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玄德当主公 第22章

作者:臊眉耷目

第二十七章 并州刺史

  “郡署征辟?”

  “不错,郡署征辟,而你们三个,也随我一同去郡署任职。”

  张飞伸手挠了挠头,颇不解:“只是咱们一开始,不是想在公孙瓒手下发达吗?”

  “一开始确是如此。”

  刘俭弯腰从地上揪下一把青草,放到大青駹的嘴边:“但那时候,我是要以进献鲜卑俘虏为功,但他公孙瓒不许,如今我拿出事关檀石槐的机密大事于他,那我要换取的,就不可能只是屈居于县署了,最少也要往上再走一走。”

  刘俭的话,不由让刘备回忆起了公孙瓒的火爆脾气,那可真是一位不肯吃亏的主。

  “伯圭他,还是想将你留在此地的吧?”刘备试探地问道。

  刘俭捋顺着马鬃道:“兄长还是了解此人的,他见我执意想让他荐我去郡署,确实不快。”

  “但你还是将他说服了?”简雍赞许地看着刘俭:“这一说服,就花费了数日?”

  “谈判么,自然是要多花些时间的,而且我公孙师兄这个人骨子里还是极倔强的,非得软磨硬泡才是。”

  一旁的苏双此刻实在是觉得有些尴尬,涿县四虎关系要好,这事人尽皆知,但他们兄弟此刻谈这些机密之事,自己站在一边听似乎就显得有些多余了。

  可也就是再这个时候,刘俭转头冲着苏双笑了笑:“苏兄,今日我们所谈之事,皆为兄弟之间的肺腑之言,你今日也被俭邀请至此,想必兄心中也明了,我是将你当成兄弟了吧?”

  苏双闻言,心中很感动,他先前已是答应刘俭与他们共同进退,刘俭纵不如此行事,他为了前程断然也不会反悔。

  但如今刘俭却依旧以兄弟之礼相待,饶是他这种市侩之人,也不免不受震动。

  “少郎君以兄弟视我,苏某感动,但我却只愿以从下为少郎君驱使,别无他念,兄弟之称不敢当也。”

  刘俭笑了笑,也不逼他。

  简雍将话题重新拉了回来:“阿俭,你究竟是如何劝服公孙县君的?”

  “不用劝,讲道理就行。”

  “什么道理?”

  “出塞建功的事情暂且不提,但确定檀石槐病重,鲜卑可图的要事,功劳需先记在他和我们的头上,当然若论情报之功,公孙瓒为主,我们为副,这是必然的,此事我们争不得,但在将这件功劳坐实之前,消息一定不能走漏。”

  简雍恍然而悟:“既然不能走漏消息,那公孙瓒对外可用之人,就屈指可数了,他刚刚到涿县赴任,手底下那些县丞,县尉以及门下游缴,贼曹怕是都不堪用,若有急事向州郡禀明,最好的还是用你这知情的老同窗,毕竟大家利益一致,这才最为把握。”

  刘俭微笑道:“正是如此,所以举荐我到郡中任职,最是合乎眼下之情,再说就算是举兵出塞,也不是公孙师兄一个人可以说了算的,非得是幽、并刺史共同向朝廷禀明方可,非得是有人充当信使,往来疏通不可。”

  “你是说,若你被征辟至郡署,此事就需交给你办了?”

  “至少就公孙伯圭的角度而言,他目前没有更好的人选。”

  刘备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随后将话又咽了回去。

  随后他又张了张嘴,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刘备的举动自然没有逃出刘俭的双眼。

  “兄长有何话说?”

  “德然,我只是不知,咱涿郡的吕府君与公孙伯圭有何关系,就能卖他面子征辟于你?”

  “吕府君与伯圭并无关系,但他与公孙伯圭的岳丈候公,皆为当今太尉文绕公故吏,而公孙伯圭昔时能拜于文绕公门下,也少不得这层关系在的。”

  刘备闻言恍然:“太尉刘宽所研虽与卢师虽不同属,但同僚多年,又皆为海内名儒,彼此相敬,又都份属清流,如从这层关系看来,贤弟若能为吕府君征辟,也是归了自家门楣,倒也是好事。”

  “哈哈,兄长的意思是,我若为吕府君征辟,日后就成了他的故吏了?”

  “正是。”

  “不,吕府君征辟于我,终归还是看在卢师和公孙伯圭的面子上,卢师与他在朝中属于同系,这也就是卖同僚面子,利益交换,归根结底我还算不上他的门人。”

  “咱们是卢师弟子,有这一位老师做招牌足矣,现在当务之急,是将出塞讨伐鲜卑之事做了,此事做成,咱们四虎定就能名扬天下!”

  “德然,你觉得,若要促成此事,胜算大吗?”

