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特慢啊
就是喜怒无常,动辄杀人的暴虐之辈。
相比起那些酷好以人头做酒杯、让披甲人生吞炭火表演助兴、亦或者观看人兽相食的百夫长、千夫长。
沉默少言的“章献忠”,完全算得上是儒雅随和。
“投入血神麾下,打进域外四尊内部,果然没错。”
纪渊细细品尝着瀚海戈壁特有的烈血酒,心神微沉,勾动皇天道图。
随着光华荡漾,勾勒古拙字迹。
【善功:五千七百刻】
【阴德:五千七百刻】
“无论何时,刷怪都要比挂机的收益要来得高。”
纪渊满意一笑,他投身大西军才不到一天,便已收割两千余的善功阴德。
试想一下,等坐到千夫长、万夫长,来回将什么天南军、阴北军、烈东军扫荡个遍。
何愁坐镇命格的吉神、凶神,晋升不了更高位阶?
“只是,感觉会比较辛苦。
白日是北镇抚司千户,忙于朝廷大事,
晚上还要为血神鞠躬尽瘁,带兵打仗……”
纪渊眯起眼眸,思绪发散,想到之前动过薅四神羊毛的念头。
而今再看,那岂不是要一人打五份工?
孤身伺候四尊无上存在?
这福气太大,恐怕有些遭不住。
“想要多薅些恩赐和祝福,也不容易。”
纪渊收拢杂念,眸光归于平静。
以他跟域外四尊打交道的丰富经验,感觉唯独血神较为实在。
像是奇士、怒尊、龙君之流,多半不怀好意。
所给的恩赐和祝福,都是包裹蜜糖的砒霜。
“奇士惯常设计阴谋,布局落子,欣赏信众的绝望。
怒尊虽然‘仁慈’和‘博爱’,却会玩弄肉体。
龙君需要献上神魂精魄,将其浸泡于七情六欲调弄出来的美酒之中……得了,我还是继续为血神效劳吧。”
纪渊轻轻摇头,最终决定继续以“章献忠”的身份,潜伏于帝姬麾下的大西军。
他冥冥之中有所感觉,血神占据诸多中千世界。
豢养生灵为猪狗耗材,以养蛊法子练军练兵。
除去以征伐、屠杀填补虚空之外。
必然还有更大的图谋。
“九边,乃是辽东、朔风关、招摇山、绝云城、裂海走廊、莽荒边塞……共九座巨大的军镇。
从白山黑水到茫茫大漠,延绵数十万里之长。
圣人想的是,凭借山河固险,雄关金城,守卫玄洲主体,抵御化外侵袭。”
纪渊回到百夫长的营帐,审视挂起的兽皮地图,心想道:
“倘若我是血神麾下大魔……应该先破朔风关,再围招摇山,引百万妖魔,拦腰截断九边这条大龙。
最后再蚕食气候恶劣的裂海走廊,啃下辽东这块硬骨头。”
他手指触碰兽皮地图,缓缓地划动着,这方天地四座军阀的驻军分布。
心里头想到的念头,却是景朝九边重镇,莫不就是对应血神麾下九尊大魔?
“只希望圣人坐关成功,真能冲破六重天,与四神斗上一斗。
否则的话,玄洲这部新史的走向,有点堪忧。”
纪渊心绪浮动片刻,转而坐回虎皮铺就的大榻之上。
皇天道图抖动,荡漾华光,映照出天、地、人三重位阶。
三界的真君、仙家、地祇,皆是显现于一方方古朴的神龛之间。
善功阴德如同袅袅烟云,徐徐飘散。
好似化为一股股香火之力,曲折弯绕,缓缓指向鬼神之宗位阶。
“增、损二将,给我晋升!”
纪渊眸光一凝,本着早用早享受的念头。
他直接投入数千余善功、阴德,点亮晋升那尊凶神!
只见神龛之内,显出两道虚影。
一者红脸。名为“增将军”,持火签与虎牌;
一者绿脸,名为“损将军”,持三叉尖枪与三角令旗。
它们都曾是危害民间的大妖魔,相传被地藏王菩萨收服,成为身前的护法。
被统称为“官将首”,有着监察阳间,巡游阴世之能。
论及阴司品秩,可能还在牛马、马面,黑白无常之上。
此前,纪渊扫过众多鬼神之宗的地阶神龛。
感觉都不太满意,与自身难以契合。
最后选中既是地藏护法,还能统领阴兵,掌管刑罚的增、损二将。
“只杀不渡……正好符合我的性情。”
纪渊心神逐渐拔高,仿佛魂魄飞升,进入周天星辰也似的命格。
浓郁的灵性恰如春雨飘落,浓烈的气数喷薄出来。
缓缓牵引着这两尊阴司凶神,勾勒形体与神意!
