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下雨我带刀
“秦楚胜负为定,怎敢言喜,姚大人,请!”
白衍没有着急与姚贾叙旧,谦虚一句后,便抬手请姚贾先去府邸。
姚贾看了白衍身旁的钟离郝一眼后,便点点头,感受着夜里的冷风,抬手示意白衍先请。
返回城守府邸的马车上,感受着马车的颠簸,姚贾已经不记有多久,没有在夜色中,摸黑长途跋涉,方才再次经历一番后,终于是能再次感受到马车的好。
“姚大人,这位是钟离氏一族的钟离郝!”
白衍看向姚贾,为其介绍道,此时作为正主的白衍,跪坐在主位,姚贾与钟离郝,一人跪坐在一边,而马车外,除去马夫,牤也与马车两旁的将士一样,满是警惕的看着四周。
“钟离氏,钟离郝……”
姚贾听到白衍的话,揉了揉走得脚酸的腿,看了对面中年男子一眼,经过白衍的介绍,姚贾这才知晓,原来对方,便是钟离郝。
“老夫倒是有所耳闻!今日得见,果然乃一才士!”
姚贾坐直身体,对着钟离郝拱手说道。
不过这番话,倒是姚贾的客套话,对于这个钟离郝,此前在楚国,姚贾倒是所闻甚少,毕竟已姚贾的地位,真正需要去了解的,还是钟离氏一族的主脉,对于一个已经快要没落的旁系偏支,姚贾自然不会放多大精力调查,或者耗费重金去交好。
“姚大人谬赞,当是郝,有幸得见姚大人一面!”
钟离郝听到姚贾的赞誉,一脸笑意的抬手打礼。
姚贾见状,也笑了笑,不过也不再说什么。
在齐国的时候,姚贾便听闻钟离氏的变故,曾经姚贾也没想到,就是钟离郝这一支都要没落,根本不起眼的偏支,居然取代主家。
想到这里。
姚贾不动声色的转头看向一旁的白衍一眼。
姚贾可是深深知晓钟离郝的举动,没有白衍在暗地里帮助,基本不可能做到。
“姚大人,白衍想问,为何大人今日不惜涉险奔波,也要前来钟吾城?”
白衍给姚贾介绍之后,看着姚贾的目光,便开口询问姚贾的来意。
“唉……”
姚贾摇了摇头,随后轻声说道:“前些时日,齐国之中,已经有人,发现那著书老人的踪影!”
“什么?”
钟离郝听到姚贾的话,瞬间便一脸吃惊的表情,随后目光满是震惊的看向姚贾,若非姚贾所言,钟离郝都不敢相信齐国之中,真的有人找到那神秘的骑牛老者。
姚贾是秦国上卿,足迹遍布天下,眼线无数,姚贾此时亲口之言,那定是不会有假。
想到这里,钟离郝呼吸都有些急促,隐约感觉,齐国若真的请到那老者去齐国朝堂为傅,说不定还真会是齐国崛起的契机。
对于那个神秘的老者,钟离郝可是十分清楚,不仅仅是天下士族,就是诸国君王、大臣,都接连派遣心腹去寻,结果那么久以来,都一无所获。
没想到,眼下居然真的被齐国寻到。
“寻到之人,乃是湛氏湛诏,此前已经去田府确认过,并且随身带回临淄的竹简,也在临淄王宫证实过,其字迹,一模一样!”
姚贾看了钟离郝一眼后,转头看向白衍继续说道。
“湛氏湛诏?可有找到人?”
白衍听到齐国找到骑牛老人,目光不动声色的看向姚贾,露出好奇的神色。
在听到湛诏二字,白衍脑海中,便不由得浮现昔日入楚前,在阳夏碰到的雾。
“具体踪迹,尚未知晓……”
姚贾摇了摇头,把后面发生的事情,以及他所有眼线,都被田鼎派遣齐技击除掉的的经过,一一告知白衍。
“可惜!”
钟离郝闻言,不由得本能的感叹一句,心想若是姚贾能趁机,跟着齐国湛氏找到那老人,那该多好。
“只能日后再寻良机!”
姚贾看向钟离郝说道,随后想到什么。
“说起田鼎,此前在齐国临淄,听闻白将军,乃是由田鼎亲自赶出齐国!”
