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宴 第184章

作者:西子

乔苍揽着我腰迈下甲板,我脚下打滑差点摔倒,幸亏他扶住我,他让我小心些,把重量压在他怀里。

我一路走一路和红中聊,问他有役有白板,他说有,我问九条呢,他说也有啊,我说不会还有么鸡吧。他笑得一张大胖脸都皱在一起,“我哥就是么鸡!"

我捂着嘴笑出声音蒙蒙的雾气中,乔苍在旁边非常安静而温柔凝视我,我笑到忍不住淌下眼泪,我告诉乔苍回去也让手下人这么叫,让那群条子都乱套。乔苍在我被雨雾氦湿的额头吻了吻,“也好。”他从口袋里摸出钱包夹在腋下,抽了一沓不厚也不薄的钱币,扔在红中怀里,“赏你的。”

红中不明所以,问他什么赏钱。“太太被你逗得很高兴。”我脸上笑容一僵,收敛许多,红中吓了一跳,他上下打量我,“是太太啊。我有眼无珠了,您别和我计较。”

周容深再也没从金三角回来,这段日子我过得非常狼狈,葬礼前我每天都在哭,睡不着,一睡便是噩梦连天,葬礼后我又变得很忙碌,依靠填满的时间来麻痹自己,让我尽快遗忘,遗忘容深的离开,遗忘我对容深的愧疚和背叛,遗忘所有我不想记住的东西。

可有些事,越是想要从记忆里清除,它越是像密密麻麻的荆棘,丛生而繁盛。这是我长达两个月后,第一次不曾无时无刻记住容深的离去。

肆无忌惮笑出来。红中在前面开路,把污泥踢开,他骂骂咧咧嘟嚷,“这鬼天气,连着下好几天雨了,以往东莞春天可不是这样晴天白日的很好,哪像这一回役完役了阴雨连绵。看得人心里堵得慌。”

我娇滴滴问乔苍会不会因为我来了,才这样天公不作美。“为什么是你。”我撩拨着在风中肆意舞动的卷发,拢到一侧耳畔,“窦娥冤屈,六月飞雪,我来了多下几天雨,还过分吗。”乔苍笑了声,“不过分。”

他松开我的腰,将我小而软的手握住,非常亲昵宠溺,我们这样似乎真的很像夫妻,或是浓情蜜意的恋人,眼底都是对方,容不下天地间任何一物。我走得慢,样子

嚼懒而倦怠,任由他牵着我的手拖我朝前,红中跑向停在街道对面的黑车,乔苍在这时停下脚步,他转过身仔细看我,南城温柔的雨色将他那张面孔也衬托得温情脉脉,“你这样很妩媚。”我扬起微能的红唇,“有多妩媚?"他笑着沉吟片刻,“让我着魔的程度,快要四成了。”

车停在一栋五层酒楼外的空场,台阶上铺了长长的红毯,红毯尽头是富丽堂皇的水晶门,正在暮霭沉沉的雨色中旋转,透过其中能看到一片灯光,五彩斑斓的灯光。

宴厅衣香鬓影,无数艳丽高挑的女子穿梭在男人之间谈笑莞尔,格外娇艳,两侧巨大的花环与喷泉相映成趣,映出男子西装革履,女子千娇百媚,美不胜收。这里似乎就是晚宴的场地。

红中把车倒入一个非常宽敞的车位,招手叫来泊车小弟,告诉他这是负责接送特区乔先生的车,左右两边的车位不允许停,以免稍后离开费事。

泊车小弟一听是乔苍,立刻隔着黑漆漆的玻璃鞠躬,乔苍摇下一半车窗,递出去两张钞票打发他,我笑着偎在他胸口,“今晚都是有头有脸的贵宾,广东省名流不就那么百十来号人吗,,葱会碰上眼熟的。”他指尖缠住我一缕长发,“何小姐也有畏惧的时候。”

我没骨头似的趴在他胸口,朝他脸上吹气儿,“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是个荡妇,生来就是吸男人血,啃男人骨髓,哪天忽然从良了,她们还觉得不习惯。

我有什么好畏惧,可惜乔先生了。”我掌心贴住他的脸,“风月场说你是正人君子,从不为难女人,这点好声誉怕也要毁在我手里了。”“何小姐不就是故意要这样吗。”

