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柯学的菜头
“菲利克斯，小黑那边有消息了吗？”
“有。”
莱文说：“管家先生躲到了南伦敦的一间旅馆里，一整天都没出门，也没有和任何外人接触，就是跟在他身边的侏儒，今天不知去了哪儿。”
“肯定是去通风报信了，地下实验室遇袭这么重要的事，管家先生一个人做不了主……票买了吗？”
“还用得着买票吗？”
莱文从怀里掏出几张票券，得意洋洋的说：“这些都是海莲娜给我的，我想什么时候去都行！”
“你跟她走的挺近啊。”马维挑了下眉：“娜塔莉亚那边怎么样了？”
“……我，我最近没跟她接触，暂时交给吉娜了。”
见马维想要说话，莱文赶紧打断道：“大哥你放心，我有数！”
“好。”
点了点头，马维不再多言，发动泥影魔法，前往圣马丁街221号，见了福尔摩斯。
昨晚可谓千钧一发，福尔摩斯和华生能够活命，完全是活灵雕像的功劳，还必须是血族的活灵雕像，换做其他种族都没用！
死里逃生，福尔摩斯并没有受到打击，依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华生也表现得很冷静，从战场上下来的他，心理承受能力比一般人强太多。
汇合之后，众人马不停蹄的赶到科文特皇家歌剧院，给门口的服务生一笔可观的小费后，马维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情报。
“詹姆斯·莫雷亚教授，就在3号包厢！”
第231章 不速之客
为了防止身份暴露，福尔摩斯与华生并未以真实身份出现，而是易容成了其他模样，跟在马维几人身后进了包厢。
海莲娜给莱文的票还是老位置，4号包厢，只比1号、2号包厢差一个档次，平时如果2号包厢没有被人预定，海莲娜就会给莱文搞来2号包厢的头等票，这些都是免费的。
4号包厢的对面就是3号包厢，落座之后，马维拉上帘子，只留出一条缝隙，躲在暗中，用剧院望远镜观察对面。
演出即将开始，客人们都已入席，对面的4号包厢，同样帘子紧闭，难以窥探，观察了一会儿之后，马维放下望远镜，对福尔摩斯说：“不行，詹姆斯·莫雷亚把帘子拉上了，看不见。”
“这间剧院的地下，安装了禁魔法阵，每一个包厢也分别布置了隔音魔法，看不见是正常的。”福尔摩斯说：“我们不是为了窃听詹姆斯·莫雷亚的谈话，而是观察与他接触的目标……”
咔哒。
包厢大门忽然敞开，莱文匆匆走进，关门后说道：“大哥，我刚才去后台找海莲娜问了一下，今天晚上，国王也来观看演出了！”
“国王？”
马维皱了下眉头：“昨晚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罗德四世还有心情看表演？”
一位君主，绝不应该在大灾大难之后荒淫玩乐，平常时期，看看表演也就罢了，谁也不会说什么，可眼下情况特殊，罗德四世竟然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跑来剧院？
要知道，哪怕马维再怎么瞧不上罗德四世，也不得不承认罗德四世是一位勤劳的君主，很少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
“不止是国王，温斯顿首相也来了！”
“他们不是来看演出的……”马维颔首说道：“国王和温斯顿首相一定在王室专用的1号包厢，詹姆斯·莫雷亚教授所在的3号包厢就位于1号包厢后方，只有一墙之隔。”
“国王和詹姆斯·莫雷亚是一伙的。”福尔摩斯说：“现在可以确定了。”
“嗯。”
“大哥，咱们要不要绕过去，偷听他们的谈话？”莱文提议道：“我很熟悉剧院内的情况。”
“包厢里有隔音魔法，想要偷听，除非钻进包厢内部，可每个包厢又被禁魔法阵所包裹，无法使用魔法进入，只能通过物理手段……”
马维摇了摇头：“窃听是行不通的，这间剧院就是为了保密而设置的。”
注重客人隐私是一件好事，就像马维几人在包厢里大声密谋也不会被人听到，隔音魔法是单向的，外面的声音可以传进来，里面的声音却无法传出去。
马维现在面临两种选择：
1，等演出结束，在各个出入口暗中观察，看看是谁和詹姆斯·莫雷亚教授待在一起。
