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爱潜水的乌贼
简娜暗自点头,觉得换成自己,在门开的时候就已经忍不住做出回应了,而芙兰卡顶多坚持到脸上沾满滴落的血液。
卢米安笑了起来:
“动摇肯定会有,但我更相信自己的判断。”
芙兰卡上下打量了他几眼,还是有点不太相信地问道:
“你真是自己想出来‘不要回应’的?”
“不是。”卢米安用坦诚的态度结束了刚才编的故事。
“……”芙兰卡和简娜都呆住了。
卢米安顺势开启了另外一个话题,笑着说道:
“你们是不是傻啊?肯定是提前得到了情报,要不然我一个刚摆脱神秘学文盲帽子的人怎么可能想得出来?
“你如果也有机会去守夜,除了‘不要回应’,记得带上那面可以进入地底镜中世界的镜子,据情报显示,针对不同途径,市场大道13号的‘异常’在表现形式上可能会有所不同。”
芙兰卡顿时恍然大悟,明白了卢米安的情报来源。
她咕哝着说道:
“你小子,这样说话是找不到女朋友的!”
她刚才都差点被挑衅到,更何况真正的女性。
这也让芙兰卡暗自松了口气,觉得夏尔这混蛋小子暂时应该没什么异性缘。
简娜因嘲讽而恼怒之余,也找回了不少信心。
她还以为自己和夏尔的智商差距已经大到没法弥补了。
当然,夏尔能坚定地相信情报,没有出现实质上的动摇,也非常让人佩服。
她抿了下嘴巴道:
“我越来越能体会到神秘学世界的可怕了。”
市场大道13号的异常比深谷采石场秘洞内的场景更令人恐惧和惊骇。
相比较而言,她之前被变态赫德西迷晕带入地底更像是一起刑事案件。
“在未来几年,类似的诡异事件会越来越多。”芙兰卡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地教导起简娜,试图让她对晋升更有动力和期待。
卢米安又说起“自己”猜测市场大道13号在非特定时间只影响“猎人”和“魔女”两条途径的非凡者。
又讨论了一阵后,芙兰卡和简娜见夜色已深,带着一叠神秘学杂志,离开金鸡旅馆,返回了白外套街。
…………
第二天下午三点,在微风舞厅装了一天样子的卢米安借助公共马车,不断换乘,抵达了广场区的拉维尼码头,准备听一听“愚者”先生的主教布道。
那是一个非常繁忙的内河港口,停满了喷薄白色雾气的蒸汽船只,大量的码头工人靠着各种工具和自己的身体,将一箱箱货物搬了下来,堆叠在架设于轨道上的平板表面。
除了这些,码头还林立着庞然大物般的各种机械,它们有的高达十几二十米,纯粹由钢铁构件组成,被巨型蒸汽机驱动着,在技术人员操纵下,吊起了一个个人类无法抬动的钢铁箱子。
卢米安一眼望去,只觉这里既杂乱又热闹,既壮观又肮脏,既充满生命力,又透着不加掩饰的残酷。
他收回视线,绕着这处码头散起了步,没有找那些疑似海上来客的外乡人询问“愚者”教堂在哪里,就像是一个突发奇想过来参观的游览者。
港口周围有一圈圈建筑,充斥着酒吧、旅馆、货仓、啤酒屋、咖啡馆、餐厅和舞厅,路上尽是叫卖的小贩。
卢米安还看到了一扇扇装着绿色百叶的磨砂玻璃窗。
它们属于持证营业的妓女们。
转了大半圈后,卢米安找到了“愚者”先生的教堂。
那是一栋独立建筑,外表普普通通,就像是由正常的四层房屋改造而来,修了钟楼和尖顶。
它通体呈黑色,正面外墙上雕刻着一个卢米安非常熟悉的神秘学符号:
那是“愚者”先生的象征,由不完整“无瞳之眼”和部分“扭曲之线”组合成的银白色符号。
望了望足有两层楼高的大门,卢米安没急着进去,逛街般继续前行。
作为一名“猎人”,在有选择的情况下,预先掌握周围的环境细节是一种本能。
走了十几米,他挑了家名为“海风”的酒吧,打算听一听那些来自海上的商人、水手和这个街区的市民们对“愚者”教堂的看法。
“海风”酒吧布置得如同船舱,墙上悬挂着鱼类标本、船舵、风帆残片等事物,空气里弥漫着烈酒和廉价化妆品的味道。
