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孑与2
“千万别有这种心思,大唐别的不多,就是人多,我们饲养这些人两年,目的就在于这雷霆一击,结束之后,他们的作用就没有了。
你以后做计划的时候,也记着这样安排,只驾驭殷二虎他们五个人就行了,其余的不论。”
温柔点点头道:“钱多的好处就表现在这里了,人人都以为自己是被主人家重点笼络的对象,却不知自己在主人眼中只用一次。
这样一来,多少都会有一点抵抗诱惑的能力的。”
云初笑道:“我过来,就是想知道刘仁轨去哪里了?”
温柔道:“在司农寺草场边上的废石台,听说带着三百人日夜不休的在研制火药呢。”
云初喟叹一声道:“人海战术还是会起一点效果的,一个人一辈子不过三万天,试验火药这种事情,三百人只要不断地试错,就算不能弄出最好的方子,普通方子弄出来也不错。”
“事实上人家已经见到了效果,我老祖昨日曾经受邀去了废石台,他们研究的傀儡药已经可以炸响了,就是威力远不如咸阳桥上的爆炸。
既然方向是对的,所以,他们还在日夜不休的进行着,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看到新的成绩。”
云初还以为刘仁轨研究火药研究的入了迷,已经忘记了安业坊房屋交付这样的小事情。
回到县衙不久,刘仁轨居然就找过来了,人看起来非常的疲惫,但是精神非常得好,瘦的就剩下一双大眼睛了。
云初嗅嗅他身上的硝烟味道,对刘仁轨道:“跟咸阳桥上的烟火味道不太一样。”
刘仁轨一把推开云初,很认真的道:“别胡乱猜想,这件事不该是你知道的事情。”
云初摊摊手道:“你看,这就是我不愿意上战场的原因,两方人绞尽脑汁的想要弄死对方。
天知道会弄出什么样的杀人武器来,那一天跟着英公上了咸阳桥,看过吐蕃人的惨状之后,我是真的害怕了,什么样的力量能把人马撕碎呢。”
刘仁轨半点口风都不透漏,推着云初向外走,一边走一边道:“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今天是安业坊的百姓的大好日子,我们快去,别让他们失望。”
通过这样的三言两语,云初就明白了,刘仁轨的研发工作进行的非常顺利,也只有这样,他才会表现得如此亢奋,且不容人质疑。
长安县的人比万年县的人会办事,主要是此时的安业坊已经是一副人如潮涌,锣鼓喧天的喜庆模样。
还有一个精瘦的老者牵着一头同样精瘦的羊,一边吼叫着唱赞歌,一边还跳着滑稽的舞蹈。
最后,竟然有一面花花绿绿绿的万民伞插在刘仁轨的身后,这对官员来说,是非常高的荣誉。
刘仁轨也是笑的合不拢嘴,毕竟,裴行俭留下来的烂摊子,被他轻松就给解决了,让那些原本陷入绝望的百姓们死里逃生,这才有了这样浩大的超规格礼遇。
每一个拿到房子的人都邀请刘仁轨帮他们打开自家的大门以示尊敬。
于是,云初就跟在刘仁轨身后,如同喽啰一般的看着这个家伙一个人表演。
这种场面云初其实是很熟悉的,唯一缺少的就是吹鼓手记者,不过,看到温柔也站在人群里,云初就放心了,有这位流言兄在,刘仁轨的政绩,应该会被长安人给吹爆。
这可能是刘仁轨生命历程中最骄傲的时刻,比给他送钱还要让他高兴一百倍。
云初其实也挺高兴地,安业坊的房子差不多被裴行俭拆掉了一半,现在这一半建好了,另一半就显得很难看,如果云初愿意的话,另一半也能很快修建好。
这就是说,整个长安城的房地产都被云初牢牢地握在手中,只要他愿意,成为大唐首富不难。
不过呢,数一数历史上曾经出现的那些富可敌国的人,以前的好像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往后数,好像也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
富可敌国这四个字就已经把所有的问题都说干净了,在大唐,除过皇帝之外没人敢承受这个名号。
所以,人家刘仁轨就选择要名,还是清名,云初上一次交给他的安业坊的利润款,被老刘一个子不差的全部放在了长安县的钱库里。
云初现在的名声可比刘仁轨这个外来户好的太多了,自从他当上万年县的县尉之后,干的每一件事情都是有始有终的,吏部清吏司对云初的考评都是上上之选。
跟日子过得很愉快的长安县,万年县相比,大理寺的日子就过得凄惨极了。
吐蕃使团被灭门的案子的凶手徐大麻子本来已经被枭首公告天下了,现在又要重新查起。
这根本就是一桩无头公案了,就算有贼人,这个时候也早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而咸阳桥谋杀案又落在了他们头上。
据说大理寺少卿彭寿在亲自去了现场查看之后,就把自己关在官廨里一整天都没有露头。
他觉得这件案子不是他这样一个小官能触碰的案子,三百多吐蕃精锐中的精锐都被人家撕碎在了咸阳桥上,还只用了短短一盏茶的时间。
如果大理寺把这群人惹怒了,彭寿觉得这群人如果想干掉大理寺的人,基本上连一盏茶的时间都用不到。
英公似乎查出来了一些东西,他们却不敢上门去询问英公,大理寺卿在朝堂上才提了一句,就被李绩喝止了。
皇帝不但不帮大理寺,还严令大理寺只管查案,休得去叨扰英公。
没办法的彭寿,就把大理寺能动用的人手全部散出去,任何一点蛛丝马迹都不肯放过。
忙了半个月之后,除过一个自称参与了这场案子的人犯主动投案之外,他们一无所获。
再一次来到了大理寺监狱,彭寿瞅着架子上那一具破破烂烂的身体发呆。
他其实已经相信这个犯人说的,他对其余人犯一无所知的话,想到大理寺卿那张冷若冰霜的脸,他再一次揪住这个人犯的头发,瞅着他没有一丝光彩的眼睛道;“说,你的同伙还有谁?”
