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功 第824章

作者:下雨我带刀

  结果眼下,徐福的弟子刘盂,亲口告诉他,徐福在骗他!!!

  这让嬴政如何能不愤怒!!!

  “是因为有关武烈君!”

  刘盂脸色苍白,竟有些后悔欺骗老师徐福说去吕氏,随后独自返回到王宫。

  然而眼下,刘盂已经没有过多选择,只能把知道的说出来。

  “武烈君?”

  听到刘盂嘴里突然说出武烈君三个字,齐妃与韩谒者,全都惊讶的看向彼此,不明白这件事情,为何又牵扯到白衍。

  就连嬴政,此刻都收起怒意,皱起眉头,满是疑惑的转头,目光死死的看向,面色尽是惊恐的刘盂。

  莫非白衍也参与到徐福行骗一事?或者说,是白衍让徐福欺骗他?

  思索间,嬴政突然想到白衍的确看到竹简,并且去到齐国临淄后,白衍也的确有机会,看到在齐国的竹简,如果说是白衍让徐福来咸阳行骗,倒也有这个能力。

  可……

  白衍这般做的目的是什么?如今白衍已经是秦国大良造,有封地,更已经封君,白衍完全没理由,并且在嬴政心里,白衍也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说!”

  嬴政开口让刘盂把经过全都说出来。

  而在嬴政、齐妃、韩谒者三人疑惑的目光中,接下来刘盂的一段话,彻底让三人愣在原地。

  “回秦王,刘盂此前确有看过竹简,不过并非是在琅琊!而是……”

  刘盂说到这里,神情小心翼翼的看向嬴政。

  “在咸阳吕氏!”

  刘盂解释道,随后把几年前,来到咸阳的原因,以及与吕庐的关系,直到得知吕氏吕奇在颍川,得到一个叫衍的少年的帮助,而那个少年,乃是秦军将领,也是来自齐国……

  书房内。

  嬴政脸上的怒容不知何时,早已消散,取而代之的,则是迷茫。

  与嬴政一样的,还有齐妃、韩谒者,当二人听着刘盂嘴里,把五六年前在咸阳吕氏发生的事情,全部说出来的时候,二人睁着眼睛,全神贯注的听着。

  等得知五六年前,刘盂偷看的竹简,便是后面传得沸沸扬扬的著书时,齐妃与韩谒者都本能的升起一个念头。

  怎么可能!著书老者明明就是在两三年前,方才显世,为世人所知。

  五六年前的刘盂,怎么可能偷看那衍的竹简,便已经看到……日后名传天下的竹简?

  忽然间,想着想着,齐妃慕然想到,既然是那衍,送给齐国临淄,田府之女时,方才反应过来,想起一个念头。

  会不会,那些竹简,都是那个名叫衍的少年,所著?

  这一刻,浮现这个念头的瞬间,齐妃惊呆了,头顶如同闪过电流一般,头皮发麻,秦服之内,白皙的皮肤上,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从听到刘盂的诉说时,齐妃怎么可能还不知道,那个衍,其实就是白衍。

  可,齐妃从未想过,那些竹简,都是白衍所著!

  齐妃怔怔的转过头,看向一旁的嬴政,发现嬴政脸上,阴郁之色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也是满脸恍惚,目光满是不可置信。

  “秦王,草民发誓,若有虚言,愿千刀万剐!秦王大可命人去各地吕氏商铺调查!此前恩师便是想确认此事,以此回到齐地后,要挟武烈君!”

  刘盂害怕被嬴政怪罪,连忙跪在地上,不断给嬴政磕头,发誓绝无半句虚言。

  ……

  “阿欠!”

  临淄城的一栋府邸书房内,白衍看着点燃烛灯的徐师,突然打了一个狠狠的喷嚏,差点把点燃的灯芯都给吹灭。

  “将军这几日饮酒,切莫受染风寒!”

