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精耕细作
一时间兴盛起来。
天下各方修士家族,当进行大宗生意交易时,也习惯在拥仙城进行。
他们会给朱家一些好处,也有可能本就交好朱家,然后找朱六松或者上善求索做公证。
朱六松是朱萧索安排主管生意的朱家总管,上善求索是北境第一商行上善家的家主,与朱萧索相交莫逆。
如果交易时,能够得到这两人其中之一的公证,那以后若交易后续出了问题,不论去哪里,都能寻人说得清道理。
他们两人的认可,虽然比不得返本境修士出面,却远比入神境修士作保要好使的多。
再加上返本境修士不可能自降身价,为生意作保。
朱六松与上善求索,就是上界的两大擎天柱。
当然,他们是擎天柱的原因,则是因为背后站着一尊真神。
朱萧索。
虽然朱萧索已经远离江湖。
但江湖上仍旧都是他的传说。
尤其是他带头公开的《士论》。
更是给许多苦于没有数理、匠工和乐艺天赋的修士,指引了一条道路。
现如今,文经流派的修士都独尊朱萧索。
其一,自然是朱萧索公开《士论》,让天下修士都能见识到瑰丽文字,知道文经流派的顶尖存在是何种模样。
其二,则是朱萧索提出了“新文经流派”,废止之前文通天那种“虚无缥缈、天人感应”的文经流派风格,而是号召文经流派修士们务实,言之有物。
虽然尚未有人再次以文经流派突破出圣境,但文经流派修士尊古境大圆满的数量,正在不断提升。
等到下次卑今试过后,文经流派的修士恐怕也能有不小的收获。
回到朱府之中,朱萧索好好休息了一阵。
缓解二十年来的枯燥疲惫。
弟弟朱元美和南屿进的妹妹南屿云荣这些年里也诞下了一对儿女。
家主朱润也娶了郎夫,育有儿女。
本来两人的子女都叫朱萧索是“大伯”,因为朱萧索地位尊崇,朱润和朱元美便以其为长。
可朱萧索认为,朱润比自己年长两岁,又为朱家付出颇多,自己称为“长姐”非常合情理。
于是,朱元美的子女叫朱萧索二伯,朱润的子女则叫他二叔。
至于朱萧索其他存活并非修士的姐妹,则因为与朱萧索不相熟,算不进他这一辈的排行了。
朱萧索作为长辈,时常逗乐侄子侄女。
也会将侄子侄女们团聚在一起,跟他们讲讲一些有趣的经历与故事。
孩子的世界总是无忧无虑。
朱家的孩子更是含着金汤匙出生。
与孩子们在一起,朱萧索也感觉自己年轻了好多。
有时候,朱润和朱元美也希望朱萧索能教教他们文经数理的东西,朱萧索却不以为然。
“书院的教书先生,在启蒙方面定然是比我要强的。”
“以后我离家的时候,你们肯定天天都让他们学习功课。”
“趁着我在,给孩子们留个和蔼的好印象。严父严母的角色,还是你们自己扮演吧。”
在与朱元美的交流中,朱萧索也发现,二十年的苦读,也让朱元美意识到,自己很可能终生止步于尊古境。
如朱萧索所料,朱元美也接受了自己的平庸,更多地承担起帮朱润管理朱家,以及教育儿女的工作。
瞧见朱元美想得开,朱萧索也表示欣慰。
又过了些时日,朱萧索瞧着朱七德的面色不太好看。
担任朱家大总管的朱七德,已经见惯浮沉,很少会有什么事让他如此喜怒形于色。
朱萧索不禁问道:“朱七德,你现在儿女成群,正该享天伦之乐,还有什么伤心事?”
朱七德也没有隐瞒,轻声道:“朱五毛,昨日死了。”
朱五毛死了。
朱萧索又想起了当年事。
自己进山鸡县抢开脉丹时,彼时的朱三高、朱五德、朱二毛和朱二友,一齐拼力斩杀了朱六才。
朱二毛还因此断了条胳膊。
朱二毛后来成为了朱五毛,已经是朱家在山鸡县的大管家,地位尊崇。
不过,朱五毛和戒奇一样,一直没有接受朱萧索的开脉丹。
他是凡人体质,又断臂伤了筋脉,所以不到六十岁就死了。
朱萧索叹了口气:“走吧,去瞧瞧。”
“好。”
两人回到了山鸡县,阔别已久的朱家。
朱萧索望着陌生又熟悉的朱家庭院,感慨万千。
但是,朱家庭院并没有挂白绫,甚至看不出来掌家之人已经病故。
朱萧索问道:“朱五毛走了,没办丧事么?”