  刘俭的表情骤然间变的郑重:“公孙伯圭已经派人送家书往辽东属国,辽东都尉是其旧主,与公孙兄彼此相知,定不会反对此事。”

  “他岳父候公昔年迁至上谷,来年才满任期,咱们涿郡的吕府君与候公同为太尉故吏,更是不会反对,辽西郡乃是公孙氏的根基所在,不论太守是哪位高人,他们都有办法说服……”

  “如此说来,此事必成?”简雍的脸上露出了喜色。

  “不,这只是证明幽州诸府君或可同心促成此事,但关键还是要看朝廷的态度,另外还有并州那面,以及咱们幽州陶谦陶使郡的态度未知。”

  “并州?”

  简雍似乎想到了什么:“如今并州的方伯,据说也是一位好战的人物,多年来常被戍边,用来管理胡族,好像是叫什么董、董……”

  苏双在一旁笑着接口:“董卓!”

  “对,董卓,你如何记得这般清楚?”

  苏双笑道:“简兄忘了我是干什么的?我常年南北倒马,并州乃是我收购马匹的要地,若是连当地的方伯都不知道是谁,这碗饭我怕是吃不到现在了。”

  刘俭拱手相询:“敢问苏兄,这位董使君在并州刺史之位上,可是头一任么?”

  “不!”苏双摇了摇头,道:“这位董使君乃是熹平五年到任,至今已是两个任期,按道理应是在明年到任,听闻他昔年曾是戊己校尉,比二千石的贵人,只是不知何事被免,五年前方被重新起用。”

  刘俭缓缓地点头:“这个人,是凉州系的老人物了,并州郡县,掌实军者,多为凉州系人物,若想战鲜卑成功,须得由此人同意方可。”

  并州是大汉北方的门户,也是大汉和鲜卑冲突的前线,在檀石槐全盛之时,并州基本承担了大汉一半的战乱。

  并州本地民风彪悍,全民尚武皆可为兵,但在对鲜卑的战事中,并州军中掌握最高军权的者,反倒有很多是凉州人,一则是因为三互法的桎梏,使并州本地良将不能上任高层,二则是凉州能征惯战者可媲美并州,因而任用较勤。

  只是最近这一年,凉州系的地方官员都不太吃香了,因为凉州系老牌名将,也是凉州系人在朝中的领军人物段颎,在七个月之前服鸩自杀,因此,很多地方的老牌凉州系军人,也开始躁动焦虑了起来。

  朝廷的局势,毫无疑问的影响到了地方。

第二十八章 大郡的兵曹史

  大概过了十日,公孙瓒派人来通知刘俭,说是郡守那边已经传回话了,言涿郡太守吕虔已经应诺了公孙瓒的推荐,愿意征辟刘俭前来郡署任职。

  此吕虔非历史上曹操手下的吕虔,只不过是碰巧同名而已,就年龄来说,这位两千石的吕太守,也比曹操手下的那位吕虔大了一代人。

  刘俭将消息告知了刘周和胡氏,两位老人自然是喜不自胜。

  本以为自家儿子若是能被公孙县令起用,在县中当个百石的佐吏,就已经是莫大的机缘了。

  可哪曾想,那位公孙瓒居然将刘俭举荐往了郡中为吏……这个做师兄的还真是仗义,人品着实是没得说啊,一心为同学,毫无私心,可歌可泣。

  刘周自豪地对胡氏说:“定是前番那顿酒的功劳,若非老夫与公孙瓒好一番痛饮,他也未必能这么关照咱家儿子。”

  胡氏也处在兴奋点上,听了这话竟出奇的没有骂刘周。

  涿县分东西两廓,郡署在靠近楼桑村的一带,距离刘俭家有些距离,若是在彼处上任,不宜在家居住,有些远。

  为了儿子的前程,刘周也算是下了血本,他将去往所需的一应用度之物,给刘俭备足了满满五辆大车,另外还有八个随仆,就差将家整个都给刘俭搬过去了。

  刘备自然也是要跟去的,虽然胡氏不太愿意,但一想到上次自家儿子傻乎乎的跟着刘备一起蹲了牛棚,就也不好再次阻拦了。

  简雍老哥一个,孑然一身,跟着去自然合理,更何况他家徒四壁,今后刘俭还可以管他饭。

  至于张飞……

  张少郎君回家跟家中人一说这事,张飞他爹当时就兴奋的不行,这可是跟名儒子弟绑定的好机会啊。

  随后,张屠户决定将自己的田产全部变卖,陪着张飞一同跟刘俭换地方上任——爷不杀猪了,要入仕。

  消息传到刘俭那里,吓得刘俭亲自登门。

  他委婉的告诉张屠户,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事业,你儿子跟我混没毛病,至于您老……还是在杀猪卖肉这个光荣岗位上发挥余热最佳。

  至于苏双,由于还要做生意,特别是按照刘俭的吩咐,需要在各郡布局,因此不可能随着刘俭长久赴任,不过在刘俭去郡署初期,他倒是可以跟随刘俭一起去观察一下形势。

  准备妥当之后,涿县四虎外加苏双一众人,前去郡署上任了。

  ……

  张飞家在附近有宅子,妥妥的豪富之门,众人沾了张家人的光,刘俭等人算是有了个像样的落脚之处。

  安顿妥当后,刘俭按照约定时间,去往郡署报道。

  郡守吕虔在正厅召见了他,并详细地询问了他一些事情。

  “听闻你和伯圭一样,都是卢尚书的门生?”

