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特慢啊
天杀拳,再次迎上三阴戮妖刀!
炽烈的血气如大日横空,轰然相撞。
咚!
宛若神人擂大鼓,地面猛然跳了一跳,仿如抖动的毯子。
好似赤火镕金,连带着让肆虐的狂风染上一股炙热滚烫。
飘扬的茅草,震起的土石,卷动的泥沙,统统都被烧成焦黑飞灰。
“怪胎!真是怪胎!他为什么不受伤?不吐血?他真的是初入换血!?”
血鹰六卫目眦欲裂,齐齐后退,勉强维持合击之势。
纪渊也是衣袍猎猎震荡,身形如云龙偏折。
脚尖轻点几下,飘逸闪动。
铮铮铮!
刀光破碎,拳锋崩裂!
又是一次不分胜负的交手!
“再来!”
纪渊眸中似有火光浮动,掌中长刀震动颤鸣,几乎断折。
天杀拳的劲力,像是丝丝电光,狂舞雷蛇,直往骨髓里头钻去。
如同极为凝练的钢针,狠狠地扎穿皮膜,刺进血肉。
换成旁人,皮囊体魄重则被炸得糜烂!
轻则全身陷入麻痹,难以动弹!
可是纪渊一个呼吸,毛孔张合吐纳。
气血内息如若江河,奔走运行了一圈,便就驱散那股异样的感觉。
“我的血肉,好像变得更凝实了?很细微的变化。
若无血神恩赐的赤龙眸,对自身把握入微,我未必能够察觉。”
纪渊心中思忖,莫非这就是晋升四境会遇上的天劫?
雷火轰击,电芒淬炼!
一旦度过去,就能完成无漏之身。
念及于此,他胸中战意愈发高涨起来。
身形落地之后,还未站稳就化作离弦之箭,笔直窜出!
铮——
穿金裂石的清越长鸣响彻不休!
“这人都不会累的么?”
血鹰卫首领满以为吞服三尸丹,气力、气血被疯狂榨取,足足增强了三倍之多。
按理说,怎么样都能压制住这个辽东泥腿子。
可没成想,对方好像神金铸炼的机关人,眉目之间毫无疲惫之色。
反而挥刀越来越迅疾,招式越来越圆融。
雪白的匹练好似硕大光球,不断地切割绞杀,罩住血鹰六卫周身各处。
嗤嗤的裂帛之音,连绵成片,不绝于耳!
乍看之下,竟像是纪渊以一人之力,杀得六名换血节节败退,左支右绌!
“我等陷入他的包围当中了……”
血鹰卫首领莫名产生一个荒谬的念头,天杀拳连连打出,化为道道残影。
但却无论如何,都突破不了那道交织成网的凌厉刀光。
片刻过后,那六名身披铁甲,手持五口长刀劈杀的换血高手,个个皆是气喘如牛。
然而,纪渊仍然神采奕奕。
皮膜之下的一团团血肉,受到天杀拳的劲力淬炼,比起原来要凝实三分。
彷如白玉无瑕的肌体,渐渐多出几分莹润之色,似是会发光一样。
“纪某,谢过诸位了!”
又过得半柱香,血鹰六卫耳畔忽然响起一道诚挚声音。
他说,谢我们?
谢什么?
疑惑甫一升起,冲天杀机陡然降临!
“若非尔等出手,我又怎么会知晓,自己原来……同境无敌!”
略显嚣狂、倨傲的一句话,回荡于悉数伏倒的茅草丛中。
纪渊提起十道气脉的雄厚内息,轻气如雷,发出绝杀!
嗡!
排空裂云的刺耳尖啸,撕开粘稠如浪的大气。
三阴戮妖刀被催发到极限,犹如一轮冷月悬空,焕发灭绝无情的凛冽光华。
这一刀!
天地好似破碎!
“同境无敌?的确如此……”
六名血鹰卫心神为之所夺,眼中所见之物,皆化为黑白二色。
唯有那一道璀璨刀光,惊艳无匹,横开长空!
那头振翅欲飞的庞大血鹰,瞬间崩灭。
军势破!
