,但一定是表面的,肤浅的。
正确来讲,祂们是一段段庞大、复杂、凝聚的讯息。
这些庞大的讯息洪流,汇集在一起,以某种固定的方式,进行着排列组合。
从而形成了一个个独立的思维个体。
“有人认为,当网络上庞大、复杂、沉积的数据与讯息,以某种方式,向某个固定的点聚集、整合的时候,人工智能就诞生了。看到你们,我觉得这个想法某种程度上来说,可能是正确的。”曹柘看着这些文明之灵说道。
一名人族的文明之灵,听闻这话后,便看着曹柘道:“我以为你会更有礼貌一些,年轻人!不要因为取得了一点点的成就,便自以为了不起。你又怎么知道,你所有的了不起,不是经过了刻意精心的安排?”
祂对曹柘的责问,挡住了其他一些文明之灵,正要迸发的恶意。
当然,这样的维护与恶意,都流于表象。
只是这些文明之灵们,庞大的讯息流之外,最微不足道的一层。
祂们所有的内在核心,都是那样波澜不惊的。
“礼貌的意义是什么呢?”
“如果一切如你们所构造,礼貌也只是一种由你们设定出来的文明框架而已。”
“你们既然自诩超越之上,又何必又拘泥其中?”曹柘的话语听起来像是在愤世嫉俗,但实际上,他却是用一种很理所当然,很笃定自若的态度说的。
这说明他这一刻,是真的在这么想。
与任何外在的刺激、条件,都不相干。
“你有很多的疑问。”一名老者转过身来,面向着曹柘。
祂看起来有点像崂山道士,也有些像太上老君,这些曾经指引过曹柘的存在,很有可能都只是这老者的一念一面。
祂是他们,他们却不是祂。
他们只是组成了祂庞大讯息流的某一个细小片段而已。
“谁会没有疑问呢?”曹柘叹了口气,反问道。
老者点了点头:“确实,你确实该疑问,但我们无法给予你想要的满意答案,这个结论,得你自己去得到,与我们无关。”
祂看着曹柘,眼神中的深邃,甚至比星空更加的令人无法捉摸。
尽管猜不到老者的真实想法,但老者说的不错,很多事情,是没有真正正确答案的。
特别是当某个事件,关联到的范围极广,波及到的群体极多,涉及的时间线极长的时候,那么对错、究竟、因由等等一切的一切,都会变得模糊不清,难以判断。
在这个事件的衡量标准里,所谓的律法、道德,等等人为的约束条款,都不再具备任何的衡量、参照价值。
就像一名古代的将军,为了保护自己的国家,杀死了数十万人。
身在当时,对他的国家而言,他是英雄。对与之敌对的国家、民族而言,他是恶魔。
这个时候,他身上的矛盾点是清晰的,道德与律法对他的定义,也依旧明显。
再上升到历史的高度,那曾经不死不休的两个国家,早已融合为了一个集体,所谓化不开的仇恨,也早已故去数千年,无人提及,更无人在意。
那这名将军于历史中的定位,究竟是英雄,还是恶魔,还是只是一个杰出的军事家?
他所有的行为,究竟是道德还是不道德?
等到再过更多、更多年,等到一切的记载,都变得久远而又模糊,这个将军的故事,成为了不知真假的传说,甚至被添加了许多本不属于他的内容,那他又是以何种面目,在面对这个时间段的人们?
人们又会通过这样一个模糊不清的名字,依照自己的意愿,编造出什么样的故事?
