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目水金
“不过这一次见到何仙姑教穿山甲修道,就在穿山甲嘴里知道,原来你在这里历劫。”
少女见崖上的鬼差置若罔闻的架势,立马大喊:
“我是龙三啊,你难道忘了,你没瞧见我化作的人形与你家娘子一般无二吗?”
“还有你可是答应过我,要为我做三件事的,这些你都不记得了?”
席正先眸光低垂,平静开口:
“龙三公主,阳间的费长房已经死了,如今在你面前的是身为鬼差的费长房,你那三件事,只怕已经无人为你做了。”
“好你个费长房,竟然不守信用,亏我方才还在何仙姑面前帮你说话,去骂穿山甲是个妖精。”她气的柳眉倒竖。
“穿山甲本来就是妖精,你不过是说实话罢了,并且,就以他因私情而想入正道,迟早有一天,也会因私情重入魔道,最后,多半又将为情之一字,落得个不得好死,魂飞魄散的下场。”
这位龙三公主闻言,眼底情不自禁的浮现一抹冰冷的暗芒。
“从一开始的爱而不得,到最后的为情所灭,当真是死得其所,让人看的倍感心悦。”席正先不紧不慢的诉说着。
“额你的母亲因为穿山甲而死,现今这般记恨穿山甲,还说你不是原来的费长房。”龙三公主带着刁蛮的语气说道:
“我不管,我要你下来陪我玩。”
“铁拐李等人都说想要成仙,便要摒除尘俗杂念,无牵无挂的修行,所以,仇也好,恩也罢,皆为杂念,我已然全都放下,是以要想有人对你报恩,尽管去找铁拐李他们。”席正先声音低沉:
“至于穿山甲,无论心中有无恶感,都不影响我爱看他死无葬身之地的心情。”
话落,一个身穿绿衣的红发女妖冒了出来,她娇媚的开口:
“这不是东海的龙三公主嘛,真是够巧的,听闻你与八仙中即将归位的第七仙费长房有恩,就不知道他会不会真的如此铁石心肠,眼睁睁看你殒命当场。”
椿树精双手成爪,挥使阴寒妖力朝龙三公主抓去。
而龙三公主手上显化出一条长鞭,迎敌之际,不忘向崖上喊了一声:
“刚才让你下来陪我玩,都是逗你的,你千万别下来,不然所遭受的一切都会化为乌有。”
旋即,她便与椿树精交手,在这过程之中险象环生,似是随时都可能死在椿树精的手下。
几个呼吸间,龙三公主终究是道行不深,被椿树精抓伤手臂,又被一脚踢中,飞出十余丈后倒地不起。
椿树精再一跃而起,悍然对龙三公主打出绝杀的一击,可狰狞的妖爪就在其脖颈之处停下。
“费长房,你修的是什么道,莫不是就修出了一个冷酷无情,忘恩负义?”
椿树精掐着龙三公主的脖子,走到云淡风轻的席正先下方,冷声道:
“我还真就不信,你如此冷漠无情,就这么看着对自己有恩之人被折磨的痛苦而死。”
她说话之间,另一只手就在龙三公主身上划出一道血痕。
“啊!”
龙三公主发出痛苦的惨叫声。
席正先幽幽地道:
“椿树精,你要是能把这个龙三公主杀了,我便如你愿,从这崖上下来,如何?”
两人一听,神色微变,椿树精不由地放下双手,而‘龙三公主’则一脸阴沉的问道:
“你是如何发现的?”
“发现?我只是单纯的不在意,是人便会死,仙佛、妖魔也不例外。”席正先俯视而下,略带玩味的开口。
‘龙三公主’听后,冷哼一声,身上光芒一闪,化作一个面相丑陋的青年,赫然是穿山甲。
“长的丑,心不善,想的却美,欲与漂亮的仙女成就一世情缘。”席正先悠然道:“你就说一说,你有哪一点值得何仙姑心悦于你?”