  徐师有些担忧看向白衍,关心的说道。

  看着揉揉鼻子的白衍,想到这段时间白衍一直都要安抚城内的士族,夜夜饮酒,徐师还真担心白衍的身体,于是便转身,朝着木架走去。

  自从得知白衍已经知晓岑晴的事情后,徐师便对白衍有些愧疚,昔日她也是听到岑晴的话,一想到那莺氏曾经如何对待白衍,便有些不喜,而听到岑晴说日后莺氏,也必将给白衍带去数不清的麻烦,甚至连名声恐怕都要被毁时,徐师方才下定决心,没有询问白衍便给岑晴毒药。

  那时候的徐师也没想到,岑晴那般心狠,想要的,不仅仅是莺氏一条命,就连白衍祖父祖母一家,都不放过。

  想到如今白衍的祖父祖母虽然已经吃下解药,但昔日毒药已经侵入筋骨,日后白衍的祖父母不能再过多劳累折腾,徐师便心怀愧疚。

  哪怕白衍训斥过,哪怕白衍并没有怪罪她,但徐师依旧忍不住自责。

  “将军,将士已经回来禀报消息,珪已经护送车马,离开齐地!”

  牤这时候走进来,看着徐师给白衍披上官服,便对着白衍拱手禀报道。

  “嗯,好!”

  白衍听到那假冒的老者已经离开齐地,点点头,两份竹简已经放在马车内,等过段时日,再抽个时间,把后世大名鼎鼎的儒治,大致写出来,送去咸阳。

  想到如今的儒家,乃是想着恢复周制,说到底,是为士大夫阶层服务,而后世儒家,则是为君王,统御百姓思想!

  白衍期望等那假冒的老者把后儒一书,交给嬴政,嬴政不会反对,以儒治民。

  毕竟秦律只能统治天下百姓的言行,唯有儒家,才能引导天下百姓的思想!

  这也是后世秦国,为何在六国旧族手中,难以取得优势的原因之一。

第六百九十三章:似乎又有人勾结匈奴、东胡!

  “也不知何时才能解禁,封城如此之久。”

  “可不是,听说都是楚魏燕三地士族,此前杀害丞相后胜一事……”

  “楚魏燕的士族,真是祸害……”

  酒馆内,几名身穿齐服的年轻男子,正在不满的抱怨着,跟着领路的小二,便准备去酒楼二楼。

  然而随着这几名男子的话,酒楼内,从楼上走下来的几名男子就不乐意了,只见身穿其他服饰的男子,顿时拦住去路,指着齐服男子便开始反驳起来。

  而齐服男子也不示弱,上了火气,直言就怪楚魏燕这些外地士族。

  也不知是何人说了一句齐人无骨的话,刹那间,两边男子便打斗在一起,酒壶与木凳,全力挥打在对方身上。

  等城内巡吏到来之时,场面已经一片混乱,除去额头都被打破不断流血的士人,还有一些男子,在断木之中,被打晕过去,不省人事。

  巡吏简单的询问过程后,便直接下令,把身穿其他地方服饰的男子,抓起来,而对于身穿齐服的男子,则直接不管。

  这一举动,彻底让被抓起来的男子,不断挣扎怒骂。

  酒楼内外。

  无数百姓,无数士人、商贾,全都看到这一幕,随后议论纷纷。

  一栋府邸内。

  白衍跪坐在木桌前,看着面前的山珍海味,还有一壶美酒,拿着筷子,美滋滋的吃着,时不时往酒爵之中倒酒,顺便也给木桌另一边的牤,倒上满满的一杯。

  满嘴流油,大吃大喝的忙,憨笑着望向白衍,看着白衍给自己倒酒,牤除了笑便是笑,等白衍拿起酒爵,牤才连忙也拿起酒爵,与白衍一同饮酒,好不惬意。

  这时候,萧何从正堂外,急匆匆的来到正堂之中,看着吃喝的白衍。

  “将军!今日城内私斗,大大小小,已有三十余起!”

  萧何说完,上前把竹简交给白衍。

  白衍听到萧何的话,没有着急接过竹简,而是直接拿手在菜羮里撕扯一个鸡腿,交给萧何。

  萧何一愣,不知所措的接过鸡腿,看着白衍拿到竹简后,打开看起来,目光看向一旁的牤。

  “既然有楚魏燕三地的士族,暗地里想要为自家子弟报仇,那便让下面的官吏答应他们,另外,对齐国士族子弟下手重一点!若齐国士族上门,亦是如此!”

  白衍对着萧何说道。

  “这?”

  萧何拿着鸡腿,听着白衍的话,神情有些错愕,两边都打?

  白衍就不怕出事吗?

  “待齐地的士族找到你这里!到时候便想办法,让他们把家业土地数量,先吐出来一些!”

