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特慢啊
……
翌日,纪渊不再装模作样,继续闭门思过。
反正东宫谕旨的惩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存有遮护之意。
他先是去了一趟黑龙台,花费一万四千功勋兑换七颗凝脉丹,堪称极大地手笔。
然后又到金风细雨楼,亲自与秦无垢进行数个时辰的切磋交流,这才说服这位女千户答应。
随即再调集北镇抚司的一干班底,着重点了裴途、李严、童关三人,各自带领五十名缇骑好手。
兴师动众做好万全准备后,纪渊在家待了两三日。
于清晨时分,前呼后拥,齐齐出城奔向营州黄粱县。
驾!驾!驾!
深秋严寒,愁云惨淡。
半轮残阳挂在天边,照得草木皆红。
宽敞的官道上,五匹上等的烈马风驰电掣,毫不停留。
当先的自然是纪渊和秦无垢,这两人极为瞩目。
一个胯下骑乘呼雷豹,一个是乌云盖雪角蛟马。
一个身着白蟒飞鱼,一个是金翅大鹏。
所过之处,无不引得旁人投以好奇目光。
落在后头的,就是裴途、李严、童关三人。
也都骑乘身长一丈,高达八尺,毛皮如火的精壮烈马。
“前面就是红云岭了,翻过此处,再行一百八十里,便可进入营州,抵达黄粱县。”
裴途一手勒住缰绳,一手拿出水囊。
拔开塞子饮了一大口,滋润干渴的喉咙。
“深山密林,阴风阵阵,各自小心一些。”
纪渊坐在呼雷豹的马背上,扫向前方黑压压的猛恶林子。
赶了大半天路,加急七八百里,方才接近营州地界。
平整的官道渐渐没了,只剩下一条算不上宽敞的土路蜿蜒深入。
“大名府内应当还算太平,倒也不可能冒出什么剪径的山匪,打劫的贼人。”
李严翻身下马,审视片刻后道。
“即便是有,他们也没胆子敢拦黑龙台过路,除非活腻味了。”
秦无垢摸了摸胯下的角蛟马,一双凤眸眯起道:
“纪百户,明日大概就能赶到黄粱县。
你也该告诉我了,这一次领的是什么差事。”
纪渊拜托她帮这个忙的时候,言语之间比较含糊。
直到离了天京七八百里,都没有露出半点口风。
叫人不得不感叹,这小冤家嘴巴真紧。
“东宫。”
纪渊抖动缰绳,驾马凑过去道:
“一座上三品小洞天现世,太子掩盖动静,朝堂上暂时无人得知。
因为只可容纳四境之下,我这才相邀千户,做个压阵的定海神针。”
秦无垢眸光忽闪,嘴角勾起问道:
“你这般放心出城,不怕凉国公的旧部寻你麻烦。
深山老林,便是死了,也要过个三五日才有人发现。
到时候,黑龙台和钦天监都难追查出什么线索。”
纪渊嗤笑一声道:
“只怕他们不来!”
第239章 第十六条命数,有猛虎拦路
纪渊出城之前,做了充足的打算。
兑换凝脉大丹,召集把守黄粱县的人手,都是为了这一次的坠龙窟之行。
除此之外,他还从童关那里拓印攫取了一条青色命数【强运】,增厚自身的气数。
眸光微凝,皇天道图轻轻一抖。
映照己身,浮现字迹。
【命主】:【纪渊】
【命格】:【脚踏七星,魁神踢斗】
【命数】:【燃髓(紫)、鹰视(青)、狼顾(青)、虬筋板肋(青)、云龙风虎(青)、气吞斗牛(青)、推陈出新(青)、龙象大力(青)、骨勇(青)、破妄(青)、阴德(青)、强运(青)
射艺(白)、强血(白)、内壮(白)、善功(白)】
【武功】:【不动山王经(入门),三阴戮妖刀(小成),无名轻功(大成),龙吟铁布衫(圆满),虎啸金钟罩(圆满),百步拳(圆满),劈空掌(圆满)】
自三千年前,百家尊武。
各个道统的开山祖师,共同立起了当今武道的框架。
不仅划分五境,还将武学品级评出上中下三等,以及绝学、神功。
之后又把修炼层次分为入门、小成、大成、圆满、极境。
“我如今十六条命数,气数护体,一门横练神功,一门杀伐绝学。
即便遇上冲开换血关的三境武者,也未必不是对手。”
纪渊眉锋扬起,底气十足。
他有铸成法体的秦无垢同行,加上百余名缇骑好手跟在后面。
各个挎腰刀,骑快马,皆是内外炼成的精锐之士。
纵然四境大高手半道截杀,亦不惧之。
若非有所准备,纪渊也不可能兴师动众,直出天京赶往营州。
毕竟……
想置自己于死地的各方势力,并不少。
“树大招风,树敌太多……我平日明明都是儒雅随和,为人为善,怎么会引来一帮仇家!太不合理了!”
