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目水金
“你这徒弟,贫道当真是没收错。”席正先脸上的笑意浓郁:
“行了,今日我们师徒好生喝一顿,顺便考效你的神通道法。”
“恩师有命,弟子不敢不从。”太平满脸笑容的回道。
第199章 为天地正道,不得不如此(主世界)
百年后。
席正先负手站在太虚山之巅,静静地望着漫天云海。
一道人影落下,就见玄城出声宽慰:
“黄天道友,还请节哀,谁又能想象的到,令徒竟会走火入魔。”
“人各有命,不必多言。”席正先古井无波的道:
“是贫道思虑不周,传了一门道法给太平,这才导致他身死道消。”
玄城长叹一声:
“唉,你们师徒还真是道痴,整个仙界,要论对修行的痴迷,就属你们二人,都已得道飞升了,但还是常年闭关。”
“轩辕陛下,听闻此事,还让我代他向你慰问一二。”
“为道生,为道死,算是死得其所,道兄不必再说。”席正先神色平静的道。
“那贫道先回去了。”
玄城面色沉重的离去,谁又能想象的到,天纵奇才的太平道人,突然就因走火入魔而亡。
这时,眺望云海的席正先眸中深处闪过一丝奇芒,心道:
“太平啊太平,伱的道途不在这一方世界,索性就让为师送你去一方大千世界,不然反倒会被为师所累。”
“霉、祸、灾、劫,所谓立身之处,祸及一方,杀劫临身,祸绝一界,在这一方世界,将近两千年了,为师都险些忘记了自己是荧惑劫体。”
“算一算时间,距离仙三剧情,还有百余年,倒有一件事,令贫道无比好奇。”
旋即,席正先回到竹楼静室。
与此同时,蜀山。
一座玄黄之色高塔内,五位气机沉凝的中年道者面色凝重,他们赫然是掌门清微与元神、净明、幽玄、和阳四位长老。
“祖师传下来的《至净法》竟有如此遗祸,诸位,你们说该如何是好?”脾气最为火爆的元神长老开口道。
“《至净法》虽是惊世法术,但终归不是完美无缺的仙术,经过这么多年汲取天地邪念和净化各种妖邪之气,还有历代修行此术迫出的邪念,如今积少成多,难免不会让邪念拥有自身的灵性。”
“从近些年来这邪念的行事作风来看,要是继续下去,只怕是会为祸苍生。”
清微他沉吟半响,继续道:
“为今之计,只有施法镇压邪气,再封禁《至净法》,并将至净塔上的符咒解除,不给邪念任何壮大之机。”
四大长老闻言,不由地点头,既然如今无任何手段磨灭邪念,那只有这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少顷,五人来到至净塔顶楼。
就见顶楼既有深沉厚重的魔气,又有阴冷凶厉的妖气,还有最是蚀人心智的幽邃邪气。
高处则有一个丹丸大小的乌黑光团在沉浮。
五人对视一眼,没有丝毫犹豫掐诀施法,挥发一身的法力,想要强行将乌黑光团镇住。
却见乌黑光团立即用妖邪之气进行抵御,再出现一句莫名之音:
“蜀山后辈,你们是要卸磨杀驴吗?”
“为天地正道,不得不如此。”清微竖起的剑指,勃发出更加深厚的法力。
“笑话,要不是有我在,谈何天地正道,当年蜀山第七代掌门因情出走致蜀山混乱,妖魔来袭,是我初获灵慧,人前显圣,协助蜀山弟子修成《至净法》,从而能修为大进,打退妖魔。”
“两百年前,天妖皇率妖界众妖进犯人界,其实力过于强大,蜀山派数千弟子不能降服,亦是我施法迷惑群妖,引之入至净塔,再与蜀山弟子里应外合,将这些妖孽炼化。”
“我屡屡救蜀山安危,你们这些后辈,莫不是要忘恩负义?”
