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玄德当主公 第268章

作者:臊眉耷目

  羽则这些年来,与李大目一起在邺城本部军中负责防务,毕竟邺城是刘俭的本部大营,就算是处于安全地带,也决不允许有丝毫闪失,故而这两个当初随同他去往雒阳的手下,一直在邺城替他掌管守备军事。

  经过数年的磨砺,两个人都已经练出来了本事,此刻并不需要他们两人同时在邺城负责守备,故而这次去幽州,刘俭将羽则带在了身边。

  听了刘俭的诉说之后,羽则很是高兴。

  “恭喜使君得县候之位,特别是这冠军县候,在我大汉意义非凡。”

  刘俭看向他:“何以解之?”

  羽则言道:“昔日孝武皇帝时期,霍骠骑被敕封冠军县候,荣及全族,后其子霍嬗继承爵位,只可惜霍嬗早逝,又有霍云过继到骠骑一房,承继爵位,后霍氏灭族,传承乃止。”

  “百多年前,有名将贾复位列此爵,其人战功赫赫!”

  “再后来得此爵位者,乃是窦宪窦将军。”

  说到这,却见羽则的脸上流露出了艳羡的神色,道:“自霍氏一族伊始,在我大汉的境内,能够得到冠军侯之封的,皆当世之名将也!如今以此侯爵赐封主公,可见朝廷应是主公为扶汉名将了,千年之后,主公的名望当不在霍骠骑之下。”

  若是换成别人,听了羽则这番话,基本上都得高兴的乐出屁来了。

  但刘俭是一个务实的人,他对于这种所谓的“功臣名将”的头衔,其实并不感兴趣。

  而且,在这个冠军侯的敕封之中,刘俭似乎多少品出了一点别的意味。

  “其实,除了你刚才说的那几个人之外,咱大汉朝中,还有一个人曾被敕封为冠军侯,只是你不愿意提罢了。”

  羽则闻言,面上露出了一些羞愧与尴尬之情。

  也难怪羽则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刘俭口中所提到那个人,实在是让人难以启齿。

  刘俭却浑不在意,他直接开口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

  “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我大汉朝的最后一位冠军侯,应该就是王甫吧。”

  王甫,先帝刘宏最亲信的宦官之一,论及角色地位,当年甚至远在张让之上。

  杀窦武,诛陈蕃,与曹节、段颎掌权多年,为天下士人所恨,最终则是死在了先帝刘宏的快刀阳球之手。

  刘俭一边打马,一边转头看向了羽则。

  “羽兄,你说朝廷这个冠军侯封赐给我,是陛下的意思,还是董卓的意思,亦或是何太后的意思呢?”

  羽则心中有些犹豫。

  说实话,以他的政治素养,根本想不了这么复杂的问题。

  当然,就算是他能想出来,他也不可能对刘俭说。

  毕竟这个东西涉及的面儿有点儿大。

  他直接对准的是刘俭与朝廷中,那些执掌天下重器之人间的关系。

  眼见羽则不答话,刘俭并没有强迫他。

  他自己替羽则回答:“依照我本人看来,这冠军侯怕是董卓,天子,太后都有意敕封于我。”

  “天子年轻,我又是他的皇叔,每年对于朝廷的供奉以及按时的州牧上计,我从无过落。”

  “所以以天子的角度来讲,他或许确实是看我功勋甚重,为大汉屡立战功,可与霍骠骑与贾刚侯相提并论,故以冠军县为我食邑。”

  羽则恍然地点了点头。

  刘俭继续说道:“至于以董卓的方面,估计他是看我占据了幽州之后,势力愈发强大,心中也多少有了几分忌惮之情,故而以冠军侯于我,毕竟当了冠军县侯之人,除了刚侯后改胶东侯,不是早死就是横死,董老儿这是多少有点儿提醒我同时还有点儿咒我的意思。”

  羽则听了这话,啼笑皆非。

  “董卓如何会有这种想法?”

  刘俭笑道:“我也只是猜度,不敢确实。”

  “至于太后,他出生于屠户之家,学识鄙陋,对于先朝之事,未必能了解的那么明白,在他看来,上一任的冠军侯乃是王甫,而宦官皆是天子之臂膀,皇权延伸,如此看来,何太后是想借此官职提醒于我,要好好的为天家效力。”

  羽则叹道:“只是一个冠军县侯的敕封,主公是不是想的有点太多了?”

  刘俭道:“可敕封的食邑有那么多,为什么偏偏要我为冠军县侯?不容我不多想一点儿。”

  羽则道:“既如此,主公当如何?”

