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真费事
看着贾云通面无血色的脸上冷汗直流,易书元心中暗笑,吓死你丫的!
一边的白衣女子若有所思,今晚上就在这厮睡梦中按照易先生的说法去吓他!不过阴司可怕的刑罚长什么样呢?问易先生他会告诉我么?
旁人自然不可能知晓何欣的想法,贾云通则完全沉浸在对阴间的可怕想象中。
“可,可有补救的办法?”
贾云通这句话一出口,易书元微微叹了口气,真悔就不会这么问了,终究还是因为怕。
“易某说过了,只能自救,我易书元不过是一介撰文的小吏,如何能救你呢?”
易书元已经将兴趣转向补足县志的细节了,贾云通这厮颇有些死猪不怕开水烫,看来只能让阴间的刑罚教教他做人了,嗯,到时候是做鬼。
谁知道易书元这句话落下,贾云通深吸一口气后忽然说道。
“我有要事要说,但只说与先生你听!请先生进来!”
易书元微微一惊,还真被他鼓捣出来一些东西?他看向一侧的牢头。
牢头表情极其纠结,这似乎案情要有突破?开不开门?贾云通虽惨但也两百多斤,易先生一个文弱书生单独进去肯定不行。
犹豫再三之后,牢头选择打开牢门。
“我必须得在边上看着,这条规矩万不能坏了!”
第39章 天赋异禀
大概又过去一刻钟之后,易书元离开了地牢,贾云通的牢房里只剩下了他和一旁的何欣,看着贾云通那频频四顾,患得患失中带着担惊受怕的样子,何欣忍不住“哼”了一声。
谁知这一声竟似乎被贾云通听到了,引得他身子都都是微微一抖。
这下何欣立刻来了兴趣,使尽浑身解数想要现身吓吓贾云通,可惜之后不论她怎么努力都没有效果。
不轮何欣如何拳打脚踢,贾云通依然在惊慌中茫然四顾,气得她忍不住喊了一声。
“啊,气死我了——”
这一喊,贾云通又是一抖,一下子缩到了床下,裹上了埋在干草里,一边发抖一边求饶。
“姑奶奶,我已经认罪了,放过我吧,姑奶奶饶命啊……”
看得何欣在那愣愣看着他,一时间陷入了迷茫。
……
地牢外,牢头亦步亦趋地跟在易书元边上,他送到了地牢外都不停,还一路随着他走入县衙范围,到了无人的走廊,这才担忧地开口了。
“易先生,方才之事……”
牢头欲言又止,甚至有些后悔刚刚跟着易书元一起进到最里面的牢房那了,这会真是恨不得给自己两耳光,让自己这么多事!
易书元也在想着刚刚的事,听到牢头的话他也明白对方的忧虑,于是笑安慰道。
“六爷不必多虑,此事你知我知便可,你也无需向任何人提起!”
易书元说着,又强调了一句:“记住,是任何人!”
牢头如临大赦,赶紧向着易书元不断作揖。
“是是是,多谢易先生提醒,多谢易先生提醒,我一定谨记先生教诲,谁那都不说!不,根本就没这回事!”
易书元点点头后迈步就走,然后发现牢头还下意识跟着他走,不由停下来好笑道。
“六爷,我要回去办公了,你也请回吧,地牢那少不得你!”
