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世南言
原始的时代,任何东西都不是分配而来,而是依靠实力争夺而来,原始人依靠杀戮和暴力,在自然中拥有一席之地。
没有暴力,没有杀戮,不依靠这些就没有任何一种生物能够生存下来,这是烙印在基因中的一种本能,他们存在的根本武器,亿万年的猎食与被猎食之中,它们运用的炉火纯青。
现代文明虽然可以将这样的欲望压制,可它一直存在,依旧有着蓬勃的生命力,永不磨灭。
当人们身处隔绝之地,生存受到威胁,发现可以不考虑道德、法律、秩序时,最先涌现的便是暴力和杀戮,正是这种方式让他们抉择,谁能获得生存的机会。
无论文明的外衣多么鲜美,这种暴力、破坏和杀戮欲望,只要人类还存在,它就会在某一时刻,在人们身上涌现出来。
法律之所以存在,就是为了让人不滥用这种最原始最根本的手段。
可正是这种最原始的欲望,让人感受到的刺激也是最强烈的,暴力、情欲、食欲,避免受伤的痛感。渴望与畏惧,体内激素迅速分泌的刺激根源。
“为何有人一旦开始杀戮,道德法律就无法将他们束缚?因为他们见到了原始力量的强大,不甘被一捅就破的东西束缚。
他们无法解决问题,却能够轻易解决制造问题的人,虽然原始暴力,可干脆利落。”
王宣沉浸在原始自我之中,骨子里的暴力与杀戮倾向,在这种释放下让他看清楚,自己自出生便拥有的东西。
都市秩序让他克制,原始的杀戮让他释放自我,后者让他参悟生灵的根本力量,根本生存法则。
“轰!”
一头百米长的魔龙忽然从地下钻了出来,它形似蛟龙,可身上骨刺众多,没有耀眼的美只像纯粹的杀戮机器。
这里染血的气息将它惊醒,引诱着它前来,可当见到这是人类入侵时,杀戮与猎食的欲望,顿时被理智代替。
“人类!入侵地狱界的人类!全都该死!”
它想来血盆大口向着王宣咬来,铠甲似的坚硬外壳如同浸泡在岩浆中千年万年一般,漆黑而厚重。
身体的每一块,都是为了杀戮而生,都是为了生存而生。
在地狱界这样的杀戮天堂,死亡随时随地都在发生,弱者被吞食,强者主宰一切。
在地狱界这样恶劣的自然环境和物种环境下,他们早已进化成了杀戮机器,杀戮本能烙印在每一寸血肉中。
可若是地狱界不存在,这里所有的食物链都烟消云散,族群自然也不存在,个人的杀戮再无意义。
个体无法永生,那么就需要考虑族群。
唯有驱逐入侵者,它们才能长存下去,族群得到延续!这亦是烙印在血肉中的本能。
“不好!”林溪和武林两人骤然失神,哪怕就是地仙第二境的化神修士,对付这头魔龙也是困难。
王宣不过初入地仙,如何是这头魔龙的对手?
“张铁王麟,保护王宣!”两人大喝到,可转眼望去,发现地下不知何时又冒出两头魔龙,与张铁王麟厮杀在一起。
魔龙一声咆哮,腥臭难闻的大口已经将王宣笼罩,下一刻就要将他吞噬。
“来的好!”
王宣收起长刀,脚踏獠牙手顶上颚,硬生生将魔龙咬落的动作停滞,两颗巨大的牙齿咯咯作响,似乎扛不住强大的压力。
一拳轰出,魔龙的獠牙就掉落一颗,疼痛的魔龙口中喷出火焰,顿时在前方肆虐开来。
血腥粘糊的地面在灼热的火焰烤炙下,直接干枯焦黄,发出奇臭难闻的气息。
此时的王宣,却已经落在了魔龙的背脊之上。
“镇岳拳!”
轰隆一声巨响,王宣大吼中一拳打中魔龙的骨骼,顿时咔嚓咔嚓的响声响起。
巨大的拳印有数米直径,魔龙的身躯骤然下降,深陷大地之中,后半截身躯麻木而难以控制。
只是一拳,这头魔龙便已骨骼裂开。
可它的恢复能力终究是强悍的,不过几个呼吸,行动就再次恢复迅捷,龙爪撑着大地,警惕的看着王宣。
“你怕了?你的恐惧,透露出你的弱小与无能!”
