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特慢啊
每进一步,都非权势财富美色等俗物可比。”
纪渊眸中内蕴金红二色,只需心念一动,那股足以摄拿九十九万烈马的强绝气力,就能化为元磁真罡,跨空而去。
这般运转如意,操弄精微的掌控力,明显上了不止一个台阶。
稍微催动气血烘炉也似的肉壳,五金之气、乾天罡煞、太阳真精、太阴寒光,弹指就被炼化。
甚至于,倘若他全神贯注驾驭元磁真罡,形成有形有质的脉络场域。
足下轻点,便可纵身直入九天!
凌厉无比的罡风寒光,真精煞气,再也伤不得半根汗毛!
想来,依靠自身肉壳摆脱大地,横渡虚空,遨游天外的那一天,亦是不远了。
当然,最令人感到欣喜之事。
还在于心神与身意大圆满后,寸寸血肉根根发丝,好似衍变灵性,极为玄奇。
断肢可以重续,残缺能够填补。
哪怕掉下一根头发,都像草木般疯长,充满着勃勃生机。
如果再修炼精深,恐怕真有希望跻身于微尘不朽,滴血重生的神魔层次!
“这一次,若非浮屠的众生愿力,雷劫也不会过得如此轻松。
须得抓紧再添些香火。”
纪渊收起两位域外大尊的权柄显化,脚下一步迈出,便已消失于山巅。
众人眼中一花,瞬间失去那袭大红蟒袍的踪影。
这场牵动两州、乃至于白山黑水的大事,就此落幕。
可余波未平,那些辽东武林人士,各自神色不同。
有些担忧、有些激动、有些眉头紧锁,思索出路。
盖因通过一场前所未见的天地雷劫,他们都明白一个事实。
从今以后,白山黑水,也许有一半依然归定扬侯府。
可另一半,却不好说。
只怕要落到北镇抚司手里头了。
……
……
死人沟中,铁石铸成的漆黑牢狱。
里面几乎是暗无天日,充斥着浓郁到化不开的阴寒煞气,拥挤于每一寸角落。
常人待在这里,不出三日就要气血凝固,彻底冻毙。
因此,纪渊统领的北镇抚司开辟新衙门后。
曾命盗字门的匠师大兴土木,设立一座专门关押犯人的牢狱。
纵然完成换血九次的武道高手,戴上几千斤重的精金枷锁。
熬个七八日,凶性狂气也要被磨干净了。
“当年义父踏破宗师关,也没这么大的动静。
天道偏私,让纪九郎如龙入水,无人可制伏了!”
董敬瑭垂头丧气,双肩被勾刀钉穿琵琶骨带来的钻心痛楚,远远比不上看到纪渊成功渡劫的酸涩。
就像原本属于自个儿的风光,叫他人夺走一样!
倘若没有纪九郎,凭着自个儿在定扬侯府、掖庭关外左右逢源的本事。
兴许也可以触碰到四重天大圆满的门槛。
“得到天地认可,完满自身又如何?
只要庞某还有一口气,必定不会屈从于纪九郎的淫威之下!
日日咒他,夜夜咒他,只盼他死……”
庞钧眼中透出无边愤恨,可还未等他讲完,他就看到一袭大红蟒袍的挺拔身影出现。
宛若直面巍峨撑天的沉重大岳,好似海潮澎湃的莫大压力,硬生生堵住这位总兵的嘴巴,让话音戛然而止。
“子不语怪力乱神,你个执掌地方的朝廷命官,却迷信巫蛊,要下咒害人。
传出去,未免贻笑大方,平白叫人小瞧。”
纪渊周身萦绕元磁真罡,只是一步踏出,遍布于山川河流的无形脉络,便就带动轻盈如羽的躯壳。
好像缩地成寸一般,弹指来到死人沟最深处的牢狱。
“纪九郎!你莫不是志得意满,专程来看我等笑话?!”
庞钧昂首挺胸,怒目而视,俨然一个被朝廷狗官陷害的铁骨铮铮好汉子。
“你于本官而言,犹如断脊之犬,哪怕狺狺狂吠,本官也未必听得到,更未必放在心上。”
纪渊语气平淡,满是真诚的一字一句,像尖刀刺破庞钧的肌体,扎得生疼。
这位辖制边镇的总兵,还要咬牙切齿说些什么,却被那袭大红蟒袍抬手打断:
“你这辈子为恶甚多,血光灾气、乌云霉气、死劫煞气,盘踞于眉心印堂。
给凉国公府大肆敛财,没少做强掠商贾银号家业,吞吃兵卒空饷的破事儿。
往常有杨洪给你撑腰,无人敢招惹。
天道轮回,如今却是遭报应的日子了!
