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目水金
席正先摇头失笑,低头继续看起书。
次年,春。
成德殿,一座雅致的花园内。
席正先立在水榭旁,拿着一封信函,慢悠悠的念着:
“华山派剑气二宗弟子斗剑,气宗大弟子令狐冲以重伤为代价,将剑宗弟子尽数斗败,成为华山派少掌门,过后岳不群突然现身,以奇绝剑法盖压剑宗,重归华山掌门之位。”
他语气微顿,继续念道:
“左冷禅继收服泰山派之后,又将衡山压服,但在恒山派吃了闭门羹,又在华山派闹的不欢而散。”
“青城派大批弟子悄然福州,余沧海之子余人彦在机缘巧合之下被福威镖局的少镖头林平之所杀,后余沧海灭福威镖局。”
席正先念到这,抬头看向蓝凤凰:
“绿竹巷那边还没什么动静吗?”
“依旧没有任我行的消息,倒是发现了向左使的踪迹,还有圣姑会时不时现身在江湖上。”蓝凤凰立马想到了什么,道:
“童长老发来传信,他派出去的教内精锐已将田伯光围杀,现今首级在来黑木崖的路上。”
席正先一听,随手将信函递给了蓝凤凰,回道:
“首级到了黑木崖,不必给我过目,直接拿去喂蚂蚁,然后将头骨捣碎用来施肥便是。”
“是。”
“走吧,我用你们五仙教的蛊毒之法,养了上万条毒蛇,今日应是蛊王诞生的时候,随我去看一看这蛊王的成色。”
蓝凤凰面露兴奋之色,连连点头:
“属下遵命。”
……
自从失踪的正道各大掌门突兀现身,江湖便开始暗流涌动,先是嵩山派掌门左冷禅以五岳盟主的身份,先后说服泰山派和衡山派答应并派。
唯有恒山派与华山派始终不肯答应,两派不由地抱团,借此来抗衡其余三派,以至于五岳剑派陷入僵持局面。
衡山,一座大宅,门口点着四盏大灯笼,十余人手正忙着迎客,又有好多宾客从长街两头过来。
正是衡山派的刘正风召开金盆洗手大会。
大厅内,只听得人声喧哗,二百余人分坐各处,分别谈笑,其中,恒山群尼围坐一桌,华山众弟子又桌坐在一桌,双方紧挨着,与衡山、泰山和嵩山派弟子可谓是泾渭分明。
紧接着,外头又有五六百位远客流水般涌到,这些人有的固然在江湖上颇有名声地位,有的却显是不三不四之辈。
不显名声,就想凑个热闹的江湖人,便在外头坐着,而颇为名声地位,如丐帮副帮主张金鳌、郑州六合门夏老拳师、东海海砂帮帮主潘吼、曲江二友神刀白克等人则就坐于大厅内。
却见大厅上首五张太师椅并列,乃是为五岳剑派的五位掌门人而设。
两旁坐着十来位武林前辈,恒山派定逸师太,青城派余沧海,浙南雁荡山何三七都在其内。
下首主位坐着个身穿酱色茧绸袍子、矮矮胖胖、犹如财主模样的中年人,便是刘正风。
而隶属衡山掌门人的太师椅,坐着是一个外号叫作金眼雕的人,本名鲁连荣,五年前正式成为衡山掌门,一年前,更是他大力支持嵩山派的并派。
一旁则坐着泰山掌门玉玑子,居中为左冷禅,再过去就是岳不群和恒山掌门定闲师太。
“左盟主,不想今日刘正风的金盆洗手大会竟惊动你的大驾。”玉玑子笑呵呵开口。
“五岳剑派,同气同枝,左某理所应当要来。”左冷禅一脸正色。
“左师兄为我们五派殚精竭虑,可有些人却是空有君子之名,不知大局为何物。”鲁连荣一听,不禁阴阳怪气的说道。
这时,定闲师太自顾自的说道:
“几百年来,我等门派传承有序,历代先辈好不容易将基业传到贫尼手上,怎能自贫尼手中断绝。”
岳不群气度儒雅,颔首道:
“不错,五派现在已是守望相助的同盟,并派的话,未免太过。”
“魔教势大,唯有五派归一……”玉玑子话还未说完,就被左冷禅打断:
“今天是刘师弟的大日子,其他的事之后再来商谈。”
