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玄德当主公 第239章

作者:臊眉耷目

  杨弘被袁术骂的满面羞愧,心中既恼且怒。

  你自己想要算计刘俭,让我为使者前往说和,如今刘俭不从,你却来埋怨与我?是何道理?

  身为人主,心胸肚量如何能这般狭隘?

  心中诽谤着,但杨弘实在得罪不起袁术,平白挨了这顿骂,也只能往肚子里咽了。

  袁术来回看向众人,咬牙道:“还有谁有高论?但说无妨?”

  杨弘被袁术斥退到了一边,其他人包括阎象在内,还真就不好就这事儿向袁术献计了。

  袁术来回扫视了众人一圈,见无一人肯向自己献计,勃然大怒。

  “袁某平日待尔等不薄,怎么关键时刻汝等皆做聋哑乎?”

  就在这个当口,突然见一名身着甲胄之人,匆匆忙忙的来到厅堂之内,单膝下跪向袁术请罪。

  “末吏乐就,办事不利,恳请使君责罚!”

  这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一看乐就哭丧着脸回来请罪,袁术的心就又开始发堵了。

  只因乐就是袁术派去执行一件非常隐秘的任务。

  孙坚率兵北上前往南阳,消息传到了淮南之后,寄宿在庐江舒县的孙氏一族,就在孙坚小舅子吴景的保护下,开始向着西面进发与孙坚会和。

  袁术先前的注意力一直都在袁绍的身上,对于孙氏的族人有所忽视。

  等他反应过劲来之后,孙氏族人已经在吴景的护送下离开了舒县。

  袁术得到了这个消息之后勃然大怒。

  他身为扬州牧,庐江舒县也是他的管辖范围。

  他当即下令,派遣手下的别部司马乐就,率领一千兵马,星夜前往去追赶孙氏一族。

  按照袁术的要求,倒是不用将孙坚全族都拿回来,但是孙坚的直系亲属……例如他的妻子和儿子这些重要人物务必都要带到。

  其实,在袁术看来,这件任务应该并没有多大难度。

  但看乐就现在的表现,似乎这个没有多大难度的任务也失败了。

  “为何请罪?”袁术声音冷漠地言道。

  乐就轻轻地咽下一口吐沫,对着正在努力压制自己怒火的袁术硬着头皮回答:

  “回禀使君,末吏追寻孙氏一族,本来是可以旦夕功成,只是行至庐陵渡时,早有大船在彼,将孙氏一族尽皆承载于舟上西行,末吏在附近临时征调船只不利,船只不能全载千人,只能带百余军士逆流尾随……故未能擒拿。”

  乐就话中的一个重点很快就被袁术捕捉到了。

  “临时征调船只虽少,可尚有百卒随同你前往,难道凭百人之力还拿不下孙家?”

  听袁术问道这里的时候,乐就的脸色一下子就红了。

  他颇有些犹豫地道:“其实凭借百卒之力,要拿孙氏的家眷确实不难,只是谁能想到孙家诸子之中,有一十几岁的少年甚是勇武,此人见我等追击,先是以箭射之,连落数帆,后有船临近之时,他便带人亲跃舟舸,手刃一舟之人,端的是勇猛无比,后方士卒见之,便无人敢近前……”

  “混账!”

  袁术闻言大骂道:“一群酒囊之徒,一百多人,竟能让一个十几岁的孙家少年吓退?袁某的脸面都让尔等丢尽了!”

  就在此时,却听一旁韩胤道:“使君,听闻孙氏在舒县之时,与周氏中人相善,而孙家人在仓皇逃窜之中,如何那么顺利就能找到可以承载他们的舟舸?这当中定有蹊跷,一定是有人相助他们!使君还需仔细查证问罪!”