元神长老怒道:
“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装下去?你假借塔灵之名,帮蜀山弟子修行《至净法》,只为了吸取邪念壮大,当年天妖皇来袭,当代掌门本想引之入锁妖塔,你是极力相劝。”
“这些年来,你不断撺掇蜀山弟子下山捕捉妖魔来至净塔净化,只怕都是为了妖邪之气,想要进一步成长。”
“近些年乃至不惜私下传授魔功,给门中弟子习练,就为了汲取他们身上的魔气邪念。”
塔顶再响起一阵莫名之音:
“我从至净塔诞生而出,自称塔灵有何不妥?汲取天地邪念,净化各种妖邪之气,亦是我的本能,是在为天地做善事,又有什么不对?”
“至于传授魔功,我不过是见到心术不正的弟子后,提前给了他们一个入魔的机会,也是在为蜀山派剔除这等不肖弟子,你等更应该感谢我才对。”
“再者,也可废物利用,化作我的修行资粮,难道不是我与你等合则两利的好事吗?”
“孽障,还在妖言惑众!”清微大喝一声:
“蜀地弟子听命,速速结阵,镇压妖邪。”
却见塔外数千弟子早已结成阵势,一听掌门令,迅疾启动五灵大阵,澎湃汹涌的阵势猛烈的压在塔顶。
“好一个恩将仇报,翻脸无情,但我若是被你等轻易镇压,岂不是在说这么多年我都白过了。”
乌黑光团大放黑色魔光,瞬间整座塔都化作乌黑之色,也有蚀人心智的邪气扩散而出。
十几个呼吸间,塔外数百名弟子身躯摇摆不定,脸上不受控制的浮现喜怒哀乐等表情。
就在这个关键时刻,一道虹光汇入塔顶,再显化出一位黄袍年轻道人。
清微等人神色一凝,尤其是看到他身上的黄色道袍,还有似熟悉又陌生的脸庞后,眼底不禁浮现一抹激动。
席正先悬于半空之中,伸手往乌黑光团一按,深重的魔气和浓郁的邪气如潮水一般退去,至净塔迅速恢复玄黄之色,众多蜀地弟子相继力竭倒地。
而塔顶的元神长老见乌黑光团被制住,赶紧拿出一个盒子状的法宝。
随即,乌黑光团一下子掉落进盒子内。
“弟子拜见祖师。”
席正先飘落而下,淡道:
“你们认识贫道?”
清微恭敬的回道:
“初代祖师留有您的画像,每一代弟子入门,皆要先拜见您。”
“《至净法》有缺,是贫道考虑不周,如今为你等封禁,到时候寻个良机,找到一位有缘之人,送往神界天池净化,这遗祸便可除。”
“祖师,不知有缘之人,何时才会出现?”元神长老出声询问。
席正先双手背负,道:
“一百多年以后,届时,你等修为足够,自是能算到有缘人身在何方。”
“凡俗之事已了,贫道也该离去了。”
说罢,身形虚淡缥缈。
“弟子恭送祖师。”
却见席正先转眼之间直接身化剑光,飞纵在虚空之上,他脸上还挂着略显深沉的笑意,暗道:
“女娲后裔,诞下子嗣,要不了几年,就会褪去神体,灵力慢慢减弱,逐渐衰老,落得个灵力衰竭而亡的下场。”
“贫僧以妖魔之气和邪念化出来的分身,已然摆脱了仙凡令的桎梏,再加上道劫钟遮掩天机,倒是能有充沛的时间去解析女娲后裔的血脉神性。”
第200章 娲皇爱世人,是予之平等的大爱,而非让你等因私情而生大爱
三日后。
一位二十岁上下,气质似真似幻,面容俊美的白衣僧人走进一个名叫南诏的小国。
不多时,就来到一座香火鼎盛的女娲神庙。
神庙后方庭院之中,一个身材高挑,容貌姣好的紫衣女子正喝着伶仃大醉,就算如此,她依旧一杯又一杯喝着酒,好似不将自己醉死,便誓不罢休。
“因一个情字,成为历代女娲后裔灵力最盛之人,又因一个情字,成为最为薄凉自私之辈,无论是责任,自身性命,还是子嗣都可抛。”
“女娲后裔皆是大爱无疆的心性,没想到还能有你这种私情远大于所谓大爱的后裔。”
“因为你的存在,不禁让贫僧更好奇女娲后裔的血脉神能。”
紫萱一听,体内灵力运转,散去全身酒气,双眼恢复清明之色,就见一个白衣胜雪的僧人不知何时进入了庭院。
“和尚,你是什么人?为何对我的事情,知道的如此清楚?”
