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爱潜水的乌贼
“头儿,查理昨晚辞去了侍者的工作,只要了一周的薪水。”
“我知道。”卢米安平静回应。
路易斯还记得前天晚上头儿带走查理又回来找他的事情,而查理很快就辞职离开了,这让他觉得这里面肯定藏着一些秘密,但又不敢打听。
卢米安看了路易斯一眼,边往二楼咖啡馆走去,边随口问道:
“你今年多少岁了?”
“27。”路易斯不明白头儿为什么要关心这个。
卢米安几乎没做什么思考,想到就问:
“结婚了吗,有孩子吗?”
“还没有。”路易斯略感尴尬地笑道,“我打算等自己再成熟一点结婚。”
他这是觉得自己虽然摆脱了底层黑帮打手的命运,成为了头目的保镖,不用担心什么时候就被人打死在了街头,但这样的生活依旧危险。
他可不想刚结婚,生了孩子,就便宜别的男人。
卢米安点了点头:
“你得多考虑自己的未来了,我认识的另一个路易斯,都有好几个孩子了。”
路易斯敷衍了两句,觉得头儿今天没有话题却强行聊天,仿佛在以此证明什么。
…………
芙兰卡没有和加德纳.马丁一起共进午餐,在12点前就回了白外套街3号。
她看见客卧的房门紧紧关着,略感疑惑地拧动把手,将它推开。
简娜穿着睡衣和睡裤,拥着被子,侧身睡得正香。
察觉到动静,她揉了揉眼睛,慢慢坐起,望向门口。
“还在睡啊?”芙兰卡笑着问道。
最近不用去老鸽笼学表演,就这么放纵自我?
简娜拢了下棕黄的头发,咕哝了一句:
“都怪夏尔,折腾到半夜。”
“……”芙兰卡的笑容僵硬在了脸上。
简娜继续说道:
“他昨晚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情绪和状态都不太对,我怕他出什么意外,一直跟着他,等他进了金鸡旅馆,睡到了床上,才回来休息。”
芙兰卡舒了口气,关切说道:
“具体讲讲。”
简娜从自己结束演唱出了微风舞厅,看见卢米安在路旁坐着淋雨开始,一直讲到他用别人无法想象的“办法”帮加布里埃尔争取到了签署剧本合约的机会,末了道:
“艹,那个时候都快三点了,他才愿意回房间睡觉,困死我了!”
芙兰卡安静听完,有点担忧地说道:
“他这种状态很少见啊……”
说到这里,芙兰卡一下停住。
她记起卢米安还在定期接受心理医生的治疗,那样的状态也许才是他最真实的模样。
“他昨晚应该是受了什么刺激,我等会去找他问问看。”将卢米安说成亲戚后,芙兰卡不再于简娜面前掩饰自己和卢米安有较为密切的关系。
简娜点了点头:
“你说话注意一点,不要刺激到他。”
…………
微风舞厅二楼,卢米安那间办公室内。
他看见了“隐身”过来的芙兰卡。
“我听简娜说,你昨晚出了点事?”身着白色女士衬衣和黑色长裤的芙兰卡大大咧咧地询问,“见到那位普阿利斯夫人了?”
和简娜一起吃午餐的过程中,她大概想到了会是什么事情刺激了卢米安,让他的心理疾病爆发。
听到芙兰卡的问题,卢米安就像失去了所有力气,整个人都瘫在了能旋转的靠背椅上。
隔了十几秒,他才吐了口气道:
“是啊,知道了点真相,有些没法接受,但又不得不接受。”
见他不愿意详细说明,芙兰卡未做追问,轻轻颔首道: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卢米安坐直了身体,毫不客气地说道:
“两件事情,一是我有很多神秘学疑难请教伱,二是毒刺帮的问题。
“我之前给你说过,等选举结束,于格.阿图瓦成为议员,‘黑蝎’罗杰他们将获得新的恩赐,到时候,我们都很危险,要不要在选举结果出来前,趁夜突袭市场大道126号,铲除隐患?”
芙兰卡思索了一阵道:
“根据你的描述,‘邪术师’有很强的主场优势,我们两个即使用出底牌,也只能说有一定希望把‘黑蝎’罗杰他们干掉,这还是他家没别的东西存在的情况下。
“但要是现在不动手,得到新一轮恩赐的他们会更加难以对付……”
她犹豫着,一时拿不定主意。
…………
市场大道126号,那栋带花园的三层建筑内。
“黑蝎”罗杰望着去市场区国会议员选举委员会打听的手下,颇为期待地问道:
“情况怎么样?”
那手下兴奋说道:
“于格.阿图瓦先生大幅度领先!”
“黑蝎”罗杰露出了笑容,等到这名手下离开,才侧过脑袋,对“光头”哈曼和“矮脚烛台”卡斯蒂娜道:
“明天下午就会出选举结果,到了晚上,‘月女士’将亲自主持仪式,给予我们恩赐。
“然后,我们就不用忍耐了,夏尔那个混蛋必须死!”