姚贾带着一些疑惑不解的神情,看向白衍。
一番话,让钟离郝此时也目光满是古怪的看向白衍,对于这件事情,在钟吾城的钟离郝也有所耳闻,万万没想到,当初身为齐人的白衍,居然是被齐国王室宗亲的田鼎,亲自赶出齐国。
想到这几年发生的事情。
钟离郝心中也好奇,田鼎可否后悔当初的举动,齐王是否真的如同传言那般,被田鼎给气得差点神志不清,把临淄王宫的书房都砸了一个遍。
“昔日之事,过往云烟!一切不过误会而已!”
白衍见到姚贾与钟离郝那不同的目光,全都看着自己,无奈的摇头说道。
“白将军倒是豁达!”
姚贾看着白衍的模样,不由得感叹一句,随后突然笑起来,在钟离郝的目光中,告诉白衍,这件事情白衍是豁达,但整个临淄城的官员、士族,稷下学宫的学子,所有齐人,可都因为这件事情,而怨恨辱骂田鼎。
最后就连齐王,都不得不立即卸掉田鼎的官职,收回田鼎的一切权利。
白衍能原谅田鼎……
但所有齐人,可都不愿意原谅!!!
“司马兴将军得知此事,笑得合不拢嘴!更是直接亲自去田府,想要见田鼎一面,当面说说,可惜田鼎已离开临淄……”
姚贾说到这里,笑容更甚,想到昔日司马兴在临淄说的话,以及举动,都忍不住笑着摇摇头。
白衍得知司马兴要亲自去数落田鼎,微微张嘴,有些错愕,随后哭笑不得。
这倒是符合司马兴的性子!
好在姚贾笑过之后,便说回正事。
“此行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此!老夫在临淄时便十分困惑,虽说齐人对田鼎,心生芥蒂,但为何田鼎,丝毫不管不顾,离开临淄,似乎真的打算放手一般,以老夫对田鼎的了解,田鼎之举,实在太过反常,恐,田鼎别有算计啊!”
姚贾说到这里,眉头紧锁起来,一脸担忧,神情与方才判若两人。
田鼎是齐国王室宗亲,深得齐王建信任,一手执掌的齐国大权,即便是齐相后胜,都不及十之一二,也是如此,秦国在拉拢齐国之时,不仅仅是要拉拢齐相后胜,就连无数中立的齐国官员、士族,也要耗费巨大的代价去拉拢,以此联合众人,方才能与田鼎,相庭抗礼。
这也是秦国最头疼的原因,秦国也不是没想过去拉拢田鼎,但田鼎又怎会如此轻易的被拉拢,田鼎依旧是那个田鼎。
然而就在此前,田鼎居然真的离开齐国临淄,在白衍被包围在楚东之际,离开齐国朝堂。
这无异于彻底放弃与楚国联盟,放弃劝说齐王出兵,放弃这个时候对付秦国的最佳之机,没有田鼎在,剩下反抗齐国的所有势力加在一起,也不足以应对秦国收买的势力。
眼下,过去那么多日,姚贾都依旧不明白,田鼎在打什么算盘。
是真放弃救楚国,还是别有算计。
以姚贾对田鼎的了解,绝大可能,还是后者,田鼎对齐国的执着,对齐国的忠心,无需质疑,是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齐国陷入危险之中。
“还有第三件事!”
白衍听着姚贾的话,想着田鼎之事,面露思索的时候,突然再次传来姚贾的声音,这让白衍不由得再次微微抬头,看向姚贾。
在白衍的目光中,姚贾依旧面露担忧,面色有些阴沉。
“在齐国如此之久,老夫也隐晦的查到,齐国似乎发生了一件大事!”
姚贾看向白衍。
听着姚贾的话,白衍与钟离郝,纷纷皱眉起来。
想到城外还有楚国大军,更遥远的地方,项燕统领的楚国大军,正在虎视眈眈,这时候不管是钟离郝,还是白衍,最不希望看到的,便是齐国出现什么变故。
“姚大人,可是何事?”