  “以不变应万变也,长安那面对我的暗指表示的越多,我就越不动声色,让他们拿捏不出我的态度。”

  “如今,我已是三州之主,只要我不主动,引得天下诸侯共怒,无论是董卓还是朝廷,都要对我另眼相待几分。”

  “所以以我现在的身份来说,不动,没有人能拿我有丝毫办法。”

  “主公英明!”

第三百六十三章 为兄替你打发了他们

  不久之后,已经成为了冠军侯的刘俭抵达了邺城。

  这一次,刘俭回到了邺城还带上了他的父亲、母亲,以及同胞弟弟刘康。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终于相聚在了邺城。

  郑慈当年嫁入了刘家之后,并没有对刘父刘母尽孝几日,很快就随同刘俭入京了。

  如今与其公婆再见面,当年初为人妇的女子如今已经成为了两个孩子的母亲。

  再加上卞玉儿的两个孩子,总计两男两女四个孩子,只把刘周和胡氏乐的够呛。

  老两口几乎天天围着四个孩子打转,一会儿抱抱这个,一会儿哄哄那个,真的是极乐逍遥,尽享天伦之乐。

  而刘备见刘俭一家如此之亲,也提议将他的妻儿送到邺城,跟母亲相聚。

  这点倒是大大出乎刘俭的预料。

  “嫂嫂在青州照顾兄长,为何还要让她和孩子回邺城来?”

  刘备从桌案上的果盘里拿了一个水灵灵的蜜桃,放在嘴中用力的咬了一口。

  “咔嚓咔嚓。”

  “说实在话,青州还是有些临近前线,让妻儿跟我一起在那里,我不放心!把他们安置在冀州腹地,可谓是层层壁垒防护,日后纵然是我在前线有事,也犯不上担心自家无后,再说了,老母和从叔婶娘都在此处,还能多些家人照顾不是?”

  说罢,刘备又快速的啃了几口,将那蜜桃啃了个干干净净。

  “男人嘛,想要在外面建立大功业,非得有个稳固的后方不是?”

  刘俭笑道:“你这话说的,倒是真让我感动……别把桃核乱放行不?”

  刘备一边吃,一边看着那玫被自己扔在桌案上的桃核,奇道:“那放哪?”

  “垃圾桶。”

  刘俭伸手指了指刘备旁边的一个圆柱形的小铜盂。

  “真新奇……”

  刘备一边伸手将桃核扔在垃圾桶里,一边笑道:“这有了矿之后,确实不一样了,敢拿铜做这个,换成原先,叔父岂不打折你的腿?”

  “少废话。”刘俭翻了个白眼:“赶紧回青州去,将妻儿送过来!”

  “你别着急催我啊,这刚到邺城几天,你不得容我跟母亲相聚几日,这就又撵我走……”

  刘俭叹道:“主要你在这确实是不务正业,一天什么事都不干,光是满大街的瞎转悠……听说你昨天又买了许多家具?”

  “嗨!”

  说到这,刘备重重的一拍桌案,道:“说实话,也不知你小子到底哪里来的那么多的主意,这冀州的工坊巧匠,不但是能造房,修路,造桥,还能造花样的家具,嗨!光是这躺椅,我这次就在邺城的家具店弄了三把带回去,轮着番的摇晃,摇晃十年想来也足够晃荡了。”

  刘俭叹息道:“你还真是……奢靡之风不减啊。”

  刘备不服气:“你还好意思说我,你从小就在涿县的院里天天在躺椅上摇晃,摇了七八年,现在反说我奢靡?”

  “哈哈哈哈!”

  刘俭哈哈大笑:“你想要,跟我直说啊,别说是躺椅了,什么桌子,凳子,马札,衣柜,椅子的,我能送你一大套!”

  刘备还挺傲娇:“不用了,俺现在也是州牧了,不缺钱使。”

  “我前番派人送到青州的织布机样本,刘伯安可看了?”

  “自然是看了!效率非常啊,如今已经在青州普及了,青州锦的产量比起去年增加了近五成!而且依旧抢手,特别是往徐州和淮地输送的最多,如今东海糜氏已经与咱们搭上了线,他们在南境的渠道甚广,只需通过他们一家,就足够销卖青州六成的青锦!”

  “东海糜家?”

  刘俭慢悠悠地嘀咕道:“我听说过,富可敌国,大家大业的,在徐州很有名的豪右之家啊。”

  “正是,不过糜家的胃口太大,虽然我们的青州锦如今产量倍增,但多出来的卷帛,大部分还是被糜家收购了,刘伯安的意思是,若要青州锦广布于世,不可单一渠道,来年还得减少糜家的份额,多拓展其他的下家才是。”

  “哈哈哈哈!”

