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夏冬
常雨泽慢慢的开着车子,两眼茫然的盯着交通标志,脑子就象滚开的麻辣烫一样,红的白的绿的黄的等等诸色混杂,没有一样清晰的感觉,是痛苦,是悲伤,是悔恨,是无耐,最后熬成一锅悲凉和失望。
他开始回想开枪时的感觉,如果真是破开了门,看到妻子和老东西*裸的滚在一起,他真能下得了手吗?对老色鬼自不必说,肯定是一枪爆头,至于妻子,他曾经深爱无比的妻子,他能下得了手吗?不,他下不去手,他不忍心伤害她,哪怕是在她身上无关紧要的部位擦伤一枪,他也做不到,他不忍妻子受到一丁点的伤害,哪怕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伤口。记得一次,妻子给仙人球浇水时不小心扎伤了手,没有流血,他当时心疼得不得了,用透明胶布在妻子手上粘了数下,总怕有看不见的细微小刺会留在她手上。现在回想往事,他觉得他真是他妈的天下第一傻蛋,他用全部身心呵护妻子,妻子却在他心口上无情的一刀接一刀的刺戮,他不忍心她受到一丁点伤害,可是她却能残忍的刺破他的心,任他血流遍地!
徐虹,你他妈是一个最无耻的女人,最卑鄙的女人!我一定不会原谅你!
他在想回到家后该如何羞辱她,虽然没有捉奸在床,但是他大闹银监局,在他们媾和正爽的时候向他们射出两颗子弹,他不相信那两颗冷酷无情的子弹和阵阵刺耳的警铃声触动不了她的心,他不相信她还能坦然面对他愤怒的目光。她回到家会做什么,惴惴不安的坐在沙发上,痛哭流涕,向他哭诉,求他宽恕?不,绝不,不能宽恕她,一定要狠狠的羞辱她,用最无情的语言嘲弄她,然后给她一个无情的结果――离婚!事情已经闹到这个份上,他不知道继续生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肯定,她会痛哭,向他解释,说她一时犯错,受到老东西的引诱,希望他能看在多年夫妻感情上饶恕她一次,她一定痛改前非,老老实实做他的好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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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很少见她哭泣过,她坚强又理智,象那些热播的煽情剧,生死离别的剧情,他看了都觉得有点伤感,她却无动于衷,从不会为剧中人物的生死动情,更别说掉泪了,因为她说那是演戏。她不是多愁善感的女人,但是并非冷血无情的女人,她也有伤心落泪的时候,那次是女儿生病,女儿一岁多时,有一次高烧不退,到医院挂点滴,女儿胳膊上的血管细,只能扎头上,女儿怕疼,不停哭闹,看见女儿痛苦的样子,妻子也哭了,哭得稀里花落,除此之外,似乎很少见到她落泪。
哈,他觉得非常有嘲讽意味,结婚多年来,他们夫妻感情一直非常恩爱,生活事业都是一帆风顺,他宠她爱她,不让她受到一丁点伤害,从来没有惹她生气落泪,事实上,她也非常爱他,关心他体贴他,包括前些天她主动下橱学做饭,这都说明她仍然在爱着他,可是在这恩爱生活下面她竟然隐藏着肮脏阴险的凶器,她暗暗设置的刺伤他心灵的利剑!
从警十多年,他见过许多生死场面,见过许多悲苦无助的受害者,虽然心里还有同情和伤感,但是情绪上基本能控制自如,可是,面对他最宠爱的妻子和女儿,他绝对无法做到淡定,他害怕看见女儿哭泣,女儿一哭他的心就乱啦,他也害怕妻子哭泣,不要说她落泪了,哪怕她只是蹙蹙眉,他就开始手忙脚乱的讨好她,安慰她,如果这次,她向他哭泣,他一定不会心软,不论她是以手抹泪还是嚎啕大哭,他一定要狠下心肠,绝对不能原谅她,是的,绝对不能原谅她,一定要狠狠惩罚她!
