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道门 第59章

作者:剑如蛟

就以之前杨杰的副官刘易提到过的那桩案子为例。当时吴远为了一个上等官评,预谋害死时任郡守府考校官的姚华。这件事前后都有风声,甚至有人证明姚华出事前吴远父子通过各种关系摸清了姚华的日常习惯和家里位置。可姚华如何被害死并做成意外身亡的样子的呢?又是谁动的手呢?这些一概不知。

若只是个例也就罢了,后面一如刘易所猜测的那样,陆陆续续的口供挖出来的同类命案多达数十起。涉及到的死者也不仅仅是官面的人,还有一些商贾、地主甚至是普通百姓。死因在卷宗上也是五花八门,可无一例外都与吴家父子有着利益牵连,最后结果也都是吴家父子得利。那些死者不但人亡,还往往跟着就会家破人散。甚至满门殒命的情况都不止一两次。

用刘易多年经验总结这些蹊跷的话就是:吴远父子手里绝对有一批厉害的刺客帮他们常年行刺杀暗杀的勾当。而且修为绝对不低。

可吴远父子都不是武者,拿捏的权利也跟武者几乎不沾边。就连家里的门客也只有一个通窍境就算最高战力了。如此外部条件实在看不出吴远可以圈养一群厉害的刺客。甚至掘地三尺也没有任何与刺客相关的发现。

这就把杨杰弄得骑墙上下不来了。如此多的命案存疑,其中还涉及到官身以及灭门大案,他是兜不住也不敢瞒的。可总不能一直上报案子概况而没有丝毫进展吧?那样的话岂不是会显得他很无能?连带着这次清剿廊源城官面的功劳都可能被抵消掉不少。

所以杨杰是真的急,若再不能有进展的话,这件事恐怕郡守府那边就会另外叫人接手,到时候被分功劳都是其次,能力受到质疑才是大麻烦。

“还没有线索吗?”书房里杨杰已经看不到多日前的那些轻松的笑容了。眉头紧皱,对面前躬身站着的副官刘易也语气不善。

“属下无能,实在翻不出有用的线索来。”刘易的脸上更显疲态,他在一线,查案又是他所长,如今被卡住进退不得他当首责,所以已经忙得几日都未睡过觉了,靠着时不时的眯一下硬撑着。

“之前你不是说在后院发现了一些蹊跷吗?也没有后续了?”杨杰能依仗的也只有自己的这名副官。对方的的确确是靠办案子爬上来的,能力毋庸置疑。可吴远父子的这件案子确实不尽如人意。

“回大人的话,属下在后院里的确发现了一些蹊跷,就是那口之前没太在意的枯井。里面虽没有发现什么物件,但却发现了在起深处有一面岩壁上画着一副图案。形状似竖眼又像一团火焰。擦拭时又发现那不是用颜粉涂抹上去的,而是一种未知的手段,可侵入石头纹理当中擦不掉也洗不掉。

当时属下以为那会是某个刺客组织或者家族的标识。但翻遍了案牍记载却无一对得上。最后只能用笨办法,将其临摹下来画在廊源城四门附近的墙面上,再找人暗中盯着。不过如今并无所获。”

杨杰很想骂人,可最后不得不忍了下来。刘易这次的确办案不力,但说实在话也真是案子本身太古怪了。长叹了口气,语气放缓说道:“尽力而为吧。若是这月底还未有任何结果,那么这起案子多半就要被别人接手了。

另外那个图案是目前唯一拿得出手的线索,不要局限在衙门的案牍库,给渊定皇城那边也去一份,或许那边能有收获也说不定。”

第191章 遇见

城门口附近的墙面上很多乱糟糟的张贴。谁也不会去注意到靠下的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多了一块巴掌大小的红色图案。

那图案如竖眼,又像是一团火焰,很是古怪。

每一个这种图案都有人在不远处暗中盯着。或是装成流浪汉,或是装成摊贩和货郎。用刘易的话来说就是要保证时刻都有人盯着。包括晚上宵禁之后也有一双眼睛从对面的屋子里远远的盯着。