“一个出家人。”
“出家人?”紫萱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寒声道:
“既然是出家人,就回伱的庙宇,去念经诵佛。”
席正先摇头失笑:
“第一世,你恋上准备出家断欲的道士顾留芳,后你们两人跳崖殉情,他死了,你却活了下来。”
“等了一百年,等到他的第二世林业平,便想方设法让他爱上自己,再嫁给他。”
“婚后,林业平便误会你心中藏有他人,你呢,也不知怎么想的,貌似对这段感情也不怎么珍惜,不去解释任何东西,直到在受不住他的怀疑之后,就只身返回了南诏。”
“前不久,南诏发生叛乱,你于刑场准备受刑,林业平拼命营救,最终寡不敌众,死于刀剑之下,你又开始悔恨交加。”
“以至于不管不顾的用水灵珠冰封住亲生女儿,打算等百年后顾留芳的第三世。”
“不得不说,像你这种又蠢又坏的女娲后裔,贫僧还是头一回见。”
“你一个和尚懂什么,又怎么知道什么是爱?”紫萱厉声道:
“流芳是我的最爱,无论如何,我都要等到他的转世。”
“贫僧对你的情情爱爱不感兴趣,你倘若是配合贫僧,性命无忧,有能够等到心爱之人的机会,若是不配合。”席正先面带笑意的道:
“如今女娲后裔又不止你一人,死了便死了吧。”
“妖僧,你要对青儿下手!”
紫萱周身荡漾出紫色光芒,身上气机勃发,打出凛冽一道凛冽的紫光。
一道虚幻水幕凭空而现,紫光当即没入水幕之中。
“近仙之力,于人间堪称无敌,可在南诏叛乱中,却被押在刑场处置,是不忍对凡人出手?还是认为这些凡人无法伤害到自身,这才束手就擒。”
“然而就是你时而泛滥的同情心,或是潜在的高傲自尊,害的最爱你的林业平,惨死在刀兵之下,当得自作自受四个字。”
“够了。”
紫萱忍无可忍的喊了一声,想要再度出手之际,出现了一个年约二十七八岁的貌美端庄妇人,她一把抓住紫萱的手臂,道:
“我是这一代的女娲圣姑,不知法师前来,到底是为何?”
席正先双手合十,颇有礼数的开口:
“贫僧无常,因为心性有缺,嗜杀无情,即以恶心断除有情的生命,断害一切众生之物命也。”
“所以,在听闻女娲后裔一脉居于南诏国,再闻历代女娲后人都背负沉重的命运,代代以身殉道,不得善终,可谓是一直秉承娲皇遗志,世代守护着苍生。”
“便来南诏国,想以女娲后人所拥有的大爱之心,补己心之缺憾。”
两女听后,不由地对视一眼,神色古怪至极,天底下竟还会有人说自己是嗜杀无情的恶毒之徒,可一想这是个和尚,不禁觉得算是有些正常。
但心中不约而同的认为面前的和尚透着一股邪性,容貌虽好,但的确不像是什么好人。
可正是由于这个和尚对自己剖析的明明白白,才感到分外古怪,再加上礼数周到的架势,着实是无言以对。
半响,圣姑蹙眉询问:
“无常法师,你既将紫萱的一切,打听的清清楚楚,自是知道这一代的女娲后人”
她语气微顿,再道:
“所谓的大爱之心虚无缥缈,你打算如何补心境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