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特慢啊
其名!
百代昆吾!
……
……
水榭东南角,立有一座竹楼。
兰雅芳换下那身盛装打扮的端庄宫服,罩着乌黑长袍,踏进其中。
她抬手掀开兜帽,露出那张风情万种的成熟面孔,望向跌坐蒲团上的谢明流,冷冷说道:
“你明知道纪渊不会轻易接受送上门的美色,还叫我去贴身诱惑!
掖庭九姓无一不与景朝仇深似海,姓谢的,你莫不是故意折辱,作践于我!”
谢明流两鬓斑白,独坐榻上,低矮案几摆着一盏孤灯、一卷古书。
乍一看,就如同秉烛夜读的饱学之士,气度很是儒雅。
可这位浣花剑池的掌门一开口,却就是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
“你个任人插的花瓶,哪里还有需要被折辱作践的地方?
掖庭九姓是什么很了不得的名头么?你娘亲叫百蛮贵族千般骑、万种压,然后才生出来你这样的野种!
较真起来,是比窑子里头的娼妓,还要下贱的货色!
也敢来本掌门这里撒野闹脾气?!”
谢明流眸光极冷,五指凭空一抓,体内真罡迸发,捏出道道咆哮的狰狞风龙!
“嗤”的一声,如同裂帛!
兰雅芳娇躯颤抖,手脚好似被锁住,猛地就被气流拖拽,拉到竹榻之前!
她仰着头,喉咙一紧,精铁铸就的大手发力,捏住纤细修长的脖颈。
“嗬嗬!嗬嗬……”
谢明流掐着身下的尤物,面色严厉道:
“贱货!少拿什么掖庭九姓出来唬人!
就算百蛮皇族出现在本掌门面前,也就一条丧家野犬,不值得本掌门给予半点尊敬!
如今是白家天下,大景皇朝!轮得到你们这帮苟延残喘的死剩种指手画脚?
下次再不懂规矩,本掌门将你四肢斩断,丢到药瓮作养药的花肥!”
兰雅芳近乎窒息,脸色涨得通红,好像即将溺亡一样。
过得片刻,那只稍微发力就可捏断脖子的冰冷大手松开。
美妇人跪在地上,剧烈地咳嗽,贪婪地呼吸,好像刚从鬼门关打道回来。
“妾……身……知道了。”
谢明流斜睨一眼蜷曲低伏的丰腴身子,嘴角扯动问道:
“铁炀晓得你这贱货趁夜出来?”
兰雅芳乖巧点头道:
“妾身梳妆的时候,故意弄出一些动静,让他有所察觉。
从偏院后门走的时候,也感觉到有目光暗中跟随。”
谢明流嗤笑,语气轻蔑道:
“本掌门还以为‘狂狮’铁炀有多豪气干云,不畏强权。
结果还不是贪生怕死,眼睁睁瞧着自家婆娘卖身子换平安!
比本掌门这君子剑,也没好上多少。
贱货,你说铁炀此时在做甚?借酒消愁,还是指天骂地?!”
谢明流伸手捏住美妇人的尖俏下巴,满脸的凶恶,毫无半点儒雅之气。
“妾身不晓得。”
兰雅芳眼角滑落一串泪滴,对于衣冠禽兽似的谢明流,她是又惊又畏。
比起那个朝廷鹰犬的年轻千户,还要可怕。
“你刚才讲纪渊坐怀不乱?这就是本掌门想要见到。
他斗凉国公、踩真武山的徐怀英、杀定扬侯门下的梁种,皆可看出此子相当狠辣。
尤其对于王公勋贵很没好脸色,是个胸中胆气粗,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
所以本掌门叫你过去伺候,让你做出被逼迫的姿态。
上不上钩无所谓,只要他晓得你一个有妇之夫受到胁迫,自然就忍耐不住那副豪侠心肠,想要拔刀相助。”
谢明流呵呵一笑,好似讥讽道:
“等纪渊来寻本掌门讨说法,我自会把浣花剑池这些年来与辽东权贵勾结的罪证拿出,痛陈定扬侯府麾下骁将的作恶多端。
到时候,这位飞扬跋扈的纪千户,必然要把白山黑水掀个底朝天!
让朝廷跟定扬侯去互相撕咬,咱们看好戏便是。
本掌门在上阴学宫读王霸义利,便就明白一个道理。
仇深似海可为毒,侠肝义胆好作刀。
纪渊他不求利,当然就要得名。
睡一个风韵犹存的美妇,是坏名声。
可为孤女寡母打抱不平,那就是好名声。”
孤女寡母?
兰雅芳诧异抬头,望向烛火照耀下阴晴不定的谢明流。
“铁炀这蠢材当然要死,只有他暴毙而亡,你才能带着女儿无依无靠,求助于咱们好心肠的纪千户。”
谢明流阴森一笑,语气平淡道:
“俗话说,要想俏一身孝,你个寡妇随身,每天细心伺候,再让你那女儿与他亲近。
圣贤转世,亦要动心。”
兰雅芳睁大眼睛,浮现一抹急切神色,正欲张口辩解。
啪!