我挑眉说哪有,你是我的情夫,我为你增光添彩还来不及,怎会拉你下污水。他趁我不备,唇飞快啄了下我的手指,“即使如此,也心甘情愿。”红中跳下驾驶位,从外面拉开车门,用手挡住顶篷服侍我下去,他笑说时间有些来不及,见太太衣着光鲜,直接就送到宴厅了,,息不好您第一次露面就让众人等,毕竟您也讲究礼数。

我笑着掸了掸他衣领,“会办事。等回去让乔先生和你主子说点好话,赏你几个漂亮女人。”

他受宠若惊,关上车门跑到原本就铺得很长的红毯头上,又神开一些,指着张望这边的礼仪小姐大喊,“乔先生和太太到了,铺这么短,地上雨水污泥脏了太太的脚,你们赔得起吗。”礼仪小姐听到立刻从大门内跑出,朝我这方匆忙过来,我没急着走上红毯,而是非常悠闲仰头盯着酒楼龙飞凤舞的牌匾一一芙蓉园。

名字很风雅,装满也非常精细,不是烧钱的奢华,而是很有格调,我指了指芙蓉园三个字,“谁想的名字,比特区的牡丹亭品味好很多。”红中说,“以前叫唐宋府。

生意不怎么好,后来改了芙蓉园,出奇得火爆。价格也一路看涨,现在一桌婚宴低于五千拿不下了。”

红中说完想起什么,他笑着问乔苍,“乔先生和太太是不是还役有举办婚礼,东莞是没听说。”乔苍嗯了声,我侧过脸问他你怎么知道我是他太太。

红中说这不刚才乔先生亲口讲的吗。我笑得妖姨,“他骗你的呀。”红中愣住,我挽着乔苍手臂,头的,带着太太畏首畏脚多不舒服啊“妻子哪有我这么得势啊,备受宠爱的永远是情妇,这种场合顶级富豪是来出风情人娇滴滴的能喝又能说,他才有面子。

次等富豪是靠太太卖弄自己好丈夫人设的,真情意役有几个。”我伸出一根手指,在红中额头戳了一下,他役有防备,直接摇晃着倒退了半步。“一看就没结过婚,让乔先生好好教教你,怎么哄妻子和情人,省得以后生疏。”

乔苍捏了捏我鼻尖,无奈又好笑,“调皮了。”他揽着我的腰,迎面碰上过来迎接的礼仪,礼仪将我们引上红毯,在嘉宾签到处签字,乔苍签过后我本想浑水摸鱼跟进去,结果她伸手拦住我,让我也签上。我有些为难咬了咬嘴唇,“我签什么呢。”

她笑说您名字就好。何笙我当然不能签,甚至其中一个字都不行,这世道蝗螂捕蝉黄雀在后的事多了去了,我正在犹豫,乔苍将笔从我手中夺过,他非常潇洒写下乔太太三个字,问礼仪小姐这样可以吗。

他那样温柔一笑,连空气都凝固,俊朗魅惑得不成样子,礼仪小姐呆了呆,点头说当然可以。

他握住我的手,让我挽上他臂弯,我们进入灯火璀璨的宴厅,迎面香风朔朔,轻靓丽的女子脸上流连而过,没有停留,唇挨着我耳朵小声说,“她们都不及你。

到处都是春色,他目光从一些年我听到后抬起头打量,宴厅里凡是三十五岁以下的,十有八九是小三,当正室的不会这么年轻,更不会如此艳丽高调,像个交际花一样游走。

男人能混到这个位置,怎么也四五十了,真要是大房,也是续弦,踢了原配上位的,和我一个路子。

一顶一的小三,情妇圈的斗战胜佛,脸蛋自然错不了,我能看到的就有不少比我还高桃丰满,我问乔苍这算不算情人眼里出西施。他目光落在面前经过的一个模特身上,“她臀部没有你翘,瘦得干瘪。”

他又看向旁边挽着六十岁老头子的伪名媛,“品味很差,妆化得太浓,像猖妓。”他点头示意侍者过来,拿起托盘上一杯酒,手指不动声色指向我右侧的一对姐妹花,“胸是隆的,沟很假。”

我一愣,没忍住笑出来,“你还真是行家,这么一膘就知道货色好不好。”他面露浅笑喝了口酒,“既没有你的气质,也没有你的真实,再精致也入不了我的眼。见过何小姐的温柔,尝过何小姐的滋味,世上美人全部黯然失色。”

