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爱潜水的乌贼
这位疑似马格特的男子套着红色的衬衣和深色的皮坎肩,双手插在船帆色长裤内,一步一步地往下走着。
他左侧腰间鼓起了一块,双脚踏着无绑带皮靴。
突然,这位男子皱了下眉头,轻巧一跃,跳过了沾染有香水的两层台阶和二楼的部分楼道。
跟随他的三名打手扮相男子则未察觉异常,踩到了残余的香水痕迹上。
窥探到这一幕的卢米安内心咯噔了一下:
“马格特对气味很敏感,非常抗拒自身染上异常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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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跟踪(双倍最后一天求月票)
马格特这样的表现,卢米安一点也不陌生。
换做是他,也会这么做!
再联系到奥萝尔提过“猎人”途径的非凡者在因蒂斯共和国境内较为常见,卢米安初步怀疑马格特也是非凡者,而且就在“猎人”途径,但不确定究竟是序列几。
“序列太高也不至于来做黑帮头目,除非是扮演需要……如果马格特真是‘猎人’途径的非凡者,那他应该不会超过序列7,而且,是‘纵火家’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莉雅和瓦伦泰也不过序列7,已经能称得上精英调查员,难道还比不上一个负责巡视地盘拐骗女性欺压妓女的高级打手?”卢米安一边无声咕哝,一边后退了两步,收回视线,不再望向那边。
虽然马格特的位阶达到甚至超过序列7的可能不大,但他还是不敢大意。
万一他的序列名称类似于“恶棍”,需要以这种方式扮演呢?
万一毒刺帮不像表面那么简单,其实是哪个隐秘组织和地下邪教伸出来的触手,拥有足够的资源又尽力克制着自身不太过招摇,以免被官方盯上呢?
这些情况的概率是很低,但对缺乏情报和相应神秘学知识的卢米安而言,却不得不防,因为他没法排除选项或者确定可能性究竟有多低。
二楼过道上,穿着红衬衣黑坎肩,疑似马格特的男子保持着双手插兜的姿态,侧身望了三名手下一眼。
他眉头微微皱起,对他们染上了不必要的香水味道有些不满和疑惑。
他随即将目光投向了地面,抽了抽鼻子。
他闻到这股香水味并没有只存在于楼梯口,它毫不掩饰地延伸到了207房间,而且,最下面那层台阶上有被不重但体型较小的事物砸出来的新鲜痕迹。
瞬息之间,疑似马格特的男子根据自身从环境内搜集到的种种信息,于脑海内还原了先前发生的事情:
207房间的住客或许是去了盥洗室,或许是拜访了邻居,在回自身房间的途中,本打算喷洒香水,却没有拿稳,让瓶子掉到了楼梯口的台阶上,之后,他或者她心疼地将洒出来的香水抹到了身上,只留下些许痕迹。
这符合“金鸡旅馆”租客们的心态。
疑似马格特的男子解除了怀疑,对三名手下道:
“等下回了磨坊舞厅,你们记得把鞋子换掉。”
“好的,头儿。”那三名手下几乎异口同声地回答。
他们时常会被要求做类似的事情,一点也不意外。
磨坊舞厅……207房间内的卢米安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基本确定那个疑似“猎人”途径非凡者的男人就是马格特。
上午和查理聊过后,他又在老实人市场区转了转,和很多小贩,和酒吧内的邻居闲扯了几句,知道了位于乱街3号的磨坊舞厅是毒刺帮的据点之一。
等到马格特等人一路下行至底层,卢米安才拿上宽檐圆帽,慢悠悠出了房间,循着残留的香水味道向着街道深处走去。
七八分钟后,他抵达了磨坊舞厅,那来自外地的劣质香水味证明马格特和他的手下已回到这里。
磨坊舞厅没有微风舞厅那让人印象深刻的雕像和铭文,只是占据了部分街边道路,修建了一个金色调的门厅。
支撑门厅的四根石柱上,由玻璃罩和黑格栅栏围出来的煤气灯驱散了傍晚的昏暗。
此时,舞厅内已相当热闹,卢米安还没有进去就听到了歌声、吵闹声和乐器演奏的声音。
这里的布局和微风舞厅很像,中间是舞池,环绕它摆放着一张张小圆桌、一把把椅子,最前方则空出了一個半高木台,上面站着一位火热的女郎。
那女郎身穿性感撩人的白色短上衣,胸口几乎能让人看见内衣上方那排蝴蝶结,她的唇边有颗黑痣,棕黄的头发盘着,扑着脂粉,蓝色的眼睛被勾勒出的黑线衬托得又大又深,整体既有堕落的魅惑,又有甜美的气质。
她柔美歌唱着,时不时高踢右腿,带起刚到膝盖的米白色蓬松短裙,勾得不少酒客试图蹲下,窥探隐秘之处。
“主治医生是个迷人的男子
“他会先卷起衬衫袖子
“这让我想起了我的第一个情人
“只是这位医生不同的是
“他一下就能找对位置
“我发现,亲爱的,他真的很会用他的手指……”
隐晦又勾人的歌声里,卢米安走到了靠里面的吧台位置,对酒保道:
“有什么吃的?”