  白衍看着吃惊的萧何,便收起竹简,还给萧何。

  不过还不等萧何说什么,这时候正堂外,一名急匆匆的将士便来到正堂内,对着白衍拱手打礼。

  “将军,东城有士族子弟聚众私斗,被打死之人,共有三人,伤者过百!”

  将士对着白衍禀报道。

  萧何听到将士的话,神情一肃,满是凝重的转头看向白衍,等待白衍的决定。

  “知道了!”

  白衍对着将士点点头,随即便让将士退下。

  萧何待将士离开后,看向白衍,皱起眉头。

  “将军,城内私斗,定是齐地士族与三地士族!如今死人,恐事情会引起大乱!”

  萧何有些担心,若是一开始,是在白衍的授意下,与荀朔派人挑拨城内士族的关系,那么此刻,随着死人,萧何担心事情会脱离掌控。

  城内士族,可不是百人私斗这般简单,要知道临淄一地人口数十万,若是引起所有士族参与进冲突的话,到时候士族中老一辈的人动手,可就绝非私斗这般简单,怕到时,整个临淄都要乱起来。

  “将军,可否要抓人?”

  牤大口吃着肉,看向白衍问道,只要白衍下令,他立刻就能带人,去把那些私斗的士族子弟给抓起来。

  “不急!”

  白衍面露沉思,随后看向萧何。

  “萧何,你带人去把参与私斗的士族子弟抓起来,切记,绝不能抓住他们为首之人……”

  白衍顿了顿,随后方才继续对萧何说道:“发生此事,定会有士族坐不住,不乏会有人来此!命所有小吏,将此事在全城张贴!”

  白衍的目的很简单,给少许士族足够的利益,散播足够的言论,挑拨所有对立的矛盾,发生不能和解的仇恨。

  当临淄城内的齐国百姓,全都不再相信个人或者某个士族的言论,当临淄城内的楚魏燕三地士族,全都抱团在一起,不再听从个人或者某个士族的劝阻!任何反对报仇泄愤,主张放下恩怨的人,最终都会被当做叛徒!

  那时候,临淄城内的士族,便不会聚集抵抗秦国,就连稷下学宫的大儒,都无法阻拦。

  “诺!”

  萧何思索间,也意识到白衍还不曾满意,连忙打礼点头,随后拿着鸡腿与竹简,转身朝着正堂外走去。

  半个时辰后。

  白衍的府邸门前,浩浩荡荡的齐国士族数十人,便聚集在府邸门外,见到白衍出来时,一些身着绸衣,撑着拐杖的年迈老者,连忙上前,颤颤巍巍的对着白衍拱手打礼。

  “武烈君!还请武烈君,为吾等氏族做主啊!”

  “对啊!武烈君,还请武烈君为吾等齐人做主啊!!”

  伴随着为首的老者出言,后面此起彼伏,络绎不绝的声音,不断响起。

  “窦老!”

  白衍对着为首的老者还礼,昔日进入临淄城后,白衍便在酒宴之中,认识这名老者,眼下看着这名老者,怒气匆匆的来到跟前,白衍连忙上前,搀扶这名老者。

  “窦老,私斗一事,白衍已有所耳闻,窦老不如先让其他人回去,人多眼杂,有何事,窦老且随白衍入府相谈!”

  白衍对着窦老说道。

  窦老闻言,连忙对着白衍点点头,想到是这么个理,毕竟白衍是齐人不假,但是如今也是秦国官员,于是窦老转头,让其他人先回去,自己与其他两名老者为代表,带着五名子弟,与白衍进府邸交谈。

  府邸内。

  白衍让徐师叫来侍女,端来茶水给窦老三人倒上,随后便听着三老你一言我一语的诉苦。

  “武烈君!楚魏燕士族,欺人太甚啊!来齐地临淄鸠占鹊巢不说,还欺吾等齐人!当真可恨!!!”

  窦老气得手脚都在打抖。

  木桌旁的其他两名士族老者,也纷纷附和,随后便让身后五名身上带伤的子弟,把事情经过,当着白衍的面说出来。

  白衍跪坐在木桌后,一边喝茶,一边听着那些鼻青脸肿的年轻男子诉说。

  听完所有经过,当得知死的三个人之中,有一人便是窦老的族人后辈,白衍有些诧异,随后眉头紧锁。

  “如此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