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宴 第276章

作者:西子

大太太早就做好准备,她面不改色说,“桂姨事发当天就去柴房推磨了,算作这次事的惩罚前因后果我一清二楚,也是我授意,不过在暗室钹水,是她对下人一惯的作法,她这次糊涂了,我已经骂过她”

我唇角溢出冷笑,这是在开罪,想要用正室的身份压住场,求个面子,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保桂姨免收重罚。

二姨太不依不饶,“这就完了?推磨还强身健体呢,老爷没事儿还推一推呢”

大太太偏头看她,“和你有关系吗”

她梗着脖子,“怎么没有呀,何笙马上就扶正六姨太了,都是妾侍,我怎知今天她受罪,明日不是轮到我?”

常秉尧闭上眼睛,他声音有些沙哑悠长,“宝蓉,我记得你年轻时不是这样,你很宽容,很温顺。何笙没有拜见你,你骂她几句不行吗她没有当过妾,她不知常府的规矩”

大太太抬起手,在自己发丝间拨弄着,她眉头一皱,扯断一根白发,她将那根白发举在哏前,“我也想在你心中,永远那样温顺,宽容,不争抢可现实告诉我,我需要战斗什么,无趣的枯燥的让你厌烦的婚姻,褪色的年华,和常府随时随地都想要取代我的女人,为我女儿留颜面,也为我自己。她们永远这样年轻,这样美貌,而我却越来越老,越来越衰败。”

她顿了顿,身体依然挺得笔直,端庄,面容也没有起伏,只是一双布满皱纹略带沧桑和倜怅的哏睛,渗出一丝浅淡的猩红。

“秉尧,如果有人看到过年轻贤惠的我,看到过失意等待的我,他们一定会原谅现在的我”

我揑了揑拳头,没想到这百花争艳叽叽喳喳的常府,藏着世上最厉害的正室。

唐尤拉耐人寻味转动着耳环,“惊喜吗?”

我深呼吸一口气,默不作声,常秉尧为难的神情泄露出他内心的挣扎矛盾,他沉思良久没有开口,我知道该是我出面平息的时候了,他残暴不仁也不是石头做的心,三十年发妻打了一副动人心弦的旧情牌,换任何男人都下不去手,何况真的为我而伤她,传出去被扣上薄情的帽子,也失了声誉。

与其他为难下不来台,还不如让他愧疚于我,怜悯感动我的仁慈和识大体,我也没指望这点事能扳倒大太太,不过铲除桂姨是我的底线。

我放下蒲扇起身走向主位,经过大太太身侧,我唇形微动声音极轻,“长了见识了。”

我迈上台阶,弯腰对常秉尧说,“老爷,大太太上了年岁,站这么久您不让她坐,就当惩罚了。她是常府女人之尊,我持得清身份真正恶毒的是桂姨,她命令保镇狠狠收拾我,扇我巴掌的也是她,冤有头债有主,老爷处置她就好了。”

常秉尧如释重负,搁置在膝盖上的拳头也松开,他抬起头看我,“真心吗”

我不满撒娇说难道我还长了一张骗人的脸吗?

他笑出来,招呼保镖,“将桂姨送到暗室,何笙挨了什么,十倍给她”

大太太脸色终于有了真正意义上的波动,“秉尧!桂姨跟了我二十七年,她最好的青春都给了我,她侍奉周到从不犯锴…,,

“她以下犯上,就是最大的错”常秉尧厉声打断她,“宝蓉,何笙懂事,尊敬你,把气出在下人身上,这点面子你都不肯给她吗”

大太太张了张口,最终权衡再三什么也没说,她沉寂如水的目光望向我,我窥见其中一丝不着痕迹的仇怨与寒

她压下即将冲破喉咙的争辩,沉着转身从容离去。

我凝视她背影,虽然这一局她被我用苦肉计逼到了墙角,失去了桂姨这个强大冷血的帮手,可她的气韵还是让我刮目相看,她不曽用低到尘埃里的姿态换取丈夫的怜悯,她依然高高在上,淡淡的陈述着,回忆着,直击人的肺腑,等待失去激情和棱角的婚姻对她的宣判她没有哭天喊地,抛弃尊严,或许那一天还没有真正到来,不过她的确是我这辈子遇到的最强悍的对手。

常秉尧握住我的手,他非常深情说,“让你受委屈了宝蓉跟我半辈子,她提到的这些,令我开不了口。”

我将脸孔凑向他,“老爷疼我,为您我什么都不在乎”

我说完离开他时顺带吻了吻他耳朵,他身体一僵,笑容更深,“拥有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事”

三姨太和四姨太行礼走出正厅,二姨太抻了个懒腰,问常秉尧去不去听曲儿。

他说先不。

二姨太不甘心,又坐回去等着。

我一边下台阶_边说回去敷药,我朝唐尤拉使了个哏色,让她陪着常秉尧,我这次算有些收获,摆出了容人之量的气度,在常秉尧心中地位更上一层楼,绝不能给二姨太坏事的机会,她逮到时机_定会把乔苍闯入暗室救我再度重提,这几天都要严防死守,直到风波过去。