王宣大笑中,拔出万钧雷龙刀,一刀斩向魔龙,强悍无匹的力量加持之下,一道百米长的刀气肆虐而去。
“荡魔九斩!”
百米大刀,魔龙何处可躲?
全力一刀之下,抵挡之中魔龙的一爪就被切落,血肉横飞,血液飞溅的极远,如同飞流直下的瀑布。
巨大的龙爪落在地上,和小山包似的,血液将大地侵蚀,冒着白色的烟雾。
可这只是一刀而已,一刀又一刀,接连九刀落下,王宣少有的使出战技,挥使压榨着血肉中的力量。
噗!
魔龙一声咆哮,另外一只爪子也被切落一半,尾部掉落在地,两根龙角折去一根。
若非它的龙角坚硬,此刻恐怕已经死了。
王宣一步步走来,漠然道:“地狱界的魔龙一族,血脉似乎很驳杂啊,除了体魄仍旧强横,身为龙的东西你丢了很多。”
“杀了你!”
魔龙一声咆哮,向着王宣绞杀而去,全身尖锐的骨刺和坚硬的龙鳞,就是它天然的武器。
可王宣的反应和动作何其之快,
他一跃而起,落下时手中的万钧雷龙直刺魔龙头颅,打算直接将其击杀。
“吼!”
魔龙一声咆哮,顿时遁入大地之中,身影消失不见。
它知道自己若是不逃,恐怕就要死在这里了。
王宣收刀,在地狱界讲道理讲道德讲法律,如同对牛弹琴,这些东西都毫无意义,仅属于人类文明。
当远离人类文明,没有庇护不需要克制,一切全凭自身力量时。
这样的环境,如何不像回归到了原始时代?生存需要的,最根本的就是依靠暴力和杀戮。
“杀戮与暴力,是生灵为了生存能够爆发出来的,最原始最本能的力量,在黑暗之时,它们是生灵最有力,也是唯一能够凭借的力量。”
王宣的热血渐渐平淡下来,身在母星如身在光明,无须只拥有原始的力量,为了维持社会秩序,这种原始力量甚至需要克制。
一旦滥用,不仅毁灭他人同样毁灭自己。
“由原始走向文明,它的道路很长。”
个体的生存需要暴力和杀戮,可生活需要智慧,需要秩序,需要稳定,需要太多太多东西。
第215章 师徒谈
无忧寺在世间名声不显,世人只知道一位尊号普济的菩萨,道场便是名为无忧寺,它在何处就无人知晓。
没人见过,只有耳闻,因为除了宝光寺门徒,少有人能够进入这里。
山间生长着青松绿竹,四季长青生机勃勃,风吹摇曳沙沙作响,一株高大的菩提树如龙般虬劲,菩提子挂在华盖般的枝头上。
一位一米六高的少女端坐其下,石桌上放着十几本佛经,淡淡的佛光从上散发,风吹页动。
少女身子虽然不矮,却带着一张萝莉脸蛋,粉嫩嫩的肌肤泛着淡淡的红色,光滑水嫩,充斥着青春的朝气。
她的脸颊略有婴儿肥,目光随着翻飞的佛经而动,又不时走神,佛经经文她早已倒背如流,其中智慧哲理她也纷纷记住。
可记住,并不代表懂,也并不代表她已经四大皆空,经书对她而言,就像学校的课本一样。
“参禅不易,参的我头疼。”苏小薇抚额,及肩的短发根根分明,乌黑亮丽充满光泽。
普济缓缓走来,看了看自己的徒弟,道:“佛经中的智慧是别人的,映照自己的心灵,获得的感悟却是自己的。你无须刻意去参,佛经时看时新,它就在那里,成长的只是你而已。”
想让一个少女知晓多少人生智慧,那终究是强人所难,普济从不提什么要求,一切自然而然。
“哦。”苏小薇揉了揉自己的秀发,它长的可真快,哪怕斩却,仍旧会不由自主的冒出来。
“师父,宝光寺的佛经怎么这么多啊,不仅要看古人所作,如金刚经,般若经,华严经,还要学寺里菩萨们所著经书。
三藏经文经、律、论,一个个晦涩难懂,道理多之又多,这个角度那个角度看,随便拉出一点都能讲上几十万字。
这些经文,我读一万年也读不通透啊。”
苏小薇对浩瀚如海的佛藏,生出一种一辈子都要淹死在里面的感觉,智慧再深也走不出这个大坑啊。
普济慈眉善目的一笑:“你的小脑袋瓜,还想读通这些佛经?这种事情为师也不去想。
每一本,都是诸多智慧的结晶,如果轻易读通,那么寺里的菩萨不是白修行这么多年了?
