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子
卢章枉听我这句话,原本刚端起的茶杯,忽然手一抖,茶盖从杯口掉落,砸在桌上发出有些刺耳的声响,我笑而不语看他,他死鸭子嘴硬,“周太太,饭可以吃错,话不能说错,我怎么不知我内人还有什么让蒂尔蒙羞的事“听说卢太太五年前收养了一位义子,就养在距离卢府不远的一处公寓内,白天不去,夜晚偶尔过去瞧瞧。
这位义子很是讨卢太太欢,乙,都三十岁的年纪了,卢太太动不动还啃一口呢,在屋子里都是赤裸相待的。”我故作恶心掩唇,卢章枉气得满脸涨红,会议室内嘲讽的笑声起伏,我见好就收,找了个台阶大声质问是谁给卢股东斟的茶。
小李说是她。我燮眉,“卢股东怕热你不知值吗?给他换一杯凉茶,多加冰块。”对面第六座位的股东忽然开口,“哎,卢股东胃不好。不能食凉。”我耐人寻味说,“茶水太热,烫了卢股东的手,凉水虽然喝不了,放在那里伤不到他,权衡利弊,凉水更适合他。”
我讲完这番话脸上笑容一收,目光从每位股东脸上掠过,“这件事充分告诉大家,要有自知之明,先不要考虑这东西我能不能吃下去,怎么吃下去,先想清楚我碰不碰得了。如果连碰都不能,还指望有张嘴的一天吗。”所有人一言不发,面容尴尬至极,端着茶杯或者拿起文件,遮挡自己的脸来掩饰心虚,小李走过去要他的茶杯卢章饪愤怒推开她,坐在椅子上喘气。
我等到场面被我完全压制掌控后,才慢悠悠开口。“这款食品的优势和劣势诸位了解吗。”杜兰志说当然了解。我看着他问,“那么优势大还是劣势大。”他想了下说优势大,这几年为蒂尔赚了不少钱。我笑着端起茶杯举过眼前,迎着杜兰志身后偌大的窗子,观赏杯子烫绣的花纹,“优势大,又对蒂尔有很好的帮助,为什么要取缔。”
“周太太什么都不懂,倒是有底气坐在这里指手画脚。这款食品生产过程出现了纸漏,很多检测不合格,十几个顾客购买食用后出现过敏甚至休克,这是蒂尔的耻辱。”
“检测不合格,是质监部门的i司题,市场督察不严,黑锅却让蒂尔背,怎么,有人联合外企要监守自盗吗!我将茶杯重重撂在桌上,从座位起身,“商海险峻,谁役有失手的时候,你们要做的是尽力安抚这些人,加倍赔偿,没有闹出人命,事情就有转圆余地,否则下次船厂出了事故,你们还要把蒂尔关门吗?
"杜兰志大呵,“这怎么能相提并论!这是给市场最好的交待,蒂尔的产品很多,何必得不偿失。”
我目光寒意逼人,直勾勾盯着杜兰志,“你也是蒂尔的老臣了,你对容深I’司心无愧吗,如果一次错就要全盘否决,我现在可以用泄露公司机密罪把你送进去吃牢饭,你应该清楚容深和市局的关系,我打个招呼就能让你死在里面杜兰志看出我的聪慧,我绕开自己不在行的商业性高的话题,只围绕我擅长的领域争辩,给他下套,他被我堵得无话可说,狠狠踢了下桌子,“简直荒谬。”我妩媚撩了撩长发,“不是还有乔总吗。
他如果连这点风披都平息不了,还管什么蒂尔。”乔苍目光定格在我春光乍泄的胸口上崩开的两粒纽扣,他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系好。”我不理会,他说系好,今天我让你满意。我媚笑嗯了声,朝他抛去一个风情万种的眼神,将胸脯遮掩住。
我肆意扭摆妖烧的身姿走向对面杜兰志,站在他身后说,“杜股东想要大力扶持船厂,把蒂尔融合给靠造船发家的盛文,这样您股东分量更重,分红也更多了呀。
卢股东想进军蒂尔从没涉足过的房产,毕竟我们近水楼台,找土地局批地皮是很容易的事,其他股东则看中了江南会所的声势和利益,只有蒂尔合并给盛文,你们才能过问会所,可你们忘记乔总是什么人呀,他比你们算计得精。”
杜兰志非常讶异回头看我,“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我弯下腰,将自己唇对着他耳朵,脸上毫无彼澜,“不只公事,您和某位女股东的私事我也知道,而且约会地点,您喜欢什么牌子的套,带不带凸点,我都了如执掌,是不是很有意思。”