纪渊轻叹一声,默默感慨。
哪怕不提他得罪凉国公这桩事,仅接连毁去两座肉身鼎炉,坏了奇士大计,以及身上挂了一个血神恩赐的【燃髓】紫色命数。
换成其他人,十条命都没了。
要知道,域外四尊,何其恐怖的存在?
其中有两位,都曾于相隔不知道几亿万里的遥远虚空,投以注视的目光。
“被两尊域外邪神轮流伺候,这得是多大的福分啊。”
纪渊翻身下马,松开呼雷豹的缰绳。
幸而有皇天道图镇压心神,加上命格晋升为【脚踏七星】。
而今一身气数更加稳固,难以撼动。
否则的话,他未必会答应白含章。
接下这一桩差事,踏出天京。
原因无他。
若要问这世间还有什么地方,可以避开域外四神的直接威胁,那只能是圣人脚下的首善之地。
就算天塌下来,也有朝堂上一众绝顶高手顶在前面,砸不到自己头上。
“也该瞧一瞧这世道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纪渊吐出一口气,心思浮动。
“一座上三品的小洞天现世,黑龙台竟然都没有收到风声,太子殿下瞒得好深啊。”
秦无垢翻身下马,松开缰绳,任由乌云盖雪的角蛟马寻找食物。
“监国二十年的底蕴何其雄厚?倘若真个想要做些事情,内阁、六部成了睁眼瞎也属正常。”
纪渊感受到呼雷豹的躁动,拍了一下这头见色起意的龙驹,轻声道:
“朝堂内外的许多人,看一座山头的势力大小,总是习惯盯着一二三品的朱紫大员。
可那些坐稳位子的国公、尚书、侍郎,个个都是见过大风浪,哪能轻易拉入麾下,效死尽力。
反而是七品的小官,不入流的小吏,他们这辈子只缺一个上进的机会,更加豁得出去。
太子殿下主持十年的文试科举,千户不妨猜猜,他手里藏着多少张看似不起眼的小牌?”
秦无垢眸光闪烁,半是提醒半是回答道:
“黑龙台向来不理朝堂政务,是太子登基,亦或者燕王夺嫡成功,都跟咱们都没什么关系。”
纪渊笑了两下,没有辩解。
他本来也不想与东宫走得很近。
因为心里明白,只要打上某一党、某座山头的烙印,就很难洗刷掉了。
到时候,各种各样的麻烦都会找上门来。
所以,认真思忖了一番。
纪渊决定左右横跳,各家周旋。
把北镇抚司当成工作,钦天监作为刷题图书馆,东宫则是接私活的兼职。
反正只要贴上的标签越多,旁人便很难分得清,自己究竟属于哪一方。
“百户大人,千户大人,请用水。”
身着云鹰袍的童关很懂察言观色,见到纪渊与秦无垢闲聊完毕,忙递上两只水囊。
“你这几个心腹能力都不错,就是武功差了一些。”
秦无垢淡淡扫了一眼,冷冽眸光吓得童关心惊肉跳。
除了私底下面对小冤家,女千户比较平易近人外,往常都是冷艳如刀的凌厉形象。
用风月场中的说法,便是床上床下天差地别。
“培养亲信费时费力,我平时只顾自己练功,倒是疏忽了这方面。”
纪渊拔开塞子,痛饮几口凉水,抹嘴说道。
“等你外出巡狩,有了一方根据地盘,就要好好调教几个会办事的属下。
要不然事必躬亲,分散精力,难有清静时日,更遑论提升武道修为了。”
秦无垢捏着水囊,眸光忽然一缩,望向那座阴气森森的猛恶丛林。
“怎么?莫非有人埋伏?”
纪渊右手按住绣春刀柄,运极目力眺望过去,未曾发现异常之处。
“似乎是送行之人。”
秦无垢眉眼清冷,一身雄浑气血引而不发,震得衣袍烈烈作响。
呼呼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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