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郭家
还有一种,他对于白蜡石空间和异世界来说都是外来者,属于该世界规则之外的来者,因此只有现实世界的时间才能影响他,而异世界的时间对他没有效果,说不定还能达成另类的长生呢……
这些疑问留着以后有空的时候慢慢探索好了。
陈初始在《打鬼》世界目睹林火旺和家人的团聚,亲情感人,陈初始也有点思念现实中的师父师伯和爸妈,可惜这次没有抽到休息券,还好,只要没给现实世界打电话,那么双方的时间就不会同步。
他做任务花再多时间,对现实世界来说都是一瞬间。
去看看姜老爷吧。
某种意义上来说,姜老爷也是他的长辈,那份关怀做不得假……
陈初始拿出一张明信片写上内容,询问姜老爷到哪里了,上次他老人家回信说正在举家逃难过程中。这个邮箱只有陈初始写信过去,姜老爷才能回信过来,只要其拿着明信片什么时候都会回复……
过了一会。
邮箱散发出淡淡的白光,姜老爷回信了。
字迹有些潦草,内容是这样的:
【初始,你要来找我们了?唉,我们暂时没有离开大清的地界,老夫感觉大清真的要完了,这段时间逃亡的路上,见到无数大大小小的军阀混战,他们分割土地,自立为王,光是自称大帅的就有好几个……
老百姓活不下去,上山成为山匪,有马匹的成为马匪,举起刀枪也是烧杀掳掠,唉,处处尸骨落青山……
我们已经到了南方,打算走水路离开。你快点来,我们在泉州府,准备前往梅州的沙格码头,我们在那里汇合,切记万分小心,财不露白,水过了视线就不要喝了,切记切记……】
那个时代已经这么乱了?
陈初始拿出休假券高高举起来,使用!休假券化作强烈的白光瞬间笼罩全身,呼,白光裹着他瞬间消失不见……
……
空气中弥漫着海边特有的腥味儿……
陈初始的头发被海风吹得乱飞,他发现自己站在海岸边上,远处海浪滚滚,应该到了退潮时间,近处露出海滩,有二十个以上的渔民带着竹篓子和一根竹棍在沙滩上捡着什么……
即使是旅行,白蜡石依然贴心给他一个包裹,里面同样是证件和衣服,还有旅行资金。
陈初始出发时穿得轻便休闲服,此刻拿出包裹里的衣服直接套上去就好了,只是头上那头发跟周围有些格格不入。
有个渔民背着竹篓从沙滩上赤脚上来,长期风吹日晒,特别是海边具有盐分的海水侵蚀,看起来整个人又黑又干,而且消瘦,仿佛随时要倒地一样。但现实恰恰相反,这个渔民黑瘦是真的,力气也真的大。
陈初始伸手拦住他,开口问道:“老乡,请问这里是什么地界?”
渔民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听到陈初始问话,愣了一下,回答道:“小林给,哩共森米?”
陈初始也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这是说的地方语言,不过不要紧,从前几次开始,白蜡石似乎给了他语言无障碍的福利,可以随意跟任何人无障碍语言沟通……
这渔民说的是:“年轻人,你说什么?”
陈初始笑指着渔民竹篓里的东西,用地方语言问道:“叔,你这收成不错呀,有没有好点的品相卖点给我尝尝?”
原来是要买海货呀。
渔民顿时笑容满面,最近世道不太平,有钱人一直往外跑,海货越来越难卖。
他把竹篓往地上一放笑道:“都是从海里刚捞上来的大玩意儿,看看这大蛏,把泥稍微冲洗就能直接下锅了,蒸一蒸,味道很鲜美!”
确实很大个,没说谎。
陈初始在现实世界也见这种的,但价格都很贵。
他跟渔民稍微象征性来回拉扯砍价了一会儿,钱货两清,包括竹篓也买下了。
渔民的心情很好。
陈初始提着竹篓露出烦恼的样子:“老乡,咱们这个地界叫什么名字,我这个人向来最喜欢听故事,说点本地民俗传说来听。顺便帮我找找有没有客栈之类的,我住房,顺便再请大厨把这些海货蒸了。”
渔民眼睛一瞪,这些海货才多少钱,忙说道:“年轻人,看你皮白肉嫩的,应该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哥,不知道寻常柴米油盐的价格。大蛏是值点钱,但跟客栈住宿比起来简直不值得一提,你想吃大蛏,不如到我家里去,让我老婆下厨给你蒸,我家也有空房,也能住,随便给点就行了……想听故事,嘿,我也可以!”
