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下雨我带刀
第三百七十七章:吕生的崩溃!
在仆人的带领下,吕生很快便来到书房,没让吕生等多久,仆人便从书房的木架上,取下一卷竹简,双手捧着送来吕生的面前。
“少掌柜,这便是雁门送来的竹简!”
仆人轻声说道。
吕生见状,伸手从仆人手中拿过竹简,缓缓打开。
当看到竹简之中的内容后,第一句是‘吕生兄,泗,今已经抵达雁门善无,一切安好!’。
吕生看到这里,心中悄然松口气。
吕生能感觉到甘泗字迹中,表露的亲近之意,与当初一样。
这也证明甘泗并未想弃他而去。
想到这里,吕生也庆幸自己慧眼识珠,没有看错人,甘泗还是很可靠的。
继续往下看。
第二句。
“于善无城内,泗随同伯父、吕游兄,前往郡守府拜访杨郡守。”
吕生点点头,对于叔父吕嘉与吕游前去雁门的事情,吕生也清楚。
当今天下,论商贸,除开齐国之外,商贸最兴盛的便是赵国,别看赵国连年战事,而且还碰上天灾,但赵国商贸的底子还在那里。
天下富商尽来邯郸,这句话可不是空谈。
而雁门在经历掠卖一事后,士族凋零,曾经的地盘全都出现空缺,正是发展时机,别说叔父吕嘉肯定会去,之前在赵国被灭之后,他不是何尝去颍川见吕奇,打算与吕奇联手。
“等甘泗在善无城站稳脚跟,自己也要抽个身去一趟邯郸、善无才行。”
吕生心中时说到。
此前要不是姜敬、竺哲的意外,他恐怕都已经动身出发,前去雁门。
毕竟如今机会就在那里,吕生清楚他们吕家不去拿,也会有其他地方的人去拿。
思索间。
吕生的目光顺着竹简往下看,后面都是在郡守府事情。
然而当看到甘泗后面的话,吕生整个人都瞪大眼睛。
‘府中凉亭,泗见杨郡尉,亦见白衍!’
看到这句话后,吕生屏住呼吸。
甘泗见到白衍了?
吕生没想到甘泗方才到善无城,拜访杨郡守时,就见到白衍。
吕生接着往下看。
下一刻。
当吕生看到竹简上,一字一画的写着。
‘彼时泗才了然,衍,便是白衍!!!’
吕生微微张开嘴,一脸错愕的看着竹简上的字。
写错了?
白衍怎么可能是衍,他认识衍不是一天两天……
吕生想着想着,脑海里浮现那少年的表情,他若是白衍的话……
暮然间,想到什么,吕生表情逐渐变得呆滞起来,一脸恍惚的抬起头,随后又怔怔的低下头,看向竹简。
衍!
便是白衍!!!
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之后,当确定竹简上的字,也没有写错,吕生手中的竹简,瞬间掉落在地上,发出一丝动静。
吕生脑海里,浮现那个少年的身影,不断摇头。
“怎么可能?”
吕生嘴唇颤抖,用微不可闻的声音不断重复着‘不可能’。
此刻吕生一脸震惊,眼神满是不可置信。
在吕生眼里,这怎么可能!
衍,怎么可能是白衍!
白衍啊!
秦将白衍!
那个白氏子弟,领兵灭韩,伐赵,在上郡高奴一战成名的秦国将军。
白衍!!!
白,平阳白氏的白。
“他怎么可能是白衍?”
吕生满是不可置信的摇摇头,不断否定道。
书房外。
听到竹简掉落地上的声音,一名守在门外的仆人侧过身,来到房门。
虽说是在咸阳,虽说仆人也不相信有人能潜入吕府,并且有那个胆子行凶,但身为吕府的奴仆,仆人还是听到动静后,第一时间前来观望。
不是忠心的奴仆,是得不到家主的重用。
这点这名奴仆有着深刻的了解,否则也不会被吕生带在身边。
不过等仆人来到房门,见到书房内,吕生表情满是恍惚,不断摇摇头,嘴角不知道在呢喃什么。
而在吕生脚边,赫然有一卷竹简掉落在地上。
这一切似乎吕生都无动于衷。
见状。
仆人立刻知晓,方才听到的动静,应当便是这卷竹简掉落地上,发出的响声,不过眼下望着少掌柜,他有些疑惑。
“少掌柜?”