若是把这些佛经当做美食,你现在做的便是品尝一二,喜欢的,不喜欢的,心里总会有杆称,味道究竟如何,大概了解。
究竟想学哪些,哪些最让你触动,最感兴趣,悟性最深,你便去学。”
“哦。”苏小薇点点头,未知让她忧虑不解,而师父的提点让她知道,很多烦恼本不存在,都是自己的心乱了,自找而已。
“喜欢佛经吗?”普济问道。
“还好,不算无聊。”苏小薇道,“看经书的时候,我感觉就像在和先贤对话,能够收获不少东西。
这种得,偶尔会让我心中开明,答疑解惑般看清很多东西,不再疑惑所以开心。”
“心念生心念灭,喜怒哀乐皆在其中。”普济道。
苏小薇对“念”这种理还不明白,如果没有念头,她该是心灵与时光一般保持静止,身体与空间融为一体。
“心念不生者,一为石头,什么都不懂,所以不会想,一为大智慧者,因为什么都懂,所以不用想。”普济菩萨说道。
“哦。”苏小薇点头,她在无忧寺说的最多的便是这个字了,身为普济的关门弟子,她年纪最小,懂的最少。
苏小薇一念而生,问道:“师父,人为什么会有烦恼?没有烦恼的四大皆空又是什么状态呢?”
“烦恼?你认为那是烦恼,才会出现烦恼。”普济说道,“拿得起放得下,什么都放的下,都看的透,就没有烦恼了。
孩子没有烦恼,这是近道的自在。
智缺者没有烦恼,他们不会去思考烦恼,不认为那是烦恼。
大智慧者没有烦恼,因为活的通透,可以轻易将烦恼放下。
你觉得,谁最好?”
“孩子啊。”苏小薇毫不犹豫的说道。
傻子的快乐很简单,他们甚至很难认识到烦恼的存在,要求少之又少。
大智慧者,所谓的活的通透,心灵又经过多少苦难与煎熬,才最终到了一切明了的地步?
至于孩子,那才是真的天性快乐。
“那你留一颗婴孩的本心,如何?”
苏小薇笑嘻嘻的点头,佛教中很多理论她不喜欢,她想之所想,行之所行,都有自己的一把尺子。
心是归于自己的,所以她不跟自己的心过不去。
“师父,什么是爱情?”苏小薇问道,她很想问,因为太多爱情的问题她想不明白。
少女心思,多是由此而来。
普济沉吟,看了看随风摇曳的菩提树,和转动的星河,道:“怦然心动,你情我愿。一念永恒,一瞬幻灭。”
“不懂。”这个回答苏小薇不是很明白。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它出现了。你情我愿情意绵绵,海誓山盟时两心交织,它确定了。两人确信它的存在,认为它是无价之宝,这一刻定格时,它永恒了。一人不确定,放弃了,不爱了,它便从无价之宝成为了空中楼阁,一瞬幻灭。
爱情它属于心灵,来自于心灵,又毁灭于心灵,它是无价的又一文不值。
为师这么说,你明白吗?”
“好像明白了。”苏小薇捏了捏自己略带婴儿肥的脸颊,道,“师父心动过吗?”
像师父这样修为高深,心灵强大的菩萨级人物,该是有着怎样的人生呢?
普济这一次沉吟的时间更长了,有些东西他似乎太长时间没去想,都成了遥远的记忆。
良久,他点点头:“想来是有过吧。为师年少时一直在山上,青灯古佛是自出生就如此的事。
十六岁那年我下山了,路上遇见一位少女,为师觉着她很特别,怎么看都顺眼,眼睛都舍不得挪开。
很想知道她叫什么,家住何方,喜欢吃什么,喜欢看什么书。”
“然后呢?”苏小薇好奇的问道。
普济一笑:“然后你师父的师父一戒尺打在师父的脑袋上,说我莫要犯色戒,谨守本心不要动摇,女人都是红粉骷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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