尔后。
六颗人头飞起!
血泉喷出数尺之高!
第274章 两心三肺之体,所向无敌之心
人头飞起,血泉喷涌!
孟长河抽出并拢如刀的手掌,紧紧攥住那颗仍在跳动的心脏。
像是握住成熟饱满的殷红桃子,轻轻一捏。
大股的血水噗呲冒出,浸透在五指之间。
黏糊的汁液溅在阴鸷面皮上,进一步刺激他内心的杀戮欲望。
身穿云鹰袍的缇骑尸身,无力地仰面倒下,眼中残留浓重的惊恐。
“多好的味道啊!原来杀人割草,竟是这般痛快!血神无上,诚不欺我!”
孟长河仰起头,用力捏爆手中的心脏,好似想要挤出更多血水。
滴答,滴答。
如饮美酒,醇香浓郁。
不多时,他的唇齿之间尽是殷红,眼中闪过迷醉之色。
仿佛食人的恶鬼罗刹,显得格外可怖。
呜呜呜,阴风阵阵,好似鬼哭神嚎,卷过凄冷泥地。
此处是黄泥大岗偏北的一条小路,约莫有三十余名云鹰缇骑从这里经过。
片刻不到的时间里,埋伏其中的孟长河就将这些人杀得一干二净。
他曾为北镇抚司的千户,只差一步就可以换血大成,铸成法体,武功境界自然不差。
尤其面对一帮云鹰缇骑,更是如屠夫杀鸡宰牛,没有任何难度可言。
“北镇抚司……呵呵,若非敖景欣赏那个泥腿子,故意打压,我何至于沦落到这个地步!”
孟长河心中愤懑,犹如火上添油,凭空窜起熊熊烈焰。
他当年扶持林碌那个蠢货,给自己四处敛财,积累兑换武道资粮。
想的是,早些晋升四重天,把与之竞争的周行风和徐应求踩下去。
再立下几次无可争议的大功劳,或者投靠朝中的几位公侯。
北镇抚司指挥使的宝座,极为可能会落到自己手里。
届时,成功摆脱严盛的操控,锦娘也不用再受辱。
只可惜,时运不佳,欠缺几分。
孟长河暗中买卖百户、总旗、小旗这些官位,已有七八年之久。
俗话说,夜路走多了,迟早撞到鬼。
谁能想得到,他会碰上那个桀骜不驯,蔑视上官的纪渊。
而且,不仅没有压服那个泥腿子,反而还走了天大的霉运。
莫名其妙被孤弘子和余东来牵连进去,沾上白骨道余孽的脏水。
最后惹来指挥使敖景的雷霆震怒,直接被夺去官身。
直接从高高在上的五品千户,跌下云端,成了金刀严府的赘婿。
受尽府中下人的背后议论,冷嘲热讽,以及各种羞辱。
念及于此,回忆种种。
孟长河胸膛起伏,怒火更烈。
他的双眸赤红,好似滴血。
“已经剪除两股了,还剩下几个小旗,倒也不急着杀掉,慢慢玩。”
他体会着这股怒气、杀意与凶戾,嘴角挑起残忍笑意。
默默运转内息,四肢百骸生出莫大的吸力。
每一寸血肉都像是活转过来,不断地叫嚣着饥饿。
皮膜胀起,筋肉蠕动,好似撑裂肌体,绽出几道狰狞的口子。
犹如嘴巴张开啃噬,将黏糊的血水、炸碎的肉块,统统吞吃进去。
这就是血神的恩赐!
无需什么资粮的供养!
因为,对于血神门徒而言。
众生万灵皆为牲畜,无一不可杀之,不可食之!
再者,每一次精彩而残暴的杀戮毁灭,都会得到血神的注视。
倘若表现得好,便能得到垂青与恩赐。
比起潜心苦修,效命朝廷,不知要胜过多少!
“只等杀尽这些杂鱼,差不多就能养出第二颗心脏了!
若摘下严盛的脑袋,剥皮拆骨,再添几分血罡之能,真体就可大成!”
孟长河舔了舔嘴角,眼中浮现激动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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