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特慢啊
纪渊沉吟片刻,心头霎时闪过许多渴望之物。
绝学神功,神兵利器,亦或者道蕴充足的传承器物。
但经过仔细考虑,他做出一个旁人震惊的选择。
“大丹?生擒活捉邪神爪牙,这一份功劳足够积累数颗大丹的功勋,届时自去黑龙台兑换就是。
你可得想清楚,不要随意对待。”
白含章好意提醒道。
当朝太子的钦点赏赐,岂非寻常。
哪怕纪渊开口说要进一趟的中央武库,潜心修行。
凭着这份大功,白含章也会破例一次点头答应。
要知道,中央武库本身是一处小洞天,历来非皇族不可入内。
一甲子以来,也就那么几个人打破规矩进到其中。
“臣所求得并非寻常的大丹,乃是可以解寒毒,壮气血,令人起死回生,恢复根基的金丹!
此物……黑龙台内,亦是没有。”
纪渊字句铿锵,沉声说道。
“金丹……寒毒……本宫懂了,你这是要偿还讲武堂魏扬的恩情。
他当年跟初入飞熊卫的王中道起过一番争执,最后落败告终。
自此伤了根基,病痛缠身,武道再无寸进。”
白含章眸光略微一转,便就猜到纪渊的心思。
“知恩图报是好事,纪九郎。
但你要明白一点,好运不常有。
用一份泼天的功劳,为旁人求一颗金丹。
这笔买卖,绝对谈不上赚。
说得难听一些,魏扬他纵然修补根基,驱除寒毒,潜力也就止于换血三境。
蹉跎岁月如此之久,不可能再往前踏出一步。
可你呢?正当年少意气风发,勇猛精进的阶段。
错过一次际遇,武道上便会落后许多。”
纪渊眼神坚定毫无动摇,他一直都是恩怨分明,绝不会平白亏欠人情。
讲武堂的魏教头帮过自己不少次,足够用一枚脱胎换骨的金丹报答。
至于捞取更多好处?
纪渊也有考虑过。
但他并不愿意跟东宫走得太近。
受了白含章的恩赏。
等于打上太子一党的标签。
无论这位景朝储君地位有多稳固。
掺和到夺嫡这种大事里头。
终归是给自己招惹麻烦。
黑龙台和钦天监。
本就有保持中立的底气和资格。
没必要豁出命蹚这一次浑水。
给魏教头求一颗金丹。
既不会得罪太子。
还留下重情重义的好名声。
于纪渊而言,未必是最好的一条路,但却最为合适。
“怪不得敖指挥使欣赏你,秦千户青睐你,连洛与贞那小子也多次为你说好话。”
白含章深深望向有鹰视狼顾之姿的年轻百户,颔首道:
“皆来利来利往的浑浊世道,似你这样的性情中人确实不多。
好,既然你执意如此,本宫自然要成全,明日便让太医局送一颗金丹到魏扬家中。”
纪渊拱手以对,沉声道:
“臣谢过太子殿下。”
白含章施施然起身,其余众人也纷纷离开座椅,垂手而立。
“谭文鹰,你把何云愁此人、以及……此物,交予钦天监勘查结果。
姜归川,本宫不管是盐帮、漕帮、三分半堂背后的靠山是谁,统统彻查抄办。
凡有可疑之人,捉拿到北镇抚司,让纪渊过目。
天京城已经出现三个邪神爪牙,必然还有更多潜伏不动。
这方面,敖景、宋桓你们两个要上心,切勿懈怠。”
白含章面容平静吩咐下去,言语之中似有浓烈杀气。
立在一旁的纪渊眼帘低垂,他深知今晚之后。
天京城内又要人头滚滚,迎来一场清洗。
所谓的盐帮、漕帮、三分半堂,对于朝廷上真正的权贵,就像蝼蚁般渺小。
“纪九郎,经此一会,本宫大概晓得你是什么样的性情、什么样的人物。”
白含章双手负后,两肩刺绣的蟠龙张牙舞爪。
“以后可以多来东宫走动。”
