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功 第805章

作者:下雨我带刀

  于是连忙上前,一脸讨好的说出自己的背景,看到雾微微皱眉后,示意雾近一步说话。

  察觉到雾并没有与这一家人,有什么密切的关系,娉的良人就小声的说道,今日的事情是误会,日后在临淄最好的酒楼摆一桌酒,一起不醉不归,多一个仇人,不如多一个朋友,日后大家便都有需要帮助的地方。

  “兄长!方才他们都打你?”

  白衍来到兄长水寿身旁,小心翼翼的搀扶起兄长。

  “没事!没事!”

  水寿看着白衍红着眼睛,眼神之中满是愤怒,生怕仲弟闯祸,连忙忍着疼痛笑起来,示意自己不碍事,看着远处的雾,水寿满是庆幸,幸好雾为他们出头。

  否则的话,听说对方认识城内的巡吏,所是那些魁梧强壮的人来这里,找他们一家人麻烦,水寿不敢想象后果,爹娘、妻子,怕是少不了麻烦。

  此时,水寿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能解决此事,日后不会再有麻烦,自己被打一顿就被打一顿,忍忍就过去了。

  “兄长,吾扶你去门前坐着!”

  白衍看着水寿脸上的泥土,脸上与额头有些地方都有些泛起,绑起的头发尽是凌乱。

  白衍哪里不知道,方才兄长被打得多厉害。

  不再说什么的白衍小心翼翼的与兄嫂筠寒,搀扶兄长起身,朝着门前木阶哪里走去。

  烈日之下,村子上空飞过一群群鸟儿,似乎被什么惊动,小院的百姓,全都好奇的看着小苑内,议论纷纷。

  听着身后衍父与孇氏回来,村民全都看去。

  而就在这时候。

  就在水村外很远的地方,一个密林内,令史已经带着一群小吏、巡吏,还有农夫,带着工具,来到埋葬田瑾的地方。

  然而方才来到,令史与其他齐吏,全都愣在原地,满是震惊的看着一个个小墓前,放置着的酒壶、瓷杯。

  “大人,像是临轩酒楼的酒!”

  巡吏长来到墓地前,闻了闻其中的一个杯子的美酒,一脸疑惑的转过头,看向令史。

  身为临淄的巡吏长,往日里士族子弟没少犯事,有求于他,这临轩酒楼的酒,是临淄城最贵,也是最有名的酒,号称酒中金,他不可能闻错。

  可如此多的墓前,都放着这些酒,到底是谁如此阔绰?拿临轩酒楼的酒来祭拜?

  “临轩?”

  令史此时也皱起眉头,满是不解的看着这些墓,这时候,天空飞过的鸟,一个接着一个,数量有多有少,从不间断。

  这让令史隐约察觉到不对。

  看着眼前的墓,令史也满是不解,这些尸体,明明都是那个水村,名叫衍的少年安葬在这里,为何会有人,拿临淄城内最名贵的酒来这荒野林间祭拜。

  “大人!不好了,秦军铁骑!秦军铁骑!!!”

  突然身后一名小吏,神色慌张的跑来,禀报令史,方才就在林子外,他方便的时候,看到数量众多的秦军铁骑,牵着战马,依次顺着小路,往山里走去。

  “往山里走去?”

  令史听到小吏的话,一脸懵。

  秦军铁骑南下的消息令史在临淄城就已经知道,故而只是惊讶,铁骑为首的少数精锐,居然会如此快到来,而听到后面,得知秦军铁骑居然顺着小路,往山里走去,这就让令史错愕不解起来。

  秦军铁骑为何要往山里走去,秦军不是要进攻临淄吗?

  就算是去寻找那少年,最多也就三五伍卒才是。

  为何?如此多铁骑……

  忽然间,令史看着眼前一众墓地,突然看到田瑾的墓,想到此前田瑾是秦大良造白衍的恩师,想到此前埋葬田瑾的少年,也是叫衍,而看着这些墓前名贵的酒,众多铁骑往山林走去。

  一瞬间,一个念头不由自主的浮现在令史脑海里,让令史瞳孔瞬间睁大,眼中尽是惊骇,脸色也随着巨变。

  同一时间。

  在临淄城内,田儋、田横、公子升三人,一边说话,一边来到书房。

  得知齐王的忌惮不愿调兵回防,而是寻求那老人能出言,帮助齐国后,三人都已经失望,只能私下商议,等白衍从东边回来,要如何劝说白衍。

  交谈期间,随着时辰一点点过去,从文武百官,一直到临淄士族,三人想尽能动用的势力。

  而这时候,公子升突然注意到,远处处理事务的木桌上,除去众多竹简以及笔墨外,还有一块画着人像的布,虽是对着另一边,还有些距离,但公子升还是隐约看出画中的是一个年轻男子。

  “啊!那是此前……”

  田横见到公子升的疑惑,于是便笑着把薄姑发生的事情,以及为何有这块布的来历,告知公子升。

  “还有此事?”

