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降临于诸天世界 第266章

作者:郭家

  袭击许三娘的白毛男,意图很明显,不在害命而是图色。

  应该是色鬼妖精之类的存在,不过这种类型在聊斋里面太多了,活人里面男人女人色,男鬼女鬼也色,动不动就来个“幽欢一夜”的形容词。白毛男看着不像能就此罢休的存在,只要将其彻底除掉才能免掉许三娘再次遭遇的可能……

  问城隍,问土地公?

  陈初始暂时不敢问,他在《陀地驱魔人》世界里,跑城隍庙里,神明都变成敌人,他在这个世界若是打草惊蛇,恐怕只有用躯壳和“黑暗血液”改头换面才能继续混下去。包括他现在的样貌也是把原有特征调节了一下……

  夜深了,老头睡觉了。

  陈初始从打坐修炼中退出来,看了一眼漆黑的夜空,走到院子角落腾空而起,往附近最高的山飞过去。

  在山顶,他手从空气中搬出一张厚重的四方桌放在地面,往上面摆放香炉黄纸清香桃木剑,最后在面前放上通天咒本子。

  开法坛用通俗易懂的话来说,就是现场建立信号基站给神明打电话求远程支援,但也没有这么简单,法坛的作用除了电话求助,同时还能加强施法者对天地灵气的沟通,让平日里的法术符咒威力进行增幅……

  术士之间的斗法,除非正邪对立,否则不可能摇来神明协助,开玩笑,师兄弟单挑,师兄摇来二郎神,师弟摇来孙悟空,这不是拱火吗?

  山上的风很大,陈初始眼眸里闪着红光扫了一圈周围,没什么异常存在,他取出四支杏黄三角旗用力扔出去,落在法坛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位置,单手结印,低声喝道:“定!”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风就停了。

  他拿出白天在树林里收集的草叶子,上面沾染着白毛男的血液。

  下咒这种事情,陈初始好几个世界没做了,此刻把沾染血液的草叶子徒手编制成草人,顿时有种回归手艺人的感觉。

  把草人靠在香炉上面,陈初始取出一张黄纸画同魂咒,贴草人脑门上面,双手结印,开始念同魂咒,然后抓起桃木剑翩翩起舞,最后左手在空中抓出一瓶白酒往嘴里灌了一口,喷在已经点燃的清香上面,涌起烈火,剑尖用力点在草人眉心的符纸上面:“同!”

  他取出四根钢针,依次往草人的心脏、丹田、会阴、最后往天灵……

  淄川县外的群山中一处山洞里,白天袭击许三娘不成的白毛男坐在石椅上面露忧愁,桌子上摆着好几个酒坛子,他正拿着个大碗不断往口中灌酒。此刻外面有声响,进来同样坦胸露背的男子,只不过是棕色长发,脸有点长。

  棕发男子见白发男子不停灌酒,赶紧过来把碗拿下问道:“贤弟不是猎艳采阴去了吗,为何急急唤我前来,如此满脸愁苦之色,莫非遇见了什么难处?”

  白毛男把上衣扯下,转身露出后背好几个窟窿还有腿上的两个窟窿说道:“我本是看中一个丈夫犯了痴病的小娘子,那娘子太漂亮,我已等不及入夜,于是白天前去,那小娘子俏得很,我心欢喜,忘了幻化美男子模样就出手,结果小娘子叫唤起来,引来一个年轻读书人!”

  棕发男子皱眉道:“百无一用是书生,莫非你这伤是被书生用竹枪戳出来的?小伤,以你的修为法力只需一日就能痊愈!”

  白发男叹了口气:“那书生不简单,上来就给我一掌,震得我五脏六腑火辣辣!我拔剑要把他脑袋削下来,书生不躲不闪,双手金光,把我的剑犹如软泥般卷起来,凶得很。”

  “我在白天法力受到压制,只想暂避其峰,等夜间再说,可书生居然追出来,用精致的小火铳对我后背打了好几响,留下这些窟窿……我计勉强脱身,但发现了一个问题,我的幻化之术似乎失效了。”

  他越说越郁闷,窟窿还不好愈合,非常慢,火气顿时上来,灌了一口酒,面色一变,右手紧紧抓住左边胸膛面露痛苦之色:“啊……我的心,好痛!”

第8章 五通

  灌酒灌出问题来了?