那些做水手打扮的人有的坐在一起玩牌,有的于角落里和站街女郎亲热,有的在吧台位置大口喝酒,大声吹牛。
卢米安环顾了一圈,发现了一位不容忽视的男子。
他坐在靠近吧台的单人沙发处,双手后靠,架在了椅背上,时不时端起燕麦啤酒喝一口,双腿则抬了起来,搁于小圆桌的边缘,姿势相当嚣张。
引起卢米安注意的不是这位的状态,而是周围水手们的表现。
他们不是刻意避开那里,就是脸露讨好充满敬畏地路过,即使只是和那名男子闲聊上几句,被开了玩笑,也是一脸的荣幸。
来自海上的大人物?很有名气?卢米安状似不经意地打量起那名男子。
三十多岁,穿着亚麻衬衣、棕色坎肩、深棕长裤和黑色皮靴,眉毛和头发一片焦黄,仿佛被火焰灼烧过,眼睛深蓝但明亮,五官轮廓像是因蒂斯南部人。
察觉到卢米安的注视,那男子露出笑容,举了举手里的燕麦啤酒。
卢米安回以笑容,一路走至吧台位置,要了杯海盗和水手们最喜欢的烈朗齐。
喝了口充盈着麦芽香味和灼烧口感的烈酒后,他没有掩饰自己的好奇,用下巴指了指附近的单人沙发,压着嗓音,询问起酒保:
“那位是?”
酒保的表情一下变得严肃,同样嗓音低沉地反问道:
“你不认识?”
在他看来,不认识那位似乎是一件很值得惊讶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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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4章 大人物(月初求保底月票)
卢米安放下酒杯,用带着莱斯顿省口音的因蒂斯语笑着说道:
“我前两天才到特里尔,来拉维尼是打算找份工作。”
得益于奥萝尔的教导,他正常说话是不带莱斯顿省达列日地区口音的,反而更像特里尔人,但他在科尔杜村生活了近六年,学习能力、模仿能力和行动能力又都相当强,方言完全难不到他。
那位眼袋很重仿佛没有休息好的酒保左右看了一眼,小心翼翼地说道:
“那是来自海上的大人物,‘烈焰’达尼兹!”
“没听说过。”卢米安很是直白。
酒保咳了一声,提醒卢米安注意语气和态度:
“那你听说过六位海盗王者和九位海盗将军吗?”
“听过一点。”卢米安相当诚实。
他对海盗王者和海盗将军们的印象全部来自刊登奇闻异录的报纸和各种小说,知道格尔曼.斯帕罗猎杀过一些,知道这位大冒险家的仆人迪布瓦曾经在“冰山中将”的船上当过海盗,知道“疾病少女”又名“疾病中将”,知道海盗将军们更替相对频繁,而海盗王者比较稳定,其中不乏出名太久以至于没什么人记得究竟有多少年的。
见对方不是完全的无知,酒保暗自松了口气:
“那位曾经是海盗,被公认为强于所有海盗将军,仅次于六位海盗之王。”
确实挺厉害的……卢米安无法判断那些海盗将军和海盗王者究竟有序列几,但从他们能在官方围剿下活到现在且都不怎么低调可以看出他们绝对不弱。
那位“烈焰”达尼兹在海盗里能排到第七位,近乎准海盗王者,实力可想而知,肯定异常强大!
圣者?他要是圣者,海盗王者们必然都是,没那么多吧……序列5里最强大的那些?卢米安敏锐地把握到了酒保说的一个词:
“曾经?”
“对,曾经,他现在不是海盗,也不是宝藏猎人,你看,墙上都没有贴他的通缉令。”酒保指了指四周。
但有我的通缉令……还好,悬赏金额很低,在最角落里,没什么人关注……卢米安又疑惑又好奇地问道:
“说不当海盗就可以不当海盗,官方还很配合地撤销了他的通缉令?”
这是投降哪个国家或者哪个正神教会了吧?
酒保的嗓音压得更低了:
“他现在是‘愚者’教会的人,是那位神灵的使者。”
“愚者”先生的神使?也许唯一的那位神使?卢米安颇为愕然。
酒保以为他不知道“愚者”教会,简单解释了两句:
“那是得到所有正神教会承认的一位神灵,呵呵,怎么会有神灵给自己取这么一个名字?