仆人轻声喊道。
书房内怔怔出神的吕生,似乎没有听到奴仆的话一般,依旧不断摇头,脸色泛白。
随后吕生突然魔怔一般,突然气喘吁吁,随后一屁股坐在地上。
“少掌柜!”
仆人见到这一幕,连忙快步来到瘫软坐地的吕生面前,伸手搀扶吕生。
也就在这时候,仆人才感觉到,吕生不仅一脸失神的模样,手臂都不断在发抖。
“来……”
仆人一脸惊慌,正准备转头喊其他人前来帮忙,担忧少掌柜的出什么事。
不曾想,话还没有喊出声,就看到吕生突然大哭起来,大喊一声‘悔矣!’。
“吾~悔矣啊!!!!呜呜呜啊啊啊啊啊~!”
吕生嚎啕大哭的模样,把仆人都吓一跳。
一直跟在吕生身旁的仆人,还从未见过少掌柜的何时如此情绪失常,甚至嚎啕大哭起来,一脸悲戚的模样,满是泪水。
“悔矣啊~!”
吕生没有在意仆人的眼神,此刻吕生也根本无心再理会奴仆。
此刻吕生脑海里,满脑子都是曾经见过那少年的点点滴滴。
在咸阳相见,他还为少年介绍甘泗,在上郡时候,他们还一起在叔父府邸那里饮酒,一起笑谈。
一幕幕,曾经交谈的一句句话,点点滴滴。
从一开始,他就一直都想着,把那少年从吕奇身旁拉拢过来,一直都想!!!
如今。
看到甘泗的话,吕生这才知道,原来那少年,就是白衍!!!
想到这里。
吕生悲伤得难以呼吸,眼中的泪水不断从眼角冒出,缓缓落下,甚至在悲痛欲绝的情况下,鼻涕都从鼻子冒出来,整个人都不断在抽泣耸动着。
吕生如今一想起,当初在酒楼,那少年离开前在酒楼那里相聚,吕生悔恨得气都差点喘不上来,张着嘴巴大大的,无比渴望能收回当初的话。
为何那时候他就要说那样的话!
为何啊!
“为何啊!!!呜啊~呜呜呜!吾为何啊!!”
吕生一脸悲戚的怔怔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
脑海里浮现那日,在酒楼之中,他亲口告知那少年,酒楼之中的女子,都是赵地被掳走的,被他买来。
如今知道那少年是白衍,回想起雁门处理掠卖一事。
这样一想,他那样的举动,他的那些话……
甚至后面。
吕生想起昔日在酒楼,说的那句。
‘雁门一事后,比起当初,如今我吕生,倒也不再谋求结识那白衍,毕竟那白衍树敌众多,如今结识,完全得不偿失!倒是你,若有机会,当像姜敬侍郎说的那般,要远离白衍才是!’
一想起这句话。
吕生举起手,不断捶着自己的胸口,一脸泪水。
吕生清清楚楚记得那时候,他对那少年,说这句话时的语气。
那时候,他还一脸庆幸的点头,说幸好不认识那白衍,免得惹祸上身,也劝那少年远离白衍。
想到这里,吕生心中悲痛欲绝。
“少掌柜!少掌柜!”
仆人看见吕生疯了一般,一边哭,一边狠狠用手捶打自己胸口,那发出来的动静让人吓一跳,于是连忙伸手阻拦。
然而此刻吕生根本管不了那么多。
吕生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
秦国左更啊!
这可是他曾经梦寐以求,做梦都不敢想的靠山。
白衍是得罪很多士族,但如今白氏与冯氏联姻,外加上后面他才知道,杨老将军为白衍在杨府设宴,单是这些就足以他投靠白衍,根本不必担心什么。
更别说。
此前秦王去邯郸,路上可都是白衍立功。
甚至听说,在邯郸,赵太后死前,曾亲口嘱咐过秦王,重用白衍,不管这个传闻是真是假,但曾经白衍为赵太后寻药的事情,却是实实在在的,父亲与祖父都说过,秦王在一日,那些士族想要诬蔑白衍,难如登天。
“为何那时候,自己就迷了心窍!贪生怕死?”
吕生抽泣着,擦了擦脸,泪水早已经打湿整张布满悔恨的脸。
然而此刻再是悔恨,也根本没有办法。
世间最痛苦的事情,不是得不到。
而是明明得到过。
如今眼睁睁的看着离去,而无法弥补。
就是吕生脸皮再厚,一想到,当初在酒楼得意洋洋的说出那些话,都没脸再去见那少年。
“呜呜呜~吾,羞愧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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