我故意发出很大声音,让所有人听得清清楚楚,杜兰志五官都皱在一起,差点被我喊聋了。他一把推开我,栽赃!简直是赤裸裸的栽赃!不要把风尘上那一套放荡作派搬到这里来。”
我直起身体,目光在神色迥异的股东脸上游移不定,“在蒂尔,你们每一个人,都有党羽和交好的伙伴,关乎利益,关乎感情,谁也不是单打独斗,我被孤立在外,倘若役点真本事,我也不敢站在这里。”我笑得娇媚又森冷,“任何背后不地道的事,劝君慎重,我何笙眼睛里不揉沙子,我手腕更不软。”
我两只手拍在桌上,发出砰地一声重响,杜兰志被我吓得一抖。他侧过头看我。一脸愤怒,我朝他笑得温和问他怎么了呀。他冷哼一声,拂袖背过身。我在一片连呼吸声都听不到的寂静中回到自己座位,端起杯子喝水,对其他人不再看一眼。
杜兰志望向乔苍,伸手敲他的桌子,非常狂躁喊乔总。想要他开口通过这事,然而乔苍装作没有听到。从大拇指上摘下翡翠扳指。置身事外把玩着。这一幕落入其他股东眼中,对面四五座的两个男人压低声音说,“这周太太真是个狠角色啊,以前小看她了,年岁不大作风却很老道。
我怎么觉得周,息有先见之明,料到乔总要抢蒂尔,故意把她搀和进来保,合血。”五座位的男人犹豫不决说只是女人而已,再厉害也翻不出五指山。“没看出来吗,乔总似乎不敢招惹周太太。”
男人瞪大眼睛,“乔总不敢招惹,他还有不敢招惹的人?"坐在四位上的男人端起茶杯笑了笑,“男人怎么会怕女人,还不是舍不得嘛。英雄难过美人关,周太太别的不好说,这脸蛋是没得挑,另外我听说周太太怀孕了,消,息是否属实不清楚,不要得罪她,保不齐哪天乔,总为了博红颜一笑,把蒂尔给她,咱们麻烦就大了。”
乔苍过了许久才开口,推翻取缔食品的提议,照常生产运行。所有人脸色大变,对我一人力挽狂澜而感到震惊,我没有打招呼,走在乔苍前面扬长而去。他们这才顿悟我根本不像他们以为那样,仅仅有美色与魁惑男人的手段,我舌战群儒的不卑不亢,咄咄逼人的气场,令他们对我这个花瓶有了忌惮和畏俱。
我们回到办公室这层楼,乔苍从盛文带来的助理推门走出递上一张金色请柬,“乔总,维多利亚的皇室晚宴由本周六更改到今晚,这是您的贵宾请帖,可以携带一位女眷。”
维多利亚皇室晚宴是广州、特区、汕头,佛山四城的顶级名流晚宴,为了彰显被邀请人的尊贵,才冠名皇室晚宴J我陪周容深去过一次,对这个晚宴有些了解。乔苍接过请柬看了看,柔声问我想去吗。我娇滴滴说你要带我去吗。
他反问不可以吗。他揽住我的腰,“我来安排,你担心什么。”他唇贴着我耳朵,“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很想出风头。”我扑畴一声笑,朝他喉咙吹了口热气,“那乔先生可要安抚好常小姐,别让她这个正室记恨我这个情妇。”他趁身后无人,在我屁股上掐了一把,“等我几分钟。”
他进入办公室布置工作。我将小李带到一处僻静的拐角处,从电话薄里调出常锦舟的号码让她记住。“我和乔苍离开后,你潜入他办公室,用座机联络常小姐,把维多利亚皇室晚宴这件事告诉她,就说乔总吩咐你,转告她立刻赶去陪同,穿得隆重一些,不要打给乔总,他不方便接通,在宴厅内见。”
小李听到怔住,“周太太这一招是不是太狠了,这些女人最爱面子。”我说我自有我目的。我不能狠狠压住常锦舟,她就会找时机对我下手,我和乔苍已经纠缠到一起,役有了回头路,她不肯和我相安无事,我只能斗赢她,让她知道我到底多厉害多狠毒。
女人只有忌惮才能安分,我费尽心机布下这么大一盘棋局,绝不能输在任何关头。
乔苍在办公室换了一套银灰色西装,两名高层向他汇报部门情况,他笔挺站在镜子前,用摩丝梳理头发,我的位置能看到他半张棱角分明的侧脸,如七夕的银河,装下了世间的神秘与俊美。部下询问他以后何股东不同意的事,或者非常想要做成的事。
是不是要听从。乔苍从镜子里看问话的男人,“你认为是不是。”部下壁眉思索,“何股东不懂商业。但不否认她聪慧,她现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乔总不留话。谁也不敢反驳她。”
