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下雨我带刀
黄冶身旁的亲信见到黄冶中箭,纷纷惊慌的喊叫,上前保护黄冶,即便是为黄冶挡箭矢也在所不惜。
然而那些亲信保护黄冶心切,却不曾想关心则乱,在数不清的火把下,他们聚集在一起的举动,对于城头上的秦军而言,到底有多明显。
几乎都无需将领下令,城头上很多秦军士卒,便纷纷拿起弓弩,对着夜色中,黄冶所在的方向,放箭。
“快撤!!!”
“快!!”
城头下,项梁也已经回过神,看着一根根粗绳被割断,转过身,眼睁睁的看着身后黄冶统领的三万楚军,被城道上的秦军不断射杀。
项梁只能愤怒嘶吼着,不断下令。
但在黑夜中,原本是楚军所用的夜色,刹那间,却成为楚军反应最大的阻碍,项梁有心想要传达命令,但对于项氏精锐还好,只需要时间,便能不断传递下去。
然而另一边黄冶的三万精锐,不管是将领还是伍卒,绝大部分都是黄氏私兵,故而在没有鸣鼓声,以及黄冶的命令,单凭项氏将领去传达命令,几乎无异于痴人说梦。
而撤兵,黄冶回家的楚军若是不撤退,项氏精锐贸然撤退,只会让两军在夜色下滞留在平野上,这是大患。
特别是城头上,秦军还在不断放箭。
夜色下。
楚国大军中,听到将士禀报的项燕,怒拍木桌,起身不可置信的看着禀报的士卒。
“不可能!秦军怎会有埋伏!”
项燕不敢相信的说道,随后连忙走出主帅营帐,顾不得方才还在与其他楚国将军,商议着破城后,他们楚军下一步举措。
昌平君也是一脸疑惑,看着项燕离开,连忙跟在身后。
范增、吕奇以及其他楚国将军,也纷纷脸色苍白,跟着一同离开,最懵的要数孇谷,此刻已经担心一晚的孇谷才是最懵的一个人。
见到范增等人离开,孇谷也连忙跟上。
许久后。
在楚国将士无数火光的照亮下,项燕、昌平君等人,带着亲信,骑马战马飞快的来到平野上。
因为楚军大营距离遂阳城有些距离,故而等到项燕一行人来到看得到遂阳城的地方,一眼看去,便清楚的见到,遥远的平原上,那在夜色中下的遂阳城城头,全都是火光来回走动。
而城头下,数不清的楚军士卒惨叫声,似乎都隐约传来。
秦军显然是站在城楼高处,对着楚军随意射杀。
“不可能!”
昌平君第一个摇摇头,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一幕,其他楚国将军也是如此,全都是一脸不敢相信。
范增此时也好不到那里去,看着遂阳城显然早已经有所准备,以往波澜不惊的脸上,也满是皱眉,目光尽是不解与困惑,而隐约听到遂阳城下,楚军若隐若现慌乱的声响,范增这才连忙回过神,转头看向项燕。
“大将军,快鸣鼓撤军!否则所有士卒,都回不来了!!!”
范增连忙提醒道。
范增一眼就看出,夜色下如今楚军最大的威胁,并非是城头上的秦军,反而是这夜色。
“鸣鼓撤兵!”
范增能想到,项燕自然也能想到,特别是此番统领项氏精锐去攻城的,还是项梁。
随着项燕的命令传达下去,许久后,夜色下终于传来楚国大军撤兵的鼓声。
也就在有鼓声之后,遂阳城下的楚国大军,还活着的士卒,这才纷纷顾不得其他,丢下火把,在夜色中全部士卒,不要命一般往楚国大军的方向回跑。
逃跑的时候,方才被射杀一地的士卒尸体,不断绊倒楚国士卒,一根根落在地上,杂乱布满整个平原的火把,在隐约的火光中,数不清的楚军,从一旁踏过。
这时候。
没人注意到,在一堆火把与尸体中,被压在地上昏迷过去的黄冶。
楚军营地内。
捡回一命,回到大营的楚国士卒,全都一脸心有余悸的坐在地上,大口喘息着,甚至连一些魁梧的楚军士卒,眼神之中也开始流露出一丝迷茫。
而在大营大门,依旧时不时有楚军士卒,带着伤,一边哀嚎,一边慢慢的回到营地。
“黄冶将军在何处?”
