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轮回荣光 第446章

作者:九四或跃在渊

   毕竟这里是蛇的宇宙,蛇的多元,蛇的内部。蛇能够支配这里的一切,只要这需要被支配的一切存在于蛇的观测之中。

   包括赵樱空。

   包括这位新诞生的蛇之民。

   她和她在这里的所有同类没有丝毫的不同,她过去已然尽数遗忘,而思想和意志都在这一刻为纯银的巨蛇所完全掌控。

   但是,她依旧睁开了眼眸。

   “我要去做一件事。”她说,她所要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银之蛇的收获。“寰宇之蛇拥有了一个不受控制的分身,而我应当将其纳入掌握。”

   所有和银之蛇相近的外物,理所应当的都会在相似的限度越过阈值时变转为银之蛇。这是一种理所当然的自然现象。而这变转的个体,自然也会被宇之蛇所掌握。

   寰宇之蛇会掌握这个相似的仿造物。

   寰宇之蛇的一部分,会掌握这个相似的仿造物。

   寰宇之蛇最为合适的那一部分,会在它没有主动操纵的时候,掌握这个突然诞生在它影响范围之中的一部分。

   那么,有谁比赵樱空更加合适吗?

   有谁,比这个娲的继承者,更加适合掌握这份娲的遗产所碰触的最高成就?

   答案是没有,显而易见的没有。

   被称作是赵樱空的蛇之民仍旧没有任何反叛之心。她依旧遵循银之蛇的最高利益作为主旨行动。而她本就是圣皇之姿,却又在这一刻继承了鲲鹏被吞噬始尽后和那最后的宣告一起播撒到寰宇之蛇体内的些许遗留。

   所以,只能是她,注定是她。只要寰宇之蛇将郑吒视作需要诛除的目标而加以关注。那么这一件银之蛇的最终仿照品,便终究会被这名为赵樱空的那一部分所掌控!

   道蚀现象,生成。

   实验室内的银之蛇仿品,在这一刻变转成为了银之蛇的一部分。它直到此刻依旧完全地归属于它,而它的视野便骤然出现在这一处秘密的基地之中!

   【你们……】

   ‘轰一一!’基地的大门轰然破碎,驾驶着大卡车的牟刚骤然突入!

   【……居然同一种把戏玩两次?】

   “我于此登天,是为颓废之皇!我所司之道为颓废怠惰,我要将我的理播撒至多元的每一个角落!”卡车,撞入培养仓。名为牟刚的圣皇,在这一刻将他所有的道都向着银之蛇的仿品收束!

   那仿品便是赵樱空,也必须是赵樱空。因为只有赵樱空的本质确定为介质,只有她成为了这一个关键的节点。才能够确保维持两侧多元宇宙的联通!

   但是,还不够!

   “我于此登天,是为启示之皇。我所司之道为天启倾述,我的理便是传播,万物均需知晓我之成就。”

   詹岚从容器的后方出现,将那变转的银之蛇仿品拥入怀中。怠惰依托天启而联通媒介,无限多元宇宙内成就的圣皇,终于第一次地将他们所拥有的道理传送至银之蛇的内部!

   怠惰颓废,自银之蛇体内的每一个角落中进发。依托詹岚的宣告,蛇属多元内的一切蛇之民都在这一刻落入厌世怠惰之中。它们失去了所有的斗志和上进心,无量的文明因此而随落,甚至化作确切的思潮向着寰宇之蛇本身的意志所反涌!

   计策因此而起到了效用,寰宇之蛇那原本对郑吒的必杀一击因此而混入了些许的怠惰。对外最犀利的武器也抵御不了来自内部的侵袭,蛇的咬击因此而不再占据绝对的优势!

   同一个把戏,就算玩上两次又能如何?只要它没被识破,那它便可起到最佳的效用。而战局的优劣,向来会因为一线的变转而产生连锁。

   ‘轰——!’

   巨斧,斩开蛇牙。必死的郑吒,因此而从死境中挣脱。本应立刻对无限多元宇宙进行灭皇打击的大天尊却在这一刻不闻不问,因为他已然暂时地停止了运作!

   “现在,我记住了。”他挥动着战斧继续上扬,他要将这一份微小的优势纳入掌握。“你管这叫终末?那它只会是你的终末!”

   蛇鳞片片剥落,纯银的血进发溅出。蛇的嘶吼中带着痛苦,而它的意志却向着另一处优先集中!