乔苍说不反驳,只要不过分。任由她去。“她如果要来插手每一件事,和其他人对着干呢。”乔苍转过身把梳子放在桌上。“她要养胎,不会在蒂尔插手事务。如果她要做,她想怎样都任由她,蒂尔在我手里。”部下点头说好。
另一名下属疑惑抬头,舔了舔嘴唇,“养胎?"乔苍笑着系领带,“有问题吗。”男人摇头。我正全神贯注听着停下很低沉喊了我一声,。身后忽然响起非常轻细的脚步声,朝我飞快逼近。我察觉但没有来得及回头看是谁。男人“何股东。”
我脊背一僵,我听出声音来自卢章枉,他这么公事公办叫我,显然有门道,我猜测他想与我缓和关系,刚才一战我大获全胜,一人力克整个股东大会,他们败给我一介女流。
败给,口性不定喜怒难料,被我迷惑住的乔苍。也深知得罪我背叛了容深的下场,都将在之后漫长时日里被我一点点讨回。卢章枉这精于算计的老东西,一定是跑来押宝投诚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世上一切恩怨与背叛的起始,都源于自私和利益。我装作不经意回头,看到他的脸讶异桃了桃眉,“卢股东,您怎么还没回家吗?"他搓了搓手,“我也不知该称呼您周太太还是什么,如果喊错您不会介意吧。”
我说都可以,卢股东怎样顺口您就怎样叫。他四下看了看,确定役有人或者说没有乔苍那方的人才开口,“是这样,我忽然对蒂尔有了一些想法,不知能不能和您喝杯茶,坐下聊聊。”
我凝视他看了片刻,在他有些奸诈虚伪的笑容里,摇头说,“抱歉,恐怕我役有这个时间。”他知道我现在急用人,所以根本没想过我会拒绝,他设想应该是我欢天喜地定下餐厅,而不是如此干脆说不。他愣了两秒钟,“何股东,我们借一步说话。”
他伸手示意我漆黑的楼梯口,我跟随他过去,我贴着墙壁,他站在紧挨着楼梯的位置,“蒂尔是周总八年的心血,自从易主给乔总,我几乎寝食难安,我知道这是大势所趋,您毕竟只是女人,又役有男人指点依靠,大家不信任也是难免。但出于内,汁清分,我很难过。”我笑着说卢股东也是至情至性,我很欣慰。
“何股东,乔总最近对蒂尔暗中进行了很多改革,几乎都是和周,尝、唱反调,您千方百计保住一款食品,可后面十几种都变样了。”我壁眉,“改革了什么。”
“弱化食品和电器行业,着重规划房产项目,地皮已经在谈了,在特区非常好的地段上,这事没有任何人知道乔总单独找我提过。您不知道吗?"我笑说我知道是我的事,卢股东对我坦诚是您的事。“我对周,总苍天可鉴。
我只是为了现在的位置J不得不在明面登上乔总的船,人,息是不由己的嘛,我也要保住饭碗,再谈所谓的忠孝礼义。”我点头,“我理解。喝茶的事我役有时间,不过卢股东的诚意我看到了。”他笑了几声,“那我先走了,不好让人看到,何股东有需要,您尽管联络我。”
我和他握了握手,目送他离开,卢章枉背影消失在电梯门内的同时,乔苍办公室门被拉开,他带着两名部下走出,他们和我打过招呼先行一步,养苍问我刚才和谁说话。
我面不改色撒谎,“是卢股东,他要见你,我记仇故意说你不方便,他气不过和我起了争执,反正我在蒂尔的人缘很糟,我也不需要为自己留口碑。”他牵起我的手下楼,我随口i司他觉得卢章枉这个人怎样。他说还可以,奸诈贪婪,但有些本事。
我心里基本有数,乔苍对卢章枉明显比对杜兰志印象稍好,有适当重用的打算,他主要精力在码头和盛文,掌控蒂尔需要老臣开路辅佐,杜兰志过分锋芒毕露。
甚至当初有篡位的念头。乔苍这么多疑,当然是弃掉他。卢章枉是乔苍心里很有用处的人,投诚到我魔下,我接受了自然可以利用。我们走出蒂尔,已经是傍晚七点三十分。
这座城市又开始下雨,云朵纠缠成硕大的一团,笼罩在没有晚霞没有月亮阴沉沉的天空,霏霏细雨里,乔苍隔着蒙蒙的雾气问我要不要散步。我笑说来得及吗。他看了一眼腕表,“役什么来不及,大不了晚一点。”
他揽着我的腰,朝华灯初上的街道尽头走着,车在身后缓慢滑行跟随,雨水很浅很细,落在身上柔软无比,顷刻间便融化,乔苍眼睛里是透明的雨幕,是潮湿的街道,是我湿德渡的脸孔,是颜色缤纷的伞,还有绵延不绝的树这是最浪漫而温柔的时节。
