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天有饭开
“这是怎么回事啊?!”
相比于许开的平静,张苍却是直接咆哮了出来。
“张圣大人别急。我们先过去看看吧。”
张苍也知晓在这里干怒没有任何作用,于是先带着许开过去。
天庠门口人山人海,几乎所有学生都想要一睹越过了那两人先行直面天意榜、且还通过之人的风采。
在众人面前,有两人领头。一人身姿挺拔,手持一卷经书,面容潇洒;一人白衣赤足,坦露胸怀,长发飘舞。
而黄图还在考试。
府试持续两天,而许开只用了一天半的时间就回来了,自然还见不到黄图。
张苍与许开降落。众人也一齐躬身行礼:“恭迎张圣大人与许宗归来!”
张苍摆了摆手,示意众人不必再行礼,目光转向那领头二人,看了一眼之后便直接离开。
他知道这些学生知道的事情有限,不如去问那人。
“不用加上‘宗’,太变扭了。还是叫我许开就好。”
而那手持经书的男子抬起头来,对许开微笑道:“许宗谦逊有礼,更在直面天意榜中获得甲上评分,实乃我等楷模。”
“是甲等最上。”许开没想到自己都正式成秀才了还得去纠正别人的错误。
那人也似乎被呛到,咳了一声,谦逊地说道:“是在下之过。许开阁下自炼魔秘境平安归来,实乃人族英雄,我辈之楷模。我今日于千山阁设宴,还望许开阁下赏脸。”
许开上下打量了一番此人:“我还不知晓你的名字。”
“哦!”那人一拍手掌,“实在抱歉,是在下疏忽。在下孔家孔伯升,这位是道家系李和。不知许开阁下可愿一同前往千山阁,与我等细说阁下的传奇事迹?”
“不去。我先回去了。”许开直接离去,向着自己的小院走去。
留下孔伯升与李和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
……
大历圣人为自己和张苍各倒了一杯茶。
“圣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您不是很看重许开吗?为何此时又公布此事了?”张苍却没有饮茶,焦急地询问。
“许开从炼魔秘境平安归来,而现在又出了一个直面天意榜成功的许开,你难道以为真瞒得下去?妖魔二族是傻子,他们的圣人却没有那么傻。”大历圣人轻轻吹散了热气,而后将茶一饮而尽,“此时公开,也是好事。孔伯升出关,李和来到天庠,他们二人在许开之前都是被认为能够通过直面天意榜,而许开的背景却远不如二人。公开此事,许开方才有威望去与他二人竞争。”
张苍冷哼一声:“说能通过,结果不还是没去?而且许开可是被评为‘甲等最上’。就算他二人真能通过,我也不认为他们能获得这个评价。”
“你说得对,但你不要忘记他们的背景了。”大历圣人再度为自己倒了一杯茶,“一位是孔家少主,一位据传是道祖之子,而许开在考取童生前不过一平头百姓,背景差得不是一星半点。许开先前直面天意榜回归,横幅却只横跨四峰,据我所知这背后没有他二人的意思,只是一些想要讨好他二人的人擅自做的手脚罢了。”
大历圣人一边轻嗅着茶的清香,一边说道:“他们二人甚至都没有表明自身的态度便有不少人忙于献殷勤,你觉得这差距大不大?”
张苍沉默了一会,沉声说道:“我会为他撑腰。”
“不够。”大历圣人这次未将茶饮尽,只是轻轻抿了一口,“所以我将此事公开,让许开有更多的资本去与他们对抗。”
张苍无奈地说道:“若是您站出来说您就站在许开身后,我想那两人的背景恐怕也不够看的。”
孔家在天言大陆地位奇高,但毕竟孔子早已圣陨;而李和的道祖之子也毕竟只是传言,道祖本人自西出函谷关之后早已不知所踪。而这位可是活生生的圣人,自然远胜他们。
“他还需要磨练。”大历圣人放下茶杯,“他能从炼魔秘境存活下来,说明我不用担心他与妖魔斗争,但他还未学过与人斗。如今我人族在天言大陆有着巨大的优势,一些人已经忘记了居安思危,导致圣路之争异常激烈,便是出了人命也不足为奇。他的路又如此特殊,若是一步行错,恐怕就是万丈深渊。”
“学会如何与人斗争,他才能走得更远。而那两人,便是最好的磨刀石。”
……
……
告别众人,许开开始检查意给自己的储物戒。
确实有很多好东西,好到他完全认不出来。
改天得去书阁查查了。
“嗯?这是什么?”许开找到了一块金色的物体。虽然看起来很像金子,但金子这种庸俗之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许开将那块金色的石头拿了出来,尝试注入了文气。
而后,他忽然感受到周围场景一变,他竟是回到了天意榜之内。
意正端坐于正中央,轻笑着看着他。
许开惊奇道:“这块石头能让我随时回到这里来?”