  公子升一脸诧异。

  田横无奈的点点头,一边与公子升说着,他们动用所有人脉查探许久,都没有白衍来历的消息,一边起身去到木桌旁,拿起布。

  而随着话音落下,当田横看到布上面的画像时,彻底愣在原地,一脸错愕。

  田横的模样,瞬间让公子升与田儋皱眉起来。

  不等二人开口询问,就看到田横一脸惊慌,急匆匆跑过来,似乎发生什么大事一般,直接把画像放在他们二人面前。

  这时候,田儋与公子升,方才看清楚,画像上的年轻男子,赫然便是白衍的模样。

  一时间,三人全都一脸呆滞,不可置信的看向彼此,随后想到什么,全都露出震惊的神情。

  田儋更是顿时站起身,惊讶骇然的望着公子升、田横二人。

  “城外那埋葬田瑾的少年,便是白衍!!!”

  田儋一脸恍然大悟的说道,终于明白,为何在薄姑,白衍回给那门吏如此重的赏赐。

  原来昔日那门吏,救下的人,便是白衍的兄长!!!

第六百七十八章:将军?

  “父亲、母亲,你们怎么才来?”

  小苑内,当娉儿看到小苑篱笆外,父母带着密密麻麻的村民,手持篱笆木棍,来到院子内,瞬间底气便更足了,快步的来到父母面前。

  “亲家,你们这是?”

  孇氏泛红着眼睛,站在水寿身旁,当看到筠寒的父母带着一伙村民手持武器来,彻底慌了神,连忙起身,朝着筠寒的父母走去,似乎想问筠寒的父母带那么多人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亲家?谁是你亲家?”

  不曾想,孇氏方才起身,没走两步,筠寒的母亲篙,一脸嫌弃的嘲讽道。

  都是耕农出身,篙的皮肤也是与孇氏一样,蜡黄而有少许皱纹,不过与孇氏的模样不同,孇氏至少好看,气质也好上一些,而篙的脸上鼻子嘴巴都有几颗痣,特别明显,模样与眼神,也不像是善茬。

  “这……”

  别看孇氏平常斗嘴可以,但从小到大,孇氏也是第一次见到这般阵仗,慌张之余,看向身后衍父一眼,随后看向筠寒的母亲。

  “可之前,我们一家都是给过聘礼了的,你们也是同意筠寒嫁过来,如今怎么就昧着良心,说这番话!”

  孇氏责问道。

  然而话音落下,就看到那筠寒的母亲篙,从怀中掏出一个装有少许钱币的布袋,不舍的看了一眼后,当看到身旁的小女儿娉的低语,这才忍痛,把钱袋丢到地上。

  “拿去,这些便是你们家给的聘礼钱,别说我们欺负你们,今日我们两清,筠寒我们要带走!”

  篙说道,随后看向一脸不可置信,满脸泪痕的大女儿筠寒。

  “还不过来!”

  篙训斥道。

  看到筠寒无动于衷,甚至摇头的模样,篙看到一旁那几名士人衣着的男子,想到小女儿说过,那些男子不仅读书识字,其父亲更是在城内开茶铺,还有开小舍的。

  一想到这里,篙的眼神便灼热起来,最终与一旁的良人镬对视一眼,点点头,转头示意前来帮手的村民,一起上去抓筠寒走。

  今天为了壮声势,他们夫妇二人可是都把七大姑八大姨的亲戚,都请过来,更许诺村中壮硕男子,事成之后,都给三个钱。

  “你们要干什么?等会我就报官!”

  孇氏看到那些年轻魁梧的村民,慌乱间,张开双手,要拦着这些人,不许这些人要抓走她大儿媳。

  木屋前,一直不说话,为人老实本分的衍父,这时候也悄然手里抓起一把耕具,一步步走到孇氏身前,那呼吸急促的模样,看似胆小,可眼神之中,却透露着决绝。

  显然今日衍父就是死,也不会让这些人抓走人。

  “你们干什么?”

