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子
乔苍咧开嘴吐出一口烟气,语气里的阴森加重了几分,“我问你脱衣服干什么。”
赵龙被他这么质问颜面下不来,他们都是黑帮里的老大,一个金三角混,一个广东省混,摆出去平级,谁也没压谁,他也不怵,大声吼叫人都要死了,我玩玩还不行了。
乔苍夹在食指和中指间的雪茄忽然被折断,滚烫的火苗没入他掌心,烧起一束刺目红光,他不觉烫,更面无表情,他几乎是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谁敢碰她,我弄死谁。”
第一百五十八章你早晚毁在她手里
乔苍这句话说完,几个马仔都往后退,他们是帮派里混的,上面头目什么脾气秉性一清二楚,得罪谁也不敢招惹乔苍,这是拿纽扣当暗器的主儿,腕力狠得惊人,一片叶子就能无声无息送对手上天。
赵龙皱巴巴的油脸挤出一丝不满,他用鞋子挑起跪在面前的小姐下巴,流里流气把鞋尖往人家鼻眼里塞,“你们出去,钱明早去老鸨子那里拿。”
几个小姐没敢起来,也不知是不是被眼前阵仗吓得腿软了,颤颤巍巍爬出了包房,赵龙把烟头撵在烟灰缸里,不屑一顾问,“弄死谁?口气不小,人是我搞来的,也是我要干死的,你这是冲我来吗。”
赵龙大大咧咧靠在沙发背,揪住领子将衬衣脱掉,露出魁梧肥胖的上半身,像一只长满了毛的野兽。
“你他妈自己一个人来的,我这里二十几个兄弟,谁也不是吃素的,真杠起来,你讨不到便宜。我敬你有骨气有身手,但你在我面前也别太狂,咱们是一伙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不怕翻船你就和我闹。我赵龙金三角那潭水比你广东还深,我也不会怕你什么。”
乔苍把折断的雪茄扔在地上,碎成粉末的烟丝散落在地毯缝隙里,他低头逆着昏暗的光束看了我一眼,见我没有受伤,也没有衣衫不整,他收敛了几分戾气,问赵龙打算怎样。
赵龙见乔苍没继续闹,他语气跟着软了不少,吩咐马仔给苍哥倒酒,马仔在刚才一个小姐坐过的沙发上掸了掸,斟满一杯酒递到乔苍面前,弯腰毕恭毕敬。
“苍哥,您坐,给您擦干净了,脏不了您衣服。龙哥也是为大家着想,这娘们儿确实太挡路了,敢把金哥栽进去,这能是善茬吗。”
乔苍冷漠伸手推开马仔,他盯着赵龙,“金伟是自作自受,谁他妈让他去暗杀周容深,他以为自己什么东西,条子再窝囊,周容深是狠角色,他没死是金伟走运,如果死了,谁也跑不了。”
赵龙不屑一顾说不就是个公安局长吗,给老子惹毛了,公安厅长我也废了他。
乔苍冷笑,“周容深顾忌官位和公司不能生变数,才吩咐市局把遭到暗杀的事压下,否则这是特区,是他管辖的地盘,你以为这一出轻易能掀过去吗。他口袋里的枪也是射子弹的硬家伙。”
赵龙脸上的横丝肉颤了颤,狠狠啐了口痰,“操他妈,穿着警服人五人六,他干了阿伟十个手下,送医院路上就完了,他栽老子颜面,老子这口气咽不下。”
赵龙说完自己先是一愣,乔苍眯眼看他,一脸讳莫如深,他摸着胸脯子上的毛骂骂咧咧,“算他妈有两下子,阿伟最厉害的马仔,一个都没活,他小子下手是够狠。”
乔苍表情愈发森冷,“我身手怎样你知道,周容深打起精神和我单挑,我没把握一定赢。他那点手脚功夫不是吹出来的,是真刀真枪自己闯下的,赵龙,我另外再提醒你一句,金伟在里面嘴巴一点没兜住。”
赵龙脸色一沉,“阿伟都交待了?”
乔苍抿唇抖了抖烟盒,甩出一颗烟,他叼在嘴角,马仔立刻掏打火机要给他点,乔苍眼皮儿都没抬,直接推开。
“周容深没往里头深挖,金伟刚张嘴条子堵上了,他放你一马,你别不知死活,如果你明天回金三角,今天你随意,可你还打算走出去,就别动她。”
赵龙迟疑着挠了挠头发,乔苍不等他开口,命令距离我最近的马仔放人。
“不能放!”刚给赵龙出主意睡了我的马仔开口阻拦,“苍哥,龙哥,人放了咱们都得完,这娘们儿不是知恩图报的人,她这双眼睛把我们长相看得清清楚楚,条子下一个要动手的就是哥几个,真要放也行,眼珠子挖了。”
乔苍阴森骇人的目光盯着马仔看了片刻,忽然冷笑一声,“你他妈算什么东西,我面前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他身体朝一侧狠摆,势如一道闪电,抬腿从男人头顶劈下,男人哪里招架得住乔苍的力气,噗通跪倒在地,乔苍没给他半分喘息机会,十分干脆对准他腹部朝空中一甩,身体便嗖地飞了出去。
男人重重撞击向墙壁,鲜血飞溅,他沿着墙根滑落,坠在地面抽搐两下,却怎么都站不起来,雪白墙壁被闪烁晃动的彩色灯光照射,人形血印触目惊心,看得人毛骨悚然。
乔苍怒了,这是我第一次看他怒到这个地步,他一向不动声色的脸上,如狂风暴雨前一刻的天空那般恐怖,暗无天日,漫无边际的阴霾。
赵龙也吓一跳,枪口抵在脑袋上都风平浪静的乔苍,忽然表情这么凶,比他刚进来时都狠,也不知哪句话触了他的雷。
赵龙原本动摇的念头,在乔苍咄咄逼人下又覆灭了,他站起身咬牙切齿,“就算放了她,该走不出去我也走不了。这他妈绑架了还有物归原主的说法?现在周容深装聋作哑,他就知道他娘们儿出面你舍不得!现在这么多兄弟栽在她手里不都因为你不肯下手吗?谁跟我说的上面人都怵你?就是这么怵的?乔苍,玩儿不过这娘们索性一了百了。”
“谁说我玩不过。”他低头目光定格在我的脸,眼底是急迫征服的火热,“不只玩得过,还能玩得服服帖帖。”
“行。”赵龙踢开面前倒着的酒瓶,重新坐下,“你玩,我亲眼看你玩,乔苍,这回你甭想唬我,我已经不信你了,跟我从金三角来广东的兄弟都是这么多年为我打江山出生入死,现在你为了个娘们儿让我失信,你知道底下人怎么说你吗?”
