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子
我毫不犹豫从他口袋内抽出,趁他没有反应过来时将枪口对准他额头。
我的挣扎与他的禁锢同时停止,我们四目相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自己。
他只有一霎那的惊愕,便迅速冷静下来,一张面容如死水般沉寂,而我是六神无主苍白颤抖的,犹如一只遭到捕杀的受惊麋鹿,被逼入绝境。
这是我第一次拿枪。
周容深从不许我碰这个,枪械弹药在公安局都是有数的,警察不执行任务都不能随身携带,周容深有公安部颁发的特许持枪证,整个广东省就他这一位局长拿到了这份殊荣特权。
他上了公安部的名单,全国不超过二十人,他百般谨慎,一再警告我不许碰。
冰凉的温度,沉得压腕子的重量,寂静的车厢能听到我吞咽口水和急促喘息,坐在前排的司机保镖看到这一幕,也纷纷拔枪对准我后脑,乔苍看了他们一眼,“谁敢动她,我废了谁。”
保镖举枪的姿势一顿,“她不动苍哥,我们也不动她,否则谁太太也没用。跟苍哥这么多年,染得血还少吗?谁也不是吃素的。”
乔苍脸色有些沉,他命令他们下去。
保镖大声抗议,“苍哥,这娘们儿是周容深老婆,那能是善茬吗?道上都说这娘们儿根本就他妈不是个弱主儿!”
“滚下车!”
乔苍大喝一声,没有半点商量余地,保镖和司机面面相觑,狠狠把枪砸在座位上,砰地一声甩上了门。
乔苍在我的颤抖和呜咽中,一把握紧了我手腕,他用力朝前一顶,我感觉手不受控制冲向了他额头,原本只是虚无抵住,在他压制下竟然严丝合缝戳在眉心。
心被巨大的慌乱和惊恐包裹,我整个人在他怀中剧烈晃动起来,我感觉到浑身血液凝固,齐刷刷往头顶撞,乔苍还在逼迫我,他没有丝毫畏惧,即使他听见我拉动保险栓,看到我食指已经压在扳机上,只要轻轻一滑,子弹刺穿眉心,他必死无疑。
我知道乔苍本事大,就算千钧一发,他也有能耐金蝉脱壳,有功夫反败为胜,可这是枪,刀枪无眼,判定生死不过一秒之间。
他料准我下不去手,我亲口告诉过他走到今天我有多艰辛,不论是荣华富贵,身份权势,每一步都是血泪,都是噩梦。
我舍不掉,前提我的手不能沾血,更不能沾他的血。
我大声说是你逼我的,你不该诱我犯下这样的滔天大错。
枪柄被我焐热,像着了火,眼前大雾弥漫,雾气中我看到了周容深的脸,他不再温柔,而是怒气冲天,他站在距离我很远的地方,一切都变得模糊,只有他是深刻而清晰的。
他质问我为什么要背叛他,用一个野种欺骗他的感情。
我哭着说没有,我真的不知道。
我朝他飞奔过去,在到达他身边时,我试图拥抱他,可他毫不留情将我推开,他说他恨我,他这辈子都不愿再看到我。
他转身走入一团烈火中,不论我怎么哀求都不肯出来,我进不去,徘徊在灼热的火海之外,他轮廓若隐若现,直到他拥抱了另一个女人。
我犹如惊弓之鸟,声嘶力竭尖叫出来,乔苍将我紧紧抱住,他勒得我近乎窒息,也在窒息中清醒过来。
他有无数次机会趁我失神夺走我手里的枪,可他都没有做,他任由我抵住他眉心,将生命交付给一个神志不清的我。
我被他身上浓烈的气息吞没,恍惚记起看见他的第一眼。
湖泊干涸,星辰失色,一切都没有了光亮,没有了颜色,变得暗淡。
他是凌厉的,锋芒毕露的,也是猖狂的,张扬的。
他矜贵,英俊,斯文,站在那里就可以收走所有人的魂魄。
一切就像一场梦,一个阴谋。
我明知他在诱惑我脱离轨道,背叛周容深,却还是在迷途漩涡中堕落,深陷,不可自拔。
我爱上了他风流狂野的肉体,爱上了他给我的性爱的刺激,他和周容深是那么截然不同的两个男人,周容深是红酒,我迷恋并且习惯了他绵延醇厚的味道,但喝了那么久,忽然面前摆上乔苍这样一杯烈酒,我想尝一尝。