  棕发男子上前一把扯开白毛男的手,顿时大吃一惊,只见其胸口心脏位置出现一圈血红色,看着就像被尖锐物捅进去了一样,好在见多识广,略微沉吟,猜测出个大概情况:“贤弟你这是被人下咒了呀!”

  白毛男闻言浑身汗毛倒立,有些慌神:“是那个古怪书生!不对,我既没留下生辰八字,也没留下姓名,他如何咒我!”似乎想到什么东西,白皙的脸刹那间更加苍白,他说道:“是血液,我流了不少血液在地上……”

  他话还没有说完,腹部剧烈地刺痛,出现一个红色圆点,顿时面容扭曲,上气不接下气,伸出双手紧紧抓着棕发男子的胳膊:“哥哥救我,哥哥救我!”

  棕发男子也很着急,脑子里快速思索应对方法:“这下咒的是个有本事之人,仅凭着血液就想把你咒杀,手段颇为霸道!当务之急,我需要推测出对方要对付你哪些穴位,好提前下手封闭穴位,方能暂时留你一线生机!

  但穴位不可过久封闭,久则穴败,我还要在穴败之前找到你口中的书生,破坏他的咒术,将其打杀才能长久解咒。”

  白发男名为白常,心脏和丹田的疼痛犹如万千钢针来回穿刺,非常人所能承受!他额头豆大汗珠不停滚落下来,身体抽搐,伸手把桌面上酒坛扫落在地上,酒水随着碎片到处都是……

  棕发男子名为鬃仁,左手不停掐算,越算越心惊,下咒之人仿佛是个无根无源之人,根本不知从何算起,算不到也就罢了,偏偏还伴随着不小的反噬传来!

  他左手指甲上布满血痕,但不能眼睁睁看着相处多年的兄弟就这样死去,于是咬着牙开始推算穴位顺序,眼睛一瞪:“我知道了!”

  鬃仁咬破手指,以血为墨,以指为笔,伸手就要扯下白常的裤子,不为其他,只因这第三咒点就在会阴位置!

  他推算的很准,但是慢了,虚弱的白常惨叫一声,裤裆处渗出血迹,甚至失禁,恶臭气息在洞穴里弥漫开。

  那就最后一个位置!

  鬃仁争分夺秒,在白常脑袋上一抹,手掌竟如同剃刀一样轻易削去其白发,露出铮亮光滑的头皮,右手食指沾血往上面画符咒,边画边念封穴咒:“此咒非常咒,乃封阴断阳咒,上封阳脉,下封阴路,左封进门,右封出门,无可通气,万邪不进,血气不出!”血咒刚画好,便看到明显凹陷进去,似有无形的尖锐物试图将其突破!

  这道血咒消耗了他不少精力,不过白常的情况也稳定了。

  他站起来,在白常丹田处红点上取了一点血液在手心处,问道:“你白天去了淄川县,那书生就在淄川县对吗!”

  白常艰难坐起来点点头:“兄长要去找那书生讨要说法?可千万要小心,他手段怪异,跟我们往日见到的术士手段都不太相同,若不能敌,请快速回来!区……区区咒术,我还能熬得住,等大哥回来,也能解开……”

  鬃仁走到洞门口:“只要你四哥想走,城隍都追不上!”

  他说着从山上跳下去,落在山坡上,急速奔跑起来,刚开始是双脚,接着手脚并用,在地上宛若一抹灰色影子直奔淄川县而去。

  无法推算下咒者的身份,那么推算白常的受咒位置难度不是那么大!

  他的速度很快,没多久就到了淄川县附近,似有所感,转身朝着一座大山而去,上了山,果然看见一个二十有五的书生站在法坛后面作法,当即大喝一声,手中多出一把长剑,劈向书生的面门:“下咒小贼,找死!”

  书生轻笑一声,伸出两根闪烁金光的手指夹住剑尖,将其弯曲掰断:“我咒的是那对良家女子下手的邪祟淫贼!足下如此火急火燎,莫非是那邪祟亲朋好友,且亲眼看到其惨状了?”他说话的时候眸中闪烁着异样光芒,好似能看穿鬃仁的皮囊直达魂魄深处!

  鬃仁内心震荡不已,他这把宝剑不说世间少有,那也是经过人间名匠拉箱吹火千锤百炼出来的好东西,出手附着法力,无坚不摧,居然一个照面就被折断了!

  他现在才明白弟弟白常说的读书人有多么不寻常了,当即手持断剑后退几步,行礼道:“我弟弟无知,冲撞了尊驾的好友!只要尊驾放过我弟弟,恩怨一笔勾销,我愿意奉上白银千两还有滋补身体气血的百年人参,再加一根百年何首乌!”

