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闲袖手
刘元辰微微点头，玄龟道人所言，与自己所说倒是没什么区别。
“敖莽还有后人存世，你为何不去投靠？”
玄龟道人叹了口气：“老朽略懂趋吉避凶之术，也能看出功德、业力。
龙族业力加身，仍不知收敛，必遭大祸。
我奉敖莽殿下为主，一直追随于他。
在他死后，又为他守墓万年，也算是全了君臣之义。”
“再去辅佐敖莽殿下的后辈，岂不是自寻死路？”
闻听此言，刘元辰对这老龟倒是颇为欣赏。
龟鳖一类的东西，大都是脾气又臭又硬。
没想到，这玄龟道人却是个懂得变通的。
“玄龟道友与一般的妖族，却是有些不同。
妖族若都能有道友这般见识，元灵界也不至于被糟蹋成如今这副样子。”
玄龟道人面带自嘲之色：“我也不过是个缩头乌龟罢了。
无力与天意争斗，只求苟延残喘。”
“只可惜，这龙渊气数将尽。
老朽与一众儿孙，又要无家可归了。
神君到我这玄龟山来，想必是有事吩咐。”
“神君但有所命，老朽必定竭力相助，只求神君能给老朽和儿孙们一个栖身之地。”
刘元辰倒是有些意外，来玄龟山之前，他已经做好大战一场的准备了。
没想到自己还没出手，这老龟纳头便拜。
自出道以来，还没有遇到过此等好事。
“我今日来此，本来是想以武力胁迫道友，帮我办点事。
道友纳头便拜，倒是让我有些意外。”
玄龟道人笑道：“神君有大功德加身，跟著神君，多少也能沾点光。
神君又是一界之主，投靠神君，至少能有一个安身立命之处。”
刘元辰心中暗叹：‘看来这老龟窥探功德和业力的手段颇为不凡。
我修炼了枯木长生功，同阶修士根本不可能看透我的修为。
他看出我是一界之主，大概率是通过功德金莲中蕴藏的大道功德。
当然，也有可能是这家伙趋吉避凶的手段，在发挥作用。’
“玄龟道友，你说这龙渊气数将尽，是什么意思？”
龙渊拥有四十九道法则构建的天道，只差大道认可，就能成为完整的世界。
按说，龙渊即便脱离元灵界，也能独自存在。
这么大一个洞天，即便有长生仙爆发大战，也不至于彻底毁灭。
玄龟道人也没有遮掩：“神君是地仙道的高手，而且传承不俗，应该看出这龙渊的不凡之处了吧？”
刘元辰微微点头：“龙渊确实不凡，就算是小世界，最多也就只能拥有八阶灵脉。
可这龙渊之中，却有九阶灵脉。”
玄龟道人仰头看了看天空：“神君，有些事说出来犯忌讳，还请神君出手遮掩一二。”
刘元辰明白了他的意思，一股股灰雾凭空出现，很快就构成了一个空间，将一人一龟团团围住。
这手段正是迷雾空间神通，可以遮掩探查。
至于能不能遮掩天道窥探，那就不好说了。
见状，玄龟道人稍稍松了口气：“在六万多年以前，龙渊也就只有八阶灵脉。
可在六万多年前，一股精纯的能量涌入龙渊，使得龙渊主灵脉提升到了九阶。
之后，老朽出去探查了一番，发现元灵界祖脉断裂，本源大量流失。
龙渊主灵脉突破九阶，靠的就是元灵界祖脉的本源。”
“本源之力极其珍贵，即便祖脉受损，这些本源之力也应该流到其他大灵脉中，构建新的祖脉。
可元灵界天道竟然放弃了这些本源，将其送入龙渊之中。
老朽在龙渊探查多年，倒是有了一个猜测。
元灵界之所以将海量的本源注入龙渊，是想留个退路。”
“龙渊成长到如今的地步，只差一步，就可以成为完整的世界。
而元灵界天道意志若是放弃元灵界，转而入主龙渊，就能补上龙渊的缺陷。”
“而神君成长起来之后，逆转大势，元灵界似乎放弃了龙渊。
尤其是近些年来，龙渊之中几乎所有高手的气数，都在不断削弱。
老朽推测，元灵界应该是不再需要龙渊这个退路了。
想要收回本源，重新恢复受损的祖脉。
至于龙渊以后会沦落到何等地步，老朽也不敢确定。”
第493章 玄龟道人的投名状
闻言，刘元辰心中突然明悟。
当初在玄河龙王的记忆幻境中，亲身经历过元灵界的精纯能量，涌入龙渊的事。
当时他就觉得非常奇怪，元灵界为何对龙渊这么好。
