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道门 第20章

作者:剑如蛟

“砚儿快起来,地上凉,咱们进屋里说话,你大哥要是知道你回来了一定高兴地不得了。”

“好的娘。”抬起头上,张砚才发现自己脸上已经满是泪水,他竟不知道。此时眼前这个苍老的妇人已经没有半点“陌生”,那种血脉之间的牵连又怎会有假?

临进门前,张砚回头看了看周围伸着头出来看热闹的人,朝这些人点了点头,这才跟着老母进了屋。

“那是王兰萍的小儿子?”

“不是说纵火行凶成了砍头儿了吗?怎么回事?”

“听说是充军了吧?莫不成逃罪跑回来的?”

“啧,逃罪?小地方还可能,咱们廊源可没听说过逃罪的死囚能混进来过。多半是充军之后清罪了吧?”

“有可能啊!难怪这小子这么狠,进巷子的时候被刘杆子拦住问了一句,二话不说就把刘杆子三颗后槽牙都扇掉了。这火气,倒是像从边塞回来的样子。”

……

猪嘴巷里向来没有秘密可言,张家砍头儿回来的消息比插了翅膀还快的迅速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就连巷口来打听消息的青皮也很快知道了消息,小跑着回去邀人了。原来就一个当兵的而已,会些拳脚就以为了不起吗?太不把他们当回事了!这次定要让他尝尝厉害!

同样得到消息的还有一些一直留心着张砚消息的人。

比如正在花楼里搂着一个歌女喝酒的消瘦年轻人公子,听到下面随从的言语脸上的笑容变得冰冷。

“还真回来了?哼哼,在别的地方倒不好下手,既然回了廊源,那就再弄死他一次。你去把肖崇文他们几个找来,就说我找他们吃酒。”

第60章 奇遇

张砚跟着老母进了屋,见到的是极简的陈设,除了桌凳之外,再无其它。甚至那些桌凳都掉漆严重,一些明显的修补过的痕迹显得更是老旧。张砚的记忆中家里不曾有这么破烂的家具,想来应该是租这屋时本来就带的老家具。

但家里收拾得很干净,不说一尘不染也绝对比张砚一路上住过的那些客栈干净得多。甚至就连家里的一股潮霉味儿也被桌上放的那些新鲜的香茅草给掩盖掉了大部分。

“娘!是谁呀?”

张砚听到声音,然后看了身边的老母一眼,于是快步的循着声音进了里屋,看到一张板床边上坐在一个枯瘦的男子,一脸胡渣,双膝以下空荡荡的用绳子扎紧,表情正担心的朝外面努力张望。

不是张砚的大哥张顺还能是谁?

“大哥,我回来了!”

“你!张二?!张二!你,你总算回来了!”张顺眼眶也一下就红了。他张开手,一把搂住兄弟的肩膀,用力的拍了好几下。

“回来就好,你回来就好!”

等没多久门被敲开,小妹张慧圆也回来了,又是一番眼泪熙熙的嘘寒问暖。

中午小妹出去买了好菜回来,一番张罗就是丰盛的一餐,甚至还打了果酒,那种甜丝丝的酒,看来也是清楚张砚的渣渣酒量。

“张二,军中的事情你如今倒是交割得干净,但咱家欠的人情可得去谢过才好。”张顺也是当过家的,清楚人情这东西欠的越久越麻烦。能还的话还是早点还掉。更何况那城卫官样的大人物还是怠慢不得的。

这些话其实也是卡在王兰萍的心里,只不过她没来得及先说罢了。只有年纪尚小的张慧圆对这些事情不明白,反正她二哥回来了,她就开心,别的事情,还能比以前更差不成?

“大哥,娘,你们不用担心。我在鱼背山上立的是正儿八经的军功,不论是换的良田,还是刚才给你的那些钱票,你们都可以放心的用,不会有任何麻烦,也不会有任何欠人情分的说法,都是咱家该得的东西。”

“二哥,你立了什么功劳啊?清罪了不说,还能换那么些田地,还有好多钱票?”张慧圆好奇的眨巴着眼睛,很想知道自家二哥在那个吓人的鱼背山要塞里到底经历了什么,又是如何立功的。

“呵呵,小妹,可还记得当年你我去那山里抓兔子结果迷了路的事情吗?”

