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信天上掉馅饼
“嘿嘿,今天下午和明天,师里面要开会,明天下午才开完……”
我扁了扁嘴,装作很不屑的样子:“原来你也不是专程来看我的,真不够朋友……”
梁经纬搔搔头,有些不好意思。
南天大酒店也是新建不久的,开业时间貌似与江口市秋水大酒店差不多,据说是中外合资的,有一定的官方背景。
这一日,南天大酒店的1108号包厢里头,好不热闹。梁经纬夫妇,黑子夫妇,梁巧、范青翎和苏建中齐聚一堂,为本衙内“贺寿”梁经纬将何梦洁也带了来,这个面子给得有点大。
据他私下跟我说,何梦洁一般是不参加这样聚会的,听说是我过生日才破了例。看来几年前她随梁经纬回枫树大队过年,本衙内着实给她留下了很好的印象。不然堂堂集团军军长的千金,何至于巴巴的来给一个内地小城的大学新生庆祝十七岁生日?
本衙内虽然“自视甚高”也不免对着这位强悍的女军官点头哈腰,好不“狗腿”就算她不是集团军军长的千金,只是巧儿的嫂子,也值得我这般“折节”了。对巧儿,我心里总是充满愧疚感的。
“小俊,几年不见,大小伙子了……”
何梦洁笑吟吟地伸手与我相握。
“几年不见,怎么梦洁姐姐越来越年轻,看上去倒像我的小妹妹了呢?有什么诀窍教教巧儿……”
对付这种年轻女子,本衙内却是颇有经验,高帽子只管送将上去,绝无一人会“拒收”的。而且我叫的是梦洁姐姐而非大嫂,光是这个称呼先就让人年轻靓丽三分。
何梦洁咯咯娇笑不已。
“小俊,几年不见,你的嘴巴也是越来越甜了。可惜啊,马屁拍错了地方……我家巧儿这么漂亮,有她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别的美女吗?”
何梦洁这话却不是顺口讨欢喜。她一到,先就拉住巧儿的手打量不已。瞧得出来,对这位只见过一面的小姑,何梦洁也是喜爱得紧。
巧儿温柔善良,又那么“本事”小姑娘家挣下了数十万的家当,便是在何军长家里,也是拿得出手的一门亲戚!
当初何夫人私下还有点担心,怕梁家太穷,会拖累了梁经纬。
“嫂子,送给你的……”
对着这位英姿飒爽的嫂子,巧儿多少还有点害羞,期期艾艾地掏出了礼物。
“谢谢你。”
何梦洁笑吟吟地接过了小礼品盒。
“梦洁姐姐,听说你要来,这是巧儿花了整整一天在大福珠宝店给挑的,你不打开来看看?”
我笑着凑趣。
其实也没想到何梦洁会来,只不过既然到了南方市,这位嫂子总归是要去拜访的,巧儿也便和我商议,两个人手拉着手在南方市最繁华的解放大道逛了一个上午,这才挑到了这款漂亮的钻戒。
自然,巧儿的纤纤玉指上,也是由我亲手给戴了一枚的。
入学第二天,本衙内就公然跷课陪女朋友逛街,估计留不下什么好印象了。
不过那也没啥,大把银子流水价使出去,我就不信搞不定华大的老师。
这个“腐败”是必得要做的,本衙内日后若想在官场上混,顶好能在学校就入党,这样党龄就要长许多了。如果能捞个学生会干部啥的,那就再好不过。像华大这样的全国重点院校,学生干部的份量决不可忽视。将来的档案袋子里,乃是很“光辉灿烂”的一笔。
既不想好好上课,又要进步,除了孔方兄,谁还有这般威力?
以前大家手头都没钱的时候,钱反倒不那么受重视,如今手头的钱渐渐多了起来,孔方兄却越来越威力无穷了,倒也有趣。
何梦洁一听大福珠宝店,略略吃了一惊。这个珠宝店总店是在香港的,前两年才在南方市开了分店,售的都是精品,价格自然不菲。
待得打开一看,白金底座上镶嵌的钻戒光芒璀璨,耀眼生花。
何梦洁尚未出声,范青翎先就轻轻低呼了一句,眼里满是艳羡之色。
“哎呀,这个可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何梦洁笑着合上盒子,递还给巧儿。
巧儿小脸涨得通红,说道:“嫂子,是我送的礼物,为什么不能收?”
“好巧儿,你的心意嫂子领啦。嫂子是现役军官,部队有规定……再说,这么贵重的戒指,我也不好往外戴啊……”
何梦洁忙即笑着给巧儿解释。
“梦洁姐姐,部队的规矩,不拿群众一针一线,我多少也知道一些……不过这是巧儿送的,嫡亲姑嫂,不在受限制的范围内吧?”
我笑着挤兑道。
何梦洁嗔道:“小俊,就你能说。你们这是逼我犯错误呢,手指上戴着几千上万块的钻戒,我那些便装,哪里穿得出去?”
这倒也有理,凡事都讲究个配套。戴的戒指是正宗钻戒,总不能穿几十块钱的地摊服饰罢?她和梁经纬,工资可都不高。
“这个我不管,嫂子这么好看,就该戴这么好看的戒指……”
没想到巧儿居然也“撒赖”硬生生将戒指塞到了何梦洁手里,微微撅起红艳艳的嘴唇,一副“你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的架势。
梁经纬笑道:“巧儿一片心意,我们就领了吧。大不了到时我勒紧裤带,给你去买两套高档便装……”
何梦洁“噗嗤”一笑,也不再推辞,接过礼品盒,含笑嗔道:“瞧你说得那么可怜,是不是觉得娶了我养不起啊?”
大伙便都哈哈笑了起来。
不一刻酒菜上来,虽然点的大都是N省菜式,鲜少南方市的口味,但酒店大厨手艺了得,却也做得色香味俱全,吃得大家甚为满意。
一开始,大家都还谨守规矩,举起酒杯为我“祝寿”本衙内如今酒量也还过得去了,三杯两盏“淡酒”倒还难不住人。
只是我仰着脖子灌酒的时候,巧儿眼里仍然流露出些许的担忧之色。一杯酒才下肚,巧儿就忙着给我夹菜,低声提醒我压压酒气。
这一幕,被细心的何梦洁瞧在眼里,略略有些诧异。
我和巧儿之间的年龄差距,她是知道的。瞧这情形,巧儿对我已然情苗深种,再怎么掩饰,也是枉然。其实细想一想,我刚来南方市上学,巧儿就毫不犹豫结束了宝州的生意,相随而来,再见了这般情形,如何不是心头雪亮?
酒桌之上,这话头不好提起。却不知回去之后,她会如何与梁经纬去说?
唉,这事情,总是不能永远隐瞒下去的。
该来的,就让它来好了。
“祝寿”前戏一过,黑子便即转移目标,盯上了梁经纬。
黑子是初次与梁经纬谋面,两人均是身材魁梧的彪形大汉,都是英武之气四溢,只不过黑子身上多了几分草莽习气,而梁经纬身上却流露出战斗英雄的铁血气质。
这么两条虎彪彪的汉子在酒桌上碰了面,暗生较量之心,也便在情理之中了。
两人相碰,隐然能听到铿锵的金属之声。
黑子是个好酒量的,五十三度的茅台一杯一杯灌下去,面不改色心不跳,豪气惊人。谁知他强,梁经纬更强,酒到杯干,犹如喝白水相似,全无半点滞窒。
眼见得一瓶茅台很快见了底,先前还饶有兴趣瞧他俩拼酒的两位内当家,都收起笑容,在一旁踩起刹车来。