“左师兄言之有理。”鲁连荣率先附和。
没过多久,刘正风含笑走到厅中,抱拳一揖,群雄都站起还礼。
紧接着他开始说起此后不过问江湖事的场面话,说完后,又行了一礼。
正在这个时候,岳不群高喝一声:
“且慢!”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看向他。
“岳师兄,你这是何意?”刘正风不明所以。
“刘贤弟,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暗中勾结魔教教主东方不败的事已经败露,还请如实招来。”岳不群面露怒其不争,再喝问道:
“你伙同魔教贼子设下什么阴谋,来对付我五岳剑派以及武林正派同道。”
在场宾客闻言,皆是一副震惊无比的模样,是怎么也想到衡山派大名鼎鼎的刘三爷,暗地里竟然会勾结魔教。
第11章 可惜……不是什么人都是东方不败
“刘某与魔教的东方不败素未谋面,岳师兄所说的勾结与阴谋,从何说起?”刘正风泰然自若。
岳不群一听,马上用眼神示意门下一个弟子。
这人一出去,并未过多久,就带着一个长方脸蛋,剑眉薄唇,浑身透着一股潇洒不羁气质的青年,赫然是华山派令狐冲,他还压着一个被铁链束缚住的老者。
刘正风一看到老者,瞬间变色,在场的不少人看清老者面孔后,也不由地变了脸色,大厅开始喧闹,显然认出这老者是魔教右使曲洋。
“刘贤弟,不知这大魔头,你是否认识?”
岳不群刚问完话,曲洋便迫不及待的开口:
“曲某堂堂神教右使之尊,怎会屈尊纡贵与你们这些伪善之辈相识。”
他冷哼一声: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姓曲的要是皱一下眉,那便是你娘养的。”
这番话激的群雄震怒。
“诸位稍安勿躁。”岳不群大喝一声,压下大厅内的吵闹,然后再道:
“刘贤弟,岳某姑且再称你一声贤弟,悬崖勒马,为时不晚,你现在杀了曲洋,便能证明你未曾与魔教暗通款曲,今后大家仍是好朋友、好兄弟。”
话落,所有人都盯着刘正风,此举正是他证明自己没有勾结魔教贼子的最佳法子。
而就在刘正风面露犹豫之际,左冷禅看向自家四师弟大嵩阳手费彬。
刹那间,费彬身形一闪,猛地拍下曲洋头颅,将其打死,马上肃然望着刘正风:
“刘师兄,今日是你退隐江湖的大喜之日,不宜沾血,就让我来代劳。”
刘正风却是置若罔闻,一脸悲戚:
“曲大哥,你和我一见如故,倾盖相交,不想这就阴阳相隔。”
“竖子不可为谋。”
左冷禅一听,心中暗恨,他知道岳不群揭发刘正风,就是想破坏以嵩山派为主的五岳并派大势,借此打压自己的威望。
毕竟,衡山派和泰山派近来表现以嵩山派马首是瞻的架势,要是出现了勾结魔教的祸事,自然要牵连到嵩山派,别提他还是五岳盟主,更是脱不了干系。
由于近些日子闭关调息体内躁动的两股真气,再加上衡山派又已是囊中之物,便不想节外生枝。
反正刘正风退隐江湖,能更好的掌控衡山派,却不料迎来岳不群的发难。
方才让自家师弟出手,就想着快刀斩乱麻,只要刘正风还有脑子,还在乎亲友和弟子,就应当知道该怎么做,不料……
左冷禅脸上的青白之色转瞬即逝。
这个时候,大厅嘈杂一片,众人纷纷议论,刘正风刚才说出这番话,不就是在说他和曲洋是至交好友。
“我和曲大哥相交,只是研讨音律,他是七弦琴的高手,我喜欢吹箫,二人相见,大多时候总是琴萧相和,武功一道,从来不谈。”
“各位或者并不相信,然当今之世,刘正风以为抚琴奏乐,无人及得上曲大哥,而按孔吹萧,在下也不作第二人想,曲大哥……”
