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宴 第102章

作者:西子

她话音未落,最前面的宾客席像是炸了一样,惊叫着如潮水般朝后面退来,我被眼前阵仗弄得不知所措,直到我越过层层人海看清了舞台上的景象。

一群不超过二十五岁的年轻女人一丝不挂,露出白花花的肉体,身下竟然全部骑着一头雄狮,狮子是幼年狮子,体形不大,但毕竟是百兽之王,这种震撼场面还是引发了底下宾客的尖叫和躲闪。

宝姐咧开嘴笑出来,“这是东南亚马戏团专门运来的,狮子的牙齿都被拔掉了,不会咬人,而且从小就训练,对人很亲近,不然也不敢玩儿。”

她说话间驯兽师已经掰开狮子的嘴,喂进去一颗红色药丸,骑在狮子背上的女郎跳下来,躺在地上分开腿,朝地上不断抛媚眼,人群内有谁骂了几声操,高喊到不是要让狮子搞吧?

那些吞吃了药丸的狮子几分钟后开始狂躁不安起来,试图挣开驯兽师手里的绳子,低沉吼叫着扑向地上的女郎。

我还是头一回看到狮子这种凶悍动物的器官,不愧是兽中王,足有成年男人三四个那么粗大,聚光灯洒在舞台上不断晃动,狮子被刺得有些发狂,甩动着脑袋嘶吼了一声,底下的大家伙又膨胀了一圈。

宝姐也有点傻眼,烟卷叼在嘴里忘了吸,我问她怎么玩儿得这么大,如果被举报你镇场也没用,这可是要出人命的,这些姑娘哪扛得住这个。

宝姐把烟卷吐出来,她大声招呼经理,经理过来点头哈腰,宝姐气不过抬手就是一巴掌,“诓我?不是说小姐骑着狮子在台上和鸭子做吗?你他妈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还懂不懂点规矩?”

经理捂着被宝姐打肿的脸颊,“这不是老板接到消息周局长出差了吗,市局不可能今天扫黄,请宝姐来镇场也是我们防一手,您放心吧,出不了事儿。”

宝姐指着他鼻子冷笑,“行,我他妈也混了十来年了,第一次有人敢骗我,今天我给你撑下去,从此以后再想请我林宝宝,门儿都没有。”

经理看她真急了,急忙给她倒酒赔礼,宝姐抬腿就是一脚踹在他命根子上,咬牙切齿让他滚。

此时舞台上忽然传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有个十八九岁的姑娘承受不住了,蜷缩着腿想要躲避,哭声很凄厉,尽管这些狮子被训练得失去了部分兽性,仍旧有本能的欲望,来了兴致哪里肯放过,它两只前腿按住女人的肩膀,继续蠕动着身躯,金黄色毛发几乎把女人洁白的身躯吞噬。

第一百一十三章被绑架

底下看客的恐惧感被眼前的刺激冲散,纷纷爆发出掌声和起哄的大笑,而狮子因为受惊,更是勇猛异常,女郎的双腿很快氤氲出一大片血迹,她哭喊着救命,她朝着远处的我伸出手臂,眼睛内是对于求生的渴望。

我下意识要走过去,宝姐一把拉住我,“狮子刚才吃的药丸是半斤春药的量,你过去救她,你不要命了?”

她瞪了我肚子一眼,“你命贵,她命贱,人各有命,就得各安天命。”

在我犹豫不决的一两分钟内,女郎的叫喊声戛然而止,因为剧痛失血晕死在了台上。

起初没有人发现,直到那滩血迹越来越浓烈,从身下蔓延出来,缓慢流向舞台的边缘,驯兽师牵着狮子离开女郎的身体,朝后台的方向拉扯,站在最前面的客人脸色大变,颤抖着手指着血大声高喊,“死人了!小姐被干死了!”