项燕带着一众将军,士人,还有灰头土脸,脸上满是雪泥的项梁回到大营,然而来到空地上,范增开口询问后,看着四周毫无反应的士卒,一个不好的预感,浮现在所有楚国将士的心头。
“我方才在城下,便没有找到黄冶!”
项梁喘息着,身上的衣甲此刻也到处都是泥,显然撤离的时候,也被绊倒过,幸运的是,并没有被箭矢射到。
范增看着项梁的回答,目光看向一旁的大将军项燕。
“为何秦军会有防备,甚至提前设伏在城道之中?”
项燕此刻老脸也满是疑惑,看着四周以往骁勇善战,披荆斩棘的项氏精锐,此刻的模样以及眼神,项燕清楚,对阵白衍,接二连三的失利,以及超出预计的死伤,已经影响到楚军士气。
这让项燕心中满是沉重。
篝火依旧在营地内熊熊燃烧,不提眼神古怪的孇谷,范增以及十余名,三四十岁的楚国将军,全都安静的看着这一幕。
原本在他们的预期里,此时的遂阳城,已经被他们楚军攻破城门才是。
次日。
天色渐亮,随着刺骨的寒风拂过平原,遂阳城内,昨晚便听到攻城动静的公子升,还有田鼎,早早便按耐不住,乘坐马车来到城门。
“宗伯,等会吾等定要想办法,劝说白衍离开!楚军昨夜未能攻下城楼,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下马车后,公子升转身对着田鼎说道,一脸紧张。
昨夜熟睡中,听到城门啸杀声,公子升当真害怕楚军直接攻破城门,到时候他们连救白衍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好在担心大半夜,终于听到啸杀声散去,城内并没有传来厮杀声,显然秦军守住楚军的夜袭。
对此,公子升心中满是复杂,一方面庆幸白衍能守住楚国大将军项燕的攻势,一方面又很纠结,白衍若是守住,定然不会轻易随他离开。
不过也幸好,昨晚虽然不知道白衍是如何抵挡住楚军的攻势,但想想也知道,定不是那么简单,秦军定然也经历鏖战,死战,方才杀退楚国大军。
想到这里,公子升才感觉有些把握,昨夜秦军死伤越多越好。
这样白衍才会放弃遂阳城。
“嗯?公子,事情似乎有些不对!”
田鼎跟着公子升,来到城梯时,突然看着四周,发现城墙内,少有血迹,就连秦卒尸体都看不到。
这似乎与他以及公子升想象中的,有些出入。
而且大清早,虽说方才经历鏖战,但预防楚军今日攻城,白衍应当也会派人清理尸体,把城道内的尸体处理才是,可眼下却看不到任何一个秦卒,在搬运尸体。
这是怎么回事?
带着疑惑,田鼎与公子升对视一眼,看向城梯上方,快步走上去。
而几息后。
当方才来到城道内,看着空旷的城道,田鼎与公子升都愣住了,当转头不经意间,看向城外时,二人全都愣在原地,双眼恐惧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第五百九十三章:被绑起来的黄冶
公子升与田鼎站在城道中,望着城外平原,入眼之处,皆是楚军死尸,到处都是秦军士卒,在拾起地上的利刃兵戈,数量之巨,一眼看去,木拖车随处可见。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为何城外,全都是楚军死尸,而城道内,却干干净净,别说死尸,连杂乱落地的箭矢,都没见到多少。
莫非……
楚军昨晚突袭遂阳城,结果连城道都没有登上?
凛冽的寒风拂过,感觉着微风吹打在脸庞,此刻公子升与田鼎,满脑子都一片凌乱,荒寂的城外平原,映入眼帘的战场,让二人一时间都难以接受。
楚军夜袭,结果死伤无数!!!