“嗯嗯,记得!”那旧事虽然年久,可张慧圆却记得很清楚,当时她吓坏了,至今后怕,所以张砚一提就连连点头。

“当年在林中迷路,救我们的那个老人你应该也记得吧?”

“记得记得!后来爹娘还想去寻他道谢呢,可却不知去向。”

“没错,那老人不一般,乃是一个云游四方的奇人,之后他暗中来找过我多次,教了许多东西给我。这次在军中能立功也正是用了老人教的东西。”

“啊?!”

一家人其实都好奇,但却怎么也想不到张砚会拿出这么一个解释来。

“那你以前怎么没说过?”

张砚笑道:“以前那老人教我时说了非到万不得已不要暴露他教的那些东西。到了鱼背山要塞之后实在如绝境一般,若想回来单靠拼杀实在太难,而且也太久,所以便找机会利用所学解决了军中几个麻烦,这才立功清了罪。”

不是张砚太草率,而是眼下他能想到的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这个了。而且关于他所知的那些“杂学”总有一天需要一个明确的出处,早想总比晚想更好。而且面对家里人,于情于理都没有隐瞒的意义。倒不如就让这一段“玄奇”的经历先从家里传出去,这样更添外面日后的“可信度”。

怀疑?这不是家里人会在这件事情上会有的情绪,他们心里的疑惑在张砚讲出这件事之后自然的寻到了一个宣泄口。

“啊!?难怪后来你总是找不见人,问你去哪儿了你也不说,原来还有这么一个原因?!”最先自发给张砚找“痕迹”的就是小妹张慧圆,瞪着眼珠子,一脸惊喜和释然,似乎明白了天大的真相一样。

其实,张砚的记忆里那会儿是因为他单纯的躲着自家妹子,跑去花楼看姐儿去了,这事儿怎会说?

“那你学的是什么名堂?”

“我也不知道,但各种都有。这次在鱼背山要塞里用来效果还不错,宋将军说我这些乃是‘杂学一脉’的手段。”

“将,将军?!”

“没错。宋青河将军。这次廊源城卫官周仓的这份关系就是宋青河将军的亲信,也是我当时的直接上峰林沢冬把总的同期,这么一个圈子绕下来周大人才会专门照顾咱家的。”

“杂学?这,这学问好像很厉害啊!”

小妹张慧圆已经被惊得说不出话了,眨巴着眼睛看着自家二哥的样子就像在看稀奇。倒是老大张顺从“将军”“把总”这些下人的职务里脱离出来,抓住了关键的两个字:杂学。

那杂学一道应该就是张二这次能够向死而生的关键了。

张砚见这些看似草率的解释在家里人面前还接受得很顺畅,于是心里松了一大口气的同时也继续将事情往前推,把大家的注意力从“奇遇”上移开,说道:“我之前就拜托林把总照顾家里,作为回报,我将一部分杂学的精要转教给了林把总。所以周大人的人情自有林把总去还。我们不会欠什么。

不过人情往来,与周大人的关系还是要维系的,面子上我后面会去照应,娘、大哥,你们就不用再担心了。”

“好好好,砚儿,你自有主见就好,娘现在看到你就安心的。”王兰萍恍然间发现自家小儿子已经真的长大为一个男家了,甚至比以前更加稳重,特别是身上的那股云淡风轻的气势,让王兰萍有种微妙的陌生但又欣慰的感觉,就很怪。

“嗯嗯,二哥,周大人可好了,你记得去谢谢他。不是他的话,肖崇文他们几个不知道还要在咱家闹到什么时候呢!”

“肖崇文?”张砚听到这个名字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

第61章 安稳

关于前身的记忆不是一股脑全都往张砚面前凑,只会在遇到某些关键的讯息点的时候才会冒出来让张砚知悉。

关于肖崇文这个名字,张砚在之前能回忆起来的并没有太多,只是知道前身获死罪就与这个人脱不了干系。

“肖崇文?他们来干什么?”