   蛇可能会做出两种行动。或许优先击杀郑吒,杀死这近在眼前的对手。或许优先处理掉赵樱空,将体内的隐患抹除。

   然而蛇的情报其一却早已被确认,倾向于机械的它注定会优先处理更容易,优先级更高,威胁程度更大的那个自标。而位于它体内的赵樱空,显然比挥动战尧也只能够渐下儿片鳞的郑吒更加需要优先抹除!

   秘密的研发基地内部,银之蛇的仿制品骤然崩解成一团虚无。介质的联结被蛇毫不犹豫地切断。而自灭的意志便在顷刻间抵达赵樱空所处的蛇属宇宙。

   一方寰宇,化作虚无。无论赵樱空在那里有什么布置,它都将在顷刻化作乌有。

   赵樱空迎来了死——又一次的死。

   然而却正好是死亡本身,最为符合赵樱空的需求。

   “因为我有两个。”另一个赵樱空苏醒于另一枚还未坏毁的蛇属宇宙。她从一开始就是双生,无论是现在抑或者遥远的历史源头。其中之一的性质是介质,而另一个,则是湮灭。

   湮灭便是死,她的意志和道都因死亡而激活。她仍旧无法,也不可能对蛇造成任何威胁。然而詹岚那传递过来的天启,却已然将幻惑的话在她耳侧诉说。

   “成为皇吧,这是你应当做的事。”詹岚的意志,便是精神的幻影。而一位未成皇的蛇之民,如何能够对抗一位专精心智的圣皇蛊惑?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被蛊惑的蛇之民只得被迫将这一步踏出。她的理念在这一刻向着蛇属多元的每一个角落宣告,而一个新的概念,就此铭刻于蛇的内部。

   “我于此登天,是为灭之皇。我所司之理便是死,万物均因此而获取了死。”

   死亡,因此而被铸就。

   昔日的光骸给予了姜玉的最重要一份情报,便是向他展示了一位超越万象者如何陨落。将早就不复存在的核心强行塑造出来并予以击破。而这便是斩断不死的手段,那便是在斩杀之前,先一步将死亡的概念赋予到这不死的个体之中。

   而现在,寰宇之蛇,再度拥有了死亡。

   而一枚积蓄足够充裕的弹丸,早已在注定的方位处等候。

   匣中藏剑,一藏便是七百万纪元。零点的潜伏只为了这一刻,而那本不存在死亡概念的寰宇之蛇,终于在这一瞬间,有被称作是死点的薄弱处,出现在他那早就臻至极限的直死魔眼之中!

   【你们!?】

   ‘哒——’扳机扣动。

   死点,击破。

   仅此一次,死亡降临到了寰宇之蛇的躯壳之中。

   纯银的蛇躯因此而褪去光泽,它自此向着死境随落。

   它死了。

   但死亡只是一个状态,只是一个形式,一个步骤。纵便是被击破的死点也不足以将它真正的击落。这最多也就能够获取一瞬的优势,而当它跨越死境归来的瞬息,所有的成果都将化作乌有。

   “但是,那也是一瞬之后。”诅咒之城的深处,姜玉高举着锤头。锻世之锤的第四击迟迟未落。因为他始终不知道自己想要锻造什么,而又欠缺了一些什么。

   但现在,他已然知晓自己到底欠缺何等事物。

   “材料还不够。”他说,他看向那被蛇所卷入的光骸和被封禁的大天尊。仅有此刻,死去的蛇无法将它们尽数纳入完全的支配之中。

   那么……

   至宝绿钥匙在他手中出现,它在昔日和那份名为原典的遗物一起出现在宝库之中。那所谓的原典到底是什么并不重要,但他却因此而想起了自己的手机,并在之后和光骸的残存意志产生联络。

   这把钥匙,起到的便是这个作用。它便是光的遗志,所交付给姜玉的后手。

   以钥匙穿过不存在的门靡,那被蛇所啃食并且要在无量纪元之后方能消化的残骸便向着姜玉所构筑的鼎炉所驱动。哪怕吞噬需要无量纪元,但材料若是主动配合,那便是另一回事!

   而下一刻,姜玉便抵达了大大尊的所在之处。停止活动的大天尊,竟是在这一刻也向他抬眸!

   这便是决断的时候,这便是唯一可以决定胜负的命定之刻。仅有此刻,蛇无法干涉他和大天尊两者之间的战斗!

   那么,既然穷尽无限多元宇宙内的一切也无法和寰宇之蛇抗衡。自己所需要做的,自然便是将塑造终末的材料,堆积更多!