人犯呆滞的看着彭寿模糊不清的道:“你们不是说,只要主动投案,就既往不咎的吗?”
彭寿低声道:“只要你供出一些有用的东西,我就立刻送你去太医署治伤,还把给你的赏金一并给你。”
人犯转动一下浑浊的眼珠子道:“每一次,都是他们联络我,我真的不知道啊。”
“如何联络的?”
“不确定,有时候是我在食肆吃饭的时候,背后就有人跟我说话,等我转过人,背后的人已经走了。
有时候,在我睡觉的时候,就有人在窗外跟我说话,把给我的东西放下之后就不见了……
行行好,我真的只知道这么多……”
彭寿松开手,那个凶手的脑袋就再一次耷拉下来。
一切都陷进了死胡同。
彭寿无精打采的走出大理寺监牢,看到那颗老槐树下的荒凉公廨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一个大理寺任何人都不愿意提起来的名字。
第一百二十三章 第一场爆炸
人在困境的时候,往往才会思念英雄。
在大理寺上下快要被皇帝以及满朝勋贵们逼死的时候,狄仁杰这个原本就不普通的名字就自然而然的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脑海里。
这个时候,狄仁杰所有的怪癖,与不好的行为,因为他半年整理,判决三千宗案子的出色表现,而显得微不足道。
所以,在大理寺里,要求将并州法曹狄仁杰调回来的呼声不知不觉就高了起来。
“这么说,狄仁杰就要回来了?”对于温柔传递过来的流言,云初非常的感兴趣。
“现在只能说是呼声很高,现在,只要大理寺卿过了自己颜面这一关的话,狄仁杰就应该很快归来了。”
“我觉得大理寺卿辛茂将并不会把自己的颜面看的很重,毕竟,咸阳桥的那一声爆炸,已经危及到了大唐所有的高官勋贵们的安全。
所以,这个时候,即便是一根稻草,他也会拉住的。”
云初吧嗒一下嘴巴道:“早知道炸一下会有这个效果,我们早就该开炸了。”
温柔瞅着云初看了许久之后道:“我就没有见过比你更加胆大包天的人物。”
云初哈哈笑道:“人生如此短促,不活的精彩一些,如何度过这漫长的岁月呢。”
四月底的时候,棉花已经长到了一尺高,不论是城外盐碱地上的棉花,还是城内工地上的棉花,长势良好。
因为刘仁轨忙着折腾炸弹呢,所以,万年,长安两县的棉花事宜都落在了云初一个人的身上。
也就在这个时候,棉花作坊终于修建完毕,四千名让刘仁轨与云初背负了极大臭名声的纺织女工,也终于被安置进了作坊。
与此同时,当初从胡人手中买来的那一大批棉花终于产生了第一批成品。
产品共计有白叠布,以及白叠布染色之后制成的棉袄,棉裤,棉衣,棉鞋,棉帽也有了第一批库存。
只可惜数量还是太少了,不符合官府的采购数量。
这是早就能预料到的事情,所以,被兵部侍郎批评之后,云初也没有当成一回事。
棉花还在地里长着呢,没有那么多的棉花,他也不可能凭空变出那么多的棉花来。
兵部侍郎的批评是一件很没道理的事情,云初并没有当场顶撞这个人。
庞大的军品采购计划跟他这个主官军品的兵部侍郎一点关系都没有,不管谁在那个位置上都会恼怒一下的。
而且,人家兵部侍郎走的时候想要拿走一百套军品试验一下,还被云初当场拒绝,还声称,想从库房里拿东西需要刘仁轨的批准。
堂堂正四品上的高官,被云初如此毫不留情的拒绝,满世界指责刘仁轨,云初是两个混账,也就情有可原了。
对于这些人云初是不怎么理睬的,一旦长安县,万年县多建立几个军品工厂,会从这位侍郎手中拿走更多的权力跟利益的。
虞修容的肚子越发的大了,肚皮被孩子撑的很薄,青色的血管蚯蚓一般浮现在薄薄的皮肤下面,看的云初心惊胆战的。很多时候云初都怀疑,她的肚皮会在某一天突然炸开。
两辈子人第一次有自己的孩子,云初非常期待自己的孩子能够早早降生。
瞅着孩子的小脚又在虞修容的肚皮上蹬出来一个鼓包,云初连忙用手按下去,可惜,孩子又换了一个地方蹬……
娜哈也非常担心侄子会把嫂子的肚皮蹬破,也就在一边帮着哥哥按住。
按着,按着,云初跟娜哈都觉得不太对,谁家孩子能一口气顶起四个包来呢?