“只是一点灵识罢了。”意摆了摆手,“你在试炼中获得了甲等最上,拥有向我提问的资格。你可有想问的问题?”
“我还以为是试炼完就可以问,结果直到我出去你都没有说,我还以为是我表现不够好呢。”
“你若是都算表现不够好,那以前的那些通关之人又算什么?”意轻笑道,“之所以不在那里告诉你此事,是因为那时帝皇快归来了,我不希望你试炼的记录被他知晓,所以先让你出去了。”
“为何?”
“你忘了你说的那句‘礼法,都是狗屎’了吗?被帝皇知晓,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哦。”许开的反应很是平淡。
“你就不担心我泄露出去吗?”意嘴角抽搐。
“嗯,说实话,这句话我早晚会公开说的。不过还是多谢了,晚一些公开我也有更多的时间去准备。谢谢你,意。”许开认真地说道。
意能感受道许开并未说谎。此等逆天下之大不韪之事对许开来说只是时间的问题。
祂摆了摆手:“这都是小事。你有什么想问的问题吗?”
“什么问题都可以吗?”
“有三不答。”意竖起来三根手指,“一,众圣隐私不答;二,天外之事不答;三,人族崛起之前之事不答。”
许开殷切地说道:“也就是说只要不问这三个方面的问题,你都能为我解答?”
“这是自然。”意自信满满地答道,轻抚着不存在的胡须,“而且纵然是这方面,也只是‘不答’,并非我‘不知’。你只是尚未拥有知晓这些事情的资格罢了。”
“没事没事,我问的不是这三个方面的问题。”许开想到困扰自己多年的问题或许终于要解决了,内心也不由得激动起来,“你什么都知道,是吧?”
“当然,我无所不知。即使你要问的是数术题,我也可以用庞大的算力为你解决问题。”
“那请你证明一下,任何一个大于2的整数都可以写成三个质数的和。”
闻言,意闭上双眼,庞大的算力立刻运行起来,整座殿堂金光闪耀,如璀璨的星河一般。
许开期盼地看向意,眼中的期待之意几乎化为了实质。
一个时辰过去。
两个时辰过去。
六个时辰过去。
十二个时辰过去。
许开好几次灵识回归身体,不然这一点灵识就耗尽了。这一次他甚至带了一份小火锅,就在殿堂内边吃边看着计算着的意。
证明哥德巴赫猜想肯定需要大量的时间,因此许开不急。
又过去了两个时辰,意终于睁开了双眼。
看着许开那充满希望的光芒的双眼,意的嘴角抽了抽。
“……换个问题吧。”
第45章 一顿火锅也解决不了的事情
这十四个时辰,许开去接了考试完的黄图,带着他找上赵常墨岑云青山一起吃了顿火锅庆祝,然后顺便把来找茬的孔伯升的狗腿子碎了文心。
许开开始怀疑这些人真的是天庠学生吗?这文心还不如孙平心。人家被自己打击两次,文心都还好好的,这些人怎么一碰就碎啊。
黄图不出所料地全甲通过了府试,正式成为了一名秀才。这是自然,他先去州国院,后又来到天庠,接受的都是最好的教育,更有炼魔秘境的经历与机缘,考不上才是怪事。
十四个时辰足够许开做很多事,也足够意发现自己回答不了许开的问题。
“……换个问题吧。”
意的嘴角抽搐,祂发现原来世间也有自己不会的数术题。
“哦。”许开摸着下巴,似乎在想什么的样子。
意有些不忍心,刚想提醒他是可以换个问题的,却见许开用筷子敲了敲火锅边:“事已至此,来吃火锅吧。”
许开开心地涮着毛肚,意拿着一个碗和一双筷子,不知道该做什么。
“怎么了?难道你不能吃东西吗?”许开吃着毛肚,有些含糊地说道。
意毕竟是天意榜之灵,或许没有能吃东西的肉体。
“能吃,只是……”意夹起一块血旺,“从未吃过。人们供奉我时,不是些精美细致的食物,就是太牢和少牢这种。我从未吃过火锅。”