“这么说,乔先生现在只有常小姐一个女人了。那些黯然失色的马子,不再临幸了。”他捏住我下巴,在我有些茫然之际,努开我的唇,对准缝隙渡入他口中含着的威士忌,我没有任何防备。

呼吸呜咽的同时如数吞了下去。他露出一丝得逞的邪笑,“怎么只有她,你不也是我的了吗。”我们站的位置距离最受瞩目的正中央还很远,可乔苍实在气势逼人,不论在哪里都难以被忽视,他进入宴厅不久,一名国字脸很魁梧的商人就发现了他,带着自己二奶迎上来。

“乔总,您竟然来了东莞,一点风声都没提前泄露。是怕被求您办事的人堵住回不去了吗。”乔苍和他碰了碰杯,“过来做点生意,顺便游玩,太多人际往来很头疼,还不如躲一躲。”

男人的二奶娇滴滴说这就是广东鼎鼎大名的乔老板呀,男人问她也知道乔老板吗。“怎会不知,多少结了婚的女人还在心里仰慕乔老板呢,我们就更是逃不过了。”男人哈哈大笑,“看来你跟着我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了。”

乔苍手臂揽在我腰上役有移开,非常亲密将我抱住,男人看了看我,“这位是?"乔苍笑出声音,笑声令男人恍然大悟,“莫非这位就是养总的娇妻了?常小姐?"乔苍说这么美好的女人,娶了扔在家里不是太可惜,捧在手心才更不辜负。男人哈哈大笑,“哎呀,乔总啊,能把风月上的红颜知己说得这么有内涵,也就是乔,葱您了。”

乔苍和男人谈笑时,有更多商人闻声过来,他们果然不认识我,对特区的圈子也不关注,并没有谁认出我是周容深的妻子,都以为我是乔苍的太太,对我非常巴结。我和他们聊了一会儿有些无精打采,都是些假意奉承,我又讨不到实际好处,谁有兴致应付他们。我伸手神了神乔苍的农袖,指不远处僻静些的烛台,他点头让我不要走远,他稍后去找我。

烛台站着一个女人,青白色的长裙,素净得像水,像月光,她正在喝酒,无声无息,与这样喧闹香艳的场合格格不入,我走过去站在她旁边,本来不想说话,她忽然开口喊我,“养太太好。”

我喝酒的姿势一顿,侧过脸看她,她笑说您进来我就看到您了她不像是多事的女人,我告诉她我不是乔太太。她笑了声,“是不是也役关系,这里的女人有几个是真的太太,男人默许别人这样称呼,何必较真,名利场最不能较真了。”

她举了举手里的酒杯,“您喝白葡萄吗。”“我今天很喜欢威士忌。”“我之前喝惯了红葡萄,最近改口味了。女人爱吃零嘴和男人爱美人一样。隔几天就要换。”

我看了一眼她四周,问她是和先生来的吗。她面容有几分沧桑,“我没有先生,我只有一个暂时对我感兴趣的男人。”她让我觉得很有趣,“世上男欢女爱,起始都是兴趣。”“那不一样,一半的男欢女爱,是可以白头到老的,有一半是注定要亡的。”

我不遮掩嘲笑她天真,“可以白头到老才是没有男欢女爱的,感情浓烈要求就高。役有伴侣能做到完美,唯有本身是将就过日子,反而能磕碰终生。”她偏过头不知张望哪个男人,眼底很荒芜,桃glJ别的,他桃glJ的就是容貌。

得到了,又苍老了“不是伴侣不完美,而是女人经不住年老色衰这一关,男人哪里是,只能被抛弃。”她非常厌弃看这里笑墙如花的女人,“她们哪一个不是年华正盛,青春貌美多少男人根本不愿守在家里看自己不再年轻的太太,跑出来偷腥潇洒。日复一日月,风光也就那么一阵而已。

我不想要等待的生活,怨恨的生活。”,以此要挟男人,勾引男人,可有娶了多少,也架不住女人投降给岁她两只手撑住酒桌,“得到的越多的,失去时越痛苦。人为什么要让自己痛苦。