此时,曹柘要找的‘答案’,也是如此。
它并不是某一个时间点,被固定的成立,然后一致认定,永恒不变的。
而是从某个时候开始,出现了一些萌芽,然后在不同的阶段,经历了不同的调整与改变,又因为群体不同的意见,有了不同的发展与演变。
再要问初衷,就好像手持话筒,怼脸问一名年过三十,经历过岁月波折,承担着家庭重任的男人,他为什么要活着,活着是有什么必要的目的一样。
好像有很多话要说,实际上无话可说。
第七百九十六章 无法否认,便是存在可能
曹柘认可了老者的话,因为对方说的确实很有道理。
但曹柘却不会这样罢休。
答案是自己的。
但是组成答案的线索,却依旧需要从外界索取。
从来没有真正的答案,是属于从头到尾独立完成的。
独立所获知的所谓答案,更应该称之为一种‘构想’。
天然便缺乏了客观上的意义。
“我有很多很多的疑问,随着我知道的越多,看到的越多,这些疑问也就越发的深刻。”
“你说,真正的属于我的答案,需要我自己寻找。但是我现在不仅要一个答案,也要一个求证的过程。”
“还请……师兄,不吝赐教!”曹柘行道礼,冲着老者说道。
此时曹柘口称老者‘师兄’,不是在强行的拉关系、套近乎,而是释放善意,表示无意做直接的对抗,至少在他得到自己的答案之前,他与这些文明之灵之间,还没有到剑拔弩张的地步。
老者看向曹柘的眼神,变得更加的复杂。
他似乎张口欲言,却又像是在忌讳什么,最终闭眼闭口,化作了泥胎木塑。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一个声音从一旁穿插过来。
这个声音,曹柘听着耳熟。
那原本对周遭十分敏锐的感觉中,像是突然荡漾起了水波涟漪。
身穿红裙的小女孩,就这么自然却又突兀的出现,走到了曹柘的身侧。
她甚至轻盈的在曹柘的身边,跳了一个灵巧的舞步。
那活泼的模样,像极了在花丛中路过的少女。
充满了不谙世事的气息。
曹柘表情不便,心思倒是微微凝重起来。
他无法断定,这个小女孩的突然出现,只是偶然……还是刻意为之的警告。
在他如今的境界层次里,无法直接感知,就代表着对对方毫无了解。
若是发生冲突,败亡的概率高达九成。
虽然如此,曹柘反而微微的兴奋起来。
一种别样的豪迈,正在他胸腔里激荡。
很多年前,他在神雕的世界里,曾经仰望苍穹。
而现在,他已经看到了那一重重暮霭背后的底线。
抓住了他真正想要对峙的目标。
“是你!”曹柘看着这个出现在眼前的红裙小女孩,说了两个无用的字眼。
只是这个两个字,却又是这样的执着、有力!
“我是初生之灵,你可以叫我‘源’。”红裙小女孩对曹柘说道。
随后打了个响指。
宇宙虚空的画面,随即转换成了一间雅致的会客室。
远处有雪山草甸,近处有溪水、古林。
身处这样的环境,很难让人生出不可控的怒气。
“兜售特殊道具,贩卖战争,消耗可能性,这是你的安排?”曹柘对小女孩问道。
小女孩将煮好的茶水,倒入茶盏之中,对曹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这才说道:“只是选择而已,我们需要选择出一个代表来,代表这个时代的所有文明。”
“你原本只是被选中者之一,不过现在看来……你很有可能就是我们最终的选择。”
“或许,我应该向你道喜。”
少女的清脆笑声,仿佛清泉一般流淌,令人闻之清新悦耳。
曹柘并没有因为被‘安排’命运,而出现愤怒与毛躁。
弱者被强者安排时,即使不忿,也不该无能狂怒,待到颠倒逆反之时,再做计较不迟。
何况,曹柘现在已经坐在了这个曾经安排他命运之人的对面。
所谓的过往,又何须挂怀?
命运或许存在被操控的轨迹,但生命、生活、经历,却都是自己的。
那走过的山川,看过的湖海,见识过的云卷云舒,嗅到过的人间烟火,都是自己的。
就像生命的旅程里,每一个人都可能只是过客。
但生命本身的意义,一直存在,也一直坚定。
“我其实一直都在想,即便是将所有的文明,全都集中,全都收归一体,形成一个最为庞大、鼎盛的文明,那作为该文明的文明之灵,就可以进入更高的层次吗?”
“我想,应该是不可能的,再强大的第三步,它还是第三步,没有本质上的区别,只是量的积累。一吨黄金和一克黄金,固然代表的通俗价值,有着天差地别。但本质上它们都是黄金,都是一种矿物质。”曹柘端起茶盏,却只是嗅了嗅其中的茶香,没有入口。
小女孩笑了笑,挥袖又将桌上的茶化作了酒。
“很不错的见解,虽然通俗,但确实是这个道理。”
“你说的很不错,单纯意义上的文明相融,其实对我……对我们来讲,没有真实的意义。”
“强大是什么?弱小又是什么?”
“单纯的以创造或者毁灭,来定义强大与否,尽管并不虚伪,但还是不够客观。”
“我们拥有实现一切想法的能力,那么制约我们的,便正是想法本身。”红裙小女孩端起酒杯,冲着曹柘敬酒。
曹柘依旧只是闻了闻酒香味,却没有干掉杯中酒。
“恐惧……究竟象征着什么?”
“它在某个层面,可能是一种由恐惧具象的怪物,但这怪物不该是宇宙必须如此,万族必须如此的理由。它也有可能,是一种对自我认知,所生成的恐怖。那只要不断的加强自我认知,不断的升华这个认知就可以了。”
“我曾经将你们狭隘的圈定在人所以认为的权利斗争里,所以认为万界竞技场里发生的一切,都很理所应当。但当我抵达了相同的境界,却又不免疑惑,我能做到、想到的,你们难道就会沉迷其中?”
“正如,并不是所有的‘伟人’,都一定毫无瑕疵的伟大,但他们绝不该是卑劣的蝇营狗苟之辈。”曹柘挥手撤掉了桌上的酒,徘徊在二人杯中的,只有纯净的清泉。
红裙小女孩停顿了一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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