“‘愚者’的信仰在海上很流行,不少海商和水手都信,他们还自己筹钱,在拉维尼建了一座‘愚者’教堂。”
“教堂的主教就是那位神使?”卢米安故意把声音放得很轻。
“不是。”酒保摇头,“但‘烈焰’达尼兹经常到特里尔来,他很喜欢这里,嗯,他是因蒂斯人,没有因蒂斯人不向往特里尔。”
卢米安正要说点什么,那位来自海上的大人物,“愚者”教会的神使,“烈焰”达尼兹喝完了剩余的燕麦啤酒,站了起来,走向“海风”酒吧的门口。
几乎是同时,那些玩牌的、喝酒的、吹牛的、和站街女郎亲热的水手刷地站起,异常整齐。
他们未制造喧闹,沉默而有序地跟随“烈焰”达尼兹离开了酒吧。
如果不是目睹了这一幕,卢米安完全没法看出刚才在酒吧内的所有水手都是那位“愚者”先生神使的手下。
“烈焰”达尼兹……听绰号是玩火的……难道也是“猎人”途径的?卢米安喝着烈朗齐,和酒保闲聊起“愚者”教会的事情:
“那位‘愚者’是什么样的神灵?”
酒保在胸口画了個三角圣徽,摇了摇头道:
“我又不是祂的信徒,我怎么知道?”
“蒸汽在上!”卢米安也在胸口画起三角圣徽。
酒保望了眼空荡了许多的大厅道:
“但‘愚者’教会还挺不错的,哪怕你只是一个流浪汉,哪怕你没有信仰‘愚者’,进了他们的教堂,也能分到圣餐。
“如果你向他们求助,甚至还能得到一份有肉有面包的晚餐和睡觉的房间。”
“我需要现在就去排队吗?”卢米安笑着问道。
酒保又一次摇头:
“不用,他们不能出教堂传教和布道,只有周围的流浪汉知道可以去那里寻求帮助,但他们都是每隔一段时间才去一次,因为‘愚者’教会更乐意给他们介绍工作。”
又聊了一阵,掌握了“愚者”教堂主教布道的时间后,卢米安喝完杯里的烈朗齐,趁时间还早,将周围街区仔仔细细逛了一遍。
他发现不少制高点有军队值守,架设着一门门火炮和需要水冷的巨型枪械。
政府对码头这些兼职过海盗的水手和商人还是不太放心啊……卢米安收回视线,赶在天色变黑前进了那座“愚者”教堂。
这教堂的布置很朴素,没镶嵌金箔,也未使用复杂的机械系统,最显著的特点是窗户又大又多,黑夜来临前完全不需要点蜡烛和油灯照明。
和绝大部分宗教场所一样,这里的墙上有一幅幅巨型壁画,但用色不够热烈,偏向黯淡。
卢米安借着黄昏的光芒,将壁画的内容大致看了一遍,发现描绘的主要是一片荒野和在荒野中艰难前行的人类。
那些人类有的异常高大,和别的相比,就像传说中的巨人,有的长着三只眼睛,有的没有鼻子,只剩两个黑洞,更接近怪物而不是正常人。
他们脸上的痛苦和绝望都栩栩如生,但眼睛里都带着点微光。
行走在这些奇怪人类前方的有好多个形象更丰满更具体的引路者,他们有的头发花白,背负着两把直剑,有的手提幽蓝深邃的巨锤,身上放出太阳般的光芒,有的穿着暗黑色盔甲,留着银灰色的卷发……
在这些引路者之前,还有道背影。
那背影套着黑色的风衣,戴着半高丝绸礼帽,腰背挺拔,提着一盏马灯。
那背影再往前是一团光芒,是“愚者”教堂的圣坛,是银白色圣徽在高处阳光照射下放出的辉芒。
卢米安将目光又移向了不多的几块彩绘玻璃,那上面用较为浮夸的表现风格塑造了一位位天使,一位位圣者,他们有的在壁画上出现过,有的没有——有羽翼有光环的是天使,仅有光环的是圣者。
认认真真转了一圈,观察了大半个小时后,卢米安找了个位置坐下,等着傍晚六点的布道。
随着时间的推移,不少人进入了这座教堂,他们有的做商人打扮,有的是典型的水手,有的则是刚结束一天劳累的码头工人,有的似乎是站街女郎。
当当当的敲钟声里,烛光亮起,主教来到了圣坛旁边。
他头发金黄,眼眸同样如此,身高足有两米五六,穿着专门制作的黑色风衣,戴着半高丝绸礼帽,完全不像是神职人员。
略作调整,这位面容粗犷的主教以手按胸,嗓音洪亮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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