和肖崇文一起的还有另外三人,分别是马山、刘畅、杨林。这四人曾经是张砚前身的“好友”,往来频繁,并且在张砚前身的许多重大决定中起到了很关键的推波助澜的作用。

比如张砚的前身接过张家家业之后选择将家中几块良田卖掉,换成了廊源城里的两间店铺,就是肖崇文他们四人从中牵线搭桥的。

而且在关于“自己怎么获罪”的那些记忆中,张砚的前身虽然并不清楚具体的细节,最后他也是被屈打成招的认了罪,但在事发的前一天,他记得很清楚自己是被肖崇文他们几人找去喝酒了,结果醒来时是在一间破旧的陌生屋子里,不等他弄清楚状况就被破门而入的衙役擒下,之后就是在衙门里一套流程下来成了纵火行凶的死囚。

整件事连起来是个人都会感觉不对劲,更别说此时此刻的张砚了。这也是他在鱼背山时就找林沢冬帮忙照顾家中的动机所在,因为廊源城对于张家来说并不安全。

不管张砚心里怎么想,感觉家里又有了主心骨的张家人是没多想的,一股脑就把之前周仓到访,并将一直纠缠家里的肖崇文四人赶跑的事情讲了出来。除了让张砚记着周仓的好,找机会去回礼之外,也是希望张砚能看清楚肖崇文那四人龌龊德行,不想张砚再跟那些人走在一起了。

“砚儿,你别怪娘多嘴,肖崇文他们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前你出事的事情娘就觉得跟他们脱不了干系,但又百口莫辩。之后他们说是你“好友”却从未登门看过,后来晓得你用军功换了良田就找上门来打坏注意,被我们拒绝之后就一直纠缠不休,还对你妹妹言语轻浮。若不是周大人及时出面,你大哥都想跟他们拼命了。

所以砚儿啊!你这回死里逃生,千万千万不要再跟他们几个有什么牵扯了,我们一大家子已经受不住了啊!”

王兰萍说着说着眼泪又下来了,双手用力的抓住张砚的胳膊,生怕自家二子有去跟那些坏东西交好,那样的话张家可就真的没救了。

张砚拍着老母的手,让其安心,温言说:“娘,你放心,儿子也不傻,那件事后来我也想了许多,其中蹊跷实在太明显了。肖崇文他们四个绝对给我下了套。为的应该就是家里那两间铺子。如此畜生不如的东西又怎会配做我的朋友?

之前我拜托林把总托关系照顾家里就是有这一层考虑的。”

砰!张顺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听到二弟亲口说之前获罪之事另有蹊跷他便总算泄出来一口气,自家弟弟果然不是干那杀人勾当的恶徒,而肖崇文那四个畜生也果然在其中有关系。

“狗东西!我就知道他们有问题!”

张砚笑道:“大哥别动气,你都说了那几个是狗东西,和他们生气犯不着。而且他们居然贼心不死,那就正好要把他们从咱们家拿走的东西连本带利的全都拿回来才行。”

“砚儿,你可别做傻事啊!”王兰萍虽然欣慰自家二子总算看清了肖崇文他们的贼人面目,可听那话里有话似乎是要跟肖崇文他们没完,于是她又不自觉的担忧起来。家里动荡怕了,就图个安稳,实在不敢折腾了。

张砚看着周围关切的目光,他突然很享受这种情感上的牵绊。亲情,的确是个让人难以割舍的东西。

“娘,你放心,咱家现在最重要的是你们几个过得好,我也不会拿家里的安稳日子去跟几个上不了台面的畜生拼命。但咱家被拿走的东西也必须要拿回来,这方面我自有打算,娘,你们就不用操心了。”

张砚的话说得很稳,身上的自信如此的强大,感染了围坐的张家所有人。似乎肖崇文那些狗东西在如今的张砚面前真就如那土鸡瓦狗一般不值一提,张家失去的也必将被取回来一样。

张家人不会知道,他们此时面前的“张二”已经不是他们曾经熟悉无比的那个人了。魂魄的变化,唯一剩下的只是肉身,以及和肉身牵连不断的血脉亲情而已。

作为一个拿着龙虎山镇派仙器万相珠穿越而来的继承者,张砚从未觉得自己会在区区一个廊源城就被人给拿捏住。张家的东西他终将拿回来,并且连本带利,不单单是肖崇文那几个狗东西,就算藏在背后的黑手,他也要一并斩除干净。