可一连数日下来并没有任何收获。绝大部分人根本连低头发现那枚图案都不会。少数发现的也不过是看了几眼根本没有任何多余的举动。

都知道案子似乎是陷入了停滞,而那一块图案很可能会把案子重新盘活。所以三班倒的盯在这边的人也从未有过松懈的时候。可他们不知道的是,有些东西不是睁大眼睛就能看得清楚的。

就在这天夜里。一只鬼物从地下冒出头来,周围是廊源城城外的乱葬岗。这只鬼物身形娇小,比三五岁的娃儿都要更小一些,仔细分辨居然是一个婴儿模样。若是张砚看到必然会惊呼一句:鬼婴!

和寻常厉鬼不同。鬼婴的戾气和阴煞之气要纯粹得多,挣脱天地束缚成鬼之后也厉害得多。属于鬼物里天赋异禀万里无一的存在。

这鬼婴在乱葬岗上草草的转了一圈,最后停留在一个明显动过土的大坑前停驻了好一会儿,然后嘀咕了一句:魂爆了?

之后就闪身潜入地下,一路朝着廊源城而去,最后穿过城墙没多久又停了下来。正是城门边上不远处一段屋舍的墙壁跟前。

“圣纹?!”鬼婴停下脚步的原因就是墙壁下角刻画着的一块巴掌大小的图案。正是刘易让人从吴府后院枯井里临摹下来画上去的那副图案。

鬼婴耸了耸鼻子,然后身形再次沉入地下,穿行之后从对街的一栋屋舍里冒了出来,入它眼的乃是一名趴在窗户上,从一个小开口往外专注凝望的人。而这人望的方向正是对面那副被鬼婴称为“圣纹”的图案位置。可惜,他不会晓得他一直守株待兔的不是什么刺客,而是他根本无法看到的东西:鬼。

相比起盯梢的这个衙役,他背后的鬼婴就要主动多了。一对圆鼓鼓多大眼珠子里透出一抹惊喜。然后也不多做什么动作,直接沉入地面,不再乱跑了。

一切都在无声无息之间发生。多出来的那一些阴气也因为鬼婴沉在地下的原因并不会过于明显,加之那盯梢的又是一名淬体境武者,体内气血强过普通人许多,只是感觉到微微有些凉,并未发现有什么需要值得当心的事情。

一夜无话。天刚蒙蒙亮,屋舍的大门就被人敲开。来人与盯了一夜的这位衙役简单的聊了几句,之后两人轮换了位置。后者出了门,涌入了街上快步离去。他并不知道在他不远处的地下有一个扛着升腾的阳气也依旧紧跟着他的鬼婴。

鬼婴一路尾随,最终到了一座巨大的宅邸,看门上牌匾挂着“吴府”字样。

而后鬼婴便开始到处转悠,最后寻到后院一座凉亭旁的枯井里。

“嘻嘻,果然是这里。这么说来这府邸的主人很可能就是红七圣王座下的一个圣徒咯?不过看起来这个圣徒也遭了秧。”

之后的两天,鬼婴在吴府里摸清楚了此地的所有状况。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不过对于鬼婴而言还是来晚了。圣徒已死,它此行的最大目的也就完不成了。

不过圣徒血脉呢?是否还有延续?是否旁系里也有出现圣徒?这些就是它下一步要完成的事情了。可怎么找?必然还是要跟着死掉的那个叫吴远的圣徒留下来的线索搜寻。

于是鬼婴就顺势找到了廊源城衙门里的案牍库中,并且寻到了关于吴远的那一部分卷宗。足足一面墙都是……

花了一夜的时间寻找,吴家的血脉就不用想了。吴远的独子吴青翎死掉之后就此断绝,世间也就少了一家圣徒。鬼婴也倍感可惜。不过在搜寻吴远卷宗的时候它还有别的收获:一封遗书。

这本不该鬼婴去操心的事情,可却因为上面的内容勾起了它的兴趣。结果一看之下便眉头紧皱。

说是遗书其实这更像是一封告密的信件,只不过只写了一半并未写完。而且根据卷宗里的其它记载,这封遗书之所以没有完成是因为吴远正是在写它的时候突然暴毙。

“吴远独子先死,他既然怀疑是这个叫张砚的人施以暗算所害,那为何不去报仇?他自己办不到的话应该会求助红七圣王才对?而且独子死了,血脉也就断了,圣王有手段可以续一条血脉,所以红七圣王才会久违的离开圣域来这廊源城?可最后却一去不归。这里面怕是少不了与遗书上的这个叫张砚的家伙扯上关系。

嘶……不会是个藏在廊源城里的妖贼吧?!也不对。寻常妖贼哪里会是红七圣王的对手?有趣,这下有趣了!”