会有女人不想尝吗。
就算会醉,会上瘾,谁能克制得住尘世最火热的欲望。
我颤抖着压下食指,我不清楚压到什么地步子弹就会射出,他面无表情注视这一切,他的淡定和冷静刺激了我,我大声嘶吼你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要毁掉我,为什么要引诱我。
他沉默不语,我激动狰狞的模样在他眼中放大,定格。
他良久后说,“我也要问你,为什么勾引我。”
“我没有!我从来都没有!如果你没有拿走那批军火,让周容深陷在水深火热,我根本不会找你,我们也不会走到今天。”
“可我认为这就是勾引,没有人会不吃送到嘴边的食物,吃过觉得很美味,就想要一直吃。”
他这句话令我所有挣扎和辩解都没了意义,我张大嘴巴喘息,枪从指尖脱离,他一把扯住我的手,将我带入他怀中。
眼泪沿着脸颊汇聚到下巴,凝结为硕大一滴,溅在他手背烫了一下。他愤怒我的哭泣,更愤怒我的抗拒,他掐住我脖子,控制我身体剧烈晃动着,我觉得自己快要在他掌心里散架,四分五裂,残破不全。
他面容阴郁,满是煞气和寒气,“怀我的孩子就这样让你厌恶吗。多少女人想要这样的机会都求不来,我根本不会给,你以为我的精液会在谁的体内都留下吗。”
他捏着我下巴,这样的他凶狠极了,“我操过的女人,从没有留过种。”
他朝我逼近,我从他瞳孔看到了苍白无措的自己。
“你告诉我为什么,我干你的时候怎么连戴套的时间都没有,是不是因为你太紧,太湿润,让我迫不及待插进去,和你融为一体。”
他目光下移到我的唇上,“你知道你一丝不挂分开腿的姿态多勾人吗,你知道你被我干出高潮时喊我名字的时候,我恨不得立刻射进你身体里,它就像一个吸铁石,我每一次进去,都想永远停在里面。”
我身体随着喘息而颤动起伏,他张开嘴含住我的唇,将我完全吮吸在他口中,我听到他嘬我舌头的水渍声,这个吻太狂野了,几乎吞吃了我。
他掌心禁锢住我后脑,不允许我躲开,我尝到他舌头上残留的烟丝,他卷入我口中,肆意扫荡,我不知道他舌头到底有多长,有多灵活,他戳进我喉咙挑起一声呜咽。
直到我嘴里已经没有可以供他吸食的液体,他舌头一点点退出去,温热的手掌捧起我的脸,“我们还会再有孩子。”
“再也不会发生,永远都不会!”
我一把推开乔苍,朝前面扑过去,压下解锁按钮,他没有阻拦我,我跌跌撞撞冲下这辆车,那些下流却又真实的话仿佛噩梦缠绕住我,将我绕得密不透风。
我脚下打软跪在地上,磕破了膝盖,不过那丝疼痛比起我心里的震撼和慌乱微不足道,我再次爬起来,像一个战乱年代逃亡的人,拼尽全力脱离他的视线。
我听到身后保镖喊苍哥,乔苍说让她走。
我不顾一切冲上车来人往的街道,一辆出租鸣笛停在我面前,我爬上去死死拉住车门,生怕乔苍会突然出现拖我下去。
这条路很长,我盯着窗外疾驰倒退的夜景,刚刚止住的眼泪又在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啕后涌出。
我这辈子太多事身不由己,可也有太多是我自己甘愿跳下深渊,乔苍就像温润的沙滩盛开的玫瑰,我刚刚乘坐一支破败的扁舟从惊涛骇浪中死里逃生,就看到了他这样美好诱惑的景色。
我情不自禁采撷了,才知道他有刺,有毒,是我根本不能触碰的东西。
我掩面啜泣,掏空了身体里所有的力气。
快到别墅时眼泪终于止住,司机递给我一包纸,他问我是不是失恋了,我愣了愣,问他看上去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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