“够了。”正当刘正风还想絮絮叨叨的时候,左冷禅忍无可忍,低喝之声震的在场人耳中嗡嗡作响。
“冥顽不灵,死性不改,你可知与魔教贼子结交,不仅自身名声尽毁,为我正道所不容,你的门下弟子也要被江湖同道所看不起,更不提你衡山派的门风,你还有何颜面在此夸夸其谈。”
刘正风面色黯然,道:
“是刘某持身不正,败坏了衡山门风,连累了门下弟子,更愧对了江湖正道,已是无颜再活在世上。”他忽然举起一只手,环顾四周:
“但我还是要说一句,曲大哥虽是魔教中人,但自他琴音之中,我深知他性行高洁,大有光风霁月的襟怀,你们莫要因为他是魔教中人,而忽视他高洁的品性。”
说罢,就对着自己的天灵拍去。
瞬息之间,场上响起一阵霸道至极的笑声,震的人脑袋发蒙,东倒西歪之际,一道黑影掠来。
“就这么死了,岂不是太过浪费,不如让老夫笑纳。”
不过一两个呼吸,刘正风化作略显干枯的死尸,倒在了地上。
“师父!”在场刘正风的众弟子猛地大喊,就想拔剑与突如其来的敌人拼命的时候,被慈祥平和的定闲师太拦下,她无比警惕的看向来人:
“任教主,不想十年之后,你竟又再现江湖。”
此话一出,绝大多数的人本能的倒退了两三步,没料到这头发花白,脸色又雪白的老者,居然是魔教前代教主。
依旧站在原地的人,自然是一开始就认出任我行施展的吸星魔功。
“老夫对那些内功浅薄之辈,没有任何兴趣,不想死的,赶快滚出这座府邸。”
话音刚落,众人不由自主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紧接着那些前来看热闹的人一窝蜂的施展轻功,翻墙而出。
而在江湖上颇有名声地位的人,暗自瞧着左冷禅等人巍然不动,也不想失了自家颜面,便就这样硬挺着,不料任我行猛地发出一声暴喝:
“滚。”
有半数人直接被震出内伤,喷出一大口鲜血。
旋即,这些人也不硬撑了,纷纷低头离去,其中就有青城派掌门余沧海,丐帮副帮主张金鳌等人。
“任我行,多年不见,你是愈发狂妄霸道了,贫尼还真不信,我们这有二三十位江湖一流高手,你能一并都杀了。”脾气暴躁的定逸师太怒声道。
“哈哈哈。”任我行又用无比浑厚的内力发出慨然大笑,将在场的人震的胸口发堵,气息艰涩。
他的双眸直直的望向大厅上首,道:
“左掌门,多日不见,你竟然没有丝毫长进,倒是岳掌门让老夫刮目相看。”
他语气低沉:
“可惜……不是什么人都是东方不败。”
大厅爆发一声长啸,左冷禅等人齐齐大喝让门下弟子速走,接着不约而同的攻向任我行。
……
两日后。
黑木崖,成德殿。
蓝凤凰匆匆找到席正先,恭声禀告:
“教主,属下收到衡山密报,刘正风金盆洗手之日,岳不群将事先擒下的曲右使带到刘府,过后被费彬毙于掌下,在刘正风暴露了与曲右使结交后,正准备自戕之时,任我行突然出现。”
“随后爆发一场大战,衡山派掌门鲁连荣死,恒山派三位师太二死一重伤,泰山派掌门玉玑子和玉磬子死,嵩山派十三太保死了七个。”
“如东海海砂帮帮主潘吼、曲江二友神刀白克之流皆死。”
“华山派剑宗封不平、成不忧死,岳不群和左冷禅重伤,而任我行也受了不小的伤。”
“最后,是由向左使接应,两人这才不知去向。”
席正先闻言,浅淡一笑:
“好生热闹呐,看来任我行没白过,左冷禅则大抵迫于体内两气,没能发挥出全部实力,岳不群的话,此番没死,就是最大的进步,看来接下来又有乐子可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