“啊?哦哦,是,那先生慢走,我就告退了!呃,可牢里有鬼呀……”
“哈哈哈,那何欣姑娘也是明事理的,安心回吧,不会有事的,只要六爷平日里没做什么亏心事就行了。”
“哎……”
牢头再次拱手,然后转身离去,走几步还回头望望易书元,看得易某人既有些无奈又有些感慨,也不知道这牢头是在担心刚刚听到的事情,还是在担心撞鬼。
易书元也转身往文库的方向走,只是神色迷离若有所思。
刚刚从贾云通那了解的事情,易书元暂时不打算说出去,他相信牢头也不会。
这案子或许现实一点说,对于元江县和林县令而言,比较好的结果是贾云通被处以极刑,林县令被嘉奖一通,之后就可能草草收场了。
若真是这样的话,易书元也没必要让人微言轻又心有顾忌的好人,内心承受更多的煎熬,就当故事中关于他们的那一部分已经结束了吧。
易书元的眼神重回清澈,看着前方大步走去,毕竟就算是他易某人自己,若非已与常人有所不同,易地而处也很难说会做出怎样的抉择。
“唧唧~~唧唧唧~~~”
鸟鸣声吸引了易书元的注意。
过道一侧的花坛小树上,几只小鸟正叫得欢,易书元寻着叫声走了过去。
似乎是易书元惊到了小鸟们,让它们全都拍着翅膀飞了起来,但飞了一圈竟然又转了回来,绕在易书元身边飞了几圈,叽叽喳喳一阵欢实。
不过易书元的视线却看向了远处,原来前头就是县衙的校场了。
说是校场,其实就是一个县衙内部的小广场性质的空地,三班衙役和捕快一般在这里起晨操练武艺。
易书元心中一动,就这么很自然地迈开脚步走了过去,武学之道对他而言算是看得见摸得着的,也不妨多尝试修习一下,也算是一种防身手段。
此刻只有一些勤勉的差役在活动拳脚,大概也就六七人,看衣着全都是快班的捕快,在那舒展着手臂相互聊天,显得心情不错。
“前阵子抓那恶商的时候受的伤似乎是好了不少了!”“我这也觉得好受了一些。”
“嘶,还是不能举重物,先活动活动吧!”
在一群人活动拳脚的时候,校场边上有一个意外来客正在走过来,正是易书元。
有人见到易书元走来,身为捕头的杨平忠不由面露诧异,但略微思索过后还是先一步带着笑容朝易书元喊道。
“易先生可是这校场的稀客啊,可是来散步的?”
边上也有捕快带着笑意起哄一句。
“易先生可要小心啊,这边刀剑无眼,万一哪个手没捏稳伤了先生可不好了!”
“胡说什么?易先生请勿要在意,这些个家伙就是欠打!”
易书元已经到了近处,一抖袖口伸出双手,向着杨捕头那边拱了拱手笑道。
“我易某人就不能是来练武的吗?”
“哈哈哈哈哈……先生说笑了!”
“哎呀易先生,您那细指头捏捏笔杆子就行了,刀剑怕是拿不动的哈哈哈哈……”
杨平忠转身就朝着说话的人踹了一脚,那捕快直接被踹得凌空飞出去一丈多远,“砰”的一声摔在地上,抱着屁股开始嚎叫。
“哎呦~杨哥您下手也太重了!”“哈哈哈哈哈哈活该啊你……”
“哈哈哈哈哈……”
其他几个捕快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而杨平忠则歉意地对易书元回了一礼解释道。
“易先生别看他们嘴碎,其实心眼都不坏,都是元江县一方水土长起来的混小子,没有多少繁华大城那边坏习惯。”
易书元看得心头直乐,当然不会把那几句话放在心上,文人与武人之间相互都有固有印象,况且是几句无心的玩笑话。
“不说笑了,为修撰县志,易某想要加深一些事物的了解,一如这武功路数和拆招方式,也好将那天夜捕凶犯的细节写个清楚!”
我说我的来意和习武有关你们不信,非得找个符合身份的由头,易书元也是这种身份与目的不时转换的现实也十分有趣。
不过一听到易书元的话,几个捕快顿时眼睛一亮,地上的那个都不嚎了,一溜烟爬了起来。
一群人全都围到了易书元身边。
“这个好!”“不愧是易先生,做事就是细致!”
“易先生,这县志中可会出现我等的名字啊?”“对啊,能有名字吗?”