  “俭在缑氏山时,承蒙师尊不弃,不以某愚鲁,收为门生,犹是感激。”

  吕虔点了点头,道:“我昔年在京之时,与卢尚书亦相善,卢尚书海内名儒,所收弟子大多皆已有成,便是如伯圭也未为最佳者,你虽未加冠,至今却一无所成,心中可有怨愤?”

  这人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刘俭很是自然地摇头:“没有。”

  “为何?”

  “苟利国家,不求富贵。”刘俭很自然的回答道。

  “很好。”

  吕虔满意地点了点头:“年纪轻轻,沉稳内敛,又有智谋,师出名家,虽一时道路局塞,然终能成器。”

  “府君谬赞,诚不敢言。”

  刘俭对于这位吕太守,也颇有好感,据说此人出身青州,齐鲁士门之后,行事有章法,不激进,性随和,今日一见,确实和传闻中的颇为吻合。

  “刘少郎君,请坐。”

  吕虔善意地冲着刘俭挥挥手,示意他侧旁就坐。

  “不敢,俭虽未加冠,却有卢师赠赐表字德然,只待双十即用。”

  吕虔闻言恍然:“如此,某便以表字相称?”

  “诚所愿尔。”

  随后,刘俭便按照吕虔的指示坐在一旁,听其安排。

  “伯圭写给某的举荐书中,已说明了鲜卑之事,不想你年纪轻轻,心思就这般缜密,竟能从一胡人之言与其行事中推断出鲜卑内部的巨变,着实是了不起。”

  刘俭很谦逊地道:“这都是碰巧而已,当不得真,府君谬赞了。”

  见刘俭如此知进退,吕虔当即大笑,他捋着须子道:“能够比大汉斥候还先一步猜透檀石槐生死的人,老夫活了近五旬,也不曾碰巧碰到一个。”

  随后,便见吕虔面容一正:“你有才华,又是卢公门生,今番来我郡署,我自不可能怠慢,可即使老夫征辟你入郡署,然四百石官者,需按例向雒阳西园纳四百万钱的质抵修宫,这个规矩,想必你也有所耳闻吧?”

  西园卖官之事,刘俭心中自然是门清的,不过这位吕郡守果然还是心向朝廷,话里话外还是给天子留着面子,把买官钱说成是抵押修宫。

  但问题是,这年头当官,抵押修宫的意义何在?难道还能犯事了出国不成?就算是出国能去哪……到草原跟鲜卑放马去?

  宫肯定是修好了,但抵押你也是拿不回来了。

  这位吕府君扯谎能力一般,借口忒牵强。

  “府君的意思,俭明了,刘俭投效府君,不为功名富贵,只是为了能够给大汉朝廷尽一份绵薄之力,不枉为忠孝之人,官职高低,无所谓。”

  “好,我听伯圭之意,你不但是随卢尚书苦学经文,且长于武事,此番若与鲜卑交手,你也想为国建功,效命沙场?”

  “正有此意。”

  吕虔见他这般上道,很是满意:“正好我郡署的兵曹前时曾与我说,缺一个副史相助,当然是左史的位置,你可愿补缺?就在我县中做一个两百石的兵曹副史?”

  凭良心说,这负责协助兵曹掌兵的副史,在大汉的上层人物眼中,委实不过是一小吏,秩俸也是百石至两百石不等。

  但对于地方的豪强来说,这却也是一个不错的位置,至少在郡中辅助兵曹掌兵,对其家族的事业,定然是有较大臂助的。

  故此,这便也是一个要紧的去处,每一任地方郡守到任,麾下诸曹自然要委任自己信得过的心腹,但至于兵曹所需的佐官,则普遍用来接洽和地方豪右的关系,所以普遍由当地势力较大的豪右族人担任。

  所以说,别看是两百石吏,吕虔肯拿出来与刘俭分享,可谓很给公孙瓒面子,而且也间接证明他对刘俭颇为欣赏。

  “承蒙府君厚爱,末吏自当尽心竭力,辅佐府君处理份内诸事。”

  “好了,不必客套,你我之间有卢子干和候伯颍这层关系,委你此官职,也算是略略委屈了你,不过你若能建功,日后前途,当非我所能掌控也。”

  “是!”

  “刘左史,你远道而来,某今日本不该寻你的话,但事关北地苍生,万千黎庶,这当中的利弊,你需晓得,故劳你将你与公孙伯圭审讯那胡贼之事,与老夫细细地说上一遍,不可有半字遗漏。”

  刘俭知道,公孙瓒给吕虔和他岳父候太守写书信,虽能说个大概,却不能描述的详细,因此吕虔还要在自己这里听个明白。

  于是,他尽量详细的将个中事宜讲述给吕虔听。

  吕虔一边听,一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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