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下雨我带刀
“五十金,便把人杀了!你们二人可知道,他们伯侄乃是何人?”
男子看着这二人,气不打一处来,既然询问不出真凶,那只能靠他们自己,查出是谁陷害的白衍。
“把这二人剐了!”
男子对着旁边两个魁梧大汉说道,随即转身。
而被捆起来的两个男子虚弱的挣扎着,嘴里满是哀求,当看到魁梧大汉拿着匕首来到面前后,两个男子眼神尽是恐惧。
藤县。
此刻在藤县的街道上,来来往往的百姓满是慌张,时不时还能看到一个个骑马的铁骑将士,在街道上飞快疾驰。
而在府邸之中,白衍正在书房内,看着一个个在木盘内的山峰河流。
“楚国主帅是何人?”
白衍询问道。
“将军,是项燕!”
宴茂站在白衍身旁,对着白衍禀报道,看着地图,此刻宴茂都忍不住皱起眉头,按照预期,楚军这时候应该已经在攻打小邾、薛邑才是。
但奇怪的是,楚军一直都按兵不动,似乎根本不着急夺回曲阜。
“项燕?”
白衍听到这个名字,眉头微皱。
居然是项燕!
白衍从未想到过楚国一开始,便会派遣项燕作为主将,领兵与他对垒。
在楚国,项燕可是柱国,地位仅次楚王,与令尹、莫敖等人皆乃楚国要臣,这样一个位高权重的人,居然一开始便领兵前来楚东一地。
这实在有些意外。
“怎么办将军?”
宴茂此刻神情也是无比凝重,对于项燕这个名字,即便是宴茂,都忍不住忌惮万分。
“既然项燕不进攻,将军,吾等要不要集结大军,与楚军交战,引诱楚军渡河!”
宴茂看向白衍询问道。
项燕越是按兵不动,宴茂越是担心,在宴茂眼里,像将军这般的大将,每当按兵不动之时,绝非表面那般简单,暗地里一定有图谋。
“不!”
白衍听到宴茂的话,摇了摇头。
“如今一切布置都已经妥当,全部都是防范楚国进攻,各邑粮草辎重也都备好,这时候任何一个调动,都会牵动整个布局,这反而给项燕机会。”
白衍看着地图。
虽然不清楚项燕意图如何,但如今攻打楚国,只要击败项燕,楚国必亡。
楚国亡,白衍便可以准备回齐国。
这次灭楚的机会,白衍绝不容许有失,白衍不想再等几年。
“铁甲营可安顿好?”
白衍侧头看向宴茂。
如今除了布局给楚军设下的一个个陷阱之外,白衍有三张最大的底牌,其一便是策反的那些楚国士族,其二,便是铁甲营。
不同于魏武卒,这铁甲营是真正意义上的铁甲,也是白衍耗费数年心血,暗地里准备的底牌,更是白衍攻打楚国的底气之一。
战场上,一个铁甲不仅仅刀剑不入,能冲锋陷阵,更重要的是能给敌卒恐惧。
“将军放心,已经安顿在丘舆,只要楚军敢渡河攻打小邾,进而攻打曲阜,即便是项燕,便别想再回楚国!”
宴茂对着白衍说道。
如今曲阜一地以及通往齐国的所有路,都像一个个口袋,楚军胆敢进攻,便别想离开。
随着宴茂的话音落下,这时候一个将士拿着竹简,来到书房内,交给白衍。
“将军?”
宴茂望着白衍皱眉看着竹简,有些担心的询问道。
“王贲将军已经与楚军交战!”
白衍把竹简交给宴茂,随后快步来到挂着的布图旁,小邾不打,薛邑不打,彭城也不打,楚国却派遣另一支不下十万的大军,去与焦县的王贲交战。
看着地图。
白衍有些疑惑,焦县!
“这是攻魏地!”
白衍很快便看清楚国的意图,楚国这是打算夺下魏地,魏地自从魏卒被他抽调到曲阜之后,并没有什么兵力,仅有彭城、焦城而防守楚国入境。
此前白衍的设想是楚军若是想夺魏地,最佳的选择是攻打彭城,毕竟比起焦县有王贲大军驻守,彭城兵力则少很多。
而楚军攻彭城,便会被焦县与他布置在后方的兵马合围,只要入魏地,楚军便再无退路。
但没想到,楚军直接攻打焦县,要从焦县入魏。
这样一来曲阜这里的布兵,就鞭长莫及,由于距离远,一旦驰援,行踪难以隐瞒。
“楚国就不怕秦国再派大军,从颍川、南阳郡攻打楚国?”
白衍有些疑惑。
不知为何,白衍隐约有预感,楚国既然攻打焦县,一定有什么谋划,很可能不止魏地那么简单。
可惜,如今在藤县,别说南阳,就是颍川,都相隔甚远,消息根本无法迅速来往。
“宴茂!”
白衍转身看向宴茂,看着宴茂抬头从竹简上面看过来。
“吾要离开藤县一趟,此事不能让外人得知,若是楚军试探进攻,切记,需示弱!”
白衍嘱咐道。
楚国既然攻打焦县,意图攻下魏地,待形成合围之势,逼迫曲阜秦军远走,那么项燕此时,绝对不会再贸然攻打已有所准备的曲阜一地。
就算攻打,短时间内项燕也很难攻下小邾,更别说曲阜,以及沿途给楚军设下的所有埋伏。
眼下,白衍最担心的,还是大梁。
虽然魏军降的降,魏军将领也绝大部分都已经送去咸阳,加之此前对大梁士族、王室宗亲的拉拢,昌平君应当没能力煽动叛乱。
但为了以防万一,白衍还是有些不放心,必须要去见一见那些士族。
“诺!”
