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宴 第52章

作者:西子

有钱人就是横,富太太没被吓唬住,当即问宝姐知道她是谁吗,算什么东西敢来管她。

宝姐不屑一顾抚弄着自己的头发,“你谁啊?记住我大名,林宝宝,不痛快了找我来。”

宝姐撂下这句话招手叫保安,经理早就来了,但不敢上前,见有人扛雷,立刻吩咐保安过去,保安将那名伤了命根子的鸭子抬走,又下手拖拉富太太,她毫无反抗之力被拖拽到门口,抻着脖子破口大骂,“林宝宝,你给我等着!”

宝姐冷笑,招呼大家继续玩儿,不要被这疯婆子扫了兴。

等她回来我问她是有过节吗。

她说有点。然后就沉默喝酒,不打算详细说,我也没好意思追问。

张太太看愣了,半响才把张大的嘴巴合上,“林宝宝,你不怕得罪人啊?你是真有胆子,当官的那里你吃得开,别人面前也不怵,做这行做到你这份儿上,不容易吧?”

宝姐没吭声,张太太笑眯眯凑到我跟前,递给我一颗樱桃,“何小姐跟着周局长,一定知道马副局的风流艳事了,他可是破鞋收割机,私底下有一个包养了六七年的情妇,那个情妇不知道跟过多少男人,连孩子都生不了了,听说下面遭了重创,啧啧,一个女人,这不是造孽吗。”

我脖子一凉,余光看向宝姐,她端着酒杯坐在沙发上,脸色平静如常。

大风大浪里熬出来的,这点风言风语击不垮她,宝姐说过如何才算修炼成精,别人把你的逼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你也能泰然自若提起裤子优雅离开。

我僵硬笑着,“还有这样的事呢,不过那个女人也是有能耐,能让马副局这样的高官如此喜欢。”

“还有更能耐的。”张太太朝不远处躺在小桌子上正供几个富婆享用水果的鸭子努了努嘴,“那是蒋太太的宝贝疙瘩,包了几个月,后来蒋太太背地里让人搞了,不敢玩儿了。她男人在外省做高官,平时喝大了就知道吹,说自己是民国时期某位大总统的后代,喏,你们知道说的是谁吧?”

我蹙了蹙眉,“不会这么显赫吧。”

“显赫他奶奶啊。”张太太翻了个白眼嗤笑,“姓氏一样就是亲戚了?那我老公还是张学良的后生呢。有几个臭钱,手里有点权,就不知道怎么往自己脸上贴金。小道消息说那位蒋太太的老公快要双规了,抓了多少外财你们知道吗?”

宝姐慢悠悠制止了张太太,“人多口杂,您别给张爷添麻烦了。”

张太太脸色一变,她笑着拍了拍自己的嘴,“我呀,就是收不住,幸亏你提醒我,我男人都因为这个和我吵了好几次了。”

宝姐问我想不想多拿点这些当官的把柄走,也许用得着。

周容深很少涉足烟花场所,就算需要应酬也不找小姐,他确实没地方打听同僚的丑闻,有时候别人的软肋就是自己的利器,掌握点总没有坏处。

宝姐看到我点头,反手拍了一下鸭子的屁股,“去把十三姨叫来,我有话问她。”

我问宝姐十三姨是谁,她告诉我十三姨是客人给的称号,她一晚上能高潮十三次,而且每次都十三四秒钟,所以绰号十三姨。

十三次高潮,人不都得脱层皮?

京圈一场子也有十三姨,不过她是因为一晚上接十三次客才得了这么个绰号,只要在场子里混火了,一夜咬咬牙,拿白领一年的工资。

鸭子没多久带来一个穿着白色透明薄纱的女人,里面淡粉色内衣,勾勒出交好玲珑的曲线,走路轻飘飘的,像没有气息一样,娇弱得连女人都想扶一把。

十三姨媚骨极重,秋波粉黛,身上的娇憨浑然天成,几乎是从皮肤和汗毛里渗出来,即使宝姐这种咖位的交际花,也有些盖不住她的妖娆。

她站在跟前摆弄自己的指甲,倚仗着在会馆里大红大紫很是高傲,我从包里拿出一沓钱拍在桌上,她看到钱愣了一下,估计没想到我这么大手笔,语气缓和许多。

“我不太会伺候女人,我们这儿有小姐干这个的,我给你们去叫?”