“注意看楚军动向,让城外的将士手脚快些!”
远处城道内的秦军将领声音传来,这才让公子升与田鼎回过神,二人转头看去,当看到几名将领,一脸笑意的模样,一边走一边谈笑。
别说公子升,就是田鼎,都有些恍惚。
这还是此前见过的守城鏖战吗?
城外,当真有楚国大军?
“将军在休息,二位还请回!”
几名将领来到田鼎面前,看着田鼎与公子升的模样,为首说话的将领,想了想,对着二人拱手打礼。
其实看着公子升与田鼎的装作,别说这些将领,就是所有士卒都知道,这二人便是齐国来的公子升,以及齐国宗亲田鼎。
对于士卒、将领而言,不管是公子升还是田鼎,地位都是他们遥不可及,难以高攀之人。
但作为秦军将士,他们都不喜欢这二人。
原因,自然是这二人的来历。
抛开这二人的身份,其实若非顾忌秦齐交好,不管是秦军将领,亦或者秦军士卒,都不会给田鼎与公子升好脸色,更别说客气有礼。
“请吧!二位!”
另一名将领也对着田鼎说道。
然而田鼎还未想好,找什么借口,一旁的公子升便按耐不住,直接看着将领。
“将军若是休息,升,愿意在楼屋外候着!将军何时醒,升便何时见将军!”
公子升一脸从容的,丝毫不惧这些杀人如吃饭一般的秦军将领,哪怕是眼神直视彼此,公子升也没有丝毫胆怯。
对于公子升而言。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活着,却不能带着白衍回齐国!
城道内。
几名秦军将领听到公子升的话,都忍不住皱眉,但是看着公子升,所有将领都忌惮其来历,特别是一旁还有田鼎在,当初田鼎出使咸阳,王上都十分重视田鼎。
面对这样一个人,他们在身份地位上,本就没有多少底气。
看着公子升从身旁走过,直接朝着城屋走去,一名秦军将领还想阻拦,却被一旁的将领拦住,给了一个眼神摇摇头。
田鼎看着公子升有些冒失的举动,皱了皱眉,但还是看了这些将领一眼,跟着公子升一同走去。
“为何拦我?”
“放心吧!将军的为人汝还不了解,将军若是有心要走,早在寻得九州鼎之时,便带着九州鼎回齐国!如此一来,岂不更好!将军不会离开的!”
“也是!”
将领小声的谈论,让城道内走着的公子升,赫然顿了顿脚步,但公子升并未回头,而是继续朝着楼屋走去。
城楼内。
白衍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都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辰,穿着衣甲睡在一块简陋的木板上,与在府邸寝房休息,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好在白衍不是娇生惯养,恰恰相反,白衍从小便过着穷苦的日子,这也让白衍与绝大多数将领,都有着非常大的不同。
别说铁骑、边骑以及其他秦军的将领,就是牤,起初都一脸懵,很多时候连牤都无法入睡的环境,白衍睡得又香又甜,跟在床上睡一样。
不过方才起身走出楼屋,本想看着城外一眼,却不想,白衍一出来便见到不远处,一直站在城道内的公子升以及田鼎,被亲信拦在城道上,看着城外,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公子!田大人!”
白衍上前,对着二人拱手打礼。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面对执着的公子升以及田鼎,白衍都不知道该如何,毕竟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总不可能真的下令,把这二人赶出遂阳城。
若真的是那样做,本来还不落人话舌的他,难免不会被咸阳朝堂的官员,阴阳怪气的说是保护公子升与田鼎。
“白将军!”
“白将军!!”
田鼎与公子升见到白衍醒来,皆是松口气,毕竟二人,已经站了两个时辰。
就连城外清晨的秦军士卒,都已经把战场,全部都处理得差不多。
“恭喜将军,此番再度获得大胜!”
公子升礼毕后,眼神满是复杂的看向白衍,此前本以为秦军也死伤惨重,借此劝说白衍离开,免得平白丢了性命。
上一篇:篡清:我初恋是慈禧
下一篇:长生:从气运词条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