  听了刘备的话,刘俭乐的不行:“不想,刘伯安的眼光居然这般长远,我看这州牧不适合他,若是让他经商,不出二十年,他必能成为天下第一巨富也!”

  刘备感慨道:“刘伯安确实是此道中的高手。”

  “不过,烦劳兄长给我带个话给刘伯安,还请他能够暂时不要封了东海糜氏采购青州锦的数量,至少最近两年不要减,虽然这多少违背一些商贸规则。”

  刘备闻言奇道:“为何如此?”

  刘俭有事也不瞒着刘备,随即对他解释道:“兄长可知我为何要成立以牧署为主导的河北商贸协会?”

  “为何?”

  “就是要将辖境内的重要资源和产业掌握在以官署为主导的国家手中,例如幽州的矿产,还有青州锦以及印刷业。”

  “不是我自私偏狭,不愿意让利于民,只是有些关键性的产业,一旦流于民间,也不会使大多的黎庶受益,到头来还是会被少数人垄断,而一旦少数人垄断了关乎民生国运的行业,那这些人就可以凌驾于国家之上,他们就可以凭借他们手中稀缺的资源,来要挟国家为其更改政令,设置新规,使平民黎庶手中的资源更多的向他们手中集中,最终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身为朝廷中人,身为地方之长,我不可使任何一个家族垄断了事关国运民生的行业。”

  刘备略有所悟,但他突然又想到了什么。

  “如今青州锦在徐州与江南大行其道,为士人追捧,其价值甚至超越五铢之币,不久之后,青州锦必然成为东南各州民间的硬通之物!”

  “这硬通货,在咱河北境内,是由官署统一主导运作,但是在河北之外,却可使某一家族顷刻间庞大,似徐州之地,陶谦年老,若使糜氏坐大……”

  “嗯哼!”

  刘俭轻轻地咳了一声。

  “兄长,你的心咋这么黑?我可从来没这般说过。”

  刘备闻言气的脸发红。

  乃公的……这怎么成了我心黑了?

  就在这个当口,却见一名侍卫匆匆向着刘俭走来。

  “主公,前线探子回报,有两波使者,一从西来,一从南来,已经抵达冀南最近的义舍,并已经向当地县署递送了浮传。”

  刘俭问道:“是哪两路的人?”

  “长安使者秦怡一路。据说射声校尉马日磾随行,另外还有从荆州来的宋忠。”

  刘俭闻言有点头疼。

  他挥了挥手,让那使者先行下去,随口长叹口气。

  刘备又拿起桌案上的一个桃子,问道:“德然,怎么了?”

  “又是奔着陈留王来的,定然是袁绍和长安那边的杨彪通了气,磨破嘴皮子也要劝我拥立陈留王。”

  “你怕什么,撵他们走就是了!难道还非得要见?”

  刘俭叹道:“要见的,眼下不能跟他们撕破脸,至少要让他们觉得,拥立陈留王这事在我这可行,但我偏偏又不能立……”

  “活的好累。”刘备一边吃桃,一边很诚实的道出一句。

  “谢谢。”刘俭干巴巴的回了一句。

  随后,他站起身,来到刘备面前,也拿起一个大桃,用力的咬了一口。

  哥俩一块在厅内“咔哧咔哧”的啃。

  “这一次他们都是上了心的,杨彪那边也不知用的什么手段,竟能说服马日磾随行,同时还不能引起天子和董卓的疑心,那马日磾乃是卢师师门中人,算是你我的师叔伯辈,不好落人家面子。”

  “还有那个宋忠,乃是南阳章陵的大儒,听闻其人著《太玄经注》九卷,《周易注》十卷,《法言注》十三卷。”

  刘备扬了扬眉,道:“那又如何?”

  刘俭叹道:“关键,他也是一名古文经与今文经皆通的大儒!与我岳父一般,听闻他平日教学授业之时,曾多有将今古文同体列于官学的倡议,乃是一名少有的古今文皆通的儒士,其人声名虽不及我岳父,但世人也多有将他二人并列之举,常言北郑玄,南宋忠。”

  “如今我岳父的郑学融汇古今文之学,盛于两方儒林,我身为郑门女婿,也因此多遭士林中人推崇,我若冷待于宋忠,传出去,容易被有心之人传为我郑学子弟不能容物,多少有些不妥。”

  刘备“啧啧”叹道:“你活的真累。”

  “那怎么办?你帮我想个不累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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