我让她坐下别急,“就是问点事儿,比如官场的爷有什么癖好,多前儿来的,身上特征,随便说说,这钱就是你的。”

十三姨听我这么问,脸上又变了颜色,“懂不懂欢场里的规矩?事儿能猜,但不能问。客人是来享乐的,知道那么多对你们没好处。”

我二话不说又甩了一沓,她咬着嘴唇,呼哧呼哧喘气,看得出受不了钱的诱惑,又怕祸从口出,我再追加了一沓,“三万,不乐意拿,我换人。”

“夫人,我说了您别把我供出去,这是要遭大难的。这些爷拿人命当儿戏,要是给我撞死了,我可没地方申冤。”

我让她放心。

她弯腰把钱塞进胸罩里,清了清嗓子,“省常委里有几个副职,他们都来找我玩儿过。姓薛的那位爷,屁股上有个三瓣胎记,没阴毛,缺一个蛋。”

我不可思议看向宝姐,她显然也没见过这种“独蛋男人”,她又看了一眼张太太,太太说很少见,不影响男人功能,可就是不美观,算是一种身体缺陷。

她说完就乐了,“那么人五人六的爷,敢情就一个蛋啊。真是人不可貌相,我还以为他多厉害呢。”

十三姨说,“郭政委怪癖最邪门儿,用特别臭的袜子套在我脑袋上,给我身体抹王致和的臭豆腐,如果我在床上放屁,放一次给五百块钱,所以每次他来我都要吃很多黄豆。”

宝姐越听越有意思,她喝了口酒问还有吗。

十三姨说前不久胡厅长来了,让我在浴缸里给他跳舞,跳什么出水芙蓉,还要我穿紫色的内衣,我不会,他就让我学。

我一愣,宝姐下意识看了看我,她笑得意味深长,“行啊,又迷住一个,小蹄子你是真不简单。”

十三姨把这些官场爷们在床上那点事儿抖了个干干净净,宝姐最后又给了她一万,告诉她别怕,不会出事。

十三姨走了之后,宝姐掏出一个小本子,在上面挑了几个有用的人物记录了一下,她告诉我以后这些爷为难周局长,别跑上去硬碰硬,这不就是最好的筹码吗?

我说十三姨恐怕活不久了吧。

宝姐收好本子,懒洋洋靠在沙发里打哈欠,“河南的皇家壹号,没查封前最鼎盛时期半年里死了三个花魁,到现在还没破案,估计是看天上人间梁海玲被谋杀以后没出事,仕途上的爷下手了,不下手等着她背后搞自己啊?”

她冷笑,“小姐一旦和政界沾边,以后的路就阴暗得很。”

“她不记录这些不就没事了吗。”

宝姐哟了一声,“你是刚入行的小妹妹啊?明知道犯法要坐牢不还是有人去犯吗?到了这个份儿上,谁控制得住自己的贪欲。可以用来胁迫生财的筹码就摆在眼前,你不去拿吗?”

第五十九章乔苍真正的马子

我觉得心口堵得慌,好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得我上不来气。

这行确实阴暗,美色,权力,金钱,构成了一个巨大的枷锁,进来的人被套住,想出去的人不甘心,女人的风情妩媚是陷阱,男人的权钱交易更是陷阱,人性最黑暗悲哀和社会最残忍无情的一面,都在这里暴露得彻彻底底,看了让人心寒。

只有真正活在这个圈子里,才会知道阳光普照之外的地方,是如此虚伪堕落不堪入目。

每当我深入了解这圈子没有发生在我身上的丑陋,我就越是感激周容深,他是我这辈子的恩人,他带我出地狱,在我十九岁那年给了我一场轰轰烈烈的救赎。

我告诉宝姐去洗手间,我从沙发上站起来刚起来要走,她叫住我,神神秘秘说咱俩一起,我看场戏。

她拉着我走进一条光线昏暗的过道,我问她干什么,她捂住我的嘴,比划口型说别出声。

寂静的走廊上我们同时听到了一声呻吟,就在左手边的房间,宝姐轻轻用手指戳开一道缝隙,我看到纠缠在床上的两具身体,一具非常松弛,一具白嫩而年轻,正覆盖在上面不断奋力驰骋,紧致的肉绷起流畅的曲线,只是勾住他脖子的苍老的手却让人倒了胃口。

“小宝贝,你可真让我舒服。”

鸭子将脸埋在副市长太太腿间,头部剧烈摆动着,像是在卖力气给她做口活儿,这种香艳场所的陪侍,口活儿相当牛逼,比夜总会和俱乐部的鸭子技术就更好了。

因为地下嘛,都是些超级有头有脸的富婆高官们偷偷摸摸来玩儿,普通性爱他们不满足,在床上要求更多。

场子为了留住大客户,当然是悉心培养他们的技术,嘴里一口酒就要一千块的盛宴,能是随随便便滋味的嘛。

“喔哟,你可是要弄死我了。”

太太有些粗壮的腿夹住鸭子的腰,用力按着他的屁股往自己里头压,鸭子闭着眼睛,将脸贴在她胸口,估计正在意淫哪个大美女,强行让自己勇猛起来,否则睁开眼看到这样一张本就不漂亮再因为舒服而扭曲的脸,下面立刻就得泻。

宝姐笑了一声,在太太翻身上马跨在鸭子身上用力骑坐的时候,悄无声息合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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