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玄德当主公 第322章

作者:臊眉耷目

  说到这的时候,吕布的虎目隐隐有些发红,嘴唇似有些发抖。

  但他终归知晓男儿有泪不轻弹,身为并州名将,吕布不允许自己在别人的面前展现出懦弱的一面。

  他很快就将情绪收了回去!

  吕布落寞的状态落在张辽的眼中。

  张辽有心想安慰他几句,但话到了嘴边,却还是咽了回去。

  只因在这等大败之下,张辽也不知如何安慰吕布了。

  “嘶……”

  张辽突然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然后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腰肢,额头上不知不觉间,竟然流下了豆大的汗珠。

  吕布见状大惊,他急忙上前搀扶住了张辽:“文远,你这是怎么了?”

  张辽轻轻的摆了摆手,道:“都尉放心,并无大碍,只是昨夜断后之时,与河北一将交手,被他用刀柄打中了后腰,此人勇力绝伦,武技在我之上……不过好在我只是受了钝伤,并无大碍。”

  听张辽这般说,吕布的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河北诸将中,除了那关羽,张飞,颜良等辈,竟然还有人可以伤了你?”

  张辽苦涩一笑。

  说实话,他也着实不知道,为何刘俭的麾下竟然能有那么多能征惯战的猛人。

  短短数年时间,刘俭所拥有的实力,几乎可与董卓持平。

  这个天下,再没有第二个人可以做到这一点。

  “唉,此番与河北军交手,虽然是被偷营,但吾已然发现,河北军的战力相比于上一次相见,可谓天差地别,特别是那个张飞,似乎又成长了不少,刘德然的这些个手下,日后恐非吾能敌也……”

  张辽转过头,对吕布正容道:“都尉此言差矣。”

  吕布惊讶地看向了他。

  张辽皱眉看着吕布:“张飞能够成长,都尉难道就不能了吗?”

  吕布听了这话顿时一愣。

  张辽道:“末吏虽不知张飞乃是何等样人,却也知晓此人与都尉有隙,彼此仇怨甚深,昔日都尉本领高于张飞,这张飞或以都尉为目标,努力提升自身能耐,锻炼武技,苦练兵将……然张飞能做的事,都尉为何不能?”

  “难道都尉就这么甘心为彼所超,任凭北贼骑在自己的脖子上不成?”

  “不论都尉是怎么想的,我张辽绝非固步自封之人!”

  “今日见河北人马如此雄壮,猛将甚多,我张辽心中虽惊惧,却也甚喜!”

  “这天下,终有可与我等一较高下之强兵猛将也!何其幸甚!”

  吕布听到这,立时动容。

  他愣愣地看了张辽好半晌,突然长叹口气。

  “文远年轻,但一身傲骨志气却远在我之上,假以时日,你的本领和成就,必远胜于吾!”

  张辽摇头道:“这些,我从未想过。”

  吕布叹道:“文远说的不错!”

  “那环眼贼能够改变至此,我吕布也一样可以!”

  “只是,依文远之见,吕某今后,当如何锻炼自身……是武技,还是用兵之能?”

  张辽摇了摇头,道:“若是都尉真心想有所改变,不输那张飞,那依照末将来看,都尉需要改的,并非武技和用兵,而是眼界和心胸!都尉不可再将自己当做一边郡武夫,而是当以纵略天下的眼光,来看这个天下,来品天下诸雄!”

  吕布缓缓地点了点头,他转头看向了山坡之下,随同自己逃出升天,侥幸活命的那些将士,缓缓道:“若非布见识浅薄,何期能使儿郎们遭此大难矣。”

  说到这,吕布似乎突然想起一件事。

  他转头看向张辽,奇道:“只是今日我与张飞缠斗,本是势危,但那张飞仿佛故意放走我一样,不知所为何故?”

  张辽言道:“若是以往的张飞,可会如此做吗?”

  “吕布虽然与张飞见面不多,但也通过与他数次交手,知道他性如烈火,为人直率,若是换成原先的张飞,若见可以困我至死,断然不会如此行事……”

  张辽拱手言道:“这,或许就是张飞已经精进的地方,然张飞既然已经精进,都尉就不可以输给他,都尉当好好细思,张飞今日为何如此行事!望都尉不要输给张飞!”

  吕布皱起了眉头,一脸困惑的坐在了原地。

  他仰头看天,眸中露出了迷茫之色。

  是啊,到底是为什么?张飞为什么要故意放自己离开……

  “都尉,若要细思,也断然不要在此细思,还请上马,咱们便撤离此处,边做筹谋,如何?”

  吕布点了点头,随即与张辽一同翻身上马,指挥着残兵败将,继续他们的逃难旅程。

  一众人奔驰的极快,又奔驰了整整半日之后,确定追兵绝对不会再追上来之后,方才停下歇息。

  这一路上,吕布一直都在思考那个问题,张飞为什么要放过自己!

  既然张飞已经有了成长,那自己就断然不能输给他才行!

  张飞能有所蜕变,他吕布也自然可以。

  吕布正在马匹上细思之间,不经意间一转头,看到了旁边的树上有一个鸟窝。

  而鸟窝之中,竟有幼鸟从高高的大树上摔下。

  一只,两只……

  当吕布抬头望去时,却见那鸟窝之中,并未被猛禽或是走兽袭击!

  甚至鸟窝之中,连成年的雄鸟和雌鸟也无,许是飞出去为孩子们觅食去了……

  猛然间,吕布似乎突然开了窍。

  他一瞬间想通了什么!

  “我明白了!”