云初脑袋上的汗水唰的一下就流淌下来了,他知道自己来这世界的方式神秘的不可思议,他不知道自己的基因会不会在来这个世界的时候产生变异……
于是,在他的脑海中,一个生长着四条腿的孩子活生生的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同样被云初灌输了一脑袋的神奇怪异事件的娜哈,瘪着嘴就要哭,她脑袋里出现了一个长着三头六臂的孩子。
虞修容见他们兄妹的表情不对,就笑道:“我问过了,孩子在肚子里就是会乱动弹。”
云初瞅瞅窗外的天色,喊了一声备车,就让娜哈帮嫂子穿好衣衫,今天,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他也要进皇城找傅九鼎老爷子去救命。
马车备好了,云初抱着虞修容上马车,虞修容就说了一句无碍的话,就被云初呵斥了一顿。
虞修容从来没有见过自家一向沉稳如山的丈夫会惊惶的连声音都变调了。
也就乖乖的闭上嘴巴。
娜哈才要哭,就被云初拍了一巴掌,生生的给止住了,不过,她一头钻进了马车,死活要跟着嫂嫂去看大夫。
云初这一紧张,整个云家都不得安稳,崔氏更是满头大汗的跪在院子里就开始拜佛。
刘义的手颤抖的厉害,几次,才把门闩抽开,抽掉门槛,让马车快点离开云家去皇城太医署看病。
云初亲自赶车,他尽量让马车在跑的平稳的状态下尽量的快。
紧赶慢赶,终于在皇城就要关门的前一刻进入了皇城,马车才到太医署的院子里,云初就高声喊道:“医丞救命啊,医丞救命啊。”
已经下了差,正在官廨休憩的傅九鼎听云初叫唤的惨烈,鞋子都来不及穿,光着脚就到了院子。
听云初兄妹结结巴巴的把事情说清楚之后,傅九鼎看云初的眼神就变了。
好在娜哈已经声泪俱下了,傅九鼎没让虞修容下马车,就拉着她的胳膊诊脉。
虞修容本来不害怕的,可是被云初兄妹的模样给吓到了,此刻脸色煞白,也战战兢兢的。
傅九鼎给虞修容摸了脉之后,瞅着云初道:“你也是我太医署的医正,连诊脉的本事也没学会吗?”
云初擦一把额头上渗出来的汗水,连忙道:“我夫人身体可好,孩子可还健康?”
傅九鼎没有理睬云初这个蠢货,而是笑吟吟的朝虞修容拱手祝贺道:“恭喜夫人,夫人腹中乃是一对双生子,一脉为阴,一脉为阳,应该是以对男女。”
原本被吓坏的虞修容听了傅九鼎的话,谢过老医生之后,小声道:“妾身也觉得应该是双生。”
傅九鼎回头看看云初再对虞修容道:“夫人身体强健,腹中胎儿脉搏强劲有力,不需要看什么大夫,更无需吃什么补药,最重要的一点是莫要被家中的庸医戕害。”
虞修容连连致谢,傅九鼎低声道了一声“丢人啊”就赤着脚回房间了,还把房间门关的非常大力,看样子非常非常的生气。
此时,六街上的钟鼓已经开始响了,这一下子,云初一家是出不了皇城了。
狂喜的云初让杂役将马车赶走,自己搀扶着虞修容领着娜哈朝自己的公廨走去。
那里还有一张床,老婆跟妹子今晚可以先凑合一下。
至于自己,不睡觉都没有问题。
这是虞修容第一次来丈夫办公的地方,处处都透着好奇,不愿意躺床上,就在娜哈的搀扶下在院子里左看看又看看的,参观的很是开心。
云初从小食堂打来了不少的饭食,一家三口,就坐在一株不知道长了多少年的何首乌藤边的石桌前开始吃饭。
虽然小食堂里的饭在皇城里还算不错,比起云家的饭食,或者大食堂的饭食终究还有很大的差别。
虞修容跟娜哈两人吃的很高兴,毕竟,这官饭,不是谁都能吃上的。
云初一个人灌了三壶酒,才算是狂跳的心境压制了下去,也终于彻底接受了自己将有两个孩子降生的喜讯。
娜哈只要悲伤的心境去除了,胃口就会大开,当然,她悲愤的时候胃口也很好。
今天悲喜交加之下,自然要多吃一些饭,才对得起受损的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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