不等穿山甲回话,又道:
“算了,还是别说了吧,除了一副有碍观瞻的容貌之外,你一无是处。”
穿山甲听的怒火攻心,咬牙切齿的道:
“你长的好又能如何,就因为所谓的仙骨,所谓的命中注定,你遭受诸般苦痛,从一个嫉恶如仇的孝子,变成了一个无情无义、麻木不仁的冷酷自私之人。”
“嘴巴倒是很利索,你说的还真就是实情。”席正先漫不经心的说道:
“不过我总感觉,对于你这种情大于天的妖精来讲,心中只怕会认为自己是天底下最为痛苦的存在,恨天恨地,只觉得世人都亏欠于你。”
穿山甲怒意勃发,大喊道:
“够了,凭什么都说仙、妖不两立,哪怕妖怪想改过行善,也被他人所不耻,还有仙人为何不能谈情,天庭又为何要定下如此天条。”“无趣,你的这些话,去跟那些个仙人说,我可从未有什么成仙之心。”
崖上的席正先身形虚淡,穿山甲身形一僵,却是不知何时眉心多出一个红点。
“不过你应该没机会了,谁让你就这么出现在我的面前,你不死,谁死?”
穿山甲身形溃散,就此灰飞烟灭。
席正先的身影忽地显化在崖下,他负手而立,淡道:
“第二个。”
椿树精戒备万分,双眼微眯:“挨了四十六日的五雷轰顶,竟还有这般道行,不过你也合该遭受此劫。”
她一拍腰间布袋,袋口顺势张开,放出百名怨气深重的千年厉鬼。
瞬息之间,山巅之上,阴风大作,鬼气大盛,突现鬼哭狼嚎之音。
“百名厉鬼,何足道哉。”
席正先抬手,掌心雷光四溢,“轰”的一声,厉鬼尽被雷霆扫灭成空。
椿树精瞳孔地震,不禁开口:
“费长房,你尚未成仙,哪来这么强的法力?”
“不想着逃跑,还问出这般蠢笨不堪的问题,你这妖精活在世上也是多余,早死早超生吧。”
席正先心念微动,一道天雷落下,直接将椿树精劈成飞灰。
“我向来心善,便不留你魂魄,让你继续祸害他人。”
第174章 贫道杀你,只需一招
两日后。
吕洞宾和何仙姑望着空无一人的崖上,脸色沉重,又向四周看了看,还是没发现有什么人影。
“明日才是五雷轰顶结束之日,长房怎么不见了?”何仙姑蹙眉道:
“如今我更是算不到有关他的任何事。”
“看来你同样也是一掐算费长房所在,得到了便是一片虚无。”吕洞宾眉头皱的更深。
少顷,两道光芒落下,赫然是铁拐李和汉钟离。
“拐李兄,你们不是在此照看费长房的吗?”
汉钟离开口回道:
“老君召我们回天宫,说费长房除了要遭受五雷轰顶之外,还要被百鬼所咬,直至肉身被百鬼所噬,方能一劫还一劫,真正的成仙归位。”
他说到这,望向四周,惊疑不定的继续道:
“费长房呢?难道他已经被百鬼咬的肉身尽毁?”
“我与仙姑刚来不久,也没发现他的踪影,只看到崖上留下的阴阳令。”吕洞宾摇头道。
铁拐李一听,便开始掐指演算天机,此法正是但凡成仙了道之辈,皆会的术法,名为一指透天罡。
少顷,他满脸的讶异:
“既算不到费长房的吉凶和生死,更算不到他的方位,演算下来,只觉得世上并无此人,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当天晚上。
逍遥居,竹楼之中,齐聚六仙,他们皆流露出凝重之色。
突然,蓝采和开口:
“费长房该不会是被人害的形神俱灭了吧?”