“他儿子说,朱五毛认为自己是朱家的下人,死了之后,应当就是以下人的礼仪埋了就是,在主家发丧太过僭越。”
朱萧索点点头:“朱五毛,是个稳重的。”
朱七德苦笑道:“家主所言极是。当初俺收朱五毛当徒弟,就是看中了他的稳重。俺那时还想着将衣钵传给他,让他替我养俺送终。”
“没想到,他却不肯修仙,先我一步走了。”
“你可知,他为什么不修仙?”
朱七德摇摇头。
在朱萧索的示意下,两人没有惊扰朱家人。
悄悄来到了朱五毛居住的地方。
朱五毛居住之所,设置着一处简陋的灵堂。
两人走入其中,看到贡桌之上,有一件已经发黑的破布衣裳。
朱萧索拿起来一看,竟是一件陈年血衣。
血衣只有一只袖子,另一只似乎被利刃裁断。
朱萧索沉默了许久。
朱七德也低眉不语。
朱萧索缓缓道:
“吩咐下去,朱五毛的后人,必须世代都有人能成为修士。”
“是,家主。”
第2章 求仙城镇妖军
朱家的事情,没什么需要朱萧索费心。
准确来说,朱家已经没有了什么麻烦事。
在拥仙城之中,朱家被各方大佬庇护着。
每日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自己的庭院洗扫干净,迎接随时可能上门的贵客。
而山鸡县的朱家则恰恰相反。
无人前来。
山鸡县的朱府,如同谪仙国的国都国宫一般。
被人视作不可冒犯的圣地。
即便朱五毛从来没有禁止别人登门拜访过。
但他在生前已经许久不出面掺和事情了。
安排好朱五毛后人之事后,朱萧索又去了趟求仙城。
朱萧索掏出自己的假发,准备飞过去。
“家主,您……您还用这顶假发啊?”
“嗯,比较好用,一直没换。怎么了?”
“没……没什么……”
看见身后的朱七德支支吾吾,没有动身的打算。
朱萧索有些疑惑:“朱七德,怎么,你没有飞行法器?”
“这个……有倒是有……”
“那就拿出来啊,赶紧跟我一起赶路。我的飞行法器只能站我一人。你磨磨唧唧地做什么?”
“呃……诶,好。”
朱七德一脸不情愿,从怀中掏出了一件什物。
当朱七德将其完全取出时,一股强大的灵气瞬间弥漫开来。
朱萧索双目一眯,直觉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变得稠密。
法器是一座香炉。它在空中悬浮着,散发出柔和的光晕,光晕中隐约可见流转的符文,宛如星河璀璨。
此时,香炉表面开始散发出一层层的光环,光环缓缓扩散。
周围稀薄的天地灵气被这股力量吸引,迅速汇聚而来,在法器周围形成了一道浅浅的灵气旋涡。
灵气旋涡之中,隐约可见一只神鸟的虚影,神鸟展翅高飞,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冲天而起。
朱萧索瞧了瞧这一眼不凡的炉子,又瞥了眼自己脚下的假发,眼角抽搐了两下。
“你这是……从哪弄到的?”
朱七德如实禀告:“几年前朱家生意年底分红,俺没要钱和灵石,要了这件飞鸟金纹炉,想当做传家宝的……”
“俺们都以为家主您法眼通天,飞行法器早就换成了灵车灵舟之类的高级玩意儿,所以也没跟您说过……没想到,您不忘初心,一直乘这顶假发。”
朱萧索心头苦涩。
朱家,已经这么富了么?
怎么自己一点都不知道?
他一直觉得,飞行法器这玩意儿,能用就行。
没必要换高档的。
现在觉得,还是人靠衣装。
当换则换。
“你就乘着你这什么什么炉,随我一起去求仙城吧。”
“家主,要不您乘俺这个炉子,俺乘您的假发吧……”
“不必。”
朱萧索淡淡道:“没关系,我质性使然,无需刻意改变。”
“家主……”
“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