没办法,百姓们越来越苦,听说几十里外住在山上的人,还被路过的马匪给洗劫了。
据说县衙里的老爷自己都顾不上,跑了很多人,只剩下一个捕头十几个捕快,还有打杂的,哪里打得过嗜血疯狂的马匪呢?
渔民心里叹气,趁着这里还没乱起来,多赚点钱,指不定哪天也要跑路离开。
陈初始见渔民顺着他的话,回答出他想要的话语,脸上洋溢着笑容:“老乡这么热情,确实,我应该学着省点钱,这就……去老乡家里打搅下。”
渔民哈哈大笑“不碍事,不碍事!”
陈初始跟渔民一边聊天一边往其家里去,原来这里就是姜老爷信中所说的泉州府,梅州县沙格村,这里沿海的两三个村子基本上都在靠海吃饭。
渔民的名字叫刘荣龙,家在沙格村的最边缘,也是最靠近海边的地方,每次夜里海水涨潮的时候几乎都快淹到他家里来,还好地势够高。
第33章 海妈妈
那是一座在海岸边上的小平房,墙体是用很多不规则的石头砌成的,面向海的那一面墙的下面长满了类似海苔一样的东西。
平房上面有个烟囱。
此刻是傍晚时间,里面应该有人在做饭,炊烟袅袅。
陈初始跟刘荣龙进门的时候,正好有个妇人从旁边的小门走出来,她正是刘荣龙的妻子。她见到刘荣龙带来一个皮肤白皙的年轻人,有些好奇:“这位小哥是?”
刘荣龙把竹篓从陈初始手中接过来,递给妇人说道:“这位小哥打算跟朋友们出海,他的朋友还没到,干脆在咱们家住几天,来,把大蛏蒸了,弄得好一点,上点盐,这都是小哥买下的东西……”
妇人眼睛一亮,海货越来越难卖,平日这满满的一竹篓都不一定能卖出一半,今天有这不知名小哥包圆了,真是太好了……
刘荣龙领着陈初始在小小客厅的一张圆木桌边上坐下,然后进屋拿出一个酒坛子,有些自豪地说道:“来尝尝我老丈人亲自酿造的土酒,保存了好几年,想买的人有很多,可惜这玩意儿挺费粮食的,就算我老丈人每次喝也只是用小杯子弄一两半两润润喉咙……”
陈初始接过酒坛子,打开封盖,顿时一股……充满土味儿的酒味慢慢弥漫出来。
他脸上保持着微笑,内心已经戴上了痛苦面具,这味道好奇怪,有点像掺了一半泥坑里的泥水进去那种感觉……
出于礼貌,他点点头:“叔的酒还可以,但还是好好保存着吧,我正好也带了点路上买的酒水不如一起尝尝看?”
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两瓶经过鸡腿仔重新用普通陶瓷瓶封装的黄酒,打开盖子,刘荣龙立刻站起身体:“小哥,不,老弟,你这气味好纯呀,跟我喝过的酒水完全不一样,我虽然没有老丈人那么懂酒水,但这肯定不便宜,你真的要拿出来喝?”
“叔……说的哪里话?”
陈初始把一瓶黄酒推过去说道:“能认识,能在这里吃饭,就是一种缘分,喝着就是……”
厨房里刘荣龙的妻子很快把大蛏弄好了,同时还端上来一些青菜,主食不是米饭,而是黄褐色的麦糊,有点像《打鬼》世界里老庙祝煮的那种。
刘荣龙平时不是经常喝酒的人,黄酒喝了几口下去,菜还没吃,舌头就开始发麻,说话断断续续起来,他已经知道陈初始的名字,此刻黝黑的面庞上透着一丝红晕:“初始老弟呀,你不是喜欢听民宿故事吗?
来……让叔我,给你讲讲我们这里的地方小故事,有虎外婆,还有海妈,你要听哪个?”