……

当晚,廊源城里花楼聚集的红树街,新开张不到半年的“月莺坊”里的一间厢房中围坐着五人,其中一脸讨好谄媚的四人便是被张家人念念不忘的肖崇文、马山、刘畅、杨林。

坐在中间上首的是一个年轻人,年纪不到三十,很瘦,脸色发白,头上带着玉冠,一身锦袍虽然华贵可却因为太瘦显得空荡荡的并不会好看。此人便是廊源城城政官吴远的独子,吴青翎。

在廊源城里不论是做生意还是当官,没有人不知道吴青翎的大名,是出了名的跋扈纨绔之首,更是廊源城里大部分人避之不及的麻烦。

吴青翎有一个外号,叫“政二官”,或者“二爷”。意思就是在廊源城,吴青翎他爹吴远说话是第一管用的,那吴青翎就是第二管用的。其中意味虽然褒贬不明,但也能看得出吴青翎在廊源城的分量。

“最近有没有去场子里耍钱啊?”吴青翎见酒过三巡了,摆了摆手,将屋里歌女都清走,就留了一个自己的侍卫在边上站着,找了一个话头准备开始今天的正事。

“嘿嘿,不瞒吴少您说,最近手头紧,我们几个已经很久没去场子里耍了,担心给您添麻烦。”

“麻烦?不是给你们说过了吗?没钱就来找我拿,这么见外干什么?”一边说,一边招手,让侍卫递过来一个巴掌大的盒子。

“这里面是些钱票,你们尽管拿去用。不够了再来找我要就是了。”

第62章 二爷

那盒子打开里面全是钱票,厚厚的一叠,看得桌前的肖崇文等四人眼珠子都快转不动了。就这盒子里的钱已经赶得上他们平时手头宽裕时小半年的开销了。是一大笔钱。

没有人跟钱过不去,但什么钱该拿,什么钱不该拿,又或者拿了之后会不会有什么麻烦,这些事情肖崇文四人还是懂的。他们不是青皮混子,都是进过学堂读过书的,家里在廊源城也有些家业,属于所谓的“上流人家”。

但四人却有都是庶出,家业他们是不用指望了,也就混日子终老而已,于是一身的臭毛病,沦为纨绔到处晃荡。也正是因为同为廊源城的纨绔圈子所以才与吴青翎认识。

吴青翎是什么人物?他的钱是那么好拿的?

肖崇文等人的眼里,这吴青翎就是一个喜怒无常的主,心黑手辣完全不讲情面的。他们以前还喜欢跑去吴青翎的耍钱档子里面玩,仗着自己跟着吴青翎办过一件大事,所以借了不少条子还赖着不还,结果差点被追债的抠了一对眼珠子去抵账,从那以后四人便清楚了自己的身份。再不敢以“老子是二爷的人”来自居了。

甚至这次吴青翎叫他们来吃酒,他们心里也是颇为忐忑的。更别说一见面三两句之后就直接拿一大笔钱放在他们面前。这绝对是有事情要让他们去做,一如两年多前一样。

肖崇文四人各自相视一眼,还是由肖崇文开口说话,他说:“吴少,您太抬举了,我们四人游手好闲的也没什么本事,可不敢拿您的钱。”

“哈哈哈,本事?你们不是最喜欢交朋友吗?这不是本事是什么?还记得两年多前你们帮忙才弄来的两间铺子吗?现在生意红火得很,可全仰仗你们四位帮忙才有的。这点钱算个屁,拿着用!”吴青翎一边说一边就把盒子用力一推滑到了肖崇文的面前。

见肖崇文依旧没有去拿那盒子,吴青翎的脸色一下就冷了下来,沉声道:“怎么?跟我见外了?还是觉得我的钱脏手?”