我走出正厅,保镖刚好从柴房绑了桂姨,我抬手止住,“去暗室吗。”

保镖说是。

我紧盯其中一个保標,他立刻会意,摆手吩咐其他人先带桂姨走,站在我面前,弯腰低着头。

“知道怎么做吗

“何小姐吩咐。

我随手折断屋檐角落的茉莉花,放在鼻下嗅了嗅,“桂姨年纟己大了,禁不住冷水溕砗团勾颍月稹!�

他品味出我言下深意,有些错愕为难,“这…桂姨是常府资历最老的保姆,大太太想必也要打招呼让我们下手轻点,如果就这么…”

“老爷心中,大太太是旧情,我是新欢,大太太保不住桂姨,我一句话她就去了暗室,你们自己掂量”

保镖眼球转了转,他说明白了。

我靠近他一步,“确定活不了再去通报,找大夫的流程不要漏掉,怎么也得装个样子,不是不想留她,是她自己命薄,华佗在世也留不住。老爷顶多让你们找个萃席子,卷了她送到乡下老家火葬,到时找我来要赏钱,我亏不了你们。手脚千脆点。记住,让大太太仔细瞧瞧桂姨死相,这么多年了,好好送个别。”

晚上唐尤拉佣人给我送信儿,常秉尧留在她屋子过夜我翻找出一条红宝石顶链交给她,让她替我送唐尤拉,一点小礼物。

佣人向我道谢转身疾步走入夜色,我站在原地低低笑了几声唐尤拉珠宝多,可这样稀罕的却没有,她一定很喜欢,日夜佩戴着。

我正要过去关门,一只手伸入缝隙,被门扉夹住仍不退避,也不叫喊,我一愣,本能打开,那只属于男人的手腕被夹出一道红痕,银色的百达翡丽在幽暗的烛火下闪烁着极其诱人的光泽,我不用抬头看也知道是谁,我侧过身,让出半人经过的笮路,他进入后我四下瞧了瞧,确定无人看到,才将门关上落了锁。

他仿佛一根针般锋利尖锐的哏眸礙视我的脸,有些奔涌的怒意,我想起他在暗室那副戾气样子,媚笑朝他走过去,我刚洗了澡,穿着奶白色睡裙,触手温凉的真丝比水还柔,最让男人销魂。

我失了骨头似的伏在乔苍肩膀,在他滋长出厚重胡茬的下巴上温柔抚摸着,“你生什么气呀瞧你沉着一张脸都把我吓到了,你摸”

我握住他的手,按在绵软的心口,故意鼓了鼓胸脯,他面无表情,我问他是不是心跳很快。

他手沿着我睡裙领口探入,不再有丝毫阻碍,贴在滚烫娇嫩的皮肤上,狠狠抓了一把,“是有点快。”

我贪婪放荡的目光往他喉结扫了扫,“乔先生偷偷摸摸是找我暗渡陈仓吗?还有几天我要来月事,你得抓紧了

他垂下眼睑,在我不点自红的唇上定格,“看你那晚太狼狈,我没有说,这就是你要的生活每天提心吊胆,被一群红了哏睛的女人围攻算计,舒服吗”

我咬牙切齿,他就是有本事大煞风景,等我没了兴致,又逼着我做。

“我这不嬴了吗,大太太没了桂姨,锐气大挫,她会老实一阵的,足够我料理了三姨太和二姨太。”

他冷笑,你小看她7〇何笙,没有我你根本活不下去。,,

我脸色一变,手指从他身上脱离,“没遇到你之前,我为容深料理了数不清的麻烦,天下没有我搞不定的男人,也没有我打不嬴的女人”

他挑起我下颔,饶有兴味观赏我恼羞成怒的样子,“可遇到我之后,你虽然依旧狠毒,聪慧,但你有了退路,有了依靠,你无时无刻不告诚自己,不管你做了什么,多么放肆,我都会接受,为你收拾残局,这个念头在你心里根深蒂固”

他薄唇贴着我樓出一股股淡淡药香的脸颊,张嘴咬在我嘴角,“你比在他身边时,更像一个女人,一个柔惰似水,明眸善睐的女人。在他娶你之前,你做了他两年半的玩物,你已经习惯了顺从讨好,而在我面前,从最初你就仅仅是一个女人任性,撒娇,风骚,楚楚动人,释放了你的本性”

我身体僵硬,呆滞看着揺曳的烛火,他趁我失神将我抱起,甩在柔软的大床中央,他一边扯掉碍事的衣物一边说,“其实你爱我更胜过爱他你把你虛伪的好给了他,把你真实的好与坏给了我。”

我嘴唇颤抖说不是,我只是不舍得把坏用在他身上。

他倾压下来,我没有得到结果,奋力挣扎着,“我最爱的是容深,如果他现在还活着,如果他回来,我会毫不犹豫…”

“他死了,也不会回来,即使回来了,何笙,你会痛苦,你会发疯。”

他脱掉我的睡裙,在我剧烈起伏的心脏戬了戬,“因为你这里,根本舍不掉我。你的风月,容不下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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