这一声惊呼使现场陷入一片混乱,经理带着十几名保镖冲进来镇压秩序,宝姐拿出手机给人民医院的妇科急诊打电话,让对方派几个人到风流艳事,并且把女郎的情况说了一下,对方不知道问了什么不该问的,宝姐脸色一沉,“救人就得了,这不是你们该管的。”

她瞥了一眼被保镖抬下舞台的女郎,“告诉接诊的大夫一定要保密,否则你们医院和医药代表那点事儿,我抖落出去臭名昭著的就不是一两个人了。”

宝姐挂断电话招呼老鸨子过来,让她先把女郎送到休息室止血,等救护车来了从后门送出去,别声张。

所有场子都备着止血和治疗撕裂的药,就怕小姐鸭子出事儿,等大夫来的功夫就死了。

处理完这些事后宝姐眯着眼睛从现场客人脸上一一掠过,她没发现有特别眼熟的爷,在特区她不认识的,就是腕儿不大的,她吩咐保镖堵住大门口,不许一个客人走,挨个封口,今晚上的消费免单,让他们别出去乱说,否则场子搞死他们。

我问宝姐损失不少吧。

她说损失的都是小钱儿,就冲今天来了狮子,风流艳事吃到年底没问题,只要小姐被干死了不传出去,其他的场子自己就会往外放消息。

我坐在沙发上,非常沉默置身在还没有平息的慌乱和叫喊中,服务生将舞台的血迹擦干净,又喷了一些香雾驱散腥味,一大群浓妆艳抹的性感女郎上台跳舞暖场,十几分钟过去现场的气氛逐渐平复下来。

我和宝姐从演艺大厅离开,她再三叮嘱老鸨子不要让狮子上场了,至于药效丢几只母狗解决,这些狮子很昂贵,死了事儿就闹大了。

我们去休息室看那个昏死的女郎,她身上的血迹被擦拭干净,但底下还在滴滴答答往外渗,由于赤身裸体,伤口撕裂程度看得很清楚,黑色毛发覆盖着一团早就血脓模糊的烂肉,丝毫不亚于宝姐当初被捅瓶子盖的惨烈。

女郎脸色惨白,两只手还保留着昏死前的姿势,紧紧握在一起,掰都掰不开,我看了一眼觉得心里难受,将头别开问宝姐,“她会死吗。”

宝姐说不知道,看命大不大。

她摸出根烟点上,倚着墙壁吸,救护车很快赶到,几个保镖抬着毫无意识的女郎上车,我和宝姐也跟出去,我问她如果死了,这不是活生生把她推向火坑吗,明知道就不可能扛得住,谁也不阻止,这和见死不救有什么区别。

宝姐很诧异打量我,“你当官太太还当出菩萨心肠了啊,能开得起场子的,谁不是亿万富翁有权有势,下海当玩物的,谁不是没钱没后台,天差地别的两方碰撞到一起,你看到的又算什么?全国每天都有小姐死去,可死了几十个,又来了几百个,眼花缭乱玩都玩不过来,喜新厌旧的人们谁还记得那些死了的女人呢。”

宝姐的话令我忽然打了激灵,过了两年多的好日子,真有点想不起自己曾经是个什么东西了。

比刚才那个女郎又强多少呢。

只是一朝登天,闲得难受也开始可怜起别人了。

这个世界原本如此残忍,成功了是祖宗,输了就是畜生,祖宗践踏畜生,瞧不起畜生,甚至亲自把畜生弄死都可以得到原谅和往生,而畜生连死了都得不到半点同情,只是无尽的嘲讽,怪他为什么没本事只能当畜生。

日薄西山世态炎凉,在底层看得尤为清晰。

我问宝姐这么大的戏班子几辆卡车运狮子,就没人发现吗。

她将烟蒂掐灭,朝空中吐了口烟雾,“发现不了,马戏团今天演出,就在两条街道外的动物园,场子老板和负责街道治安的交通大队关系很铁,傍晚运来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查。也是一百多万呢,谁和钱过不去。”

我和宝姐坐在椅子上等消息,十一点多时医院那边打来电话,说女郎性命保住了,不过下面缝合难度大,阴道是废了,尿管也得插个一年两年,就连子宫都被戳烂,已经做了切除手术。

宝姐让跟去的保镖给参与手术的人封个十万的大红包,把消息千万压住,她挂断电话又接连抽了半盒烟,抽到嗓子都哑了,她咧开嘴角笑,“又搭进去一个。”