  袁术眯起了眼睛道:“你是说,舒县周氏帮孙家逃走?如此,却需详查。”

  但是,让袁术没有想到的是,随后不久,舒县周氏的人就亲自来到了寿春,向袁术做出解释。

第三百二十八章 衣冠望族看出了弊端

  说起舒县周氏,和袁术一样都是衣冠巨室,天下间有数的顶级豪门。

  周氏近两代之中,也皆有人位列三公,其中有上一代的家公周景曾居太尉。

  而这一代的家公之中,又有周忠入仕于朝,亦曾任太尉,后累迁九卿之位。

  可以说,在江淮之地,世家大族周氏完全可以称的上是魁首之门。

  凭着舒县周氏在江淮之地的影响力,他们既然派人来对袁术做出解释,那袁术就不能不见。

  身为四世三公的袁氏,若是想在地方安稳,最主要的就是要利用这些与他们在利益上有共同点的世家大族,与他们达成政治与利益同盟,维持在本地的霸权。

  而且,汝南袁氏与庐江周氏,在某种意义上还属于世交。

  想当年,两家刚刚崛起之时,就曾共同在朝堂上有过互通。

  最直接的表现,就是周瑜的高祖父周荣,曾被袁绍和袁术的高祖父袁安征辟。

  所以说,即使现在周氏一族已经昌隆了,但往前推四代的话,庐江周氏其实是汝南袁氏的故吏之门。

  而在袁安与周荣往后的这四代之中,两家之间的利益合作互通之举也是不知凡几。

  特别是在朝堂的政治人事角度上来说,两家这些年在中枢,彼此交换互通重要的人事任命那可真是多了去了。

  所以,当听说庐江周氏帮助孙氏一族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逃走时,袁术其实是异常气愤的。

  但是,碍于袁家与周家多年来的关系,袁术即使知道周家帮助了孙氏,但是一时之间也没有对周家动手的意思。

  他本来还在琢磨着用一个什么方法去找周家人探明此事,未曾想,周家人就主动派使者上门来与袁术沟通。

  这对袁术来说是一件好事。

  至少他不用多费脑筋去想着怎么跟周家人套话了。

  这一次代表庐江周氏来见袁术的人,乃是周家本一代族中的俊杰周尚。

  而随同周尚来的,还有一个是周家下一代的少年俊杰——只有十四岁的周瑜。

  周家这一代人中,最出息的三个人,乃是周瑜的父亲周异,同时还有周异的两个兄弟周尚与周忠。

  如今,周异和周忠都在雒阳任职。

  周尚虽然先前也在雒阳,但是自打董卓入京之后,周尚便放弃了自己的官位,回到了故乡,担负起了在地方安定族务的责任。

  其实仔细想想也能想明白,和汝南袁氏以及颍川荀氏一样,周氏一族中也尽是眼光毒辣之人,在这个越来越乱的世间,他们自然也要想办法,为家族谋取最好的出路。

  但凡是明眼人,就能看出,把族中的精英全部安插在雒阳之中是极为不智的。

  由董卓率领的雒阳朝堂,政局极度不稳定,一旦雒阳那边发生政变,周氏一族的精英都会折损在朝堂之中,这对于庐江周氏来说是承担不起的。

  但若是让周氏放弃数代以来打下的政治格局,他们也绝对是不甘心的。

  对于世家来说,鸡蛋要放在不同的篮子里。

  周家在雒阳的朝堂中留下了周异和周忠,而周尚则是返回了本族。

  他除了在地方保护家族,振兴族务外,同时还利用周氏在地方的影响力,趁着天下大乱开始扩充实力,增加徒户,暗中操练兵马,囤积粮草和军械,保证庐江周氏能够在乱世中谋得一隅之地。

  另外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就是周尚要在自己的家族中,培养优秀的人杰,为周氏的未来打基础。

  见了周尚和周瑜之后,袁术随即露出了非常不悦的表情。

  毕竟袁周两家是四代门第之交,袁术当年在雒阳就与周家三兄弟就相识,此刻面对周尚说话倒也直接。

  “周兄,你我也算是老相识了,咱们两家更是有四代人的交情,你这一次暗中在我背后使刀子,是何用意?”

  袁术是什么狗脾气,周尚在雒阳之时就知道。

  “公路何出此言?我周家人何时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

  袁术眯起了眼睛:“到了这种时候,你还装?你且告诉我,那孙氏一族的族人,是不是你暗中帮忙,让他们从庐江往西边逃走的?”

  周尚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不错,孙家人的确是我帮忙赠与船只,让他们能够顺利离开庐江……不过,这不是你袁家人的意思吗?怎么能说是暗中帮忙逃走?”

  袁术一听这话,气的脑瓜仁有点儿疼。

  “我何时安排你让他们逃走了?”