“不不不!吴少说哪里话?只是这钱太多,一时间迷了眼,愣住了,呵呵,愣住了。”肖崇文心里再苦也只能憋着,脸上还是笑眯眯的一脸的讨好,同时急忙将盒子里的钱票拿了出来,飞快的分成四份,一人揣一份在兜里。

见到肖崇文如此利索的收好钱,吴青翎脸上的笑容才又回来了,哈哈大笑的指了指肖崇文,然后才说:“你呀你,还以为你瞧不起我吴青翎了呢!结果还是够朋友!记住,这次这些都是小钱,给你们去场子里耍的,不算什么。以后用完了只管来找我要就是。

不过今天找你们来也是另有事情想问问。你们的那个朋友张砚从鱼背山回来了,这事儿你们知道吧?”

肖崇文几人心里齐齐暗道:来了!

“啊?张砚回来了?”肖崇文几人听到也是问问一愣。

“你们不知道?就在今天上午,张砚回来廊源城了。你们作为他的好友,不准备去登门好好叙叙旧吗?”

肖崇文几人闻言脸色一僵,他们可不敢去张家登门。可这事儿该怎么跟吴青翎说呢?

吴青翎敏锐的察觉到了对面四人脸上的表情变化,不过他又岂会不知道这四人干的好事儿?如此问就是故意为之。于是接着道:“怎么?还在害怕周仓找你们麻烦吗?”

“嘿嘿,吴少,您,您都知道啊?”

吴青翎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闷掉,笑道:“这件事在猪嘴巷的那些贱民的嘴里都传遍了,你们还指望谁不知道?况且事关周仓这个拿刀把子的浑人,自然就传得更快了。

不过你们的也真是,连军功田的主意你们也敢去打,是不是觉得军伍那群人都没脑子好欺负?”

“吴少,我们也是闲着没事,试试看嘛,又不是真要去动军功田,就是想让他们把田卖掉,我们也从中倒腾点好处嘛。您也晓得军功田都是咱们廊源这边最好的上等田,只要有卖家,买主大把的有。

可谁想张家人冥顽不灵,就是不愿卖,最后还正好撞在周大人的手里,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让吴少您看笑话了。”

这件事是廊源城纨绔圈子里的一个笑话,只不过时隔这么久已经少有人提起了。但并不意味着都忘了。

肖崇文四人倒不是想打张家两块军功田的主意,他们也没那胆子,只不过希望怂恿张家卖田,自己能从中穿一些好处而已。可却好死不死的正好撞在两年前才上任不久的周仓手里,被打的鼻青脸肿不说,还被找上门去认了路,结果各家又把他们胖揍了一顿。

吴青翎笑道:“我倒是没看你们笑话的心情,只是为你们捏一把汗。那张砚从鱼背山回来,据说性情大变,不再如以前那样蠢笨了,还多了不少小心思,不容易对付了。你们与他之前的事情不提,后面又去打他家的主意,你们说他会不会借周仓的势来收拾你们?”

“啊?吴少,这不会吧?那张砚就算在军中走了运,也不可能靠上周大人这座靠山的吧?”

“别跟我说你们不清楚周仓这两年多在廊源城的风评。那么一个又臭又硬的人凭什么帮张砚?没点关系在,换你们,你们能无缘无故的帮忙?”

“这……”肖崇文几人也是脸色难看了起来。周仓在廊源城的时间不长,但名声在外。那就是一个油盐不进的主,谁也别想往他身上凑。廊源城里唯一让周仓主动出面的私事,也就张砚那一桩。很难说清楚张砚是不是真的靠上了周仓这颗大树。

吴青翎很义气的挥了挥手,正色道:“不过你们也别担心,周仓虽然了不起,但廊源城里也不是没人能制衡。我家老爷子也不是吃素的。你们又是我吴青翎的兄弟,自然不会让你们吃了亏去。

不过……张砚的事情你们心里也清楚,他回来终究是个隐患。如今再算上周仓这个人,那变数可就真的很难说。

依我看,你们若是不想整日提心吊胆的话,还是要出把力,咱们一起彻底解决掉这个隐患才是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