白衍看向姚贾询问道。
姚贾听到白衍的话,微微低头,沉思间,一想到在齐国调查的事情,眼中便尽是困惑、担忧。
“是曾经很多名士,不知为何,全都失去踪影,很多此前王上都记在心上的大儒,也仿佛凭空消失一般,不仅仅稷下学宫,与诸多士族,就是齐王,也不断在暗地里命人寻找,但许久以来,全都毫无所获!”
姚贾摇头说道,随后抬头看向白衍。
“诸多名士失去踪迹?怎会如此?”
钟离郝也皱起眉头,若非姚贾查到,他根本不知道此事。
姚贾对着钟离郝摇摇头,示意还没查出来,随后看向白衍。
“老夫离开临淄后,已将此事命人送去咸阳,交给王上,并且告知李斯!”
姚贾说道。
这件事情已经超出姚贾的能力范围,单凭姚贾如今的能力,根本查不出来,连齐王、与稷下学宫的大儒、士族,倾尽全力,都找不到丝毫踪迹,这件事情必须告知嬴政,让嬴政也派人去找,毕竟其中,很多名士大儒,都是嬴政一直以来,十分重视的名士,他们背后,可都代表着天下士人。
“还有此事?”
白衍听到姚贾的话,与姚贾对视一眼,顿时有些吃惊。
“那姚大人此番前来,是想?”
白衍问道。
而姚贾这时候也没有再犹豫,直接告诉白衍自己的目的。
其一,便是田鼎的反常,他有些担忧,来此帮助白衍,若有需要,他也能出力,其二也是希望等白衍结束城外的战事,给他一些边骑中的精锐斥候,去探查湛氏踪影,从而找到那老人的踪迹。
最后一件事情,便是趁着白衍统领秦国大军,尚在楚东一地,没有楚国的干扰,他也要调查一番,那些消失的名士是否与楚国有关!
第六百一十七章:王贲的竹简,秦楚决战的开端
“将军,楚军突然间,开始往回撤,往泊山方向赶去!”
次日。
白衍与姚贾正在书房闲聊之际,便听到蔡余急匆匆的前来禀报。
“全军出城!保持好距离,跟在楚军身后!”
白衍与姚贾对视一眼,随后对着蔡余下令道。
楚军退去,这也意味着,楚军已经发现不对劲,这才想着尽快离开。
“诺!”
蔡余闻言,连忙领命离去。
姚贾看着蔡余离去的背影,不动声色的看向身旁的白衍一眼,虽然方才来到钟吾城不过一日,但善于言辞的姚贾,在与钟离郝交谈时,钟离郝根本不是对手,很多事情在只言片语间,便在姚贾有意无意的引导下,钟离郝不知不觉说出来。
就连当初秦将枞叛秦的事情,姚贾都已经了解、猜测得差不多,也了解到昔日钟吾城发生的事,远没有外面传言那般简单。
方才那名叫做蔡余的将领,此前便是枞的部将。
想到这里。
即便是常年游走诸国,在无数仇敌面前笑谈的姚贾,此时也忍不住有些惊叹,不提白衍其才能,就是白衍这番举动,天下便没有几人能做到,能有如此心性之人,逢得良机,注定不会碌碌无为。
这一点,姚贾最深有体会。
看似风轻云淡的背后,胆魄,心细、手段等等,缺一不可。
望着身旁一脸从容的白衍,姚贾倒是愈发好奇,白衍师从何人,到底是哪位名士大儒,能教导出这样一个弟子。
姚贾也暗暗可惜,当初在临淄,听闻田鼎似乎已经查出来,不过此事,唯有田鼎与齐王得知。
“姚大人,出城看看?”
白衍转过头,看向姚贾。
如今项乐、项权已经被包围,就看楚军那边,项燕如何抉择,这五万楚军皆是收拢的溃卒,并非楚军精锐,但项乐与项权,可都是实打实的项燕之子。
“走!”
姚贾思索间,听到白衍的话,扬起笑意,抬手示意白衍先请。
白衍也还以手礼,示意一同前去。
钟吾城的城门内。
随着白衍的命令在一名名骑马的铁骑将士,告知城内的一名名将军,刹那间,身穿秦甲的鸠,便看向城门下的秦卒。
“开城门!”
在鸠的命令声中,看守城门的秦军士卒,把巨大的城门打开。
上一篇:篡清:我初恋是慈禧
下一篇:长生:从气运词条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