常雨泽一路狂想回到家。
客厅里的灯没有亮,妻子显然已经睡了。
常雨泽换下拖鞋,理好头绪,走进卧室。
徐虹正斜躺在床上看书,她穿着粉色棉质睡裙,微曲的长发自然洒落在雪白的脖子上,裙摆联着一圈蕾丝,恰恰盖住细白的小腿,她姿态安然优闲,动静之间都有天然的美感。
但是,妻子表现出来的异乎寻常的悠然姿态让常雨泽感到莫大的愤怒,她完全不象他想象的那样,她没有一点愧疚惶恐羞愧的神情,反而是出奇的淡然,仿佛胸有成竹,摆好了架式静等与他对阵。一时让常雨泽满腔怒火无从发泄。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徐虹勾头看着他。
“我回来不回来你不是很清楚吗?”常雨泽没好气的反问。
“你说什么话,你又没有给我打电话,我怎么能知道。”
“没给你打电话吗,哈,是你当时很忙,没空接罢了。”
“我手机上是有你的一个未接来电,当时我在做美容,没有听见。”
听着妻子平静的解释,看着妻子淡然的表情,常雨泽恨不得一巴掌抽下去,让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清醒清醒。想不到妻子淡定的功夫如此深,做新闻办的发言人绰绰有余,今晚发生的事连领导都暴跳如雷,而她表现得就象一个毫不知情的过客。
常雨泽的眼睛开始喷出怒火:“徐虹,你我认识十多年了,结婚也有五六年了,你不觉得面对你老公说这样的话不有愧吗?你的手机有腿吗,它妈的它自个会跑到郑卫华的卧室吗!”
妻子腾的从床上跳下来,站在常雨泽面前,直视着他说:“你这句话什么意思,你要给我解释清楚!”
“还要我再解释吗,你难道就一点不脸红吗?不要以为郑卫华不开门,我没有亲手抓住你们,你就想着能蒙混过关!”
“常雨泽,我知道你今天所做的事情,你会为你的鲁莽后悔的!我在电话中不是给你说过,我晚上有事,可能会晚点回家。你不相信我,去单位抓我,抓我什么啊!”
“是的,我不相信你,你让我如何相信你!你背着我跟郑卫华那个老东西上床!我如果还再相信你,我就是他妈天底下最大的傻瓜!”
“你把话说清楚,谁跟郑卫华上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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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定的妻子不再淡定了,脸颊开始涨红,眼睛开始泛起泪花,胸口开始起伏,她的生气浑然天成,如非他亲眼所见妻子的丑事,他一定会被妻子逼真的动作所欺骗。恋爱十多年来,常雨泽还是第一次发觉妻子有演戏的天份。
常雨泽怒视着妻子,大声说:“我的老婆徐虹跟郑卫华上床了!”
“常雨泽,你是混蛋!你侮辱我的名声,侵犯我的权利,你凭什么说我跟郑卫华上床了,你有什么证据?”徐虹也大声回击。
“我有人证,有物证,有许多证据,可惜,银监局的门太结实了,我两枪都没有打开,我要是当场把你们捉住,还容你在这跟我叫嚣吗!徐虹,你应该知道我的脾气,没有根据我不会轻易下结论,我更不会开这样天大的玩笑!如果你觉得和我在一起不开心,你可以跟我离婚,但是你不能背着我找男人。”
“常雨泽,我再跟你说一次,我今晚没有跟郑卫华发生关系,也没有跟任何男人有关系!”
常雨泽感到心中冰冷,连原有的涛*火也被这无穷的冰冷淹没了,这样的女人没有一点羞耻心,嘴巴强硬到极点,这是她学法律当律师学来的本领吗,明知是错的明知是不道德的还要坚持到底。
常雨泽气得浑身发抖,左手按住胸口,右手直指妻子的脸,悲愤说:“你摸摸你的胸口,你敢不敢发誓,你今晚没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情!”
徐虹明显迟疑一下,但是立即又昂起高傲的头颅,同样悲愤的说:“我不需要向任何人起誓,我没有做过违法犯罪的事情。”
她开始引用法律上的那一套了,这让常雨泽出离愤怒了:“什么算违法,与人通奸不是违法犯罪吗!”
“你有什么证据说我与人通奸,请你出示证据!犯不犯罪也不是你说了算,只有法院才能判我有没有罪!”