意吃了一口血旺,发现与自己以前吃过的东西大不相同,有一种独特的美味。
“那还真是可怜。”许开又下了一盘黄喉,“说起来,天庠没有火锅店,这顿火锅还是我自己做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开火锅店。”
“孔子曰: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虽然这话说的是斋祭时用的食品,但发展演变到今天,也出现了一些新的意思。火锅既不精也不细,更兼重油重火,大多文人不喜也实属正常,天庠也因此不开火锅店。”意似是挑起了兴致,大口地吃菜。
“话说,你就真没有什么想问我的问题了?”吃到一半,意问道。
“暂时没有,以后有什么问题我再来找你就是。”许开原本以为对方能证明哥德巴赫猜想,结果事实证明是自己把意看得太高了。
意感受到了许开的一些思绪,不悦地说道:“伱是不是以为我不过如此?你换个问题就是!这次就算你问三不答范围的问题,我也会为你解答!”
“不用了。”
“你莫非不相信我了?”
“相信,但没必要。”
意大怒道:“你今天必须得把问题问了!”
“这是不是你第一次生气?”许开饶有兴致地问道。
意一愣:“不是。”
“那我问完了。”
“啊?”
“好了,吃饭吧。”许开平静地边说边夹了一块蟹肉棒。与前世的蟹肉棒不同,这可是货真价实的蟹肉。
“不是,这可是一次向我提问的机会啊,你知道多少人想要这个机会吗!”
“对我来说大概是没什么作用的吧,反正我想问的问题你大概的给不出回答。”
许开心想我最大的追求是大一统理论,问你这个的话你估计只会回答我大一统王朝的兴衰史。
“那就先存在这里,以后你想问什么都可以来问我。”意一边不满地说道,一边往锅里伸出筷子,“那块石头你要收好,那可不是谁都能有的。”
“放心吧,我还会带火锅来的。”
“我说的不是火锅!”
……
……
作为人族第一学府,天庠自然有着无边风月。
临水一座小亭,孔伯升来到此地,看见了正躺在一女子大腿上的李和。
分明是艳阳高照的晴朗天气,孔伯升却打着一把漆黑的油纸伞。油纸伞非常干净,看得出精心打理的痕迹。
看见自己来到却岿然不动的李和,孔伯升不禁皱了皱眉,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孔伯升不喜李和这番做派,李和也不喜孔伯升这么唐突地来找自己。
“所以,你来做什么?”李和依然将枕在大腿上,不曾挪动丝毫,而那女子手里正拿着一串葡萄,一颗一颗地剥开送入李和的嘴中,“我听说许开碎了你手下几个人的文心,你莫不是想联合我一齐找他麻烦吧?”
“那几人并非我手下。只是那天许开未应承我的邀请,我心有不满,对周围发了几句牢骚,结果他们自己就过去了。”孔伯升将油纸伞收起,拄在地面,当拐杖用着,“落得如此下场,也算是咎由自取。倒不如说我还应当前去上门赔罪。”
“这么说,那几人真不是你安排过去的?”李和翻了个身,面对着孔伯升,饶有兴致地说道。
“我就算真要针对许开,也不会采取这种手段。”孔伯升摇了摇头,“这种小打小闹起不了什么作用。真要动手,必须是雷霆一击直击要害,下三滥的手段没有任何作用。”
“确实有道理。”李和的笑容更甚,“那你怎么不去赔罪?”
“我再次在千山阁设宴,待会就会再去邀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