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命之环 第305章

作者:爱潜水的乌贼

  他随即将那个东西吐在了自己的左掌上,果然是一枚10费尔的金币。

  普伊弗伯爵的瞳孔骤然放大,死死盯着卢米安的脸孔,恨不得把每一块血肉都挖下来仔细检查。

  小说家阿诺利则笑了起来:

  “喔,总算有新的国王了,每次都是普伊弗简直让我审美疲劳,他已经想不出好的恶作剧点子了。”

  卢米安拿起那枚金币,目光冰冷地瞥了阿诺利一眼:

  “谁让你说话的?”

  阿诺利身体一颤,本能地闭上了嘴巴。

  卢米安勉强又控制住了“血皇帝”气息带来的影响,只觉头顶那股疯狂的精神盘旋得越来越快,似乎越来越急躁和暴戾了。

  他缓慢地环顾了一圈,露出一抹笑容道:

  “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们的国王,或者,你们更喜欢称呼我皇帝?”

  不知为什么,包括普伊弗伯爵、爱洛丝小姐在内的所有参与者都产生了一种听从夏尔命令的悸动。

  当然,仅仅是悸动,受话语和气势双重影响而来的悸动。

  这里面,刚与夏尔.杜布瓦达成赞助协议的诗人伊莱特完全无所谓地站了起来,以手按胸,行了一礼:

  “是,我的皇帝陛下!”

  其他人或遵循着游戏精神,或被心里的悸动影响,也跟着站起,以自身的方式行礼:

  “是,皇帝陛下。”

  卢米安嘴角噙笑,右手下按,示意众人可以坐下了。

  他随即望向普伊弗伯爵,微抬下巴道:

  “我命令你献上价值三万费尔金的黄金。”

  普伊弗伯爵怔了一下,心中翻腾起复杂的情绪。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国王饼游戏里被人命令。

  他下意识想用开玩笑的口吻反驳,可又记起这个神秘学游戏一旦真正开始,就不能违背国王的命令,否则会有非常凄惨的下场。

  普伊弗伯爵咬着牙,站起身道:

  “是,皇帝陛下。”

  他离开大客厅,在众人安静的等待里,上到城堡主建筑的某层,于保险柜里取出了5根沉甸甸的金条。

  对他来说,三万费尔金不是一个大数目。

  看到普伊弗伯爵真的向自己献上了价值三万费尔金的金条,卢米安心里充斥着后悔的情绪:

  早知道他会听从命令,应该多要一点的!

  “现在的问题是之后怎么把黄金带回去,正常玩类似的游戏,即使当面收下了三万费尔金,私下里也得还回去,要不然会狠狠得罪普伊弗伯爵……还有,我该怎么向加德纳.马丁解释我成了国王,但一点事情都没有?”卢米安一边思考,一边将那5根金条分开揣入了两侧衣兜内。

  他转而望向小说家阿诺利:

  “你的任务是给在场某位一个吻,对象是……”

  在阿诺利期待地望向那些美丽女郎时,卢米安指了指刚抽了口大烟枪的诗人伊莱特:

  “是我们的诗人。”

  短暂的静滞后,某位宾客吹起了口哨,其他人也开始起哄。

  阿诺利不甘不愿地站了起来,嘟哝着说道:

  “我真不想和那个口臭的家伙接吻,换成马伦我都可以接受……”

  虽然如此排斥,但他还是遵从了命令,在伊莱特的嘴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伊莱特浑不在意,“呵呵”笑道:

  “我能感觉到你的僵硬,阿诺利,振作点,别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

  卢米安面无表情地看着、听着,注意力大部分放在了那盘旋的疯狂精神上。

  虽然它没有尝试侵入在场哪位的身体,但受它影响,所有人都变得有点躁动,情绪也出现了不稳定的迹象。

  平时喜欢开玩笑也乐意被人开玩笑的小说家阿诺利听到伊莱特的调侃后,表情一冷,似乎想拿起桌上的餐刀,给对方一下。

  他最终忍耐住了那种冲动。

  卢米安怀疑,那股疯狂气息不离开不消散的情况下,随着游戏的推进,参与者们会越来越烦躁,越来越易怒,越来越嗜血。

  就在这个时候,城堡某处响起了一声尖利的、恐惧的惨叫。

  PS:不好意思,忘了定时,汗。

第373章 送走

  充满恐惧情绪的尖利惨叫传入了大客厅内每一位宾客的耳朵,让他们心灵一颤,不可遏制地感觉害怕。

  画家马伦对此很是敏感,苍白不太健康的他望向普伊弗伯爵,关切问道:

  “发生了什么事情?”

  此时,普伊弗伯爵正微皱眉头,略显疑惑。

  听到马伦的问题,他回过神来,轻松自然地笑道:

  “可能出了点意外,我让仆人去问问具体的情况,放心,这影响不到我们,能有什么事情?”

  说完,普伊弗伯爵示意待在大客厅一角的贴身男仆前往惨叫发生的地方。

  然后他对所有宾客道:

  “继续,继续。”

  说话的同时,这位索伦家族的成员将目光投向了卢米安。

  从献上金条开始,他就一直在观察这位“皇帝”的一举一动和细微表情,想弄清楚为什么是他吃到了有金币的那块国王饼而不是自己。

  卢米安忍受着弥漫于自己体内的少许疯狂,望向画家马伦道:

  “用你的屁股画一幅画。”

  作为科尔杜村的恶作剧大王,他的武器库里有非常多的选择,足以给在场每一位游戏参与者安排一个让他们“难以忘怀”的任务。

  但这不是卢米安最在意最关切的问题,盘旋于沙发区域上空的血腥精神让他非常担忧。

  这奇异的、可怕的事物没有因为无法侵入卢米安的身体而离开,它依旧徘徊在半空,不见一点减弱,甚至还往外散播着暴躁、嗜血和易怒。

  卢米安都怀疑刚才那声惨叫和疯狂精神盘旋不走有一定联系。

  长相英俊但苍白疲惫的画家马伦第一次听说用屁股作画,有点愣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说家阿诺利等人在自己已接受过任务,不能让别人也逃脱的想法影响下,不仅兴奋起哄,让周围的仆人将颜料和画纸拿了过来,而且还主动地“帮”马伦解起皮带。

  马伦逃避不过,只好给屁股涂上颜料,往画纸上连续印了几下,勉强算是完成了一副幼儿涂鸦般的作品。

  看到这一幕,小说家阿诺利突发灵感:

  “我们把它裱起来,寄给那些艺术评论家怎么样?看看他们会对这么一副作品给出什么样的评价。

  “画作署名就是‘皇帝’这个单词,标题,嗯,马伦,你有什么想法?”

  马伦避着众人,擦着屁股,想了下道:

  “就叫‘咖啡馆’。”

  “这有什么意义?”《小特里尔人》报的主编康奈尔好奇问道。

  “没有意义,刚好想到这么一个名词。”马伦摇了摇头,丢下染上颜料的手帕和软纸,提好了裤子,“这幅画本身就没有意义。”

  他们讨论时,普伊弗伯爵的贴身男仆走回大客厅,于男主人的耳畔低语了几句。

  受暗藏的“血皇帝”疯狂气息影响,卢米安即使完全集中起精神,也没能听清楚对方在说什么,只勉强分辨出几个单词:

  “失去……伤害……危险……”

  普伊弗伯爵表情微沉,透出些许凝重之感。

  他旋即轻轻颔首,示意贴身男仆回到刚才的位置,自己则摆出一副不是什么大事的模样。

  卢米安一边观察着这位索伦家族成员的神色,一边竭力思索起让那股疯狂精神离开的办法:

  总不能等到所有人都完成了指定的任务吧?不,还缺了一步,上次的国王饼游戏结束时,献给佛蒙达.索伦的那块国王饼被普伊弗伯爵吃掉了……

  想到这里,卢米安将目光投向了还在餐盘内的那块祭品,然后前倾身体,探出右手,将它拿起。

  对此,普伊弗伯爵没有任何疑问。

  在他看来,“夏尔”要是不去拿那块祭品反而有问题!