PS:上章化用的是一个典故,巴黎两个作家蒙面潜入一个剧院经理的家,把他绑起来,让他听自己的剧本,经理听到第三句对白就决定接下这出戏。经理的反应纯粹尊重现实。
另外,上章我写的非常满意,那种压抑,茫然,空洞,想爆发又无处使力,遇到什么事情就做什么事情,看到别人做什么就随便做做的状态完全呈现了出来。
还有,卢米安的性格和小克有很大不同,他是在黑暗边缘的人,他会有不少不好的擦线的行为,有时会做好事,很多时候又很冷漠,可以不喜欢这个人,但拿这个指责他就很无聊了。
本来在码字的,状态受到影响,没能写完,正好,明天休息半天吧,晚上七点恢复更新,笑。
还有,
第226章 挑选
老实人市场区东南方的山丘上,有一个还在运行的采石场。
卢米安从微风舞厅出来后,一路寻找着合适的流浪汉,最终来到了这里。
此时,天色近晚,点灯人们让遍布大街小巷的煤气路灯一盏接一盏亮起,相比较而言,已结束一天忙碌的采石场陷入了昏暗当中,看不见一点火光。
在采石场的地上部分,有几个石膏炉,围绕着它们,七零八落地躺了不少流浪汉。
卢米安凝聚精神,集中注意力,挨个挨个地观察起他们的运势。
终于,他找到了一個符合需求的目标。
那是一名背靠石膏炉的男性流浪汉,衬衫、长裤和短上衣都破破烂烂,被泥土染成了深褐色,脸颊凹陷,瘦到近乎脱形,头发和胡须又乱又长,快要连成一片。
他半闭着眼睛,呼吸微弱,给人一种随时可能死亡的感觉。
而根据卢米安刚才观察到的运势,这名流浪汉确实已接近生命的终点,最近两三天内就会逝去。
他走至对方身前,蹲了下来,拿出得自变态赫德西,被芙兰卡命名为神秘学嗅盐的那瓶气体,拧开盖子,往目标鼻端凑了过去。
——他和芙兰卡已分配好了伦塔司的“遗物”,迷药和价值212费尔金的钱币归他,其余属于芙兰卡。
阿嚏!
那流浪汉打了两个喷嚏,睁开了眼睛。
他虚弱地望着身穿蓝色工人制服头戴深色鸭舌帽的卢米安,疑惑问道:
“你,你是谁,你,你想做什么?”
卢米安平静回答道:
“我是路过的工人,感觉你快死了,上来确认一下。”
那名流浪汉不觉得卢米安的解释有任何问题,因为在因蒂斯共和国,发现倒毙在外的尸体后,不管是向政府部门还是两大教会报告,都能得到一定的奖金,以便相应人员及时做出净化或者将尸体送去烧成骨灰。
那笔奖金不多,也就1费尔金的样子,但对下层民众来说,额外的收益再少也是惊喜。
流浪汉脸上胡须颤动,仿佛在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你的猜测没有错,我也觉得自己快死了,你这两天多来看看吧,免得被人抢走了奖金。”
或许是神秘学嗅盐的刺激,也或许是死亡这个话题让流浪汉出现了短暂的兴奋,他说话不再断断续续,条理也变得清楚。
“你还有家人吗?”蹲在流浪汉前方的卢米安收起神秘学嗅盐,状似随意地问道。
流浪汉沉默了几秒,缓慢摇起了脑袋:
“没有了,没有了。
“伱要是看上了我的衣服,等我死掉,就拿走吧。”
“你的家人都去世了?”卢米安追问起这件事情。
流浪汉脸上的胡须随着肌肉的扭动摇晃了起来,嗓音里透露出无法隐藏的痛苦:
“死了,他们都死了,我的父母都没有活过四十五岁,我的兄弟死在了几年前那场战争里,我的姐妹病死了,她的孩子成了童工,十岁就驼了背,累死在了纺织工厂……”
流浪汉不像是在回答卢米安的问题,更接近临死前对过往做出追忆,他絮絮叨叨地往下说着:
“我原本是一个采石场工人,他们都夸我力气很大,后来,有位先生觉得我很勤奋很能吃苦,教会了我怎么放雷管,怎么炸松石头,我的薪水变多了,我的生活开始变好,我有了一个同样能吃苦的妻子,有了三个可爱的孩子,但最终只活下来一个,那是我的小天使,我的女儿。
“大家抗议粮食价格那年,我的身体忽然垮掉,生了一场重病。
“我的妻子和我的女儿花了很多的钱,欠了一大笔债,终于治好了我,但我也失去了工作,我们每天都被放高利贷的人逼迫,我的小天使被他们强行带走了,我和我的妻子疯了一样到处找她,过了几周,我们看见了她的尸体,她受不了那些男人的折磨,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我的妻子想去找警察,被他们活生生打死,不知道扔去了哪里,我也被打得昏迷了过去,但竟然没有死,活到了今天……”
卢米安静静听完,嗓音低沉地问道:
“你有什么心愿?”
那流浪汉“哈哈”笑了起来:
“心愿?
“我最大的心愿是,我当初生那场病的时候,在几天内死掉就好了。”
卢米安沉默了一下道:
“你不想报仇?”
那流浪汉眼神恍惚地说道:
“那些放高利贷的人被别的黑帮弄死了,现在是另外几伙人在放高利贷。”
他终于想起了卢米安刚才的问题,嗓音飘忽地说道:
“如果我等下就死掉,我想,我想再吃一个肉饼,我记得那些年,每到周末,我妻子就会自己买肉,加亚麻籽和醋,做成肉酱,夹到面饼里,我的女儿特别爱吃,我也很喜欢……”
卢米安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往山丘下方的街道走去。
约三刻钟过去,他拿着一个散发浓郁香味的鲁昂肉饼回到了那个石膏炉旁边。
那流浪汉似乎又快昏迷了,卢米安再次利用神秘学嗅盐将他唤醒。
流浪汉打了几个喷嚏,目光发直地接过鲁昂肉饼,飞快啃咬起来,胡须都染上了一层油光。
吃了一小半,他喘起了气,笑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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