看着凑过来的人一脸的期许,就连杨捕头都面露期待,易书元便临时起意地回答道。
“名字嘛,自然是有的,非但有名字,易某还会将你们擅长的武功路数给写上,那一夜的抓捕过程可不能少,得往精彩处写!”
这对于易书元来说完全是举手之劳,虽然一般而言这种地方是略过的,但他有自信加上名字也不会让他的文稿显得冗余,反而能充实信息。
而听闻此言,几个捕快的开心之情溢于言表。
“哈哈哈太好了!”“那我们是不是也青史留名了?”
“想得美!”“哎,杨哥你不也乐开花了?”
“别得意忘形了,刚刚是谁还取笑人家易先生呢?”
之前被踹了一脚的捕快赶紧凑到易书元身边郑重作揖,连着拱手三下。
“易先生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刚刚都是无心之言啊!”
“没事易先生,您就别记录他的事好了!”“对,不用记他!”
“唉唉哎,你们不帮我说话也就算了,怎地落井下石呢?找打!”
一群捕快相互之间逗乐着打闹起来,明明是一群大人,却给易书元一种很有活力的感觉,只觉得其实很多人虽然长大了,但一颗童心未泯。
易书元忍不住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气氛真好!
“哎,易先生笑了,笑了就是原谅我了!”
那捕快赶紧这么说着,但看向易书元的时候脸色明显还有些紧张,玩笑归玩笑,他真怕易书元单独漏下他。
“无需担心,易某不会漏下任何一个人,不但有杨捕头,有你们,还得有教头和县尉大人。”
“好了好了,易先生若是小气之人,哪会给你好脸色啊?易先生,可需我等做什么?”
杨捕头心里美滋滋的。
听到杨平忠这么说,易书元也不客气。
“易某需要了解武学方面的细节,更需要看看你们擅长的武功路数,这才方便在下一个门外汉想象出那种拼搏的时刻,嗯,越详细越好……”
“嗯,总的来说就是易某对武功了解太浅,希望能了解得更透彻一些,对武功有一个准确的概念,才能抓住脉络!”
杨平忠不由皱起眉头,这好宽泛呀,不过易先生一个不懂武功的人,确实也只能这么形容,该怎么让易先生理解武学上的事呢?
苦思冥想之间,杨平忠忽然眼前一亮,指着那边笑道。
“易先生,您的要求,有更合适的人来帮忙了!”
那一边,一个身形略微有些佝偻的老者负背走了过来,正是元江县武练教头。
“什么事吵吵嚷嚷的啊?”
老教头虽然年事已高,但声音中气十足,一群人嘿嘿笑着看向他,而他则诧异地看向了易书元。
“这不是易先生么?先生不在那文库修撰县志,来校场是要散步?”
不等易书元回答,已经有捕快抢答了。
“教头,易先生要把我们都写进县志呢!”“对,先生说要把我们抓捕凶犯的细节都写出来呢,我当时可是用了一招直捣黄龙打中了那败类的后心!”
杨平忠赶紧走近老者几步低声解释了几句,让老教头的眼神越来越亮,随后看向了易书元。
“那可太好了呀!易先生有什么不懂的只管问我,他们这些兔崽子哪能说得清楚啊,来来来,先生过来,先让他们操练几手给你看看!”
“还愣着干什么?捉对打呀,嗯不对,既然是要写捉拿凶犯,这样好了,你们所有人一起上,围攻你们捕头,就这么定了!”
杨中平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些许紧张。
“唉唉唉,且先打住,教头这样不好吧……”
但老教头已经拉着易书元往后退开了,而周围的捕快全都摩拳擦掌,不怀好意地靠了过来。
“嘿嘿嘿,杨哥对不住了!”“捕头,您可准备好了?”
“嘿嘿嘿嘿……”
“你们敢?”
“弟兄们,上啊——”
“哎呀!”“快打!”“砰”“砰”“哎呦——”
校场上瞬间打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