酒保笑着问道:
“鲁昂肉饼怎么样?或者你喜欢香肠、面包、熏肉这种常见的晚餐?”
早就知道特里尔人喜欢肉饼的卢米安点了点头:
“那就两个鲁昂肉饼。”
“再配一杯苹果潘趣酒吧?它能化解肉饼的油腻。”酒保见卢米安没问肉饼的价钱,知道这是位慷慨的客人,可以推荐他稍微贵一点的酒。
潘趣酒是一种果汁鸡尾酒。
卢米安笑了笑:
“可以。”
他身上还有近两百费尔金,在吃喝上不需要太过节省,反正情报贩子安东尼.瑞德的尾款不是靠攒能够攒出来的。
“鲁昂肉饼每个3里克,苹果潘趣酒12个里克。”酒保快速报了下价。
卢米安点了点头,拿出表面是小天使浮雕和发散状排线的1费尔金银币,丢给了酒保。
收回两个5科佩的铜币后,他耐心做起等待。
这个时候,台上那位女性歌手已经唱完,乐队敲响了略显激烈的鼓点。
不少酒客进入舞厅,跟着节律扭起了身体,尽情宣泄着白天积累下来的压力、疲惫和痛苦。
坐在卢米安附近的一名男性酒客对他的同伴笑道:
“我太喜欢这种氛围了,不知道是谁发明的这种扭扭舞,它比以前的四对舞有魅力多了!你能想象吗?我经常拥着舞伴,却要等很久才能轮到我跳,等得我的热情都冷了。”
四对舞又叫方块舞,四对男女围成一个正方形,按照小提琴手的演奏依次跳舞,最后互相绕走。
另外一名男性酒客则嘿嘿笑道:
“我还是更喜欢康康舞和脱衣舞。”
康康舞在红公主区非常流行,以高踢腿和落地劈叉为标志性动作,那些女郎穿着短裙和丝袜排成一排,不断高踢腿时,总是能惹来阵阵喝彩,甚至会有人将钱币扔到台上。
当然,这也是一种有技术含量的舞蹈,厉害的舞者需要将腿踢到高过鼻尖或者接近耳朵的位置。
卢米安听着周围的各种声音,时不时用眼角余光望向那劣质香水味道消失的楼梯口。
没多久,两个厚实的肉饼连同一杯底部深红,上方淡红,漂浮着些许冰块,透明而梦幻的酒精饮料送到了他的面前。
卢米安先是抿了口那杯苹果潘趣酒,只觉清爽的甜、淡淡的酸和酒精的辣、冰块的冷让自己精神为之一振。
接着,他拿起鲁昂肉饼,咬了一口。
未发酵面团的厚实淡甜加上碎肉的口感、油脂的芬芳、香料的刺激,让卢米安几乎停不下嘴巴。
整整吃完了一个肉饼,他才端起苹果潘趣酒,消解口中的油腻。
等用完了晚餐,卢米安就着手中的酒精饮料,一边听着女郎的歌声,一边看起舞池内的人群。
他自己似乎也被这种热烈狂乱的气氛感染,时不时就在偏暗的吧台位置,跟着节奏摆动身体。
每当这么做的时候,卢米安都会顺势望一眼楼梯出入口,观察马格特和他手下的行踪。
一直快到零点,穿着红衬衣皮坎肩、淡黄短发根根竖起的马格特才带着三名打手下楼,走出磨坊舞厅。
考虑到对方也许是“猎人”途径的非凡者,卢米安没立刻跟上,并且做好了跟丢的心理准备,毕竟那三名黑帮打手沾染了劣质香水味道的皮鞋已经换掉,他没法再凭借嗅觉远远跟着。
不过,他还是抱有一定的希望,因为他刚才观察过了,舞厅内大部分顾客太过投入太过狂乱,时不时就有人不小心把酒水洒到地上,以至于楼梯口到大门这段路途中有不少湿迹。
随着节拍扭动中,卢米安眼角余光瞄到马格特总是精准地避开有些湿润的地面,这让他愈发肯定对方是“猎人”途径的非凡者。
而马格特那三名手下虽然得到了提醒,有做规避,但碍于本身观察能力不足,煤气壁灯的照明效果又不是那么好,难免会有半个脚掌或者三分之一个后跟蹭到点湿迹。
对经常出没酒吧、舞厅的人来说,这是不可避免的情况,马格特对此已然麻木,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认为不需要太过在意。
他们离开了近一分钟,卢米安才从吧台起身,走出磨坊舞厅。
此时,路上的行人已经非常稀少,只剩一些酒鬼时而高歌时而咒骂,坏掉的煤气路灯下则是大片大片的黑暗,纯靠高空的绯红月光照明。
得益于舞厅门口那四盏煤气壁灯的存在,卢米安找到了不少带着些许湿迹的脚印,它们有的已离去很久,有的才刚刚走过。
