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宴 第301章

作者:西子

阿舍摸了摸光秃秃的脑袋瓢,“何小姐,江湖规矩,这条道上的人都没有多嘴的毛病。”

我有些懊恼,我已经万分小心,没想到还是逃不过乔苍的五指山,常秉尧病危后,他的势力在珠海开始极速渗透,他非常清楚只有我才是最大的烕胁,自然不会对我放任不管。

韩北带着马仔走到跟前,在旁边两张空桌坐下,他挥了挥手,让唱戏的姐妹下去,并且给了一点钱,二楼归于安静后,他笑着对我说,“何小姐,您可真是竒女子,寻常女人和我们这些亡命徒照一面都发怵,您竟然把手伸得这么长,还想号令他们”

我脸色冷冰冰,端着茶盏想对策,楼梯再度传来脚步声,这一次很轻,不仔细听近乎无声无息,男人在露出半副头顶后,停在了台阶上。

他修长的骨节握住银色打火机,袖扣解开挽到小臂,露出精致腕表,一簇火苗随即升起,烟味四溢。

不是乔苍的眉眼,倒像是。

男人点着烟继续往上走,在他那张脸孔完全暴露后,我心口猛地跳动了两下。

曹荆易。

他会出现在这里,比韩北到来还令我大吃一惊,他不是黑道上的人,也不涉足这方面生意,他根本不可能卷

入。

秃头脸色一变,他迎上去朝曹先生鞠躬,“曹爷,给您间安。”

曹先生掸了掸烟灰儿,目光从几张桌子扫过,“很热闹。”

“来办点事。怎么惊动您大驾了”

曹先生没搭理,韩北眯了眯眼睛,不曽和他打招呼,千脆利落背过身,招呼伙计给他上一壶热茶,他带来的保镖把守在东南西北四角,几乎把整层楼都包围住,曹先生只身闯入视若无睹,他径直走到我这边,在我对面坐下。

"你怎&会来,,

他笑间不可以吗。

阿坤察觉我不识他真面目,他小声在我耳畔说,“曹爷,珠海四大粵商之一,白道很大的势力。”

我更加惊讶,我只以为他有钱,有买卖,没想到他背景如此显赫。

"你怎颂有对我说过,,

他拿起我面前用过的杯子,添了点热茶,“你不也没间过吗。”

他摆弄着陶瓷小杯,寻找我刚才喝茶时留下的唇印,很自然对准口红印含住喝了口,眉哏漾出浓浓笑意,阿坤看到这一幕顿时怔住,他蹙眉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他,抿唇不语。

我不动声色伸出手,试图夺过杯子将他赶走,“这是常秉尧和我,还有乔苍三方的博弈,你不要卷入进来惹麻烦。”

我压低声音,“我根本没有兵符,常秉尧更没有把势力给我,他藏得很深,我如果贸然盜取,会被乔苍发现。曹先生闷笑出来,“我知道。”

他避开我扣住茶杯的手,吹拂悬稃的茶叶末,“我在茶馆外的巷子遇到了阿豹。和他打过招呼,韩北进来他不方便露面,你如果想要招安他,这事交给我。”

我深深吸了口气,“你能办?”

“差不多阿豹有眼力,从不会跟错人,你手腕厉害,他应该很赏识,要他投诚只是一句话的事。”

我说我想要十三街,可他们未必肯跟女人。我在公安面前可以摆平一切,保他们无恙,至于其他筹码,我只拿得出钱。

他嗯了声,“这已经是很诱人的条件。等我消息就好。兵符这个东西,我们再想办法。”

他似乎很渴,又不像是渴,但一口接一口饮茶,我留下的那枚唇印,已经在他的消磨下所剩无几。如果曹荆易肯为我暗中操纵,我们两人相加胜算就在乔苍之上了。

他掐灭指尖燃烧的香烟,让我和他一起离开,我们一同起身要走,秃头送我们到楼梯□,始终沉默的韩北忽然在这时开口,“曹总留步”

他脚下一顿,“怎么,韩先生有事。”

韩北十分潇洒将茶水一饮而尽,杯子在他掌心直接破碎,炸裂的瓷片随一声脆响而四分五裂,迸溅到四处,他并没有使劲,仿佛只是很简单一揑,可想而知力气有多大。

曹先生倒不曽表现出多深的惊愕,仍面带微笑。韩北若无其事转过身,“苍哥让我转告曹总一句话。”