赵龙指着站在墙根的马仔,“你说。”
马仔不敢,低垂着头,赵龙气不过飞出一个烟灰缸,正好砸在保镖脑袋上,当时就流血了,保镖疼得脸色发白,一只手捂住伤口,另一只手擦血,支支吾吾说,“苍哥被狐狸精迷住了,很快就要…倒台了。”
赵龙冷哼,“乔苍,你我今天得来不易,当初道上几十个老大一起争,咱们是踩着尸骨才爬上来,你更是几次差点把命丢了,天底下女人多得是,比他周容深老婆漂亮的也有,你可别犯糊涂。”
乔苍默不作声解开西装纽扣,露出里面白得晃眼的衬衣,他反手扔在沙发上,一截银灰色袖绾落在我掌心,扑面而来的烟味和香水味萦绕于空气,令我有些恍恍惚惚。
他这一套潇洒干脆的动作,吓得包房里马仔脸都白了,以为他要动手,握着铁棍直往角落躲,生怕自己避得不够远。
乔苍一身戾气指了指赵龙,“我给你交个底,周容深一天在特区,只有我压得住他,他在公安功高震主,连上面人都不放在眼里,我乔苍一旦撤手,周容深明天就能杀进你老巢,不只广东,南通都让你变天。你今天执意动她我任由你,可你记住,你这条船我立刻下。”
赵龙沉默不语,眯眼思付。金三角确实水深,全国最大的贩毒链就在这个区域,每年牺牲的缉毒警成百上千,连骨头都没找到,都喂了黑老大的狼狗。
但它的危险是摆在明面上的,而广东的暗流涌动是藏在皮囊底下的,这才是最可怕最无法防备的。珠海常老都要把扛把子交给乔苍,论江湖地位赵龙可比常老弱得多。
想在广东分一杯羹,乔苍不罩着门儿都没有,这里的公安被周容深训得又猛又野,金伟被干倒,下一个就是他。
赵龙大手用力一捏,铁烟盒顷刻间变形扭曲,在他掌心像是一滩软趴趴的烂泥。
“行,乔苍,我给你这个面子,周容深娘们儿我不做,但你得给我保证,她不能再动我手底下人,而且今天的事她必须把嘴闭严实了,否则我不信你次次都能赶来保她。”
乔苍没吭声,他在赵龙旁边坐下,赵龙递给他一杯酒,两个人仰脖一饮而尽,乔苍说后面我来做,你走你的。
赵龙把杯子重重撂在桌上,他心里堵了口气,费尽心机把我搞来又放了,这面子栽得更大,他不敢和乔苍闹僵,经过我面前时眼睛里的凶光恨不得将我粉身碎骨。
他带着一屋马仔浩浩荡荡走出去,门关上霎那,他留下一句阴森森的警告,“你早晚毁在这女人手里。”
走廊刺目绚丽的灯光被挡在门外,包房昏天黑地。
我强撑的力气疯了似的被抽离,一丁点都不剩,我倒在沙发里,身上压抑住的冷汗全部冒了出来。
我从没这么庆幸过,如果乔苍没来,只怕现在我已经是赵龙盘中餐了,被他吃得连核都不剩。
他果然安排了眼线盯着我,否则不会这么快,金伟偷袭公干医院失败,乔苍对我的心计和城府更加防备,他和周容深分出胜负之前,埋伏在暗处的人绝不会撤。
我用力喘息,平复心底的惊慌,沉寂昏暗的房间无声无息,过了良久乔苍摘掉手表,放下的一刻才发出声响。
“怕吗。”
我看了他一眼,他指尖在一瓶没有打开的红酒上抚摸,侧脸深沉如海。
我说不怕。
乔苍一点不意外,他问为什么不怕。
他收回手,靠在沙发背上,眼眸一片温柔,和杠赵龙时的阴狠模样判若两人。
我凝望视线里这张俊美又危险的脸,一面给我窒息,一面给我悸动。
“因为你舍不得。”
他沉默两秒,爆发出一阵低笑,“这就是你有恃无恐的原由。”
我探身想拿酒杯,遮掩我和他之间不同寻常的微妙气氛,他忽然在这时钳住我下巴,在我失神错愕中将我压倒在沙发上,他伏在上方,和我视线交缠,我清楚感觉到他解开了皮带的金属扣,一点点从腰眼内抽出,扔在地毯上,整个过程狂野不羁。
“何笙,我是商人,却屡次在你身上赔得血本无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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