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衙内 第128章

作者:不信天上掉馅饼

“好啊,小俊,我就一直在怀疑,原来这个资本家真的是你啊。”

柳兆玉指着我的鼻子,又是惊讶又是羡慕。

“兆玉哥,说得太难听了吧?什么资本家不资本家的?咱们这是互惠互利,合作愉快。柳家山大队公家和私人都赚了工钱,我们辛辛苦苦,又是图纸又是机器又是联系销路,也该有点好处吧?”

阮成胜笑了:“说得是。打我我来,骂我我来,要亏了我再不来。谁做事不图点好处?”

阮成胜这一笑,气氛就没有那么紧张了。关键是他们搞清楚了这个事情的来龙去脉,觉得也没啥大不了的,大队办的企业,只能勉强算是集体企业,又没叫公家掏一分钱,烧出来的砖正儿八经卖给了火电厂,也算是为社会主义建设增砖添瓦,贪污犯罪这条罪名,无论如何是安不上的。而柳家山大队的社员为制砖厂出工,计的都是工分,一切中规中矩,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大帽子,怕也不好随意就扣下来。

唯一有点问题的就是体制,这里面夹杂了些私人参股的因素。怪只能怪当时的大环境,对私营经济抓得太严太死了。

五伯眯起眼睛想了一会,说道:“就是这么办。是大队的企业,把帐做清楚一点,给小俊的钱,就当是买制砖机的款子。人家肯赊两台制砖机给大队,那是支援农村生产建设呢。难不成做好人好事还有错了?”

我微笑着掏出三个信封,交到他们手里。

柳兆玉毕竟年轻,心里急了些,拿手捏了捏,有点厚度,顿时就笑眯眯的了。

“五伯,七舅,兆玉哥,拜托你们了。这事情,不能跟我爸说,我怕他担心。”

这额外加的三个信封,就是封口费。一致对外。对调查组是这样,对老爸也是这样。他要是知道我掺和了进去,心里一定有疙瘩,说不定今后对我严加管制,我就惨了。

这样的险,是不能冒的。

谁知这个动作,依旧做迟了些。我心情大好,哼着小调回到县革委,一踏进家门,心里就咯噔一下,沉了下去。

客厅里,严玉成和老爸正襟危坐,一副今天非要将事情搞定的神态。要命的是,这两位的眼睛是直勾勾看着我的,料来要搞定的对象正是本衙内。

所幸严主任柳主任虽是向阳县数一数二的狠角色,本衙内再世为人,几十年江湖打滚的阅历也不是白瞎的。当即脸露微笑,礼貌万分地向二位主任问好,不着一丝痕迹。

“小俊,你坐下。”

老爸板着脸,指了指跟前的竹椅。

“爸,严伯伯,什么事呀,搞得那么严肃?我又没做坏事。”

我笑着坐下,插科打诨的想要搞活一下气氛。

“哼!”

一人重重“哼”了一声。出乎意料的是,“哼”这一声的居然是严玉成而非老爸。看来严主任当真一点都不拿自己当外人。

“你老实交代,柳家山制砖厂的事情,是不是你整出来的?”

“不是。跟我没关系。”

我断然摇头。

“你别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这个事情搞不好你爸爸会很被动。”

严玉成语气严厉。

我淡淡一笑,说道:“严伯伯,你也不用吓唬我。这个事情,我多少知道一点来龙去脉。我看,被动的是调查组,是那些无事生非告刁状的小人。”

严玉成不怒反笑:“哦?你倒是说说,凭啥被动的是人家调查组?”

“哼哼,凭着一封匿名信,地革委就大动干戈,派出阵容庞大的调查组,未免也太草率了些。凭什么柳家山搞了个制砖厂,背后就一定是我爸的首尾?那要这个制砖厂开在古镇公社,是不是就是王本清指使的?要开在渡头镇,那你严主任就脱不了干系了?”

王本清老家是古镇公社,而严玉成的老家是渡头镇的。

这一番话言辞锋锐,顿时将严玉成噎住了。

老爸见状,拍了拍桌子:“怎么跟严伯伯说话呢?没大没小!”