  几乎是同时,盘旋游走散发着负面影响的疯狂精神仿佛受到了挑衅,猛地固定在了卢米安的头顶上方。

  它倾泻出种种负面情绪,就像在诅咒这個胆敢吃掉自己祭品的卑微人类。

  卢米安感受到了愤怒、憎恨和想要撕裂自己灵魂般的咬牙切齿。

  他不仅没有害怕,反而露出了笑容。

  这说明他做对了!

  要是那股疯狂的精神对他取走祭品的行为没有太大反应,他都不知道该怎么阻止对方继续徘徊于众人的头顶了。

  这也不表示一定能成功,说不定还有危险,但至少比国王饼游戏参与者们越来越易怒嗜血,最终互相残杀要好。

  到时候,卢米安还可以“传送”逃离,而其他人,除了普伊弗伯爵,估计没谁能活下来。

  当然,他把祭品吃掉后,会不会出现异变,带来新的危险,他也无法预知,但现在这种情况,做总比没做好。

  对国王饼游戏的参与者来说,若卢米安没做尝试,他们必死无疑,做了则还有不小的希望。

  卢米安将那块作为祭品的国王饼凑到了嘴边,咬了一大口下来。

  那股疯狂的精神愈发愤怒和暴戾。

  它也不到其他人头顶徘徊了,就在卢米安脑袋上方盘旋,时而想要落下,时而试图撕碎目标,但又都碍于亚利斯塔.图铎的气息,本能停止。

  又是一声惨叫骤然响起。

  这来自红天鹅堡某个地方,和之前那声惨叫不属于同一个人。

  刚才是男性,现在是女性。

  普伊弗伯爵眼皮一跳,笑了笑道:

  “应该是收拾意外状况的仆人被一些比较可怕的画面吓到了。”

  文学评论家安永等宾客都接受了这个解释。

  一方面,他们是客人,对城堡内发生的事情无权过问,而另一方面,他们逐渐沉浸在了国王饼游戏里,有点狂热,有点急躁,有点焦虑,对别的事情不像之前那么关注。

  卢米安一口一口地吃起作为祭品的那块国王饼,把那股疯狂精神无形的愤怒和诅咒当成了于耳畔奏响的音乐。

  和他每次获取恩赐时听到的那些恐怖呓语相比,这就是交响乐队的美妙演奏。

  在没法真正发出声音,又不敢侵入他身体的前提下,那疯狂的精神仅能间接影响他的情绪和状态。

  这个过程中,卢米安还分心安排着不同人的任务,发现参与者们眼里只剩下游戏。

  城堡内时不时发出一声惨叫,让人毛发耸立,背脊发冷。

  终于,卢米安啃完了祭品,盘旋于他头顶的那股疯狂精神戛然停止。

  下一秒,它神秘地消失了,仿佛凭空蒸发。

  国王饼游戏的参与者们依旧显得狂热,但已不再那么易怒和暴躁。

  卢米安悄然吐了口气,侧头对身旁的爱洛丝道:

  “跳一段扭扭舞,不会就找别人教。”

  比起本身就充满性暗示的康康舞,扭扭舞只要不是男女对跳,就显得相对正常,只是看起来比较滑稽。

  爱洛丝放松下来,离开座位,不太熟练地扭动起身体。

  众人大笑声里,卢米安又给剩余的参与者安排起任务。

  等到全部参与者都轮了一遍,他才直起身体,用一种俯视所有人的姿态道:

  “最后一个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