若是按照玄龟道人的说法，这倒是能说得通了。
元灵界被巫妖两族打得千疮百孔，人族崛起之后，又爆发了许多场大战。
域外生灵入侵，给了祖脉沉重一击，将整个祖脉打断。
当时元灵界生灵能否战胜域外生灵，都还是未知数。
在这种情况下，元灵界天道给自己找个后路，那是再正常不过了。
至于天道意志有没有这么聪明，刘元辰是毫不怀疑的。
之前自己将蟠桃洞天融入东阳界，天道就能威胁自己。
不仅如此，天道还能与自己讨价还价。
即便天道意志的灵智不高，但也是有自保意识的。
将大量的本源之力融入龙渊之中，确实有可能是为了借尸还魂。
龙渊已经有初步的天道，只是没有得到大道认可。
这就相当于一个活死人，正适合元灵界天道借尸还魂。
如今，元灵界又改变了主意，原因应该就在自己身上了。
自己的地书已经掌控了元灵界祖脉，以及乌云岭的天道权柄。
只要自己愿意花时间，整个元灵界都会在地书上留下印记。
祖脉这么严重的损伤，自己都能轻易修复。
只要自己不想毁掉元灵界，整个元灵界就非常安全。
也就是说，龙渊这个后路的意义，已经非常小了。
至于龙渊的未来如何，那就要看元灵界对龙渊的掌控力了。
若是掌控力非常强，可能会将当初送入龙渊的本源能量全部抽走。
甚至，还要抽走部分龙渊自己的本源。
以后，龙渊应该会回归半步小世界的正常状态。
别的不说，至少九阶灵脉是没了。
对于一般的生灵而言，影响并不是很大。
但对玄龟道人这样的地仙高手，影响就非常大了。
没有了九阶灵气支撑，那些九阶天材地宝的品阶就会慢慢下滑。
没有九阶天材地宝，地仙高手的修炼，必然会受到一些影响。
地仙高手的修炼重点，一是引大地浊气淬炼肉身，二是参悟法则。
龙渊还不能算是完整世界，天道的完整性不足。
这里的生灵在参悟法则方面，必然是要比外界费些力气的。
一旦龙渊的主灵脉退回八阶，大地浊气的层次也会大大降低。
地仙境高手的修炼，必然会艰难许多。
玄龟道人之前说，龙渊之中的高手，气数也在不断下降。
显然，元灵界放弃龙渊，影响不只是资源方面的。
至于气数，刘元辰还是知道一二的。
气数又叫气运，任何切实存在的东西，都有气运在身。
就连一个团体或者势力，也都有气运在。
不同的人，具有的气运也不同。
一般情况下，修士具有的气运，比普通人多得多。
修为高的修士，比修为低的修士气运多。
除此之外，加入一些势力，也会受到这个势力的气运庇护。
同样的修为，大势力弟子比散修气运高。
潜力大或者天赋好的人，气运远高于常人。
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
气运也不是一成不变的，也会增加或减少。
最容易引起气运变化的，便是功德和业力。
业力加身的人，气运会不断减少。
而功德加身的人，气运会不断增加。
甚至，气运还会影响到周围的人。
即便是呆在那些气运高的人身边，都能得到极大的好处。
封神大战中，截教原本万仙来朝，势力气运极盛。
后来之所以一败涂地，就是因为门下弟子积累的业力太多，又没有镇压气运的宝物。
整个截教的气运，就在不断流失。
等气运低到一定程度，无法维持万仙来朝的盛况，自然也就分崩离析了。
若是有镇压气运的宝物在，气运只要别超过宝物镇压的上限，就只会上升，而不会下降。
门下弟子作孽，只损伤自身气运，而不损伤整个势力的气运。
截教若是有一件足够强的宝物镇压气运，即便在封神大战中失败，也只是损失惨重，而不至于分崩离析。
但凡是功德灵宝，都有一些镇压气运的功能。
只是一般的功德灵宝能镇压的气运太少，对于大势力而言，作用只能说聊胜于无。
就像刘元辰的地书，如今已经是不弱的后天功德灵宝了，也能镇压气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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