如果自始至终都没有抱希望不也就没有失去的一天吗。平平淡淡过一生,简单又役有起伏,胸口就不会压抑,也不会痛苦。”这样与世无争的女人,在上层社会找都找不到,我笑说那也不能因为畏俱将来,就连现在都不过,人生得意须尽欢,所有的悲欢离合都不在掌握,只有拼命掠夺,在能得到的时候拿走一切,等到失去那天到来,手里拥有的也足够挥霍。

她微微壁眉,“您说的是钱财。”“钱财感情都一样。”我晃动着手上高脚杯,特调的乳白色鸡尾酒在彩光之下非常好看,像磨成报糊的珍珠。

让人不忍喝掉。“女人不管年轻怎样玩闹,终归有嫁为人妻的一日,做了妻子,合为一体过日子,谈不上捞不捞钱,过得是柴米油盐,熬得是夫妻情分,妻子热恋新婚时所有的温柔体贴,娇羞可人,都会在丈夫心上留下痕迹,年常日久,熬得容颜不再,岁月凉薄,孩子也好,情分也好,男人总要掂量几分,女人挥霍旧情,挥霍不忍,挥霍那点美好回忆,也够将就了。”

她听完问我真的这样吗。“饮食男女,风花雪月,诱惑这么多,谁能爱到老啊。女人用最好的精力做最坏的打算,这样的生活才不会绝望。都畏惧失去就不敢结婚,耗着男人的兴趣听着男人的哀求,女人都寂寞死了。”

她抿唇沉默,过了良久后释然许多,朝我笑着点头,“多谢太太开解,您是有智慧的女人。”她越过层层人海看与人谈笑的乔苍,“郎才女貌都是有定数的,什么人就该配什么人,乱点鸳鸯谱也不会得到好结果,兜兜转转还是要回到对的那个人身边。”

她男人满头大汗从应酬里抽身,匆忙赶到这边陪她,柔,她伸出手给男人擦汗,“你陪我一起吃,少喝点酒问她吃了东西吗,要不找个地方休息,女人眼底多了一些温男人很高兴,连连我听你的,搂着她走向不远处的餐区。我也打算离开,忽然身后刮起一阵香味浓烈的劲风,“哟,周太太,您怎么也来了?

"一道女人尖锐而讶异的叫喊从人群内传出,瞬间压过了宴厅的人声鼎沸,显得非常凄厉而刻意,我回头看去,竟然是游轮晚宴上的短发太太,她为了凸显身材穿着很不合身过于紧绷的旗袍,那样婀娜的款式并不适合她一百三十斤左右的身材,反而很别扭。她扭着腰肢走过来,很熟络握住我的手,怠、归我也拿不准,还想过段时间去特区看您“听说周局出了点事,什么消,息都有,说他重伤的,说他出差未归的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了。”

“周太太?”另一名贵妇满脸好笑和嫌弃,“您别是看错了吧,这哪来的周太太,这位是乔太太。”她嗤笑一声,“巴结奉承认错人最尴尬了,这种智商男人也敢放出来交际,乔先生什么人物啊,这样张冠李戴他听了能高兴嘛。”

短发太太也是一怔,她四下看了看,落在我脸上,结结巴巴半响才吐出几个字发现这里只有我和她,那名贵妇提到也的确是我,她这才不可思议将目光“乔,乔太太?

"乔苍结束了那边的应酬,手上空杯不见,多了一支艳丽的玫瑰,他朝我走来,非常从容自然揽住我的腰,折去花枝,留下花朵插在我头发上。他意犹未尽看了看,“很美。”短发太太捂住嘴,她一双三角眼瞪成了圆圆的铜铃。

乔苍察觉到短发太太的惊诧,以及周边人对我们的注视,他这才想起刚才戛然而止的几秒钟,是她那声周太太引起,他笑着问我们见过吗。短发太太半响才将手从张大的嘴巴上移开,她露出一丝略带馅媚讨好的表情,“乔先生,我们当然见过,特区游轮晚宴,我和我先生也在。”

他哦了一声,“你先生哪位。”“宏盛的罗倡敬。”乔苍眯眼想了很久,在罗太太充满期待要和他握手时,他忽然说,“没印象。”

女人在这样场合除了为男人撑门面,很大程度上也是交际的利器,男人与男人谈不得也谈不拢的,女人出马就会让气氛柔缓许多,酒色当头,美人心计,自然心甘情愿上套,等回味过来为时已晚,这就是应酬场从不缺女人的缘故。

上一篇:圈套

下一篇:我的18个特种兵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