纪渊面皮一抽,嘴上答应心里却很拒绝。
“摆驾,回宫。”
白含章踏出正堂,被一众宦官与两位当朝大员簇拥着,浩浩荡荡离开北镇抚司衙门。
等到进入御辇,这位景朝储君方才眯起眼睛,露出一抹笑意:
“天生反骨的小子。”
第177章 奇士序列,第十五条命数
纪渊并不知道景朝储君对自己的评价,乃是天生反骨。
通常来说,这四个字若是从位高权重者的口中说出。
那人多半没什么好下场,要么关进大牢秋后处决,要么枭首示众株连九族。
绝无由他继续活着的道理。
但纪渊却是安然无恙。
甚至在他内观之下,头顶三寸高处的那团浓烈气数,似乎增厚了几分。
且无劫气、煞气缠身。
这代表擒拿何云愁,扫荡盐、漕两帮。
并没有给自己带来太多麻烦。
果不其然。
披着官袍做事就是方便。
“以练气士的诡秘手段,撬开何云愁的嘴巴应该不难,不知道能否钓到大鱼。”
纪渊听闻上古旁门常有抽魂炼魄的残酷法子,比之肉身折磨更为可怖。
他一边暗自思忖,一边跟随南北衙门的两位指挥使大人。
平日威风抖擞的敖景目送白含章的御辇离去,又跟谭文鹰和姜归川这两位当朝大员寒暄几句。
待到人去影空,他跟宋桓这才轻舒一口长气。
正二品的镇抚司指挥使,同时伺候太子殿下、兵部尚书和五军大都督。
三尊大佛坐在面前,压力自是不小。
回到正堂,敖景腰杆略微挺直,转头呵斥道: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给太子殿下看相算命!
幸好没看出什么、算出什么,要不然还能保住脖子上吃饭的家伙……”
纪渊微微一愣,没等他出声辩驳,旁边的秦无垢便横眉冷对道:
“太子殿下宽宏大量,素来以仁厚闻名朝堂。
怎会因言下罪,责罚纪百户。
指挥使大人未免有些危言耸听。”
这话毫不客气!
以千户之身顶撞指挥使。
换做别人,发配苦寒之地事小。
当场镇压打杀,也有可能。
敖景那张滚圆的面皮轻轻抖动,挑起眼帘扫过秦无垢和纪渊。
似是明悟,泛着酸气道:
“都说女生外向,诚不欺我。
明明咱们才是自家人,你却只帮这小子说话,真个寒心!”
秦无垢眉毛一挑,不假辞色道:
“作为北衙千户,自然是帮理不帮亲,岂能因私废公。
指挥使非要扯什么女生外向,莫非另有所指?
下次一定禀告师傅,看她如何说!”
敖景肉山似的魁梧身躯,竟然打摆子似的颤了一下。
他横了一眼看热闹的南衙指挥使宋恒,以及默不作声的纪渊,脸上堆笑道:
“我家夫人是你的师傅,可我也是你的上官,多少留些颜面。”
秦无垢却是毫不买账,继续道:
“指挥使大人上次跟门房谈论喝花酒的事儿,我可还瞒着师傅。”
敖景瞬间额头冒出冷汗,连声道:
“只是聊聊罢了!我的俸禄银两每月按时上交,哪里有钱去喝花酒。
都怪老董,他非要拉我说那些伤风败俗的下流勾当……
整个北镇抚司谁人不知,敖某人行得正坐得端,从来没踏入过青楼一步!”
此时,执掌南衙的宋恒取笑道:
“这一点,本官可以作证。
兜里掏不出两个铜板的男人,老鸨都不乐意招待。
北镇抚司的指挥使,再落魄也不可能做出吃白食,嫖霸王餐这种事。
对吧,老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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