我笑道:“对不起啊严伯伯,这个话其实跟你说不着,该跟调查组的钦差大臣去说才对。”

严玉成又“哼”了一声:“你知道就好。”

“哎呀,严伯伯,这个要紧时候,你不该到我家里来的。要是让调查组知道了,还以为你和我爸订立攻守同盟呢。”

严玉成与老爸大眼瞪大眼,哭笑不得。

几句话搞得两位气势汹汹的主任没了脾气,目的达到,我见好就收,笑着说道:“放心好了,由得他们去查,绝对没问题。”

严玉成眉头一蹙,说道:“你不是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么,说来听听。”

第078章 王友福的小动作

我毫不迟疑,将今天在柳家山与五伯他们商量好的一套说辞摆将出来。严玉成和老爸听得十分认真,紧蹙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

末了,严玉成问道:“这个事情,既然与你无关,你怎么了解得这么清楚?”

“嘿嘿,原本是与我无关的,人家告了状,调查组来了,就跟我有关系了。这明摆着就是有人想整我爸,间接整你严伯伯。你们是领导干部,有组织纪律约束着,这种关口要谨言慎行。我是小孩子,可没那么多顾忌。难道人家告了我爸,连我都不许回家看看外公外婆啊?”

我侃侃而谈,饶是严玉成和老爸已多次见识我的“成人思维”一时之间仍有点难以接受。这个小子,当真只有九岁么?假使老爸真有问题,大约最适合搞小动作串供的就是我了。尤其让他们意外的是,我不但想到了“串供”而且动作神速。事先不跟他们商量一下,直截了当就跑到柳家山将“口供”统一了。这份应变能力,便是许多官场老油条,也未必就有。

严玉成沉思稍顷,对老爸点点头。老爸也微微点头作为回应。

我暗暗舒了口气。

这个小动作我却是看懂了的。大约在他们心目中,我已经基本洗脱了“嫌疑”这一点很要紧,惟其如此,他俩才会将我当成“一条战壕里的战友”不然的话,如果他们老是怀疑制砖厂是我的首尾,怕是很难作古正经来与我商议对策。

那个时节的党员干部,党性原则和组织纪律不是一般的强。大义灭亲的事情都常有。若他们知道了真相,说不定立马就将我领到调查组那里“自首”去了。

倘若我真的做错了事,自首也罢,受处罚也罢,老爸被牵连也罢,客观来说,都是应该的。任谁犯了错误都要付出代价。问题是我根本就不认为制砖厂搞错了。硬要指摘,也就是有点不符合眼下的政策。最多到得明年,政策就会调整,我这么做就是完全合理合法的,运气不错的话,说不定还能捞个啥“致富能手”的荣誉称号,戴个大红花领张奖状回家来。

不搞歪门邪道,靠本事赚钱,说破了大天去我也不会认错。

“如果是这样,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严玉成说道。

老爸笑了笑:“我原本就没担心。龙主任不是说了,身正不怕影子斜吗?柳家山搞这个制砖厂,我本来就不知道,硬要扯到我身上,怕也有点困难。”

心中无冷病,不怕吃西瓜。

老爸当了县革委副主任,怎么考虑问题还是这般“平民化”官场上整人的手段多了去了。人家要整你,未必要什么真凭实据,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还断送了岳飞岳爷爷的性命呢。搞出些流言蜚语来,没有凭据也能泼你一身屎,还让你找不到泼屎的人。

看来还是缺乏历练。

“柳主任,这就是您的不对了,一点都不关心家乡的经济建设。”

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拿话轻轻刺了老爸一下。

“如今的柳家山,田里有鱼,地里有药,垅里有砖,一派大好形势。这么发展下去,到得明年,就能打一个翻身仗。”

严玉成和老爸都是一怔。他们的心思,都放到“走资本主义路线”和“贪污犯罪”上头去了,倒没将此事和农村经济建设扯上关系。

严玉成掏出一支大前门点上,慢慢地吐着烟圈,缭绕的烟雾之中,睿智的眼神渐渐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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