宴茂虽然意外白衍要离开,但还是拱手点点头。
夜色下,随着宴茂离开书房,在书房内的窗旁,白衍拿着竹简,跪坐在木桌前。
依靠着烛灯的光亮,白衍拿着笔墨,在竹简上书写着字。
作为秦楚这一战的主将,白衍在曲阜一地,对于其他地方的战事,都只能通过传来的消息得知情况,眼下对于楚军攻打焦县,白衍能做的,便是相信王贲。
与攻韩灭赵之时不同,如今的白衍作为攻楚的主将,比起领兵上战场,更多要做的,还是任命与信任。
面对楚国大军,面对项燕,白衍从不打算仅靠自己一人,甚至也不仅仅依靠铁骑、边骑,还有昝寿、仲右那些将领,不管是在焦县的王贲,还是黔中的蒙武,这些都是白衍眼里灭楚的力量。
可惜不在咸阳,无法得知咸阳朝堂的举动。
想到这里。
在给王贲的回信中,白衍面露思索,想了想,还是写下后面这些话。
“魏国虽降,仍有余患……”
……
次日。
白衍早早起床,便穿上黑衣,洗漱之后,还没吃早膳,便见到亲信急匆匆的走来禀报。
当得知府邸大门外,班定带着三人前来,白衍有些诧异,但想了想,白衍还是让亲信把人带进来。
不一会。
白衍便在房间内,见到班定身后,跟着三个中年男子。
“拜见将军!”
班定见到白衍,连忙上前对着白衍打礼,随后转过身,给白衍介绍身后的三人。
“将军,此三人乃是彭逆城的彭氏彭伯!”
随着班定的话,一脸魁梧的彭伯对着白衍抬起手,缓缓打礼:“拜见白将军!”
“这二人乃是钟离氏的钟离兄弟,钟离川、钟离郝!”
班定又看向另外两名男子。
而两个男子见到班定介绍自己,也纷纷对着白衍打礼。
“钟离川,拜见将军!”
“钟离郝,拜见将军!!”
比起彭伯,钟离川与钟离郝则要瘦弱一些,一眼就能看出,二人都是常年混迹酒楼风月之地。
“白衍!”
白衍拱手还礼,有些意外班定会带着这三个楚国氏族之人,来到这里。
想到这里,白衍目光看向班定。
“将军,这三位君子此前在齐国,今沿途路过,又闻将军承梦,寻得九鼎,便特地想拜访将军一番。”
班定不动声色的看向白衍一眼,轻声给白衍解释道。
彭伯、钟离川、钟离郝三人这时候也纷纷看向白衍。
“特别是如今楚国之内,楚王负刍无道,杀兄害良,任用奸佞之臣景骐,致使楚国朝堂内外,不得人心!!闻将军有梦,故而想要解惑!”
班定抬手对着白衍说道。
对于白衍送去咸阳的大鼎,是九州鼎的事情,班定得知消息时,整个人都一脸震惊,特别是听到白衍如何寻到的九州鼎!
随后班定才知晓,为何当初告知白衍,大鼎是假的之时,白衍一点都不担心。
原来彼时在彭城的鼎,真的是九州鼎。
“三位拜访,白衍定当详说,请!”
白衍怎会听不懂班定的话。
一句景骐在楚国不得人心背后,便是在告诉白衍,这三个代表楚国士族的人,是因为景骐不得人心方才来到这里,为的就是知道,在这里能不能得‘人心’。
若是能得到人心,自然是人心所向。
正堂内。
随着各自跪坐在木桌后,坐在主家木桌后的白衍,便把当初梦里面梦到的事情,轻声说出来。
而随着白衍的话,别说彭伯、钟离川、钟离郝三人,就是班定,也都认真听着,一脸惊奇的看着白衍。
“看来秦国得到九州鼎,当真是老天授意啊!”
听完白衍得到九州鼎的全过程,钟离川摇头感慨一番,随后与钟离郝、彭伯对视一眼。
“若非老天授意,怎会托梦将军!”
钟离郝也开口说道,随后看向白衍:“常闻秦国残暴,秦律苛刻,秦王更是暴戾不仁,今闻将军有梦,倒是让吾等,顿然醒悟,是非之举,理应亲眼观之,方可言实。”
钟离郝先是恭维白衍一番,随后便是借机说出秦国秦律的事情,以及秦王的为人,还有亲眼所见二字,话里话外都在询问白衍。
世人都知道秦国残暴,秦律严苛,更有无数人说嬴政残暴不仁,若是秦国胜楚国,秦国那些条条框框,会不会搬到楚国,嬴政可会记得他们的功劳,给予他们楚国(眼前)的地位、权利、财富。
“是啊!常人之言,怎能入耳!”
“可不是,唯有将军这般,为秦国重臣,方才知晓其中好坏,秦王之为人!”
钟离川、彭伯自然都是心领神会,纷纷笑着附和道。
因为在没有得到白衍以及秦国的答复之前,纵使是彭伯,很早之前便与景骐有冲突,也结下仇,如今景骐得势,彭氏以及彭伯,整日在楚国都提心吊胆,生怕景骐会借机除掉他们彭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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