哗啦,哗啦啦!
霎时间,阴气铺天盖地,宛若洪流席卷,将他包裹住了。
不知过去多久,盘坐于大榻之上的纪渊,方才睁开双目。
精光暴绽,如同焰流!
左眼透出青黑之色,右眼泛起殷红之意。
俨然是杀气腾腾,煞气冲天!
凶神晋升,官将首!
……
……
水云庵,掩翠别院。
休养许久的徐怀英终于走下床榻,一改之前的惨白面色。
好像大病痊愈,彻底无恙了。
周身透发的勃勃血气,恍如烘炉烈火。
凝聚成一挂长虹,笔直横贯,格外显眼。
这是神宵道书之中,修为极其精深才能显化的浩大气象。
身披水蓝道袍,手持玉如意,本就长相俊逸的徐怀英。
此时,置身于风光幽静的掩翠别院,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神下凡。
“小妹在此恭贺怀英道兄,伤势尽复,甚至功力大进,破而后立!”
杨娉儿周身像是笼着一层水气,仙姿之相若隐若现,愈发勾人心魄。
“正要多谢娉儿,若无你恳求冰清师太,何来我的这番际遇。”
徐怀英淡淡一笑,眉宇之间洋溢着原来那股飞扬自信。
天骄风采,可谓是一如往昔!
“怀英道兄无需妄自菲薄,以你的天资根骨,本就在同辈当中的出类拔萃。
纪九郎能够胜你与虞卿飞,无非是仰仗皇觉寺神功,以及宗师的亲自指点罢了。
更何况,他深受东宫的器重,武道资粮不会短缺。
太子殿下也不是吝啬性子,多半也有赏赐。
反观怀英道兄你,虽然贵为真统弟子,
却是一步一个脚印,从外门提升到真传。
个中的艰辛,委实难以说清。”
杨娉儿柔声细语,每个字都说到徐怀英的心坎里头。
让他心头蒙上的阴霾,都瞬间变淡了几分。
“哈哈哈,娉儿真个懂得安慰人,不过徐某并不会因为败给纪九郎一次,就道心蒙尘,落下阴影,再也不敢面对。”
徐怀英昂起头,意气风发道:
“经过这一次道体崩毁之劫,我对于神宵道书的精义领悟,反而更进一步。
只需稍稍积累一段时日,必定能够顺利踏破四重天关隘。
气血武道之路,后发制人的五境宗师不计其数。
往往都是前面走得顺风顺水,勇猛精进。
一旦遭逢挫折,就再难爬起来。”
杨娉儿眼中掠过一丝嘲弄意味,以及对于徐怀英的轻蔑之色。
后者的这番话,讲得岂不正是自己?
莫不是水云庵见他有用,愿意舍得手段。
这位真武山亲传恐怕早就一蹶不振,自甘沉沦了。
若徐怀英真个心神坚定,硬如铁石。
不为胜负所动,不为得意、失意所干扰,配得上天骄之名。
那他也不会轻易被拿捏,落入水云庵的掌心。
“这些须眉浊物,个个都是妄自尊大,以为本身有多了不得。
纵谈大志,指点江山,可只要戳破那层表面伪装,俱是中看不中用的银样镴枪头。”
杨娉儿心思盘旋而过,眼中仍旧是含情脉脉,仿佛极为仰慕。
“娉儿,此前你说要一探真君洞府,如今我的伤势痊愈,功力大增。
经过二次铸成的神宵道体,完全当得起换血三重天内第一,也足以为你保驾护航。”
这些时日,徐怀英经常与杨娉儿相见,又跟水云庵的冰清师太交渡内息。
自个儿的心神已然五蕴皆迷,颠倒离乱,却浑然不觉。
换作以往,这位真武山亲传决计放不出这样的狂言。
“好得很,师尊早就探明真君洞府的所在。
阴世沉沦,埋葬旧土,太古、上古的一切之物,都没于其中。
再加上鬼门关闭,黄泉路断,阴阳彻底两隔。
外人想要进入,堪称是难如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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