2，想办法窃听，打破僵局，主动出击。
“第一个方法行不通。”福尔摩斯说：“演出结束后，禁魔法阵和隔音魔法就会解除，届时，房间里的人就可以使用魔法离开剧院，悄无声息，不被发现。”
顿了顿，福尔摩斯又说：“第二个办法也不行，有禁魔法阵在，我们无法在不进入房间的情况下进行窃听，而包厢入口只有一个，一进门，岂不立刻就被发现了？”
“从外面爬进去怎么样？”莱文指着包厢看台凸出的阳台：“我可以从那里爬进包厢。”
“不行，虽然剧院内灯光昏暗，但3号包厢的后面就是5号包厢，5号包厢的客人发现你，肯定会报警的。”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究竟想怎样？”
莱文有些不耐烦了：“要我说，根本没必要这么麻烦，什么詹姆斯·莫雷亚教授，什么国王、首相，何必要怕他们！简单易容一下，直接冲进去给他们解决掉不就好了？”
“理论上，这个方案确实可行。”马维并未反驳莱文，语气平静的说：“可你想没想过，这里是威斯敏斯特市区，距离圣保罗大教堂不过三条街，这边出了事，教皇、大主教、猎魔人甚至是命运三女神都有可能降临！”
“我们怕的不是罗德四世，不是首相，更不是詹姆斯·莫雷亚，而是……”
手指向上指了指，马维沉声说：“在我们头上，随时可以降临的命运三女神！”
如果没有命运三女神，马维何必费这么多心思？
就像莱文说的那样，直接推平伦敦就可以了！
可问题就在于尤妮亚目前不是命运三女神的对手，他们只能使用温和的手段窃取政权……
“唉，按照大哥你的说法，我看今天咱们是没办法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了。”
莱文往椅子上一坐，抓起红酒瓶灌了一口，有些颓丧。
身为蔷薇怪盗，莱文以前的做事风格可谓‘百无禁忌’，上到王宫宝库，下到民屋监狱，就没有他不敢去的，可自从神明降临之后，一切都变了。
就在马维和福尔摩斯商讨对策的时候，包厢房门再度被人敲响，说了声‘请进’后，一名服务生开门走进，毕恭毕敬的说：“尼古拉斯先生，有一位女士想见您。”
女士？
还没等马维说话，一个穿着红裙子的靓影便走进房间，从手提包拿出两枚金镑丢给服务生，摆摆手说：“这里没你的事了。”
“是。”
服务生转身离开，顺手关门。
“你……”马维看着面前的女人愣了一下：“你怎么在这儿？”
“我不能在这儿吗？”
芙蕾雅坐到空置的椅子上，瞥了眼福尔摩斯和华生，又看了看对瓶喝酒的莱文，眉头不着痕迹的皱了一下，旋即轻笑道：“这里还真热闹……我没打扰你吧，尼古拉斯？”
“你说呢？”
“你要赶我走吗？”
马维和福尔摩斯对视一眼，脸上露出笑容：“当然不，我欢迎还来不及呢，你来的正好。”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芙蕾雅，你知道1号包厢今晚的客人是谁吗？”
“好像是国王吧，要么就是查尔斯，我在门口看到了画着橄榄枝徽章的王室马车。”
“是国王，我想请你帮个忙。”
“说来听听，太过分的忙我可不帮。”
“一点也不过分。”
马维看着芙蕾雅的眼睛说：
“我要你去1号包厢拜会国王。”
第232章 潜入，窃听
“教皇亲自出面，要求福尔摩斯留在伦敦，我无法拒绝他。”
“首相阁下，这件事就不必再提了，既然福尔摩斯没有离开伦敦，那么我会择机暗示他，希望他识趣一些，不要再像条狗一样咬着我们不放。”
1号包厢内，头发花白的詹姆斯·莫雷亚教授阴沉着脸，手指有节奏的敲打木椅扶手，语气中夹杂着几分怒火：“福尔摩斯带来的威胁容易处理，重要的是地下实验室，昨天晚上，地下实验室遭到了袭击，对方抢走了研究资料，让我们数年来的心血毁于一旦……”
罗德四世询问道：“凶手到底是谁？为什么地下实验室的位置会暴露？”
“目前还不清楚。”
詹姆斯·莫雷亚教授缓缓摇头：“对方是有备而来，只用15分钟，就彻底摧毁了我们构筑起的防御工事，幸存者只有一位，还是二代实验品，在他口中，我无法得到太多有用的信息。”
杰克的灵魂被昆古尼尔彻底杀死，变成实验品的他，体内是另一个灵魂，他躲在实验室最底层，趁马维等人注意力集中在研究资料上时逃脱，根本不敢耽搁，更不敢收集情报，再晚半分钟，恐怕就要永远留在实验室里了。
