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子
我将毛巾丢到他手上,“你的皮相,她抗拒得了吗。”
“哦?”他饶有兴味,“何小姐让我牺牲色相。”
“我不让,你就不碰她吗。”
他笑了两声,将毛巾搭在门把,闪身消失在夜色中。
我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来窝在床上吃了点东西,估摸时间差不多,才换了身素净长裙,动身去前院别墅。
唐尤拉守了一天一夜,气色很不好,她看到我进屋,让给我一把椅子,不过我没有坐,我站在床尾,悄无声息凝视躺在床上的常秉尧,他比咋晚脸色还差,似乎也瘦了一些,眼皮左右晃动,即将酲来。
唐尤拉伏在他头顶柔声说,“老爷,何小姐来看您。她担心您都差点哭了”
常秉尧很想见我,我是他从半生疲惫争斗中睁开眼的动力,他放在蚕丝被上的手动了动,浑浊的目光从眯起的缝隙里渗出,他看清是我,是不同于往日明艳风情的我,而是素雅端庄,清透如芙蓉。
他恍惚勾了勾唇角,“你来了”
唐尤拉悉心喂了他一点水,他喝了后精神恢复不少,已经能轻松抬起手,指窗外延伸进来的苍翠树叶,“早晨回星来,外面阳光很好,我看着那片叶子,想起一件事。你无名无份跟着我,委屈你了,等我恢复身体,我为你风风光光操办一场宴会,让你正式做常府的六姨太,掌管内外大权。”
窗外斑驳的阳光,穿透玻璃与空气,洒落在我脸上,仿佛披了一层淡淡的金光,我为他掖了掖被角,“我不计较这个,老爷别搁在心上。”
他沙哑间我,“你恨我,是不是。”
我和他已经近乎挑破,所以连强颜欢笑都不必,过分伪装对他笑脸殷勤,他反而畏惧我是不是要加害他,我别开头,眼底泪光闪烁,我隐忍许久,还是没有忍住,那滴泪滚落下来,我故意让他看到,再仓促用舌尖卷入嘴里,“为什么为什么真心对我好的人,打动了我让我想要厮守终生的人,却在我身上种下这样因果。”
他一声不响,我固执抹掉,过了很久他才朝我伸出手,我犹豫不决,漫长的沉默后将冰冷的手指搭在他掌心,他握住后笑了笑,“这是不怪我了”
我低下头,皱眉瘪嘴,哽咽说,“怪不起来。”
他低低笑,“我争取活得久一点,用我的以后好好疼爱你,补偿你”
我陪他待了半个时辰,唐尤拉支撑不住回房休息,四姨太几分钟后赶来,我和她互相行了礼,她留下我离开。
从房间走出,我招呼门外等候的保姆,她手上端着一杯茶盏,要送给四姨太饮用,我压低声音间,“大太太知道这事了吗。”
她揺头,“所有佣人谨记您的吩咐,谁也不敢提,老爷一年到头不去大太太房间一次,她因此不知,也不怀疑
我观察她脸色,她倒是不怀疑什么,我语气柔软说,“不是我心狠,是老爷不适合见她,刚刚出了二姨太三姨太的事,他心底空着呢。大太太填补不了,她过来只能让老爷烦,不如我和五太太陪着,男人卧床不起,是很焦躁懊恼的,越是养眼越是痛快,老爷早日康了,我们也有主心骨。”
保姆低头说都依何小姐做主。
我笑了笑侧身让她进去,叮嘱她不要乱讲。
我刚才就发现站在天窗凝视我的大夫,我不动声色靠近,推开一面玻璃,一边眺望远处的山山水水,一边漫不经心间,“结果有了吗。”
他说有了。
他将报告递给我,我并不能看懂那是什么,我让他直接说给我听。
“结果显示,老爷竟然服用过砒霜和大麻,这两者一个致命,一个刺激血液,混合在一起更是双倍功效,据我所知,老爷从不吸食毒品。”
我捻了捻忘记戴珠宝,残留着半个吻痕的耳垂,“之前老爷不贩毒,最近他也和金三角做生意,他疑心重,不相信旁人,难免亲自吸一口验验货纯不纯。”
“大麻这样解释,那么砒霜呢。这是寻常人家中不该有的,常府主子多,更从来不使用。”
我脸色有些发沉,“这不是你该管的事,你只要告诉我,他有没有生命危险。”