役有比这还美好的时刻,他无声无』自、,没有征兆,撩拨我的心弦,我和他几乎同时张口,我让他先说,他偏让我说。“你三十六岁生日快到了,对吗。”他想了下说似乎是。
他笑得轻桃,“怎么,何小姐记在心上。”我盯着落在他洁白衣领的雨珠,“偶尔想起,没当回事。”他手指在我唇上点了点,“你嘴硬又嚣张的样子,让人又爱又气。”
“你刚才要说什么。”他捧起我的脸,将一层薄薄的雨水抹掉,“什么都没想说。”“可我看见你张嘴了。”他一脸痞气说想吻。我推开他身体,嬉笑着朝前跑,他眼底漾着笑意,我跑出几米险些绊倒在一只井盖上滑倒,他不再纵容我,将我拦腰抱起塞进车里,我挣扎着还要下去,他按住我不安分的身体,盼咐司机开车。
行驶出一半路程,乔苍递给我一件蓝色旗袍,旗袍是新的,出自名店定制,我问他怎么车上还有女人衣服他说那天路过店面,看到觉得我穿上会很美,买了忘记。
这种顶级晚宴我这一身确实不合适,隆重些才不会在一众女眷里失色,我让司机升起挡板,脱掉身上的职业装,乔苍凝视我完全暴露在他视线里的肉体,只穿着一条内裤,没有半点遮掩的肉体。他很少仔细看过我,他只知道我的样貌,知道我很诱人,知道我风情,却不曾对我每一处细致观赏。
他仿佛没有那样的兴趣,他更愿意狂野征服。他也曾温柔吻遍过我全身,让我有那么一瞬间,宁愿溺死在他的漩涡里。他喜欢在昏暗模糊的光束中做爱,没有声音,没有一切,只有我和他,一张床,一扇窗,在一种看不清彼此的温度和亮度里。
他和周容深不一样,他不顾一切吃到嘴里,吃对他是最大的快感,而周容深喜欢观赏我,我任何地方他都看过无数次,他看时眉眼间的柔情,就是让我达到巅峰最好的催情剂。周容深所有不及乔苍的浪漫,都转化成了在床上玩弄我的情趣。
乔苍目光在我高耸饱满的胸脯和深沟看了许久,他闷笑一声,“毫无瑕疵,肤若凝脂。难怪周容深藏了你三年,不到万不得已都不愿将你拿出来示人。我也想铸一座金屋,藏匿不给人看。”我侧过脸问他,“你要藏几年。”他眼底忽然浮现出一抹认真,“一辈子怎样。”我嗤笑出来失去光华的脸。
“一辈子那么长,乔先生现在这样想,等我年老珠黄,会恨不得立刻丢掉我,再也不看我那张“何小姐这么没自信吗。”他手指在我滑腻的大腿上流连忘返,“你不要忘记自己是妖精,妖精即使年华老去,也有魅惑男人的资本。”
我忍笑别过头,两只手背到身后系扣,怎么都摸不到最后一排,他拂开我说。“我来。”他将我垂摆的卷发持到耳侧,露出雪白削瘦的脊背,他一边帮我系扣一边轻轻啄吻着,我听到他含糊不清说,“我对你无时无刻都有冲动,是不是病入膏育。”
我微微前倾,让自己身体弧度看上去更加妖烧,“这种病是绝症,只有我有药可以解救。”他嗯了声,将我放在他腿上,“解救了会怎样。”我仰起头看他的脸,“就会治愈。”
他笑说我宁愿一直绝症。我葡富在他坚实的腹部,浅浅呼吸着,他手穿梭过我浓密的卷发,“这几天把头发拉直J我喜欢你原来柔顺时的样子。”“那这样的我你不喜欢吗。”他用手掌盖住我眼睛,声音里含着笑意,“哪一面的你我都喜欢。”
我没有告诉他,即使曾经属于何笙的模样又回来,那个原本的何笙也不会存在,我浑身竖起尖锐的刺,戴上虚伪的面具,连我都不知道该怎样回到依靠周容深给我全部时的那副模样。乔苍更爱这样的我,只是他不知道而已。狐媚,狡黯,歹毒,聪慧,这样的我最适合他,那个小鸟依人柔情似水的何笙,是周容深的最爱,却只会让乔苍失趣厌倦。
我在他温暖的掌心里眯了一觉,我迷迷糊糊醒来时,车已经停在维多利亚正门外,红毯上衣香鬓影,视线所及都是西装革履的男士与奢华礼服的女士,比我以往任何一次宴会见到的宾客还要高贵端庄。皇家晚宴不是吹出来的,能达到这个门槛,绝不是暴发户级别的富豪,都是传统富商,坐拥乍舌的身家,仅仅气质谈吐就很震慑人。
上一篇:圈套
下一篇:我的18个特种兵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