陈初始选择听海妈妈,感觉比虎外婆的格局更高。
在刘荣龙磕磕巴巴的描述里,陈初始大概听出讲的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
故事是这样的,在海边靠捕鱼为生的渔民,都是拜妈祖祈祷出海平安,但不知何时起,逐渐有小小的一部分渔民突然开始拜一种名为“海妈妈”的神明。
其他不明所以的村民询问才得知,拜妈祖娘娘可以祈祷平安,但拜海妈妈的话,出海基本上都能带来很好的上等海货……
奇怪的是,无论如何询问。
这些村民全都忘记是从哪里听来海妈妈这个名字,只是莫名其妙传开,就开始拜了,甚至神像也不知怎么雕刻,只是在一块石头刻上海妈妈三个字,面朝大海做了个神龛,里面放上有海妈妈名字的石头。
这些村民们说海妈妈很灵,每次夜里出海的时候,到了海上,只要对着大海高声呼喊海妈妈的名字,然后撒网下去,就会听到海里面有很明显海水搅动的声音,有眼神好的村民,甚至能看到海面下有一庞然大物来回游动,这时候把渔网升起来,里面就有满满的海货……
渔民们对于海妈妈的外貌描述各不相同,有说像一头海里的鲸鱼,有说出现时像一个站在海面上的黑色人影,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按理说,海妈妈如此灵验,拜她的渔民应该越来越多,但随着时间推移反而变少了……
原来捞到海货的渔民,想要更好的海货,出海越来越远,甚至都快离开大清的海域。
闹出人命了,那一次,渔民撒下去的渔网扯上来一条沉重的黑色大鱼,这鱼在船上不停地来回闹腾,按都按不住,船只不大,在海中随着海水起伏,本身就不稳定,再加上黑鱼似有规律的撞击,船摇晃得越来越大,突然被海浪一顶,翻了过去,船上的人死得只剩下一个人幸存。
在海上捕鱼为生,哪能不遇到危险?
即使在近海捕鱼,也偶然有船只翻了人淹死的事情,渔民们有些同情死者,但并不觉得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翻船一次正常,但连着好几次发生就很不正常了。
黑鱼事件后,再次出海的渔民,只要离得远了,就一定翻船,根据幸存者的描述,渔民们在海上碰到有个人形黑影手里捧着五颜六色的珠宝,这些玩意儿在黑暗里闪着光芒,想不发现都难……
渔民靠近黑影想要获取珠宝,必定遭遇旋涡,然后船毁人亡。
有心志坚定的渔民因为同村人出事太多了,见到黑影便心生恐惧不敢靠近,谁知那黑影把手里的金银珠宝不停地往船上扔,越来越多,越来越重,跟个小山似的,最终船身承受不住缓缓沉到海里去。
有同行的渔船亲眼目睹这一切。
他们没有出事。
出事的全都是信仰海妈妈的渔民,这些人怕了,纷纷改行去做点别的,而还在捕鱼的人,则全在近海工作,说什么也不出远海,海货再多也不去。
故事说到这里的时候,刘荣龙尴尬一声笑:“说出来不怕初始老弟笑话,叔我呀,祖辈上就是信仰海妈妈的,为了活命,祖辈定下规矩,只允许我们这些后辈在近海捕鱼为生,无论如何也不能出去……慢慢地,我们都变成了赶海人,捞退潮后的海带海菜还有贝类拿去卖……”
陈初始见他一个人干完了整瓶酒,便给他夹了点菜:“叔,多吃点,空腹喝酒很伤胃,对了怎么不见其他人,您的儿女呢?”
第34章 狂风骤雨
刘荣龙黝黑的面庞越来越红,他的筷子夹了好几次青菜没有夹起来,磕磕巴巴地说道:“初始老弟还知道我有一对儿女……女呀,我们……这种赶海人还能做什么,当然是跟着……跟着大伙赶海了……”
就在这时候刘荣龙的妻子从厨房走出来,见到丈夫被一瓶酒弄成这个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对着陈初始说道:“他酒量很差,平时我爹的土酒也只能喝一小碗,你带来这种好酒肯定是不行的了。”
她说到这里,给刘荣龙碗里夹了菜:“多吃点,我下海叫他们两个回来吃饭。”
刘荣龙点点头,用手拍了拍桌子说道:“让那小兔崽清醒一点,回来也别塞林木各种粗言野语影响了我初始老弟的印象,还有……还有让小妮子清洗一下,弄得好看点,说不定初始老弟看上了,就成为我的女婿呢。”
陈初始:“……”
你这叔真是棒极了,当着我的面大声密谋呢。
妇人有些尴尬赔笑两声:“小兄弟不要往心里去,我家阿龙没什么坏心思,就是闺女大了还没嫁出去有点着急……”
因为房子就建在海边,海风稍微大点,门里呼啸的声音持续不断,犹如孤魂野鬼在扒门缝。妇人站在门口看了一下天空,喃喃说了句:“好像要下雨了。”
她往身上披了一件类似蓑衣的避雨工具,头上戴了个草帽,绳子系在下巴上,回头笑道:“小兄弟你在这里吃好喝好,我去去就回来。”
外面淅淅沥沥开始下起了小雨,在海风的加持下,打在门板上哗啦哗啦格外有力气。
看着即将出门的妇人,陈初始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作为道士,不好的预感代表着祸事,他起身叫住妇人:“婶子,外面风雨这么大,我这里有一道平安符赠与您,带在身上就当求个心安……”
妇人接过符纸,这符纸跟她平日里道观里看到的不同。
符纸折叠成三角形很常见,但符纸外面还覆盖着一层透明的薄膜,硬硬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她笑道:“好,讨个吉利,我走了!”