大夫伸出一根手指,“病毒有侵入五脏的迹象,至多一个月。”
我身上的锦缎长裙过于奢华,一抹桃红极其夺目,乔苍眼眸被我如此娇艳的红占据,我撩起长发,莞尔一笑说,“在乔先生心中,没有什么比我更重要,对吗”
他没有回答,唇角挑起一丝戏谑玩味,我慵懒抵住墙壁,像倚门卖笑的风尘女子,朝他勾了勾手指,他不动声色看了一眼房门,韩北无声无息遮埯敞开的一扇,挡住里面人的视线,乔苍叼着一根烟卷稳步走来,明晃晃的雪白席卷过每一寸空气,所经过之处仿佛为他折服而静止。
他无时无刻不充满摄人心魄的掠夺性,以他的皮囊,以他的城府,以他的魅惑。而他本身却清冷不容侵犯,多少人渴望靠近他,渴望拥有他,都止步在他的囚门之外。
亡命徒的风月,那么美,那么潇洒随性,那么轰烈火热,那么狂野而猖獗,像一杯烈酒,入喉苦辣,甚至流泪,但尝过它的滋味,世间酒水都没有醉意了。
在他身体距离我仅剩半米的位置,我手指变成一枚小小的金钩,风情万种圈住他衣领,“我打赌,常老防备忌惮你,不会把他最重要的交给你一旦给了,他女儿就危险了,一个毫无用处的筹码,留下都占地方。”
他挑了挑眉,“他这人一向喜欢逆水行舟,他活着,他会椋夺自保,他撒手了,他的字典里就没有忌惮。”
我潋滟的红唇凑近他下巴,隔着虚无的空气,偶尔触碰一下,又立刻躲开,滚烫的呼吸撞击在他皮肤上再度返回,我和他的脸都有些炙热。
“那你猜猜看,他这辈子最动心的女人是谁。”
他没有犹豫,“你”
我笑得美轮美奂,只露出三颗牙齿,其余藏匿红唇,“自古亡国君主,美色面前多昏庸。”
他闷笑出来,“这一点我认可,因为我比他更理智,也没有逃过”
我手停在他咽喉,侧过脸继续看向房间内,德慧迟疑间,“这两位是您的什么人。”
“我的姑爷,和我的六姨太。”
德慧没想到是这样的因果,他微微皱眉,阿坤站在床头握拳咳嗽了一声,常秉尧问他有问题吗。
“间题倒是没有,只不过继承您的什么,家族产业,还是江湖势力。”
常秉尧指了指窗子,“这座林园,钱物,和珠海的几十间店铺。”
德慧问能否提供两人的生辰八字。
管家婆拿出族谱,告知我和乔苍的出生年月,德慧掐指算了许久,在一片寂静中他意味深长念出一句诗,诗词很深奥,有些佛学的味道,常秉完似乎听懂了,他没有要求解释,而是挥手示意唐尤拉说话。
“我们老爷是江湖龙头,省内买卖不计其数,六姨太有官场背景,省公安对她毕恭毕敬,可以保家族顺风顺水,姑爷道上的势力也不逊色我家老爷,他更善于处理江湖险恶,大师好好给占卜一卦,老爷旗下的兵符,到底应该传承给谁。”
德慧这一刻才深切明白,阿坤为我出面做幕僚,到底为了什么。
他惊愕于我区区女子的野心,一时间震慑住。
常秉尧说,“我膝下无子,只有独女,锦舟不成气候,心机有一些,可大事上不够果断狠毒,出嫁从夫,生活更习惯依赖,何笙是我这辈子遇到的唯一一个竒女子,她既有女人的城府,也有男子的气魄,我很欣赏她,能和阿苍较量抗争的,除了她我想不出别人”
我娇笑一声,仰起头看乔苍,“他说得对吗”
他垂眸盯着我诱惑十足的唇,“真正对的,他没有说”
我间什么是真正对的。
他托在我腰部的手夹着香烟,另一只从口袋内抽出,在我乳房狠狠掐了一把,“上了床,何小姐才把竒女子表现得淋漓尽致。”
我媚笑入骨,“这么说,我用武之地在男人的床上。”
“不”他目光狂热性感,“仅仅是我的床上。”
我轻笑出来,他没有笑,“六姨太。他对外这样称呼你,是不是有过什么”
“你猜,或者去间你的眼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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