  书生正是陈初始。

  他下咒扎草人最后一个步骤,就是钢针入天灵,刚才钢针怎么也扎不进去,正要加强法力强行突破这层阻碍的时候,这个上身不穿衣服的男人就找来了,可谓效率之高!他瞳孔里这个男人的魂魄尽收眼底,丝丝血红,业力不小……

  他突然想起聊斋志异里的一篇记载,于是开口问道:“足下可知五通神?”

  聊斋里有五通篇,说的是南方有一种五通神,专门挑选民间漂亮的女人作为目标奸淫,这种事情见不得光,因此被害人家敢怒不敢言!五通神越发猖狂,作恶到一个名为赵泓的商人家里面,奸淫其妻子,还想十天一次!结果赵泓的表弟万生过来做客,听闻此事,他善剑法又善射箭,埋伏暗中,把五通神杀了三通,剩下两通不知去了哪里……

  鬃仁心中骇然,他五兄弟拜五通神,修炼五通阴阳交合之术,也可自称五通神,这个书生是怎么知道的?

  他面色难看:“不知,此来只想解开我弟弟与尊驾之间的仇怨。”

  这个反应,陈初始不用问也知道了,他把钢针对准草人的天灵盖,右手食中二指捏住柄端,炁在指尖流转,道:“破!”原本扎不进去的钢针,噗嗤一声,刺入草人天灵,说来也怪,绿草编制的草人,居然从面部渗出大量血液,呼的一声,火焰升腾起来……

  啊!

  我的贤弟!

  鬃仁眼中满是血丝,何尝看不出白常已经死于非命!

  他心中暴怒,但脸上强行绷着一丝笑容:“既然尊驾已经做出决定,我也不能强迫,告辞!”

  赶紧离开这里,等找来大哥二哥三哥,商量对策,暗中弄死这个书生,再不行还能请出五通师祖出马……

  背后响起陈初始的声音:“足下如此匆匆,是不是忘了什么?”

  鬃仁下意识回头道:“忘了什么?”

  他瞳孔剧烈收缩,见这书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双手握着一把造型古怪的钢铁长弓,弓弦上搭着一支三角箭,箭头上密密麻麻绘制着符咒。

  书生声音清冷无情:“忘了留下你的性命。”

第9章 山林夜坟

  听到陈初始这充满杀机的话语,鬃仁面色大变,二话不说往山下飞掠而去!

  噗嗤,才奔出二百多米,鬃仁的身体顿时失去平衡,摔出去,撞在山石上面,口鼻满是鲜血,他后背中箭从胸口处透出,箭头符咒泛着红光!

  我命休矣。

  鬃仁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只觉得腿脚发软又坐了下去,靠在石头上失去了声息,身体发出咔咔声响,竟然化作一匹棕色大马……

  陈初始收起手中的现代复合金反曲专业长弓,走到大马旁边捡起一个布袋子里面倒出一些不知道什么作用的小药丸,闻了一下,脑袋出汗,皮肤发热,顿时明白是什么玩意儿,将其收入口袋里面。

  而与此同时。

  山洞里的白毛男倒在椅子上,身形化作一头肥胖的家猪,后背和后两根蹄子上有枪伤,但造成致命的是会阴腹部心脏和天灵四个位置的贯穿伤口……

  陈初始终于确定自己杀的极为可能是聊斋里面的五通神。

  聊斋五通神是由五个畜生修炼五通法而成精,奸淫良家女子,被名为万生的高手用剑和箭先后杀死了三个,化作两匹马和一只猪,还有一个断了脚掌跑了,而完好无损的那个直至万生老死都没再出现。

  陈初始喷出烈火,把大马的尸体烧成焦炭挖坑掩埋,随手离去。

  他在淄川县住下,时常会关注一下谭晋玄家中的情况,注意是否剩余的五通神过来作祟……

  日子就这样过去了大半个月,在其间,老头的脾气着实古怪,似乎把住在这里的陈初始当做仆人一样,老是嚷嚷着帮忙打饭打水甚至浇菜。陈初始要红尘炼心,思来想去不知道怎么个炼法,也没在意老头的古怪脾气,见其确实腿脚不方便,就顺便做了这些事情。