   最后的锻造,开始了。

   第四锤砸落的瞬间,姜玉直视了大天尊的双眸。

   而纯粹的金随即覆盖了所有。

  

第23章 超越之种类

   金。

   纯粹的金,纯净的金。遮蔽视野,覆盖万物。

   一切都被黄金所覆盖,而于黄金的最深处,姜玉得以知晓“自我”的真意。

   不存在力量的碰撞。

   不存在理念的辩驳。

   冠冕从始至终就在那一处,而唯一需要斟酌的……

   便是他这持有者,是否有资格将其摘入手中。

   ……

   朦胧。

   意识向着思维的深处跌落。

   思维的深处是无尽的海,原本是漆黑,如今是黄金。

   久违的疲倦感潮涌而来,伴随着细细碎碎的轻微痛楚,似乎是源自于四肢百骸的剧痛,又像是灵魂深处有什么东西正在坏毁,崩落。

   “……快!他有意识了……”

   有声音从很远的地方响起。复数,并且急迫的声音。

   “——立刻注射,20个单位……上血钳!”

   那声音正急剧靠近,并且越来越密集。似乎有着什么液体流入了身体,而后便是清凉的碰触感缓慢而轻柔地渗入自己的身心。

   “脉搏正在下降……起效果了……起搏器!”

   身体正在被感知,手和脚的碰触都从模糊的状态变转为清晰。与之伴随着的是更多的疼。而那痛楚的感觉却比过往的每一刻都更加清晰。

   真奇怪。

   明明早就适应了这种程度的痛苦——明明早就跨越了凡人所能够认知的一切痛苦。明明自己体内的一切变化都已然完全受自身的意志所掌控。明明外在的思维和情绪早就不能够对自身产生任何效用。

   可为什么……

   “呜……”

   像是触电的感觉。

   明明早就完全被自身所掌握的雷电,在这一刻却显得格外狂乱暴烈。它鞭挞着原本应当坚不可摧的每一缕神经。大脑因此而化作空白,而痛楚却在更进一步地蔓延。

   “再来!”

   另一道更大的雷电。

   它摧毁了意志,粉碎了理念,将纯金化作雪白,将现实在沉浸者的眼中彰显。

   姜玉猛地睁开了双眼。

   他觉得自己应当是猛地睁开,但视觉却以一个缓慢的速度在他认知中扬卷。

   他看到了一盏明亮但却不刺眼的无影灯,看到了大片大片洁净的白。看到了细碎的光影在洁白的天花板上浮动,而那似乎属于某种正在运作的仪器部件。

   痛苦……痛苦在四肢百骸中蔓延。它们理应获得表达,但却又好像被某种事物轻微地隔绝。那或许是名为“麻醉剂”的纱衣,束缚着他的痛楚和知觉。而他的视线稍稍下移,环绕在周边的,戴着口罩披着白大褂的陌生人们,眼中都流露出了放松的喜悦。

   “坚持住,你的手术成功了!”

   他看见距离自己最近的陌生人,将一枚注射器对准他的颈边。

   “睡一觉吧,等你醒过来的时候,一切就都没问题了。”

   黑暗无声地袭来,它吞没了黄金,清洗了视觉中的一切。

   ……

   时间向后推移了三天。

   苏醒者知晓了这栋建筑的名字。这里是他所在的市区第一公立医院。他的学校距离这里只有一公里远。而他在第一次恢复意识之前,已经经历了五日的昏厥。

   “你运气真好,姜同学。那辆车没有直接撞到你身上,你所承受的冲击力并不大。虽然断了五根肋骨,心和肺也有点损伤。但是问题并不大,你还小,还长得好。”

   “当然,你在之前的确有一些脑震荡。它已经大致愈合,但在短时间内还会有一些后遗症。你有可能会看到一些幻象,听到一些声音。做一些稀奇古怪的梦。不过不用担心,这都是可以治的病。只要你按时吃药,以后也注意保养,它们对你的影响不会很长。”

   医生穿着白大褂,看着躺在床上的青年。青年的手正紧紧攥着一枚手机,他刚刚所说的那些话似乎一个字都没有落到青年的耳里。

   他不以为意,这是很常见的情况。他只是点点头,站起身,在青年的肩上拍了拍,然后转身离去。

   “有人一直很想见你,或许你们需要一些私人空间。”

   医生推开了门。

   而伴随着开门冲入的,是两個急迫的人影。

   “阿玉!”

   床上的青年猛地抬头,双眼一亮,然后又些许地黯淡下去。那两个人影似乎想要将他紧紧抱住,却又在碰触到他之前用力地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是爸爸妈妈啊!阿玉,苦了你了!”那两个人影的面貌在青年的眼眸中逐渐清晰。

   青年的嘴唇抖了抖,他的眼眸跳动着,脑海深处似乎正流溢着某种古老而又陌生的情绪。那似乎是不可置信,又好像是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