之后这鬼童再去翻了关于张砚的案牍,找到了其住所才离开廊源城衙门。

不过这鬼童也留了一个心眼,它从吴远的遭遇,以及失踪的红七圣王的事情上觉得那张砚怕是不会简单,所以没有选择夜里跑去人家家里打探。而是远远的藏在张家附近的一处酒楼中。等到天亮之后在利用酒楼的视野看走出家门的张砚到底有什么诡异之处,然后如此尾随几日,等情况摸得差不多了就回圣域禀报。它才不会傻头傻脑的去做本不该它做的差事。

可等到新的一天到来,天色放亮,一个年轻男子从张家大门里走出来。看行头正是案牍卷宗里所说的张砚,一身讲武院的袍子。

但当这只鬼童看清楚对方的模样时顿时浑身一颤,吓得连忙沉入地下,然后反方向潜行,头也不回直到离开廊源城寻了一处避光的山洞才敢冒头出来。

“是他!怎会是他!?”鬼童的脸上一片惊吓。它认得那个叫张砚的人,曾经在重岚郡的一处乱葬岗上,它亲眼看到此人把一只野鬼清除掉。它靠着野鬼的掩护才躲过一劫。甚至投靠圣域也是因为被此事吓坏要找个靠山的原因。

没想到,这才时隔半年,居然又让它遇上了?!

第192章 探究

“嗯?”

一大早张砚穿戴整齐,今天又是要去讲武院的日子。可当他刚走出门没几步便疑惑的顿住了脚步,扭头往斜前方的一座酒楼楼阁上望去,他觉得有一道视线不怀好意的落在他的身上,并且有种阴冷的味道。

只不过张砚扭头过去的瞬间那股注视的感觉又消失不见,遂放开感知,也只能在那酒楼周边感应到一片阴煞残留再无其它发现。

“鬼物?”

张砚这段时间可没有掉以轻心,不论是家里还是他自己,一直都有着相当警惕的防备。就是要防一手那个白羽所说的圣域后面的动作。可等了这月余却并没有受到任何搅扰,正当心里疑惑之时没想到还真冒了头。

那阴煞之气残留的痕迹除了鬼物不会有其它,这一点张砚很笃定。但对方居然会跑得这么快?一点犹豫都没有,甚至应该是看到他立马就跑,为什么?而且明显是与防备,不然不会选择在路上偷瞄他而是会直接切入家里去。

对方跑得这么快,再想去追已经来不及了。不过对方大白天的就能露面还能到处跑,这份实力怕也不低。

是前探吗?

张砚虽不清楚那所谓的圣域里具体都有些什么厉害的存在,但既然对方已经找到他身边来了,那么后面的接触也就不远了。

不过张砚怎么也不会想到,那只逃走的鬼物对他可不陌生。就在他刚从鱼背山要塞脱编返乡的时候,为了试试自己关于鬼物的猜测和相关手段,他在重岚郡轩化城的乱葬岗上超度了几只野鬼。兴奋、新奇之余却忽略了一只藏着坟茔里靠着一只野鬼的掩护躲过了追邪符的鬼婴的存在。而他超度野鬼的全过程都被那只鬼婴目睹,而后逃之夭夭。

甚至因为顿感世道凶险,死了也不安全,于是那鬼婴才入的圣域,靠着自己鬼婴的天赋顺利的拜入了一位大鬼王的座下。这次也是因为之前被张砚超度掉的那只鬼王的事情,所以前来探查情况。谁知又与张砚再次相逢。其中缘分也是不浅。