“我洗耳恭听。”

韩北绕过椅子信步走来,他掠过我,薄唇在曹荆易耳畔阖动了十几下,后者脸色微微一沉,但很快又恢复原色

“乔总多年没有向别人下过这样的通牒了。”

韩北笑说不多,十几年而已。

曹先生故作恍然,“很荣幸。”

韩北朝他耐人寻味点了下头,曹荆易侧过脸柔声对我说,“没什么。韩先生和我开了个有趣的玩笑,我送你回去。”

从茶馆离开驶向常府的路上,我们同乘一辆车,可谁也没有开口,他以为我生气他隐瞒我,隐忍着不曽在人前发作,这一刻控制不住了。其实我只是在竒怪,他这样显赫的门庭,乔苍在省内之前却不曽听过,甚至因为我的缧故才刚出手调查曹先生底细。很显然他非常低调,几乎不在乔苍视线里。

曹荆易身上的谜团实在太多,一座城市活在金字塔尖的人物,如何半生闪烁又瞒天过海。

车抵达朱门外,司机靠边熄了火,曹先生探出手臂到我这方,推开车门,凉风濯入进来,将我身体吹得一激灵,华灯初上的夜色,笼罩住一条长长的巷子,每一寸砖瓦都染得斑驳静谧。

我无声下去,正要反手关门,他在这时叫住我,“何笙。”

我手一顿,视线里只有一双腿,确切说是一条笔挺的西裤,除此之外我看不到他的脸,看不到他任何。

“我无意隐瞒你,我只希望在你厌倦这些身份髙贵内心阴暗的男人后,我会是你心里特殊的存在,干诤温暖,不强夺,安稳你的岁月。”

我仍旧沉默,黑暗之中他戴着扳指的手乘风破浪握住了我指尖,他很热,我很冷,我们碰撞后,是一种惊心动魄的感觉。

“不管别人哏中我是怎样,在你眼中,我只是一个男人,拥有七情六欲,拥有红尘渴望,拥有冲动。”

我呼吸一滞,脑子也随即空白。曹先生对我而言,始终在一个嗳味又安全的范围内,不戥破,不挑明,不升温,也不降温。

他和乔苍一样深沉,但没有他残暴,他和容深一样温柔,但比他更风流,我没想过他是男人,而我是女人,他是有欲望的男人,我是充满诱惑的女人或许从最开始,我就不应该和他一起掉入这风月的漩涡里。

我仓促而慌乱将自己的手指从他炙热掌心里抽出,才发现皮肤早已浮起一层湿汗。

车厢内手机铃声响起,打破了这份沉寂,他没有立刻接,而是吩咐司机调头,在这个过程里,他透过敞开的门能看到我,我依然看不清他。

“等你觉得是时候了,再给我答复。我可以等,没有关系。”

我匆忙回到绣楼,阿琴正蹲坐在门口等我,她已经睡着了,手挡住灯笼照射的地方,有轻微的鼾声,我弯腰叫酲她问怎么了,她鹏起来时摔了个趔趄,“大太太送医院了。心脏病复发”

我没什么反应,推门进屋,留下了半扇敞着,她跟进来后我间还有没有救。

“已经抢救过来了,万幸送得早,再耽搁几分钟就悬了。大太太心脏病有很多年,平时阴雨刮风,酷晒闷热,都是药不离口,预防也救命,她晚上煮了饺子送去老爷房间,陪他吃过后,李大夫请她借一步说话,聊了几分钟,她再回去就晕倒在门口了。当时可吓坏了佣人,嘴唇青紫不说,脸都没血色了。”

李大夫倒是守规矩,没有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打发我,说为我效力就真的做了,我伸手推开窗子,往前院亮灯的别墅扫了一眼,“老爷知道吗。”

“我压下了,等您回来安排,叮嘱佣人不要说”

我用木栓支住玻璃,在窗台上点了一根蜡,风吹得灯影揺揺晃晃,也不熄灭,我喜欢这样影影绰绰的光,没有全部凝聚到一处那么刺眼。

“老爷和大太太没什么感情,可知道她出事心里肯定记挂着,不如别说了,反正最后一面也见过,都不留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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