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目水金
“家主,老妇早已让人烧好了水,如今家主可去沐浴一番,解解乏。”
向管妇见席正先颔首,立刻领着几位面容姣好的女婢引路。
屋内。
席正先只让女婢为自己卸去甲胄,便让其退出去,独自泡澡。
沐浴完后,便依次穿上中衣、上衣、裤、衣带、外袍、长靴,再对着铜镜,用一支玉簪束发,走出房门。
留守在外的几人一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当即闻声望去,一看到身穿天蓝色直裾袍,身长玉立、俊若修竹的席正先,不禁呆在了原地。
席正先见状,默然无语,心道:
“究竟是魔种威力大,从而让覆雨翻云中的韩柏妻妾成群,还是我身处的这方天地真的有问题,怎么人人情丝都这般泛滥。”
向管妇第一时间回过神,马上道:
“家主,穿衣穿鞋这种小事,自然有人会帮你做的,怎能劳烦你亲自动手。”
“我有洁癖。”席正先见她不明所以,又道:“我向来不喜他人离我太近。”
“原来如此。”向管妇眼神一凝,立刻道:
“家主,你腰间还没佩戴玉器,在圣上将这座大宅赏给家主时,还赏赐了许多财货与玉器。”
她一边说着,一边让身旁女婢去取玉器,席正先也没说什么,让向管妇带自己去书房之余,又让她介绍府邸情形。
……
一个月后。
上元节。
如今乃是四邻无战事的太平岁月,文帝为庆佳节,特意将宵禁往后推迟两个时辰,又空出一条长阔的街道,用作办上元节灯会的场所,供臣民游玩。
“沈安,你说你不陪自家夫人逛灯会,跟我作甚?”外披黑色羊皮裘的席正先随性漫步在热闹的街道上。
“这不是正巧撞见将军,特意过来打声招呼,又见将军形孤影只,不忍……”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席正先轻飘飘的打断:
“我数三个数,你要是再在我面前卖乖,惹人烦的话,今夜你就要躺着回去了。”
“额……”沈安忙不迭的左顾右盼,然后迅速说道:
“末将的夫人,好像在喊末将,便不打扰将军兴致,告辞。”
说完,快步离去,身影逐渐淹没在人海里。
席正先缓步来到摊市,不知不觉走到一家卖饴糖的摊位上,眼神略微怔了怔。
“公子,公子。”摊贩瞧见面前这非富即贵的俊俏公子,连忙喊道:
“可是要买饴糖?”
不等席正先开口,走来一位皓齿明眸,鲜妍明媚的小女娘,她一袭红蜀锦,外披纯白狐裘,一看就不是什么淑柔娴静的性子。
随后,十分利落干脆的拿出一串铜钱,开心笑道:
“给我来一包饴糖。”
正在此时,她耳边幽幽地传来一句问话:
“这位女公子,你可知何谓先来后到?”
她愣了愣,来了一个反客为主,道:
“额……我看你在这站了好半天都没买,所以……”
席正先直接视为耳旁风,径直掠过她,去往别处,瞬间让这小女娘秀眉轻皱,嘴角一撇。
而在不远处,明里暗里好几个服饰华贵的女娘见此一幕,秀美的脸蛋上尽是窃喜愉悦之色。
天可怜见,谁知来逛庙会,竟然还能撞见这般风姿的俏郎君,然而主动搭话,反而吃了一个闭门羹,是以就认为方才的小女娘,企图用这拙劣的小手段,引其注意。
席正先走在街道上,眸子深处尽是难言。
这犹如两汉时期的女子着实胆大和主动,也没想到出了逛灯会,又还巧不巧的碰到算是气运之女的程少商,也就是那个鲜妍明媚的小女娘。
他今夜出门,不过是到了上元佳节之日,心中有一丝缅怀而已,与自家小妹失散就是这一日,报仇雪恨也是这一日。
同时,主要目的就是想知道在主世界扭曲和修改剧情线,究竟能获得多少源能。
都城内颇有名声的田家酒楼的主人田朔,就是戾帝的内侍,多年以来一直想向文帝复仇。
于是,用酒楼作掩护,结交权贵,再挑拨他们与文帝的关系,欲这些人造反谋逆。
今夜的话,凌不疑查到雍王的世子倒卖军械的蛛丝马迹,刚好和田朔有关系,接着就会出现田家酒楼突然被烧的场面。
席正先慢悠悠的来到田家酒楼外,就见此处正在猜灯谜,好不热闹。
他直接进屋,找了一个僻静角落坐下,又让伙计端上一壶田家酒楼名满都城的千里醉。
盏茶时间。
席正先眉梢微扬,像是感知到了什么,自顾自的又给自己满上一杯酒,待他喝完这一杯酒水,突然冒出慌乱的大叫声:
“不好了,走水了,田家酒楼的灯笼烧起来了。”
酒楼里的宾客倏地闻到浓烟滚滚,且火势之凶猛,令人咂舌不已,瞬间整座酒楼都像是陷入火海之中,皆急忙跑了出去。
只有席正先依旧从容淡定端坐着,他轻摇了摇头,低声道:
“这灯笼真是不同凡响,约莫五六个呼吸,就能将几层高的酒楼彻底烧着。”
第65章 克父,害母,断亲,损师,折友
“快,快,快救火!”
“快打水救火!”