等到跑了老远,那鬼婴回过味来之后还是后怕不已。它害怕的理由就是张砚当初超度那些野鬼时的手段,并不像那些妖贼一般蛮横的撕碎或者喂入兽口。而且让野鬼变成一种如生魂一样的状态,最后归于天地。看到那一刹那鬼婴第一次有种看到天敌的惊悚感。比那些可以噬魂的妖兽都要来得恐怖得多。

“他好像变强了好多!”这是鬼婴的一种直觉,它甚至认为刚才自己要是再跑得慢一点就会被对方揪出来。它可不想变成生魂归于天地,这天大地大的它还没玩儿够呢!

“怎么办?”鬼婴在确认自己安全了之后便在一处阴暗的山洞里焦躁的飘来飘去。不过没多久它又笑了起来。

“呵呵,吓傻了都!我现在可是有靠山的。圣域那么大,里面圣王、大圣王那么多,还有茫茫多的灵将。不可能对付不了他的!嘿嘿!”

这鬼婴存世已经很久了。它的恶念来自于把它生出来就遗弃掉当父母,后来成鬼之后反噬,生生吞了父母的生魂之后戾气就深藏起来,游荡世间。加上不错的运气,它开了灵智,也见识过圣域和妖贼的激斗,一直优哉游哉的靠着时不时吞几只野鬼慢慢的成长。如今加入圣域也是被吓的。开始还有些不适应,毕竟不如以前那么自由。这次出来就是办差的。可好处也显而易见。不会动不动就被再次吓得手足无措了。

想明白了该怎么做,这鬼婴也不再耽搁,辩清了方向就开始慢悠悠的沉入地下慢慢潜行。

等到当天夜里这鬼婴终于抵达了一处僻静的山谷。这山谷在靠近北江郡中间位置,在廊源城北边也不算太远的一小段山脉当中。也不大,方圆不过一两里。因为这山脉不大,但又险峻,所以里面连大一点的走兽都没有,猎户都懒得踏足,终年没有人迹。所以此山谷里诡异的模样也不为人知。

之所以说这山谷模样诡异,是因为此地找不到一颗模样正常的树木或者草木,全都奇形怪状扭曲着生长,草本更是多是些有毒之物,即便开的花也如狰狞人脸令人悚然。至于鸟兽,自然在此地没有踪影,甚至连蚊虫都看不见。似乎是个禁地。

即便白天,这山谷里也比外界会阴冷许多,到了夜里更是会在地面起出一层薄薄的霜。即便盛夏也是如此。

险恶之地,倒是让飘到此处的鬼婴一脸的舒畅。这里乃是极阴之地,天地阴气汇聚难散的一个奇点。

和地球传说时代留下来的那些茫茫多的道书典籍和杂文广记不同,荒天域对于鬼物的了解很少。对于极阴之地的了解也就更少了。

一如龙虎山门里的描述:极阴之地多生障业,蓄鬼物,出恶果,也易勾连阴间鬼府。

鬼婴不知道什么阴间什么鬼府,它只晓得这里是离廊源城最近的一处可以回圣域的地方。

找到山谷中间,那里有一个深坑,如普通水井大小,但崎岖不见深处,站在地面上只能看到扭曲向下的石壁,但并没有湿气冒上来,可见里面应该是干的。

没有顾虑,鬼婴头朝下的一下就扎了进去。那深井一般的地洞往下十余丈之后就到底了,远比地面上看起来要浅得多。可到底并不是土石,而是一层如油脂附在水面上的膜。漆黑漆黑的,当鬼婴去势不停的一头扎上去时立马就钻了进去,最后消失不见之留下这层膜起伏了几个涟漪之后又很快的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而钻入那一层膜的鬼婴眼前去又是另一番景象。

前一瞬鬼婴还在深井中,可下一瞬它便从一扇巨大的石门里钻了出来。然后双脚踩踏实地。并且再没有如之前在外时那样飘着了。

放眼望去,还在一座高山上。一条下山的台阶往下,顺着可以看到一座几乎看不到边际的巨大城池。

此地便是圣域。一个完完全全由鬼物组成的地方。真就如那余文炳在《灵事杂卷》中所说,圣域就如“灵之国”。如今借着这鬼婴的视线,似乎余文炳所言非虚。

第193章 闲言

张砚手里的书已经换了一卷了。这次是关于妖族的内容。而且还是在在讲武院书楼里借阅出来。里面的书远比他之前在外面书坊里见过的多得多,而且很多都是相对稀有的内容。

“下月比斗?”