  关键时候,雾连忙走过来,指着这些男子。

  其实此刻雾也有些慌,虽说他姐夫乃是城中士族子弟,如今更是颇有名望,几乎在临淄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对于这些村民莽夫,雾也害怕被这些村民打死,到时候就算对方偿命,也是他亏。

  幸好这时候娉的良人,也示意娉,让娉嘱咐她父母,别伤到雾。

  一时间。

  小苑内的氛围,让所有人都紧张起来,水村的所有村民,不管男女老幼,全都屏住呼吸,看着这一幕,谁都清楚,若是没有雾,恐怕就要打起来,稍有不慎,恐怕都会出人命。

  至于哪一方会出人命,这想也知道,一边都是年轻壮硕的十来人,一边不过衍父、孇氏,水寿腿脚不便不说,水衍……

  嗯?

  不少村民想到水衍,这才注意到,水衍看向筠寒父母一行人的眼神,格外吓人,那是他们从小看着水衍到大,都没见过的眼神。

  那眼神似乎一丝情感都没有,婉如看着死人……

  嘶!

  不少村民脑海里浮现这个念头,都被吓一跳,倒也不怪他们,他们还从来没见过,谁居然会有这样一般眼神。

  而这时候。

  众人就看到雾走到衍父面前,轻声说道。

  “伯父,那人乃是跟着鞠驶的人,不好招惹,其他人也都认识城内的巡吏,伯父好生想想,今日若是动手,不提受伤不说,就是日后,这些人离开,等巡吏到来,伯父莫非还能拿着此物,打巡吏不成,想想伯母、想想水寿,水衍,伯父好好想想!今日之事,说起来也是误会,方才乃是水寿赶人不对,不如雾做主,过两日伯父筹些钱,去城内摆一桌酒宴,大家就此揭过!”

  雾说到这里,看向衍父。

  呼吸急促的衍父,双手紧紧抓着耕具,听到雾的话,紧绷的神情,这才有一丝丝放松,回过神后,衍父看着雾的眼神,也满是感激。

  毕竟身为耕农,苦了一辈子的衍父,比雾更清楚,别说城内那些持剑,体壮还凶神恶煞的巡吏,就是那些士人,他都得罪不起。

  他一个小小耕农,能有什么能耐去得罪那些人。

  别看衍父没去临淄城多少次,但是衍父也清楚,那些有钱的士人,往日常常请客宴酒,认识的人是他几十倍,甚至百倍之多。

  若非不得已,衍父宁愿跪下给那些士人磕头,被他们打一顿,也不愿意得罪对方。

  毕竟得罪对方,不仅仅是有数不尽的麻烦,更是一条绝路,日后必有殃及性命的祸事。

  “雾啊!那筠寒呢?”

  孇氏听到雾的话,也仿佛找到了救星一般,匆忙的询问道,此刻在孇氏眼里,能救他们一家的,只有雾了。

  “筠寒……”

  雾听到孇氏的话,目光看向水寿身边的筠寒,叹口气,随后看向孇氏。

  “伯母,方才他们也看在吾的面子上,答应动手之事揭过,但筠寒,他们虽然也不再纳其为妾……”

  雾的话,让孇氏与衍父都松口气,然而接下来雾的话,却让衍父、孇氏,乃至整个小苑外,看热闹的村民,全都猝不及防。

  “可也有一个要求,就是日后筠寒要去跟着那闫流君子,在其身旁斥候,日后筠寒还是水寿的妻子,每月也能回来看看,伯父你看如何?”

  雾轻声问道。

  此刻雾也希望,衍父能答应下来,忍一忍就过去了,否则的话,这件事情恐怕难以善了,毕竟对方的表堂兄,是跟着鞠驶。

  论亲近,雾的靠山是姐夫,自然要比娉的良人要亲,论地位名望,更是不用多说。

  可对方终究是鞠驶的人,如今已经说出来,雾也不想与对方闹僵,毕竟对方也是有背景的人,为衍父这一家得罪那几个人,在雾眼里,这不值得。

  所以这也是雾能帮到的地步,至于衍父一家同不同意,就看这一家人了,反正这话他不仅仅是对衍父说,也是在侧方告知筠寒。

  若不想得罪对面那些人,日后麻烦不断,最好还是考虑一下。

  “什么?去斥候那闫流君子,这岂非……”

  “是啊,虽然还是水寿的妻子,不过怕是过不了多久,水寿就又要当父亲了!”

  随着雾的话,小苑外,往日村子里,与孇氏最不对付的两个妇人,便忍不住笑着说道,似乎还生怕别人听不到。

  一时间。

  小苑外所有为官的村民,全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院子内,一脸错愕,脸色苍白的水寿,还有满是绝望的筠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