“算了,我不跟你辩论,这不是在法庭上。你在这,我出去,你爱跟哪个男人上床就跟哪个男人上床,我退出了,行不。”
人无羞耻之心,人见人怕,女人无羞耻之心,神鬼都不愿缠。
常雨泽退让了,他辩论不过她,他最有力的证据让张锋那个混帐给删除了,事实上,即便有他也没有打算一登场就拿出来,他希望她能主动坦白,主动认错,恳求他原谅,可是,他错了,大错特错。他想不到妻子会是这样一个顽固的女人,为了保护她那所谓的羞耻脸面,她宁愿不故他们十多年的恋情巅倒黑白强词夺理。
但是,常雨泽的退让并没有换来和平,徐虹反而失控般的发怒了,她两只美眸变得通红,胸口剧烈起伏着,两只素手颤抖着伸出,五指张开,似乎想抓住他。
“你不能走,你要还我清白,我的身体是干净的,我的名誉是神圣的,你无权损害我的人身权利!”
“混蛋!”常雨泽打掉妻子伸来的手,猛的把她推倒在床上,“亏你有脸说出清白二字,你他妈是一个肮脏的女人,你的身体说不准正流着郑卫华那个臭男人的肮脏东西!”
徐虹立即从床上爬起来,依然站在常雨泽面前,与他怒目相向,厉声说:“常雨泽,你听清楚,根据我国刑法第二百四十六条,以暴力或者其他方法公然侮辱他人或者捏造事实诽谤他人,是犯罪行为!你侮辱我的名誉和清白,我有权告你犯罪!”
“告吧,去告吧,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她发疯了,为了掩盖她的肮脏事实她变得疯狂了,她以为她是他妈的金牌大律师,能把她勾引男人的丑陋罪行粉饰干净!常雨泽怒火中烧,抡起巴掌准备抽她脸上,可是,手快碰到她满脸泪水的脸颊时,顿了一下,没有抽下去,改为用力把她推倒在地。
“爸爸,妈妈,你们不要吵架。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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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雨泽和妻子的争吵声惊醒了露露,可怜的小姑娘穿着薄薄的睡衣,走到爸爸妈妈的睡房前,推开房门,挤进一张怯怯的小脸,她低声哭着,泪水在红润的脸蛋上汇成了两条小河。
看见女儿,常雨泽心疼得难受,转身把她紧紧抱进怀里,不迭声的安慰她:“宝贝别哭,宝贝别哭,爸爸妈妈在说事情,不是吵架。”
可怜的小姑娘浑身颤抖着,不知是寒冷还是内心的恐惧,她紧紧搂住爸爸的脖子,不停的说:“爸爸妈妈别吵架,爸爸妈妈别吵架。”她是一个聪慧的小姑娘,她已经能辩别什么是吵架什么是谈话。
徐虹顾不得哭了,立即从木地板上爬起来,搂住女儿连同丈夫,柔声安慰女儿:“露露乖,露露别哭,爸爸妈妈错了,爸爸妈妈不该吵架。”
这曾经是一个多么感人的画面,甜蜜幸福的三口之家,女儿是这个家庭的核心,夫妻两人用爱心共同呵护这个甜蜜的家庭。只是现在,家庭尚存,而爱已消退。
当徐虹的手搂住常雨泽的腰时,常雨泽恶心的要吐,面对女儿她还再狡辩,不是爸爸妈妈的错,只是妈妈的错,只是她一个人的错!常雨泽可以用全部的身心呵护宝贝女儿,但对于妻子,这个虚伪无耻的女人,一丁点的爱意也不能施舍给她!
常雨泽把露露随手塞给妻子,抽身走开:“你照顾露露,我出去!”
徐虹没有说什么,只是紧紧抱住女儿,她的泪水静静流淌。
“爸爸别走,爸爸别走!”露露用力从妈妈怀里探出身子,向爸爸伸出小手,希望能抓住爸爸,她知道爸爸是要离开她,她大声哭叫着。
女儿的哭声撕心裂肺,常雨泽强忍住内心的痛苦,脚步异常坚定的一步步走出卧室,走过客厅,走出家门。当防盗门“哐啷”一声关上时,他的泪水禁不住刷的流下来。
常雨泽无心开车,踽踽独行,来到夜色璀璨的街头,茫然不知所向。冷冰冰的城市,冷冰冰的街道,冷冰冰的街上行人,这是他的家这是他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城市吗?为什么这个家给他如此冰冷陌生的感觉,让他疲惫,让他孤寂,让他失望!
常雨泽随手拦下一辆的士:“找个喝酒的地方。”
常雨泽心中只想喝酒。
的士停在滨河路一家酒吧门口,常雨泽漠然的走进去,寻一个最僻静的座落,屁股还没落座就开始要酒。啤酒,只要啤酒,常雨泽从进去就开始一杯接一杯的往肚子里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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