她仰起头凝视着风流艳事金碧辉煌的大门,“社会肮脏黑暗的事,其实远比我们看到的多得多。我们感谢自己生活在没有大面积战争的和平年代,可是杀戮以另一种残忍的方式,悄悄宰割在底层女人的身上。”

她捂着脸深深呼吸,“何笙,我从没觉得自己这么无力。你知道吗,我送走了十七个姐妹儿,她们最大的不过二十五岁。看着那些赤裸的千疮百孔的肉体,我有些麻木了,越是麻木越是心凉,一个人连面对生死都没有知觉,这还是人吗?”

我不知道安慰她什么,宝姐骨子里是个好女人,但她办的都是坏事,为了钱,为了名,她牺牲掉太多无辜,我觉得下地狱她是头一个,我也许是第二个。

后半夜风流艳事有一场裸体趴会,在二楼的天昌池,宝姐得留下盯场,她指派了两个保镖送我回公寓,叮嘱他们务必寸步不离跟着我。

从正门出来天色已经十分黑暗,街道上人流稀少,保镖去车库提车,另一个陪我站在人行道上等,我拿出手机查看时间才发现周容深给我打了许多电话,我正准备给他回拨过去,忽然身后传出一声闷棍响,接着噗通一声,保镖直挺挺栽倒在地上。

我盯着地面垮塌的人影,心里狠狠一沉,再想扭头看已经来不及,后脖颈干脆利落遭了击打,我甚至没有感觉到什么疼痛,眼前一黑便朝后倒了下去,只不过我没有倒在地上,而是倒在一个人的怀里。

第一百一十四章你不过仗着我不忍

我因为后脖颈上的疼痛而从昏睡中清醒过来,蹙眉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整个身体陷在柔软的水床中起起伏伏,像是被人抽走了皮骨,点了穴,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我透过窗外一束刚刚升起的幽淡的阳光,打量我置身的地方,四面八方是一片苍茫冷酷的黑色,床是黑的,家具是黑的,连天花板也是黑,仿佛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

晕死前一刻的记忆似乎放映电影从我脑海闪过,晃动的人影,保镖倒地前那声惨烈的哀嚎,都指向了这是一场有预谋的偷袭。

偷袭的人一定是黑道上的,下手干脆利落,连点脚步响都没有,不是特别出色的功夫保镖也不会毫无察觉就吃亏。

更重要偷袭的人显然对我手下留情,不论是击打的重力还是在我摔倒时抱住我,都证明对方不想让我受伤,对我很是优待。

周容深的仇敌多得数不清,既不想伤害我又不肯放过我,我一时半会还真猜不出这人的意图是什么。

我两只掌心按住床铺,想要坐起来喊人,可我尝试了几次发现自己根本支撑不了身体的重量,一次比一次挣扎得虚弱,陌生的环境未知的恐惧如同潮水般袭来,将我深深包裹其中。

我咬了咬牙,双腿朝半空蹬起的时候,拉扯间我感觉下体涌出一丝针扎般的刺痛,火烧火燎说不出的难受,我猛然僵滞住,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惨白。

我用了漫长时间才说服自己这不是梦,而是真实的感觉,我伸出颤抖的手指摸进去,发现内裤完好无损穿在上面,也没有做爱后的酸涩粘腻,只是像什么东西曾进去过,又很快拔出来。

我根本不敢想昏迷期间在我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从未有过的慌乱和惊恐撕扯着我,剧烈的心跳与粗重的喘息在空气中碰撞,我正想再努力爬起来,突然门在这时发出一丝轻微的响动,吧嗒一声,银白色的锁朝左侧旋转,门被推开一条窄窄的缝隙。

我屏住呼吸看过去,手指不由自主蜷缩起来,一副高大而挺拔的轮廓出现在敞开越来越大的门外,走廊没有一丁点光亮,只有一阵阴森森的风灌入。

当那个轮廓在我视线里逐渐变得清晰,甚至那张脸孔也再没有躲避,他笑得十分温柔轻佻,一只手插在口袋里,另一只手缓慢从门上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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