放下手里的书,张砚一脸诧异的看向刚从浴桶里爬出来,穿上衣服之后如烂泥一样躺在地板上的周耘。这小子其实也算硬骨头了,药浴到现在已经算得上是“痛苦难当”了,还要加上齿棍捶打,双重刺激虽然更能增益皮肉。每次结束周耘都会如烂泥一样缓上许久的气才能恢复过来。

而就在刚才,周耘告诉张砚说他准备参加下月初的院内比斗。去搏一个名次。

“是的老师。我会参加淬体境的比斗!”周耘勉强的支起身子来。浑身的燥热虽然褪去,可那种麻痒和酸痛依旧还在折磨着他,只不过比起之前在浴桶里的时候缓和了许多。

“呵,还想搏一个名次?啧啧,你这才淬体境中期而已,能打得过那些后期的娃儿?别到时候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回来。”

“才不会!有老师这一月来的帮助,我的皮肉的韧性和承受力已经涨了足足三成了!这让我已经可以越级的学了两种淬体境后期的战技,到时候只要发挥得好是有机会拿名次的。”

所谓的名次,就是指进入前十。十名开外就不算拿到名次。

有了名次就会有一些相应的奖赏,都是廊源城讲武院这边出,有筋骨散,也有一些上等兵刃或者防具,有时候还会是一些奇种果实或者药材。

周耘如今才淬体境中期,而且是两月前才刚突破的。在他这个年纪已经算是不错的修为了。但放在以前他也是不会去参加淬体境的比斗的。倒不是怕被揍,而是受限于战技,淬体境中期和后期之间的实战能力非常明显,中期上去就是当肉包被打,没有意义。

可张砚的出现,以及《药炼皮肉之法》初现效果,让周耘看到了上擂台拼一把的可能。

皮肉的韧性和承受力为何对于武者如此重要?只因为战技的施展门槛往往都是由这两者构建起来。一名武者的皮肉韧性和承受力多高就代表其可以使用多大威能的战技。不然战技的反震力道都承受不住的话,学了也只会先把自己练死。

而处在淬体境的周耘在因为皮肉的韧性和承受力得到长足增长之后已经可以不再按部就班的局限在淬体境中期的战技,而可以越级的习练本该后期才能练习的战技。

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淬体境里所谓的战技都是“伪战技”。因为在讲武院之外,一般都认为战技是开元境武者才能逐渐使用的强大的招数。淬体境的所谓战技在张砚看来更像是一些偏激发肉身极限力量的体术手段。也缺乏元气的增益,威能很有限。

当然,那只是张砚的看法。在讲武院内淬体境的那些战技也不是仅仅只是在这一个境界里有用,其实是为后面开元境习练真正战技所做的铺垫。而且这是讲武院里的独门手段,不许外传的。

“你自己有信心就好,努力吧。”算算时间离比斗已经没多久了。张砚也不好打击对方的积极性,毕竟比斗也不是什么坏事,虽不及实战,可也好歹也能加点战斗经验。

这或许也是廊源城讲武院院长刘仁川乐于见到的。不然也不会每年都会举行两次全院范围的大比斗了。同时讲武院里足足十个常设擂台,只要报备,在专门的擂台裁判的照看下就可以做点到即止的比斗,甚至解决私怨都行。

“老师,我听说您另外一个学生是青铃公主?”缓过劲之后周耘从地板上爬了起来,不用吩咐的开始清理自己用过的那只浴桶。一边很好奇的朝边上又拿起书卷打发时间的张砚问到。

“怎么?你想见见她?”张砚笑了起来。对于周耘这样的半大娃儿,青铃公主那样的美少女绝对是有着相当的吸引力的,好奇一点也完全正常。

“不不不,我,我只是好奇为什么这一次青铃公主没有报名参加开元境的比斗。以前她向来一次都没有落下过。即便打输了也拼得很厉害。”周耘虽然闪躲着张砚揶揄的目光,但嘴里还是把自己好奇的原因给问了出来。