  吕布自言自语,缓缓地说出了这四个字。

  ……

  ……

  在鹭滩,数万河北军士正在打扫战场,清点人头与俘虏数量,核查缴获的辎重,以便向刘俭汇报。

  昨夜的战果颇丰。

  首先,刘俭率众击溃了吕布和牛辅的两万精锐。

  其中有一万精锐是吕布的并州军,这些兵将是吕布麾下最为精锐的部队,并州军余部目前还在关中,但论及战力和精锐程度,相比于这支军队而言,实在是差得远。

  但就吕布本人来说,此一战可以说是让他元气大伤。

  另外,除了破敌的大功之外,这一仗,吕布的元从系大将魏越,成廉战死,这不但对于吕布来说是损失,甚至对董卓而言也是巨大的损失。

  同时,被黄忠一箭射于马下之人,乃是吕布的妻弟,魏续!

  此人不但是吕布的大将,更是他的亲戚,如今被黄忠射伤,且还生擒活捉,回头定然可以成为刘俭的一个好筹码。

  而颜良,韩莒子,吕威璜等人,也为刘俭带来了一份大礼。

  那就是董卓的女婿牛辅,二进宫的被他们生擒活捉到了刘俭的面前。

  一个是董卓的女婿,一个是吕布的妻弟,如今都被刘俭活捉……这下子,刘俭可以赚大发了。

  此一战,刘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威震天下的西凉军和并州军给打趴下了,不但尽灭其众,还斩杀其军中大将,同时还生擒了两名重要人物……

  但刘俭似乎对这些事都不敢兴趣。

  他只是招呼了他的好弟弟张飞来他的帐内,与之谈心。

  “翼德。”

  “兄长!”

  刘俭搓着自己的双手,笑看着眼前这个已经成为了一名合格将军的弟弟,满脸都是欣慰之色。

  他张口问道:“昨夜与并州军交战,你负责牵制吕布……只是有人告知我说,当时吕布势危,而且你已经缠住了吕布,不过在最后关头,你却似故意放他走了……可有此事?”

  张飞略作沉吟,接着非常肯定的点了点头:“回兄长话!有此事!”

  “为何如此?”

  张飞很是郑重地道:“其实,这些年在北疆,俺也时长与文若公,云长兄等人评天下大事,多听他们分析天下局势……依弟看来,当此时节,吕布不可死也!”

  刘俭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翼德!”

  “兄长恕罪!”

  “胡说,你何罪之有?!你能在战场之上,依旧胸怀大势,为兄心中甚慰也!”

第四百三十章 咱们应该是朋友

  张飞的见识相比于原先确实增长了不少,同样,他的眼界也更加开阔了。

  毕竟,现在张飞常年接触的人,都是类似荀彧,田豫,田畴这一级别的人物。

  这些人所带给他的改变,都是无形之中的。

  潜移默化的威力是普通人无法想象的。

  听了刘俭的夸赞,张飞非常的高兴。

  但与原先不同的是,现在的张飞不会把轻易的把喜悦挂在脸上。

  他对着刘俭拱手道:“兄长夸赞过甚,俺可当不起。”

  “什么大势不大势的,俺可没有那样的眼界,平日里都是听文若君他们说的,俺只是捡个现成。”

  刘俭哈哈大笑:“能捡人现成,亦是大能,有些人想去拾人牙慧,却还拾不明白呢。”

  “说说看,让为兄听听你都捡了什么现成?”

  张飞跟刘俭不客套,放的开,他当即板着脸郑重道:

  “今董卓为相,拥立天子,函谷以西尽为其基业,彼虽不得士族公侯之诚,然兵马实力犹盛,特别雍州以西便是凉州,董氏在凉州声名宿著,颇得羌人之心,只要董氏坐拥朝廷施政,开垦关中平原,招募凉州猛卒,凭函谷之险东向以争天下,则便如四百年前强秦之势,极难应付。”

  刘俭笑着点点头。

  不管这话是张飞自己想的,还是他听别人说的,他能够这么顺顺当当的把这番话当着自己的面说出来,对于张飞本人来说就是一种进步。

  “继续。”刘俭微笑着鼓励他。

  张飞继续说道:“董卓有朝廷正统,又不缺粮草猛卒,假以时日,必是主公心腹大患,但天幸董卓年过六旬,寿元无多,他若是如同主公一般的年纪,那可真就是出了大事了。”

  “那这跟你放走吕布,又有何关系?”

  张飞走到刘俭的桌案旁,给自己倒了一爵清水。

  适才一番话给他喉咙说的发干。

  张飞仰头咕咚咕咚的将清水全都灌到喉咙里后。

  随后便见他用力的抹了抹嘴。

  “依照如今的形势,董卓若亡,则西凉军之中,必然再找不出任何一个人有董卓之威望,然有资格继承他位置的只有三人。”

  “听闻董卓昔年亦有嫡子,不幸早亡,后南北征战期间,亦因不得其时而没有可承基业之后人,后年老得二子,目下却十岁出头,虽能承继家业,却不能承基业。”

  “毕竟,这少年二子在军中和朝中皆无威望,如何能力压群臣还有天子,太后?乃至于西凉兵亦不会服气!”

  “然除去此二子之外,能继承董卓在朝中以及西凉军基业者,可得三人!”

  “一是董卓的亲弟董旻。”

  “二是董卓先兄遗子董璜。”

  “三是董卓女婿牛辅。”

  “这三个人要论及家族正统,都勉强算是正统,但若是论及资格,还偏偏不相上下。”

  “而董卓至今也没有明确的指定出理应继承他位置的人是何人。”

  “故而三人在董卓麾下都拥有一定的话语权与势力。”

  “西凉军诸将又都是桀骜不驯,各自为政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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