“袭击实验室的一群人使用了猎魔人的魔法，火龙。”詹姆斯·莫雷亚说：“除了火龙外，他们还用了其他我没见过的魔法，并且知道实验品的弱点……”
“难道是教会？！”温斯顿首相脸色一变：“如果袭击地下实验室的是猎魔人，岂不意味着咱们的计划暴露了？”
一旦被命运三女神教会得知罗德四世暗中与末日党勾结，一定会废了他这个国王，另立新王。
真正的权柄掌握在教会手中，国王不过是表面上的傀儡，随时都能更换。
“不，应该不是教会。”
詹姆斯·莫雷亚教授思索道：“根据我得到的情报，昨天晚上，猎魔人全都前往西伦敦抵御黑潮了，人手极度紧缺，就连圣保罗大教堂都岌岌可危，怎会有闲暇攻击实验室？”
管家先生完全不知道地下实验室的位置暴露了，有信息差的情况下，教会可以随意挑选时间摧毁实验室，完全没必要在黑潮来临的时刻两线作战。
教会完全可以等黑潮结束之后，再找机会发起进攻，实验室就在那里，没长腿，也跑不掉。
“再者说，如果教会知道陛下您和末日党有联系，早就对您发难了，何至于到现在都没有反应？”
詹姆斯·莫雷亚沉声说道：“袭击地下实验室的人，一定不是教会成员，伦敦这座城市内部还有其他势力蛰伏！”
“会不会是昨晚出手帮助教会的那些人？”
“很有可能！昨晚黑龙尼德霍格在伦敦出现，可尼德霍格早就消失了！我怀疑……那群人和我们一样，发现了掩埋在伦敦地下深处的遗迹——伦底纽姆！昨晚出现的尼德霍格根本不是真正的尼德霍格，而是黄金时代的产物，活灵雕像！”
闻言，罗德四世疑惑道：“你不是说，活灵雕像需要死土作为能源吗？我们也在遗迹里发现了活灵雕像，可因为能源不足，无法使用……”
“死土是失去活性、灵魂的物质，是炼金术的核心，也是黄金时代的货币，许多炼金术大师终其一生都在追求杀死物质的方法，对他们来说，死土就是炼金术的圣物！”詹姆斯·莫雷亚幽幽说道：“我们在黄金时代的遗迹中发现了许多死土，但这些死土要用于制作厄尔石，不敢浪费，用一些就少一些，使用活灵雕像，会消耗大量死土，这根本不划算。”
“先杀死物质，然后才能将死去的物质重塑，这是炼金术的核心奥义。”
舞台上传来海莲娜嘹亮的歌声，但包厢里的几人此刻都没心思听歌剧。
詹姆斯·莫雷亚为何要留在伦敦？
就是为了开发出伦底纽姆这座遗迹！
末日党想完成的事业，需要得到黄金众神的帮助！
如果当初黄金巨门能够顺利降临，眼下也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了，可惜……
黑天鹅舞团的金娜小姐，与成功仅有一步之遥。
只差一点……
黄金众神就能归来了！
找不到黄金众神，末日党就只能开发出伦底纽姆，通过研究黄金时代的炼金科技，研发出窃取神明力量的途径，这项计划已经秘密进行了数年，詹姆斯·莫雷亚也成功得到了国王罗德四世的支持，结果……
地下实验室遇袭，所有研究、实验品毁于一旦，虽然研究资料有备份，但这次的灾难，已经引起了詹姆斯·莫雷亚的重视！
有一双眼睛，在黑暗中悄无声息的观察他们，想想就让人毛骨悚然！
“如果袭击实验室的那伙人也发现了遗迹，并且进行了开采，恐怕我们迟早会和他们在地下相遇。”詹姆斯·莫雷亚说：“他们能轻而易举的杀死初代实验品，摧毁实验室，实力超乎想象，以防万一，我们必须尽快重建实验室，加速研究！”
“原来的地址肯定不能待了。”罗德四世说：“我在乡下有一座庄园，你们可以把实验室搬到那里去。”
“乡下不行，运输材料极不方便，容易遭到猎魔人的阻拦，实验室必须建在伦敦。”
“这……”
罗德四世看向温斯顿首相，一时有些为难。
玩具工厂就是用来掩人耳目的，现在位置暴露，要重新选址，能去哪儿呢？
伦敦虽然大，但能称得上私密的地点，就那么几个。
“在选址之前，我们要搞清楚实验室是如何暴露的。”
房间里的第四人忽然说道：“说不定是我们内部出现了问题，有人泄露了情报，不解决掉内鬼，实验室又怎能安全呢？”
“知道实验室具体地址的人都死了。”詹姆斯·莫雷亚说：“只有管家先生他们三个活了下来，除了他们，只有你我，还有陛下知道实验室的具体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