  老头太倔了。

  陈初始倒是跟住在周围的老太婆老头慢慢熟悉起来,茶余饭后,聊天的时候,才知道宅子里的老头名叫范明,年轻的时候靠卖酱油为生,媳妇生孩子的时候难产死了。儿子长大继承酱油生意,没干几天,被朝廷征兵抓壮丁,进了军营没了任何消息,于是卖酱油的生意又交给儿媳妇阿妹去做。

  阿妹是范明的儿子阿南,在外面捡回来的逃荒女人,长得漂亮,手脚也勤快,阿南待她不错也就在淄川县落脚生根。

  阿南去参军的时候,阿妹已经有两个月身孕,谁能想到,在怀孕六月的时候,阿妹的情绪突然变得非常低落,时常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不说话,邻居偶尔会看到她脸上有泪痕。

  老头范明不明所以,男女有别,也不敢进屋询问怕惹来外边闲话!可是有一天,阿妹关在房间里有三四天不曾出来,有恶臭顺着门缝弥漫出来!

  他实在没办法去求助邻居帮忙一起把门拆开,进去的时候所有人都吓傻了,原本漂亮的阿妹在房梁上挂了一根绳子,弄了个圈,把脑袋伸进去把自己吊死了!她眼睛暴凸,舌头伸得老长,面目狰狞,宛若恶鬼,人死失禁,再加上夏季高温尸体腐烂很快,恶臭就是这么来的……

  也是从阿妹死的那天开始,范明开始变得沉默寡言,但他还是希望能等来儿子阿南的消息,那成了他生活的支撑信念。

  有天跟阿南一同被征去军营的发小回来了,缺胳膊少腿,得拄着拐杖才能勉强走路!范明急急忙去询问阿南的情况,得知他们跟随军队去了东海跟倭寇交战,在海上波涛汹涌中,阿南爬缰绳的时候被倭寇一刀切掉了脑袋,头和尸体都掉进海里去了。

  范明犹如晴天霹雳,他心中早已有隐隐的猜测,但事实摆在眼前依然无法接受,哭了好几天,那双眼睛都快瞎了,也是这时候开始性格更加孤僻古怪,特别不喜欢跟人打交道,但却又把房子挂出来出租……

  人们都叫范明为古怪的老范头。

  时间一个月过去了,陈初始拿着一百铜钱交给老范头,说明这是新一个月的租钱。可能是陈初始脾气特别好的原因,做这做那,老范头的态度也没有刚开始那么恶劣,只是时常会突然问起陈初始什么时候要离开,什么时候要去考功名?

  陈初始回答读书只是爱好,仕途不是他的目的。老范头的问题便只剩下一个“你什么时候要离开呀?”陈初始说不知道,这种事情随缘,该离开的时候自然就离开了……

  陈初始不知道老范头为什么一直关注着这个问题。

  不过他知道了一件事,就是现在住的这个房间是阿南和阿妹的以前的房间,也就是说阿妹就是在这个房间吊死的。

  这件事情是街坊邻居的小孩告诉他的,说要小心鬼魂出来索命,结果这话被范明听到,挥舞着拐杖追出来:“放屁,阿妹是个好孩子,她害死谁了,害死我了,还是害死住在这里前后几个租客了?”

  陈初始住了一个多月没有感受到鬼魂的气息,多方打听,也确实没听过老范头房子里有鬼魂杀人的情况。但确实有人在夜里见到死去的阿妹出入老范头的宅子,样貌跟生前一样漂亮,只是手里抱着个襁褓……

  他打算去拜访一下阿妹的坟墓看看什么情况。

  在邻居老太婆的指引下,陈初始知道了阿妹的坟墓,夜,他来到淄川县后面的山林,几乎所有淄川县里死掉的人都会葬在这里,阿妹已经成为阿南的媳妇,自然也是淄川的人。

  不过陈初始没想到的是,山林里的坟墓犹如大型陵园,四处可见坟墓,三步一小坟,五步一大墓,有老有旧,甚至还有人把这里当成了乱葬岗,随意挖个浅坑,尸体用草席裹一下就埋在土里面去。

  坑浅了,会引来野兽刨土,把尸体挖出来啃食,薄薄的草席怎么能挡得住爪子和獠牙?因此在土堆里也能看到露出一半的尸骨。

  暴尸荒野,是极为痛苦的事情,这就是为什么古代稍微有点良心的,哪怕卖身也要买一口棺材把人装进去……

  陈初始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尽量避开不踩到坟墓,有歪掉的墓碑帮忙扶正,就在这时候耳旁传来沙哑的声音:“年轻人,能不能帮我个忙呀。”