“或者直接没能熬过五雷轰顶,从而身死道消?”张果老也道。
“我下了阴曹地府,还询问了阎罗王,他说并没见到费长房的魂魄。”铁拐李长叹一声。
“费长房会不会没死,不但没死,还熬过了五雷轰顶,甚至提前躲过了接下来的百鬼噬咬之劫。”吕洞宾不断猜测:
“定是认为我们在欺骗他,而他本来就没有放下心中的仇恨,怕是更不认为曾经犯下的杀戒有错,如今为了朋友之义,情愿遭受五雷轰顶,成仙归位,可却要遭受什么百鬼噬咬之劫,以他的脾性,如何能忍。”
“所以,这才消失的无影无踪。”何仙姑疑声道:
“但就以他尚未成仙的道行,是怎么躲过我们的演算的?”
“自从费长房入地府当鬼差,我就发现是越来越看不透他了。”汉钟离摇了摇扇子:
“上次出现救仙姑你时,所展露的道行法力,便让人咂舌不已,后又在阴曹地府待了二十年,只怕这修为更让人难测。”
“费长房的道行不管再怎么精进,身上的杀劫不消,便注定无法成仙,又如何拥有能够遮掩天机的法力?”蓝采和随口一问。
其余人不约而同的望了过来,齐声道:
“由道堕魔!”
正在这时,逍遥居的大门被一股黑风撞开,再出现一阵大笑之声。
“哈哈哈,八仙之中的六仙尽在此,不枉本教主一阵好找。”
众人起身向外看去,便看到一个身穿黑袍,留有胡须的中年人,不由地脱口而出:
“通天教主!”
“哼,连杀我好几位心腹,猫捉老鼠的游戏,本教主已经玩够了。”通天教主眼中很是惊异:
“阻止八仙聚义的一仙一妖中的一妖,居然就这么死了,真让本教主吃惊,原来所谓天数也不过如此,那么.我还有什么闲工夫慢慢算计伱们。”
他说到这,衣袍无风自动,祭出一架魔气厚重、血煞滔天的天网,瞬间将逍遥居网住。
“本教主的诛仙网已将这座竹楼封印,让你们与外界与世隔绝,可谓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通天教主露出冷笑:
“但凡入了本教主诛仙网的生灵,无论仙、妖,要不了一时三刻,便将化作一摊污血。”
吕洞宾面对诛仙网所爆发的蚀仙体,损元神的魔光,大喝一声:
“诸仙友,助我!”
其余人闻言,便见吕洞宾掌心浮现一个冒出佛光的卍字,不禁精神一震,齐齐运使全身法力,灌入吕洞宾体内。
“佛手印!”
一道佛韵流传,散发博大恢宏的金色手印从吕洞宾掌心处飞出,轰然印在诛仙网上。
通天教主脸上充满嘲讽之色:
“区区一道佛手印,如何能抵挡本教主的诛仙网,也不过是让你们苟活到明日。”
话音刚落,传来一道莫名的叹息声。
“唉。”
“好胆,看到本教主,竟然还敢在此滞留。”通天教主扫视四方。
“我算是明白,你这种人,为何沦落到今日这般田地。”一位身披黄袍,身形虚幻不定的年轻道人显化在通天教主的不远处。
“费长房,没想到是你!”
席正先摇头失笑:
“通天教主,贫道一直很不明白,就凭你现今的修为,杀了铁拐李他们真需要这般费力吗?”
“就算是动用所谓的法宝诛仙网,竟还让他们有喘息的机会。”
“还非要彰显什么高手风范,看这些人一个个在你的手段之下,束手无策的相继毙命。”
“你这种人到现今都没死,真亏你有一身还算不差的实力。”
通天教主打量着虚幻不定的年轻道人,嘲弄道:
“无知小儿,岂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莫不是以为练出一身歪门邪道的幻法,诡异的敛息和遮掩天机之术,便能在本教主面前猖狂?”
他浑身气机勃发,天象骤变,乌云压顶,漫天魔气覆压而下,悍然打出噬人心魄,催山断岳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