其实张砚的猜测没错。青铃公主在廊源城讲武院里那是大名鼎鼎的。不单单是周耘这样和她差不多大的男娃,一些大她几岁的也一样对她好奇且存在幻想。也就荒天域这边没院花、校花之类的说法,不然的话青铃公主绝对能占一席之地的。

而这个话头一聊起来,张砚就只有听着的份儿,眨巴着眼睛,发现自己这个学生居然还是青铃公主的死忠粉那种。也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说起来头头是道。

“还有两月不到就是青铃公主回渊定皇城参加与华岳上国的擂台的日期了。若是输了,青铃公主就会作为这一代的联姻被嫁到华岳上国去。她或许是希望最后蓄力所以才没有参加最近的一次院内比斗吧?应该是这样的。”

言语间周耘还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看得张砚好不容易才憋住没有笑出来。不过也听到了一个他之前一直有些好奇的点。那就是青铃公主向来表现得很急躁。不像是一个优哉游哉的公主该有的修行状态,就好像后面有什么在追着她跑一样。

于是张砚打断了周耘的言语,问道:“皇室比斗?什么意思?”

“咦?老师您不知道吗?这是南渊国和华岳上国一直以来的一个惯例。两边各选一名公主出来比斗,谁输了谁就要嫁到对方皇室去。不过南渊国建国到现在,一直都是输的一方。这一次南渊国这边被选出来的公主就是青铃公主。她的对手听说是一名开元境后期的高手。而青铃公主是开元境中期。哎,只怕又难了。”

张砚听到这里便反应了过来。这哪里是什么比斗,分明就是华岳上国对南渊国这边的不断规训,用一次次的失败打击皇室面对他们时的信心。这种手段有些险恶呀!

第194章 开光

从讲武院里回来。张砚刚到家就看到堂屋门口放了一只两尺见方的大木箱子,不过没上锁。

“娘,这里面是什么?”张砚一边说一边朝走在前面的王兰萍发问。

“你的东西。中午的时候东市场那边杂货铺的李老头送过来的。放在这里就走了。砚儿,里面那些小棍到底什么用的?看那些小棍奇奇怪怪的,还有好多红烛,你别不是被李老头给坑了吧?”

“坑?不会。这东西是我让李老头做的。反反复复的调整了好多次才成型,这次让他多送点过来,以后还会去他那里买的。”张砚笑眯眯的蹲到大箱子跟前打开盖子,里面一捆一捆的全是一尺长筷子粗细的红香,以及红烛。

红烛在荒天域这边很常见所以王兰萍认识。红香荒天域里没有,这次是张砚找人倒腾出来的,所以王兰萍不认识,说那是“小棍”。

“用得上的?”

“当然了。娘,你放心,李老头还能坑得了我?”张砚陪着娘说笑了一会儿,王兰萍就到后面厨房里忙活去了。

“娘,不是有梅姐在吗?您多休息休息。”

梅姐,是张砚前些天物色的佣人。完全符合他之前要找的那种身世凄惨的条件。家里丈夫死了,拖着一个二十多岁却被牛踢成痴傻的儿子,家里穷得掉底。以前在一家小酒楼里当过厨娘,做饭的手艺很有一手。到了张家之后就跪在地上好一顿哭,彻底勾起了王兰萍的恻隐之心,于是这才答应留下她在家里帮忙。

不过王兰萍也是从苦日子李出来的人,本身又勤快,让她一下跳到“老太太”的生活是不现实的,总想着帮一把手,还不容别人拒绝。不过好歹比起以前来轻松了很多。

张砚将木箱子搬到一间一直空着的屋子里放好。然后抽了一炷香出来点着试了试效果,和他之前与杂货铺的李老头试过的样品一模一样。也和他记忆中地球上的那些常见的红香没有任何区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