塑料袋塑料薄膜这种东西,在60年代出现,在70年代少量出现,到了80年代开始大范围推广使用,而清朝末年这种时候,别说普通老百姓了,即使达官贵人也见不到,装东西,基本用的布袋、油纸还有荷叶等等。
刘荣龙见陈初始回到饭桌上,打嗝两声说道:“初始老弟,我……我婆娘水性好得很,比我都厉害,当年我从船上掉到水里面,喝了一肚子海水,还是她跳入水中拖着我游了好些会儿才到达岸边……”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句夹菜,聊得没话题了,略显尴尬。
陈初始的酒也喝光了,大概是风火体质的关系,黄酒一瓶下了肚子,浑身暖洋洋的,就是没有半分醉意……
他穿越过来的时候,是傍晚时间。
这个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去,但妇人还没有回来,刘荣龙摸了摸发烫的面颊皱眉说道:“海滩就在下面,叫个人要这么久时间,真是耽误事。”
话音未落,门被推开,风雨瞬间闯入屋内,同时还有个浑身湿透的中年男人,他嘴唇发白,面色惊慌,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阿龙,你那婆娘坐了一艘舢板出海了!好像在海滩上没有找到你的儿子女儿,要去海上看看……”
啊?
风雨的时候,最忌到海上去,因为风浪太多了,雨水会模糊视线,容易掉进海里去。
刘荣龙一下子站起来,酒水都被吓醒了大半,从墙上抓起一件蓑衣套在身上,想拿帽子,手忙脚乱发现绳子怎么也系不上,干脆把帽子扔在地上,抓着那人的胳膊:“兄弟,我婆娘是从哪个地方出发的,借我个舢板去追一下!”
在海边讨生活的人。
应该见惯了风雨,刘荣龙这样惊慌十分不正常,他已经顾不上陈初始,跟着那人就往外跑。
陈初始隐约感应到自己刚刚送出的平安符被触发了,眼角微微抽搐一下,姜老爷这个世界属于末法时代,茅山上下来的烈阳等专业抓僵尸的道士都用不出几招靠谱的法术,全靠自身武力值和彼此配合降妖除魔。
没有法力法术,也没有神明的威慑,这样的世界简直是妖魔鬼怪的乐土。
他也跟着出门。
在屋子里就能感觉风雨越来越大,出了门就更大了。
陈初始用手遮挡着不断打向面门的雨水,灵机一动,右手食指汇聚出一点蓝光,这是水神的权柄,但只是小型的,只能控制方圆十公里内的水气,也能控制江河湖海,只是水的分量越大就越费法力……
他的手指在空中轻轻点了几下,所有雨水快要落在身上不足一公分的时候纷纷自动避开,甚至原本渗透到衣服里的雨水也自动分离出来,干爽透净。
海滩上,越是靠近海水的地方,海沙越来越少逐渐被海泥代替,陈初始是风火体,亲近自然风火气息,他使用孟杰海绵行走在海泥上面,没有一点陷进去的痕迹,海风对他造成的影响也微乎其微……
刘荣龙和那个中年汉子来到浅海处,那里停着很多小船,用绳子还有船锚固定在淤泥里……
那汉子看着刘荣龙满脸焦急的样子,忍不住出声劝告道:“阿龙,风雨这么大,你们是信仰海妈妈的信徒后人,出海很危险,要是被浪带到远海去,你可就回不来了……”
上一篇:多子多福,从娶妻开始争霸天下
下一篇:这一世,我再也不渣青梅竹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