只不过本官宅心仁厚,对人对物,都愿意给改过自新的机会。
庞钧,你可愿为自己赎罪?”
纪渊笑吟吟,好似当真打算放对头一马。
“赎罪?某何罪之有?!”
庞钧硬挺着脖子,直愣愣瞪向那袭大红蟒袍,他可不是什么软骨头!
“皈依本官座下,每捐五十万两雪花银,让你少一刻之业报因果。
你占大便宜了。”
纪渊眉宇轻松,脑后浮现一道道念力光圈。
灿灿佛光交织,阵阵梵音吟唱,凝聚成一座浮屠。
其中有一神灵也似的古怪人物,双手合十,跪坐于地。
满脸祥和之色,真心实意对着庞钧说道:
“施主,你罪孽深重,何不同我一起皈依我主,礼赞我主,可得大自在!”
第546章 袈裟道冠背书箱,灭圣盟主向北行
“施主,你罪孽深重,何不同我一起皈依我主,礼赞我主,可得大自在。”
被佛光度化的元巫尊,满脸祥和,尽显慈眉善目,好似身披袈裟的老僧。
它盘坐于那座香火浓郁的金色浮屠当中,一字一句都饱含真挚。
绝无半分虚伪,令人有种深信不疑的古怪感觉。
庞钧双眼圆睁,好像大白天见鬼一样,脸上充斥着惊骇之色。
原本硬挺的脖子,瞬间缩起来,仿若见到蛇蝎般畏惧。
以他的见识和眼力,不难看出置身于金色浮屠里的那道身影,曾经也是享受香火供奉的一方神灵。
而且本事不小,绝非淫祀野庙的寻常货色!
这样的存在,如今都对纪九郎顶礼膜拜,虔诚无比。
可见那袭大红蟒袍手里头,俨然掌握着不为人知的禁忌秘术!
“你到底学成了什么邪法?让我皈依?自比神佛!你简直太狂妄了!
纪九郎,身为东宫的钦差,施展这等外道伎俩,意图操纵于某这样的朝廷命官!
不仅违背朝廷律法,更犯了圣人的忌讳,你……取死有道!”
庞钧色厉内荏,大声吼道。
倘若真被纪渊度化,皈依于他的座下。
后半辈子受其驱使,为奴为仆,那简直比身死还可怕。
“庞总兵,莫要惊慌。”
纪渊嘴角含笑,说话慢条斯理,显得很是儒雅随和。
“本官奉东宫之命,得太子许可,可以便宜行事。
辽东这地方,以前‘王法’这两个字,乃是尔等说了算。
现在嘛,轮到我来定了。
再者,这掖庭野神心慕朝廷,愿受教化。
本官给他一个改过自新,重新做人的机会。
又违反哪条律例?
至于皈依一事。
本官行事赏罚分明,为人重情重义,且好善乐施,人称‘辽东及时雨’。
无论绿林好汉,亦或者野庙神灵,见我纳头就拜,主动跟随。
也不奇怪。”
庞钧脸色惨白,听到那番厚颜无耻的自夸,不由又气血上涌,涨得通红。
他正想要破口大骂,却看到端坐于香火浮屠的元巫尊双目圆睁,宛若忿怒金刚,大喝道:
“放肆!执迷不悟的孽障!
我主慈悲,你却生毁谤之心!
造犯口业!当受十八鞭刑!”
话音未落,元巫尊扬手一甩。
金色长鞭宛若狰狞蟒蛇,当空发出“噼啪”震响。
从间隙钻入,狠狠抽在庞钧布满污血的肌体上!
每一记都像烧红的烙铁,滚烫炙热,灼得皮肉焦黑!
等到十八鞭落下,庞钧铁打似的身子骨也没撑住。
好像去掉半条命,整个人变得奄奄一息,再也不敢乱说。
“我主!此人已被佛法感化,领略到皈依我主座下之妙处。
还请我主大慈大悲,降下恩德,叫他也有个赎罪的机会。”
元巫尊面向那袭大红蟒袍,双手合十,恭敬说道。
“奇士赐下的大道权柄,当真是厉害,仅凭‘香火’二字,就可潜移心神魂魄,默化所思所想。”
纪渊眼皮轻轻跳动,以后遇到奇士序列且为佛门中人的“圣子同道”,多少也提防几分。
免得不小心就着了道!
他一念落下,抬起右手,拿住那座香火浮屠。
金色佛光普照虚空,寸寸侵染周遭,好似无边净土。
众生愿力凝聚成道道光圈,从上方垂流,顷刻罩住桀骜不逊的辽东总兵。
庞钧眼中浮现挣扎之色,宛若晨钟暮鼓接连不断,轰响于心海,惊起波涛骇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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