  循声看去,泥土里有个埋了半截身体的老头在说话,他说着说着,面颊突然破了个窟窿,眼球也掉了下来,惊悚万分!他似乎意识到情况,抬起少了三根手指的手掌道:“年轻人你不要害怕,我样子虽恶,但心不恶,只要你帮我挖个深坑埋葬,我会感激你的。”

第10章 阿妹

  陈初始嗯了一声,伸手把老头像拔萝卜一样从土里面拔出来扔在一旁,随手从空间拿出一把不锈钢铁锹开始挖土!老头歪歪扭扭躺在地上,下半截完全是骸骨的样子,他没看到陈初始怎么拿出的铁锹,只以为刚刚带来是他自己没看见。

  老头吃力地扭转过来上半身,腐烂的脸上露出笑容:“年轻人,很久没见到你这样胆大的了,往日里也路过不少人,我无论大声小声开口,他们都吓得落荒而逃,唉,我这身尸骨吹风又日晒,实在难受……”

  陈初始挖掘速度很快,只是一会儿便在地上挖出一个长两米宽一米四深三米的坑洞,他提起老头的躯体放进去,往里面填土:“老人家,观你谈吐不像普通百姓,怎么会死后连一口棺材都没有呢?”

  老头的尸骨实际上只剩下森森白骨,根本没有什么血肉,他的样子只是魂魄显现在骸骨上面的样子,但魂魄力量不足,导致只能显现出上半身血肉的模样,面部时而腐烂时而不腐烂。

  他尴尬一笑:“老夫生前算是个读书人,为个功名一辈子寒窗苦读,三十考童生,五十才考秀才,这不想更进一步。

  结果在山路上遇到匪盗抢了盘缠,还未出山,又遇到几头野狼袭击,然后就死了,幸好有淄川县的汉子路过用镰刀赶走野狼,见我可怜,特地买了草席葬在这个地方,但他有急事没法挖太深的坑,我又被野狗给刨出来……”

  陈初始:“……”

  这听得确实挺尴尬,他不再问,把土全部覆盖上去,手指一点,压实了土。

  拔出黄金剑砍了旁边的树桩,问了老头名字,做了个简易墓碑插在坟头,转身刚要离开,周围忽然阴气弥漫,传来阵阵呜呜咽咽的声音:“书生,书生帮帮奴家,收一下尸骨吧!”“老身的尸骨也拜托你了。”“大叔,我泡在水里好冷呀,帮我换个位置吧。”

  这些阴魂的气息越来越重,裹着陈初始,如同置身在冰窖里一样。它们太着急了,好不容易遇到这样一个好人,若是错过了,等下一个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陈初始理解它们的心情,也不在意阴气太重,笑说道:“若是再这么挤下去,我恐怕要当场躺下去跟大家睡一块了。”此话一出,阴魂们才晓得自己过分了,慌忙让开些许空间,别害死了这位好心人。

  有个老太婆鬼魂坐在鼓起的坟包上说道:“小伙子,难得见到你这样的,我们真是有福了。”

  陈初始在地上挖坑,铁锹咔咔咔犹如钻地机,他看了一圈众鬼魂说道:“如今大乾朝内忧外患,活人吃不饱,出门在外有兵祸也有贼祸,山林中更是豺狼虎豹潜伏,人人自危,没人在此停留脚步也是情有可原。”

  刚被埋葬下去的老头,魂魄飘出来,坐在自己的墓碑上,四四方方规整的坑洞就是舒服,他听着陈初始的话,非常感同身受道:“不错,确实是这样,能帮是情分,不帮是本分,别人跟我们不拖不欠,怎能强行要求呢?”

  陈初始挖着挖着,问了个问题:“据书上记载,人死后该去阴曹地府轮回转世,诸位大部分年纪也不小了,阳寿理该耗尽,阴寿不存,为什么还要逗留人间呢?要知道长此以往,人间阳气不断消磨,魂魄再强韧也有溃散的时候……”

  老头的魂魄无法幻化出完整肉身模样,就是这个原因,现在是深夜,它都如此虚弱,更别提在白天阳光猛烈的时候要遭受怎样的折磨。老头唉了一声:“哪是我们不肯去投胎,只是鬼门关往哪里开谁也不知道,去了城隍庙寻求指引,结果连门都进不去,进门需要缴纳一百张愿力冥钞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