其中,有三对脚印靠得较近,总是同时出现,而经过卢米安仔细勘察,发现它们的前方有一对淡淡的、非常难以发现的、不存在任何湿迹的脚印。
卢米安笑了起来,低声自语道:
“总是和蠢猪、虫豸混在一起,只会害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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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夜斗(双倍最后半天求月票)
高空的红月照耀下,间隔很远才有一盏亮起的煤气路灯光芒里,卢米安分辨着脚印,不快不慢地追踪着。
没多久,湿迹完全干掉,不再具备提示的作用,但卢米安已经记住了那四对脚印的大小、鞋底的花纹图案和各自的走路特点,不会将它们与别的脚印混淆在一起了。
就算这样,他的跟踪依旧颇为艰难,和科尔杜村废墟不同,乱街及周围区域每天来往的人成千上万,留下的脚印不仅数之不清,而且彼此层叠,互相破坏,让人无从锁定真正的目标。
同时,还有小贩们留下的各种垃圾,以及糟糕环境带来的某些负面影响,卢米安间或会产生一种自己是在大海里寻找一滴水的感觉。
还好,当前是午夜,路上的行人寥寥无几,且大多数是酒鬼,散发着黑夜中萤火虫那样鲜明的味道,足迹则或多或少都显得踉跄,卢米安一眼就能排除。
加上马格特等人刚走过没多久,不少痕迹尚未遭到破坏,他勉强跟了上去。
有的时候,受限于环境或者马格特的谨慎,脚印会忽然断掉,但卢米安并不沮丧,没就此放弃,他会沉下心来,尝试着向前方、左边和右侧各走一段较远的距离,寻找新的痕迹,而经过反复试错和大量时间的沉淀,他最终都找到了想要的那些足迹。
就这样,卢米安一路追踪到了市场区夜莺街,停在了远离几个廉价歌舞厅的一栋五层公寓前。
马格特和他手下的脚印进入了里面。
经过仔细辨认,卢米安确定,那三名打手最终又离开了这里,各自往不同的地方走去。
也就是说,留在公寓内某个房间里的只有马格特。
“不需要手下的保护,对自身的实力有足够的信心……”卢米安无声自语了一句,更加相信目标是非凡者了。
望了眼漆黑的楼道,思索了下“猎人”在返回真正住处前对相应痕迹可能的处理办法,他认为即使自己拿来电石灯,一层一层台阶地去找,也很难锁定马格特,甚至会掉入对方预设的陷阱。
想了一会儿,卢米安有了初步的方案,收回视线,往隔壁街道走去。
没多久,他碰到了一个喝得醉醺醺,走路都已经不稳的二十多岁男子。
等对方抵达一盏坏掉的煤气路灯,开始呕吐时,卢米安按低帽子,走了过去,压着嗓音道:
“我想买你的上衣,1.5费尔金。”
那醉鬼第一反应是怀疑自己是不是醉到出现幻觉了。
他穿的是灰蓝色的粗呢上衣,在老实人市场的廉价成衣店里买的,仅仅花了1费尔金,而现在,居然有人要花1.5费尔金,也就是30里克,来买这么一件穿了整整两年的旧衣服!
是我疯了,还是这家伙疯了?醉鬼努力抬头,望向对面,但碍于没有光照,只能看到藏于黑暗后面的模糊轮廓。
下一秒,他手里多了两枚冰冷的硬币。
醉鬼本能地掂量了一下,摸了摸硬币表面的花纹。
他嗝了一声道:
“你为什么,要买?”
“不愿意我就找别人。”卢米安摆出要收回那两枚银币的姿态。
醉鬼不再询问,嘟嘟囔囔动作迟缓地脱掉了自己的外套,取走了口袋内的东西。
等到卢米安拿着他的衣物远去,他艰难抬起脑袋,挥了下手:
“哈哈,疯子,送钱的疯子……呕……”
再次回到夜莺街那栋公寓底下时,卢米安已换了身打扮,头戴深蓝色鸭舌帽,身穿灰蓝色粗呢外套和水洗白的长裤,脚踏一双又旧又脏的皮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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