一记耳光毫不留情,重重甩在她脸上,打得嘴角都溢出血丝。
“本掌门不想跟你浪费口舌讲明利害,你们掖庭九姓改头换面,借着三更堂的壳子还魂,于辽东过着安生日子。
几个秋后的蚂蚱想推翻朝廷?想造反复辟?天大的笑话!
给你们十辈子也做不成!
真打算闹出点动静,让辽东乱起来,让关外那帮百蛮残余部族重新整合,那就乖乖听本掌门的话。
那纪九郎若能对你们母女起意,就找机会把‘温柔乡’下进酒水饭菜。
放心,这是催情春药,没有毒性可言,他也觉察不出来。
夜夜笙歌,沉溺美色,加上你那吹拉弹唱的过人本事,月狼血裔的榨汁吸髓,迟早坏他的功行!
这样等定扬侯收拾完纪渊,本掌门自会想办法让你把消息传回天京。
坐山观虎斗,借刀杀仇敌,这才是成大事的做法!”
谢明流全然不把掖庭九姓当回事,连三更堂也未放在眼里。
于他而言,这些均为没成气候的百蛮孽种,再怎么蛰伏发展,充其量都是小打小闹。
巡狩的钦差与辽东的军侯,这分明大有文章可做。
运作得好,说不定就能把景朝中枢与地方的隐患症结挑破点明。
让东宫没办法再一碗水端平,维持看似安稳的僵持局面。
“妾身是想掖庭九姓重归百蛮,可谢掌门冒着杀头的风险设局用计,又是所求为何?”
兰雅芳听得背后发凉,看向谢明流的眼神,好似是见到毒虫蛇蝎,有种避之不及的惊恐。
“本掌门不为别的,就想给辽东添一把火!
把这白山黑水烧个干净!”
谢明流额角青筋跳动,那张儒雅面皮在烛火下,显得额外狰狞与阴森。
他正为自个儿的计谋得意,忽然眼皮子一跳,眸光直射竹楼外!
“直冲斗牛的恢弘剑气!从何而来?哪里有名剑出世不成?!”
第453章 天地人名世三剑,合炼【大宗师】命数
屋外墨色浓重,烛火燃去一半,香汤温泉的热气渐散。
纪渊睁开双眼,缓缓起身踏出池子,运转气血蒸干水迹。
木地板下铺着火龙,即便赤足踩在上面也不会觉得冰冷。
可谓是冬暖夏凉。
从这座水榭就看得出,北地大派的吃穿住行挥霍用度,比起江南巨富豪族也差不到哪里去。
不晓得是谢明流生财有道,亦或者靖州武林坐拥金山银山。
怀着这样揣测的念头,纪渊踱步来到外屋。
随手披着一件单薄的月白中衣,端坐于小憩的软榻。
隐没在眉心的牟尼宝珠轻轻一闪,伴随念头引动放出两尊水火道兵,为其护法。
到别人的地盘上落脚歇息,小心谨慎无大错。
依照谢明流这种左右摇摆的墙头草性情,纪渊白天在城头上一脚踩死梁种,晚上这消息就该传到辽东贺兰关。
只手遮天的定扬侯郭铉,倘若跟凉国公杨洪是一样的暴烈性情。
那么,对方所派出的军中高手,说不定都在半道上了。
如今没有临济大师的护道、监正的帮忙、东宫的威慑。
凡事再想与人讲道理,只能凭借自个儿的掌中刀!
“对了,还要加上没拔除掉的三更堂、故意接近的掖庭九姓、以及刚得罪过灭圣盟大不净菩萨……
啧啧,这样一捋,怎么有种举世皆敌的惊险势态。”
纪渊大略算了一下啊,不由地自嘲笑道。
值得庆幸的是,他不止是仇家众多,危急关头能够搬出来的大靠山也有几座。
纵然把辽东搅个天翻地覆,相信白含章事后也兜得住底。
“浣花剑池的谢明流绝不是什么好货色,我都有些怀疑他是四神爪牙,可惜皇天道图并未映照出什么端倪。”
唯有接受四神赐福,虚空灌顶,进入各自序列的爪牙门徒。
才会显露明显的痕迹,从而被皇天道图识破看穿。
适才推杯换盏的时候,纪渊不动声色映照谢明流此人的命数,并无多少收获。
毕竟【衣冠禽兽】和【四神信众】,所代表的性质严重程度不同。
“无论如何,这人想要在朝廷和辽东两方周旋,必定是有些自己的盘算。
暂且看看后续。”
纪渊眼帘低垂,思索片刻后,开始闭目内视己身。
十道天柱横空也似的金色气脉,磅礴无匹的滚滚内息倒挂而下,好像万川归流,肆意坠入四肢百骸。
由丝丝缕缕,聚散不定的虚幻烟霞,逐渐凝练成为五极轮转,蕴育周天的大道外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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