  周尚露出了一脸无辜的表情:“我不是说你,这是袁本初写信来让我办的,公路啊公路,你们兄弟相争,可不关我们周家的事啊,你是袁家人,本初也是袁家人啊,我是谁都得罪不起的。”

  “你……”

  袁术让周尚噎的说不出话来。

  这要是换成别人敢这么跟他说话,袁术二话不说,直接就灭了他。

  但是周氏和别的家族不一样。

  以袁术现在的立场,只要他还想在寿春继续当一方霸主,他最好还是能跟周氏站在一条战线上。

  “周兄啊周兄,你可是难为死我了,如今在你周家地界上的牧守是我,不是袁本初那小婢之子,难道你连这点事情都看不明白吗?”

  周尚无奈的笑道:“公路啊公路,如今的时局可不比原先了,难道你还没有看清楚这朝堂的格局和天下的格局吗?现在可不是你们兄弟相争的时候。”

  “我为什么要答应本初送孙家人走,不是不想让你和本初闹得太僵,到时候连个回旋的余地都没有,平白让他人利用。”

  袁术听了这话很不高兴。

  “笑话,我怎么会让别人利用?”

  周尚闻言长叹口气。

  他向着旁边看了一眼。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被周尚一起领来与袁术相见的少年周瑜站了出来。

  周瑜很是恭敬的向着袁术施展礼。

  “某周瑜,周异之子,拜见使君。”

  袁术轻轻的挑了挑眉毛。

  “贤侄。”

  周瑜道:“使君最近忙于与袁荆州两相猜忌,却忽视了雒阳朝堂中的情况,瑜父与从叔皆在雒阳,最近为周家带回了一个事关朝堂的大事,不知袁使君知也不知?”

  袁术道:“汝等有什么消息,但说无妨,莫卖关子。”

  周瑜笑道:“就在袁使君与袁荆州兄弟相争之际,董卓已经从鲁阳境内撤兵回返雒阳,而袁荆州的兵马也为了与使君相争,返回了荆州内地,董卓压力顿减,已经有了其他的筹划。”

  袁术听到这,好奇道:“董卓有何筹划?”

  “不瞒袁公,董卓目前在雒阳要强颁两项新政。”

  “而且据说这两项新政,也已经得到了陛下与太后的首肯。”

  袁术闻言不屑道:“什么新政?有何奇哉?哪一个皇帝新登基、哪一个辅臣新得权,不都得来一两项新政以彰显其功德?这又有何大不了的?”

  周瑜却摇头道:“袁使君,问题是据严君和从叔所言,这两条新政可是事关你我这样的衣冠之门的命脉,一旦这两条新政得施,似你汝南袁氏之门,还有我等庐江周氏,三十年内,四代中人在朝堂所做的努力,恐将皆化为乌有。”

  这一句话非同小可,立时就把袁术给镇住了。

  “有这么严重,到底是何新政?”

  周瑜转头看向了身边的周尚。

  周尚捋着自己的须子,半闭着眼睛。

  “你就跟袁使君说吧,不必管我。”

  “唯。”

  于是,周瑜就将其父与其从叔从雒阳传递回来的消息大致与袁术说了一遍。

  当然多少也有些关于新政的内容。

  听完这个消息之后,袁术顿时傻了。

  他万万没有想到,董卓居然会从税务入田和废除察举这两个地方入手颁布新政。

  “董卓老贼,他是疯了不成?!”

  袁术气急败坏的吼道。

  “他是想与整个天下为敌吗?他就不怕断子绝孙?被诛灭全族吗?”

  周瑜言道:“事情恐怕不是那么简单的,依瑜分析,最近这几年发生的事,似乎是有人在董卓和天子背后不断助推,看似无迹可寻,实则环环相扣。”

  “而其所谋者,便是我等衣冠巨室百年沉淀之利,其心思之歹毒,可谓前所未见,当此时节,袁公不可与兄弟再做相争,当与袁荆州联手,抽丝剥茧,仔细找出董卓或是当今天子的背后推手,否则一旦势倾之时,再后悔恐怕就晚了。”

  袁术起初还是很愤怒的。

  但是听周瑜说到这里,他的神情却发生了一点变化。

  袁术眯起了眼睛:“朝堂之事,自然不可让董卓得逞,然吾辈亦不需与袁绍联手,况且天下衣冠之门,皆有百年沉淀之力,岂能是他随随便便一两条政策就能扳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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