酒楼外乱做一团,出现各种大喊大叫的声音,这些人要么迅速离开这个危险之地,要么打来一桶桶水,企图灭火。
骤然间,酒楼边上挂着数百灯笼的架子轰然倒塌,又让人发出惊慌失措的尖叫。
席正先轻轻敲击桌面,一阵无形波动荡漾而出,酒楼内的火焰迅猛收缩,不断的汇聚,化作鸡蛋大小的火球。
他精神异力一动,便将火球投进了酒楼的水井之中。
外头的人望见火势莫名消失不见,纷纷摸不着头脑的时候,便看到脸上挂着浅淡笑意的席正先从中走出。
那一瞬间,不知多少人,只觉得是天上谪仙人下凡,救人于水火之中。
尤其是在外观望的许多女娘,只觉得心都要化了,忍不住的自问,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好看的郎君。
“席将军,你怎么在此?”
正在派人救火的凌不疑一看到席正先,不禁上前询问。
“家中并无亲友,时逢上元佳节,便独自出来逛一逛,不想十分倒霉,好巧不巧就碰到这场祸事。”席正先随口回道。
“这火是你灭的?”
凌不疑虽是疑声问话,但脸上尽是笃定之色。
“凌将军的神脉应是重在体魄上,席某觉醒的却是控火之术。”
席正先忽地抬眸望向某处惊魂未定的小女娘,莞尔一笑:
“方才凌将军是在英雄救美吗?应是那个披纯白狐裘的小女娘吧,没想到凌将军属意这般性子的女娘。”
凌不疑神色不变,看向周围,道:
“席将军,你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的人生大事吧,你觉得这里有多少女娘会心悦于你?”
席正先失笑:
“呵呵,凌将军,你信与不信,不出十日,这些女娘一看到席某,便会退避三舍。”
凌不疑蹙眉,正在尝试理解这一句话之际,一胖一瘦两个青年押着一个略显阴柔的男子走过来。
“少主公,田家酒楼主人田朔带到。”其中一人率先说道。
田朔满是恐惧的跪倒在地,求饶道:
“将军,这些灯笼大多都是小的从集市上采购的,还有一些是客人们放在这里,等着有缘人来猜灯谜。”
席正先眼眸隐有笑意,道:
“此人心怀鬼胎,瞧着不像是什么好人,还要提前恭喜凌将军捉拿到潜藏的谋逆反贼。”
“何出此言?”凌不疑侧眸望来。
“天下有钱的大商人不少,能在天下各处置办多家酒楼的人也不少,能酿出名满都城的好酒,却是不多见,专爱跟达官显贵打交道的人,那就更少了。”
“倘若这个大商人还是一个太监,那就更是少的可怜。”
“近来听闻凌将军在查倒卖军械,你说为何如此巧,怎么哪里都有此人。”
“将军,休要听此人胡言,小的是无辜,只是本本分分的商人而已。”田朔一脸恐慌的辩解道。
“你竟是无辜之人,有趣。”席正先眼尾上挑:
“你是太监,从气色上来看,算的上是养尊处优,可唯有孤苦之人才会自宫,以成为内侍为代价,保住自己的一条命,你却是截然不同,莫告诉我说你是天阉。”
“小的就是天阉。”田朔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对凌不疑说道:
“小的是天阉啊,将军!”
“以你的年纪,想来不会是近些年从宫里出来的内侍,所以,答案显而易见。”席正先语气悠然:
“虽说就算是戾帝的内侍又有何妨,但问题是你这戾帝内侍,不安心做自己的大商人,反而去结交当朝显贵,你说你不是潜藏的谋逆反贼,谁又会是呢?”
田朔越听脸上越是阴沉难看,他忽然暴起,拔出衣袖里的匕首,向席正先扑杀而来,还高喝一声:
“竖子,安敢坏我好事,纳命来!”
“砰”的一声,凌不疑眼疾手快的飞踹一脚,将田朔踹飞七八丈,使其喷出一大口血,捂着腹部倒地不起。
“拿下。”
凌不疑一说完,高瘦青年也就是副将梁邱起马上带人过去。
骤然发生的袭杀,也让周边看热闹的人发出一阵惊叫。
“凌将军,好身手,席某便不打扰了,告辞。”正当席正先准备迈步离去之际,凌不疑出声道:
“且慢,不知席将军如何得知此人是内侍出身。”
“你又怎知我方才所说的话都是真的,不是我随口编造的。”席正先略显散漫的开口:
“席某五感较为出色,不过是感知到此人在我说话的时候,心跳声愈加急促,便顺着话往下讲,是以反倒是让他耐不住,露出了马脚。”
说罢,便转身离去。
“少主公,也不知怎么的,我瞧这席将军,莫名觉得渗人,就感觉自己在他面前,就像是什么都没穿一样。”身边的梁邱飞有些心惧的开口道。
他的兄长梁邱起这时走过来,瞥来一眼:
“把心放在肚子里,想必这位席将军也不愿看你的肥膘。”
“大兄,你过分了啊。”
凌不疑眸光沉凝:
“行了,要是田朔真是什么戾帝内侍,那么定然与军械案有着脱不了的干系,走,带回去审问。”
“诺。”
席府。
席正先躺在床榻上,感知面板源能一栏的变化,却发现原剧情线最后的反派,只不过提供了两千源能,不由地默默说出了两个字:
“废物!”
他也不禁感叹,果然还是破灭一方世界的超凡之路所获得的源能多。
……
六日后。
席正先在宫内巡察完回府,一个沉稳又不失伶俐的女婢,一边招呼其他人一同卸甲,一边说道:
“家主,这些日子府上的拜帖和请帖,是愈加的多了,你说该怎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